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宋清故是不是會隔空讀心,他再次發來的信息裏一開頭就是一串“嚶嚶嚶”的擬聲詞,看得商竹衣一陣頭皮發麻。


    她連忙將帶著嚶嚶的詞句劃過去,直接去讀後麵的內容:你這樣說太傷我的心了,不過作為一名大黑客,我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總之,你以後果然需要我,我還是會隨叫隨到的!


    商竹衣的心裏漸漸升起了一絲感動,她眨了眨眼睛,佯裝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然後嘖了一聲,便將手機扔在了一旁。


    等待的時間有時候也不是那麽漫長,商竹衣原本以為在記者發布會前她會失眠,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她知道自己的身後站著季牧爵的緣故,她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祥和,一入夜便泛起了困意,接著便香甜地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而且,如果不是倪璨的電話響起,商竹衣還很可能會直接睡到中午。


    她半眯著眼睛,懵懵懂懂地將響個不停的手機接了起來,語氣中略微帶著一些起床氣:“喂?哪位?”


    “商小姐,早啊。”倪璨尖細的嗓音響了起來,頓時將剛才還睡意朦朧的商竹衣驚醒。


    “是你?幹嘛?”商竹衣沒好氣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昨天你答應了我會出席記者會的,還記得麽?”昨天被孫施悅教育了一番的倪璨,不敢再對商竹衣語氣不善,咬牙切齒地捏著嗓子,佯裝溫和地問道。


    商竹衣冷哼了一聲;“我還沒健忘到那種程度,你不是還沒具體告訴我時間麽?到底啥時候?”


    聞言,倪璨有些捏著嗓子假笑了一聲,商竹衣聽得恨不得順著電話線把手伸過去給她扣一扣!


    “已經安排妥當了,今天下午兩點,你看你時間安排得過來麽?”


    商竹衣抖了抖身上因為倪璨虛偽而又做作的聲音而泛起的雞皮疙瘩,然後還有些不耐煩地嗯了一聲;“可以,具體地址你發給我就行,我一定按時出席,所以,你不要再像防賊似的時時刻刻盯著我了!”


    聞言,倪璨頓時收起了眉頭,一開口就想嘲諷迴去,但是一想到孫施悅昨天叮囑她不要橫生枝節的話,就隻能強忍了下來;“這樣最好!”


    於是,商竹衣也沒有再多理會她,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嘟忙音,倪璨忍下的怒氣終於化作了一口老血,忍無可忍地噴了出來,她捏著手機,力道之大似乎是把商竹衣當成了手機屏幕,恨不得當場給她捏碎一般,泄憤般地自言自語道:“商竹衣!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這時,孫施悅正巧推門走了進來,看著倪璨的表情,問道:“通知過她了?怎麽說?”


    聞言,倪璨連忙將臉上憎惡的神情受了起來,衝孫施悅討好地笑道:“已經通知過商竹衣了,她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了。”


    然而孫施悅聽了她的話,神情卻不盡沒有放鬆,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他又輕笑著搖了搖頭。


    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倪璨見狀,連忙關切地問道:“孫總,怎麽了?”


    聞言,孫施悅輕笑著說道:“沒什麽,大概是我太敏感也太高估季牧爵了吧,看他們這麽順利地答應了下來,我反而有些不安了,但是待會兒的記者會我安排的是直播,隻要按照我們要求的把那些話說了,到時候他們就算想不承認也絕無可能的了,大概是我多心了……”


    聽到他這樣講,倪璨轉了轉眼珠,立刻擺出一副溫柔可人的麵孔,輕聲說道:“孫總您放心吧,隻要他們走進記者招待會的現場,就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的,隻要這次的新聞一旦坐實,這次季氏集團的名譽必然大受影響,屆時您就是本市商業的龍頭老大,再也不用仰人鼻息了。”


    孫施悅順著倪璨的話設想了一下將季牧爵踩在腳底下的情景,心中頓時一陣快意,哈哈一笑之後,便將心中那一抹疑雲徹底打消了,他拍了一下沙發扶手,語氣輕快地說道;“你再去招待會現場安排一下,務必讓各家媒體都要到場,特別是幾家影響力比較大的媒體網站,不論用什麽辦法都盡量不要讓他們缺席,既然要做,就幹脆來一次轟動的!”


    倪璨聞言連忙站起身來,像是被打了雞血的鬥牛一樣,鬥誌昂揚地點了點頭,聲音洪亮得差點兒嚇了孫施悅一大跳;“是,我馬上去辦,孫總放心吧!”


    說完,她便又像一陣急驚風似的分分合合地刮出了門外。


    孫施悅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之所以和倪璨聯手,隻不過是看中了她和商竹衣不對付而已,沒有想到倪璨在得到他的“重用”之後,竟然不僅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孫施悅當槍使了,還似乎對他幫她報仇的行為十分感激涕零,再加上倪璨也是有些工作能力的,所以,有時候她甚至表現得比孫施悅這個策劃組更積極。


    雖然孫施悅對此並不感到珍惜,甚至有些輕蔑,但是有人願意代勞大部分的事情,還是讓他樂得清閑的。


    商竹衣放下電話之後,睡意也徹底被攪和沒了,於是,她幹脆披衣坐起,洗漱了一下就下了樓。


    為了今天記者會的事情,季牧爵已經把公司的事宜提前安排好了,留在家裏陪著商竹衣了,見她下樓,季牧爵輕笑著抬起頭,戲謔道:“我昨天還擔心你會緊張得失眠呢,不過,現在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昨晚睡得還不錯,心理素質有所提高啊。”


    聞言,商竹衣佯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徑直坐到了季牧爵的麵前;“緊張有什麽用啊,說不定還會影響我的發揮,而且你不是說了都已經安排好了麽?我相信你!”


    說著,她抬手摸了一隻麵包咬了一口。


    雖然季牧爵知道她是說出來讓自己高興的,但是卻還是抑製不住心底隱約浮現的欣快,他勾起嘴角,抬手將商竹衣嘴角的麵包渣擦掉,無奈又寵溺地說道;“慢點吃。”


    商竹衣邊咬著麵包,邊敲了敲桌子:“對了,剛才倪璨打電話來了,確定了時間,下午兩點,地址……地址在我手機上。”


    說著,她掏出手機將倪璨發來的那一條信息遞給季牧爵看了一下;“就在這兒。”


    聞言,季牧爵伸手接過了手機,看了一眼地點,便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看來孫施悅這次是下血本了,這麽大的會場,他是打算把全城的媒體都請來麽?”


    商竹衣有些緊張:“那……那我該怎麽做啊?”


    聽著她的聲線都有些發抖了,季牧爵無奈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人跟著你一起進去,如果倪璨他們聞起來就說是保鏢,人數不過,他們也不會起疑的,到時候等記者們的機器已打開,你就什麽話都不要說,讓‘保鏢’發言就行了。”


    聞言,商竹衣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倒不是她不相信季牧爵,隻是這個計策聽起來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讓保鏢發言?這……這能行麽?”


    季牧爵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所謂的‘保鏢’其實是我請來的設計界的幾位泰鬥級的人物,這幾年他們很少出現在公共麵前了,所以大部分人一開始或許認不出他們,也不會讓倪璨他們起疑,但是一旦他們表明的身份,在場那麽多記者,總有人是有些見識的,肯定會想起來的,到時候,他們隻需要把準備好的材料放到記者麵前,稍加解釋,相信這些媒體人肯定都能明白是非黑白的。”


    聽了季牧爵的解釋,商竹衣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她又皺起了眉頭;“可是,萬一倪璨他們發現不對勁立刻打斷記者會怎麽辦?那你準備了這麽久,不都白費了麽?”


    聞言,季牧爵輕笑了起來,然後微微搖了搖頭;“不會的,他們為了造成足夠的轟動,恐怕會要求幾家主流媒體通過直播的方式放送這次的記者會,到時候再想叫停,恐怕就由不得他們了。”


    “是這樣啊……”商竹衣點了點頭;“可是,他們難道就不怕我會當場亂說什麽嗎?竟然這麽自信地選擇了直播媒體。”


    “第一,他們認為你指控倪璨剽竊的主張很難被證實,第二,他們手裏握著可以要挾我們的條件,所以就以為可以隨便操控我們了,孫施悅一向眼高於頂,又自信過人,這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被他這樣一說,商竹衣忽然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萬一這次我們的做法徹底惹怒了倪璨他們,那麽伯母那邊又該怎麽辦呢?”


    聞言,季牧爵並沒有直接迴答商竹衣,而是輕笑了一聲,然後語帶不屑地說道:“我說過了,倪璨的弟弟隻是其中一個選擇而已,但是她卻蠢到把自己當做唯一的選擇,所以他們輸了,也是輸在太過自大上麵了。”


    商竹衣仍舊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道:“所以,你是找到另外的捐贈源了嗎?對方家屬也已經同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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