破禁珠效果消失,“九門天妖陣”威能恢複一部分,澹紅光幕靈光又明亮了些許。


    “轟隆隆”


    一件件法寶與神通,仍舊落在澹紅光罩上,陣法也依舊微微顫動。


    可澹紅光罩上的波瀾,卻遠遠比方才要少,遠遠達不到理想的效果。


    這樣的話,想在短時間內破陣攻城,幾乎不可能做到。


    意識到這種情況,郭破雲、卓夢真等人亦是臉色一變,變得麵沉如水。


    與此同時,正在攻打陣法的其他修士,同樣也是如此。


    “此陣不動如山,我等真能在妖修增援到來之前,攻破此陣嗎?”


    想到這一點,許多修士內心開始生出絕望。


    沉默著繼續攻擊,但他們卻一言不發,氣氛極度壓抑。


    “確實有點難辦了。”


    “難道真的要開始躲躲藏藏的生涯了嗎?”


    劉玉麵色陰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正當他要招唿卓夢真、郭破雲幾人,繼續前往下一處陣法節點時,卻突然連續聽到幾聲鍾響傳來。


    “冬冬冬~”


    法寶法術連綿不斷的轟鳴中,忽然幾聲洪亮的鍾聲插入,讓許多在不斷攻擊中的修士動作一頓。


    按照事先的約定,當這種鍾聲響起隻有一個意思——鳴金收兵。


    一百六十左右的金丹修士中,接近三分之一是張家親信,或者是與張家關係親近。


    聽見這鍾聲,當即就有是四十幾名修士停下手中動作,化為遁光向三艘靈艦方向返迴。


    “每拖延一刻,風險便增大一分。”


    “張濤這個時候鳴金收兵,莫非是想放棄此次行動?”


    這個想法,在許多修士心中一閃而逝,臉色當即變得無比難看。


    這種事情一旦開始,又哪裏還有退路可走?


    不過事已至此,倘若沒有張家作為主力,他們根本無法將行動繼續下去。


    故而稍稍遲疑,還是緊隨其後化為遁光,朝三艘靈艦返迴而去。


    劉玉清醒認知到這一點,故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在鍾聲響起的下一刻就調轉方向,領著自己小隊其餘六人朝定南號飛去。


    “踏踏”


    爆發性飛遁下,僅僅數息時間,七人便在甲板上落下。


    隨後一名名金丹修士,前前後後落在甲板。


    等待張濤解釋的同時,已經取出靈石恢複法力,方才攻擊陣法的時間雖然僅僅兩刻鍾左右,但激烈出手對法力的消耗也不小。


    在這種形勢下,丹田法力時刻保持充盈,才能有更大把握活下去,所有修士都沒有浪費這寶貴的時間。


    “踏踏踏”


    腳步落地聲,接二連三響起。


    不一會兒,定南號甲板便站滿了人,所有修士都在此集合。


    “天靈長老沒有再傳來消息,不知那邊情況如何?是處於上風還是處於下風?”


    “這“九門天妖陣”,確實也有些棘手。”


    目光望望著遠方的澹紅光幕,張濤眼底閃過一絲憂慮,但麵上卻是成竹在胸的模樣。


    他身為統帥,自然不能輕易將心中的憂慮表現出來,若是自己都表現出不自信,那軍心豈不是更加動搖了?


    “不過以攻打靈武城這麽久,還沒有受到四階妖王的影響來看,長老們至少沒有落入下風。”


    他心中轉動這個念頭。


    隨即,張濤目光一轉,看向甲板上神色各異的修士,緩緩開口說道:


    “諸位道友不必擔心,“九門天妖陣”畢竟是四階中品專精防禦的陣法,又豈是浪得虛名?”


    “目前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達到老朽事先的預期。”


    “請諸位道友放心,張家還準備了數種手段,專用於克製此陣。”


    “此時不便說出,但相信必不會讓道友們失望。”


    “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蒼老自信的聲音,傳遍整個甲板,清晰傳到每個修士耳邊。


    “還在掌握之中?”


    “這麽說,張家還有手段未曾用出?”


    劉玉身旁,有修士喃喃低語。


    聽到還有希望,原本已經有些絕望的修士,目光逐漸恢複一絲神采,心中又重新升起希望。


    在場的金丹修士,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淪為階下囚,過著比普通凡人還不如的生活。


    或長或短的階下囚生涯,使得這些修士心思異常敏感,時常容易患得患失,容易受到局勢與環境的影響。


    畢竟自由與死亡之間,落差實在太大了,並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坦然接受。


    溺水的人,總是拚盡全力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此時聽聞張家還有手段未曾使出,盡管張濤未曾細說,但他們還是本能地願意去相信。


    不相信,豈不是更絕望?!


    “諸位道友放心,老朽......”


    見場中諸多修士的反應,張濤當即微微一笑,繼續開始鼓舞士氣。


    吐沫橫飛給現場許多修士畫著“大餅”,渴望自由就著重描述自由的美好。


    比如攻破靈武城後來去自由,有充足時間可以去遊覽中域大好河山,親曆種種異域風俗與美人風情雲雲。


    給渴望在道途更近一步的修士,則鄭重其事表示張家先前的許諾,絕不會出爾反爾與有半點折扣,承諾的靈物一定半點不少。


    張濤語氣不快不快,話語中盡顯真誠。


    一番說辭下來,確實起到不錯的效果,許多修士又重新燃起鬥誌。


    場中氣氛,也總算不複方才的冰寒與壓抑。


    “每一名想繼續向上攀登的修士,每一步都必定舉步維艱。”


    “某種程度上而言,在這殘酷黑暗的修仙界,也確實需要“大餅”。”


    人群中,劉玉微微一笑,靜靜望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成為宗門長老後,他似乎對許多弟子都說過類似的話。


    短短十幾息之間,這些同道渴望什麽,張濤就說什麽,十分有效地提升了士氣。


    望著重燃鬥誌的眾人,他心中暗暗點頭。


    隨即,張子平、孔靈秀兩人重新組織人手劃分隊伍,針對妖修一方現在的防禦策略做出相應安排。


    而張濤,則在船艙中會見一名名修士。


    看著一些名不見經傳,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修士進入船艙,與張家“大總管”交流,許多修士眼中都閃過好奇,但也沒有多問什麽。


    “看這情況,張濤似乎是要“對症下藥”啊。”


    望著先後進入船艙交談修士,劉玉若有所思。


    敏銳的靈覺,讓他清楚感知到被邀請的修士都不簡單,雖然在金丹修士圈子中沒什麽名聲,行事也頗為低調,但一身實力絕非普通修士可比。


    這種修士,對自身實力的認知定位非常清晰,也明白自己需要什麽,所以很難被“畫餅”的那一套說辭打動。


    某種程度上來說,劉玉就是這種修士。


    由於時間緊迫,絕不能過於浪費。


    故而每一次交流,都沒有持續太久的樣子,一般是十幾息的樣子。


    很快,一名看似普通低調的修士,就從船艙中緩緩走出。


    “古城道友,還請入內一敘!”


    而劉玉耳邊,也響起張濤聲若洪鍾的聲音,


    他神識一動,朝卓夢真、郭破雲微微點頭,便朝船艙內走去。


    “踏踏”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劉玉在一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大步流星向船艙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能修煉到金丹,自然不是愚笨之人,對於張濤單獨邀見的用意,眾人心知肚明。


    “莫非此人身上,有什麽特別之處?”


    望著消失在船艙內的身影,眾金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不管事實如何,對劉玉的印象都加深了許多。


    這個身著黑袍身形魁梧的修士,這一刻舉動之間,仿佛帶著一絲高深莫測,有著某種神秘的色彩。


    而了解劉玉幾分實力,親眼見過他出手的修士,卻覺得理所當然。


    比如卓夢真、郭破雲,以及後來加入的四名新隊友。


    ……


    進入船艙行走十幾步,劉玉便在一個古香古色的小房間中,見到正襟危坐張濤。


    “古城道友。”


    “請。”


    張濤先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立即開口,認真道:


    “時間緊迫,老朽便長話短說了,接下來的話若有唐突,還請道友不要見怪。”


    “古城道友身為“天南使者”,穿越千山萬水來到中域,想必實力名列真人榜都綽綽有餘。”


    “老朽希望在接下來的攻城戰中,古城道友能夠帶領一支隊伍,全力進攻陣法九處關鍵節點之一。”


    情況特殊,此時雙方都沒有心思品茶長談,劉玉自然不會拘泥這些小節,坐下後便靜靜聽著對方講話。


    聞言,他當即眉頭一皺,沉默著沒有立即說話。


    元嬰真君與四階妖王暫時休戰,雖然目前不見蹤影,但定然都在某處注視靈武城這邊的動靜。


    這種情況下出頭,很可能引起妖王注意,引發不可測的後果。


    這與劉玉一貫以來的原則不符,他十分反感如此高調行事。


    除非...加錢!


    冒著被妖王盯上的風險,僅僅一顆“凝嬰丹”可還不夠,必需再加上一些別的寶物。


    見不管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劉玉都是油鹽不進的模樣,張濤眉頭一皺又鬆開,隻能無奈道:


    “此時的情況,相信古城道友也看到了,可謂非常關鍵!”


    “這不僅僅是張家之事,更關係到道友通往大乾的去路,老朽懇請道友全力出手!”


    “隻要道友能破壞一處關鍵節點,便算是起到重要作用,屆時老朽會將“凝嬰丹”雙手奉上。”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見劉玉仍舊不為所動,由於時間緊迫,隻能繼續加重砝碼:


    “除此之外,古城道友若還有其他條件,此時也可以酌情提出來。”


    聽聞此言,劉玉當即便正襟危坐,一臉正經的說道:


    “張濤道友言之有理,破除“九門天妖陣”關係到每一位同道,與所有修士都細細相關,古某自然是義不容辭。”


    見對方首先退步頗有誠意,他馬上鬆口同意對方觀點,一副十分認同的模樣。


    接著話鋒一轉,又繼續道:


    “實不相瞞,古某其實還是一名三階煉丹師。”


    “隻有由於見識短淺的原因,近來煉丹方麵遇到瓶頸,已經許多年未曾進步分毫。”


    “故而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張道友可否借一份三階的煉神丹藥丹方,讓古某閱覽一二。”


    劉玉盡量放緩語氣,使得自己看上去,不是在趁火打劫。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他卻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畢竟,自己可是要冒生命危險的!


    風險與收益要成正比,不然冒險的意義何在?!


    三階煉神丹藥的丹方,的確是珍稀至極,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價值甚至還要超過“凝嬰丹”。


    有靈石,或許可以買到煉神丹藥。


    但煉神丹藥的丹方,就如同源源不斷下蛋的母雞,可以細水長流源源不斷創造價值。


    再加上煉製靈丹的靈草靈物稀少,多一名修士知曉丹方,收集煉製靈材的難度劉打一份。


    故而高階丹方,尤其是這種煉丹丹藥的丹方,價值往往還要遠超同階法寶靈物。


    持有者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售賣。


    不過丹方始終是丹方,其實本身並沒有價值,張家隻需複製一份即可,自己不泄露出去損失也不大。


    況且以張家的體量,縱然三階煉神丹藥丹方,可能都遠不止一種。


    “三階煉神丹藥丹方?”


    張濤眉頭一皺,旋即又鬆開,想了想緩緩道:


    “莫非,道友還是一名煉丹大師?”


    “既然道友是煉丹大師,應該能明白煉神丹藥丹方的珍貴。”


    “不過看在古城道友“天南使者”的份上,老朽可以做主,在事後為道友複製一份。”


    煉神方麵的靈物,一旦到了高階,價值便是數十上百倍的提升。


    畢竟修仙者越到後麵,元神方麵的修為就越重要。


    如果元神沒有足夠強大,在元嬰境界都難以寸進分毫,更不要說由元嬰化為真正的“元神”了。


    而一步領先步步領先,許多大勢力出身的修士,元神強度早在前幾個境界,就與普通修士拉開差距。


    沒有背景的修士修煉到金丹境界,這是最後補足短板的機會,故而煉神靈物的爭奪自然十分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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