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早會,季牧爵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拿起手機準備問候一下商竹衣,但信息還沒有發出去,宋溪便敲了敲他的房門走了進來:“季董,施悅集團的孫總來訪。”


    聞言,季牧爵皺著眉頭將手機放下,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疑惑那個姓孫的明明一向與他不和,今天怎麽會突然主動來訪。


    但是來者是客,如果避而不見,難免有失風度,於是,季牧爵沉著臉點了點頭:“請他進來。”


    宋溪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又引著一名身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來人西裝筆挺,頭發收拾得十分妥協,就連一雙皮鞋都擦拭得鋥光瓦亮,精致整潔得讓人不敢直視,生怕多看一眼,都會被他嫌棄用眼神弄髒了他的儀容一般。


    孫施悅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和他整潔的外表十分相當,但是當他一開口講話,卻像是一粒煞風景的石子,驟然打破了如鏡麵般平整無波的湖麵,他的嗓音沙啞得像是在粗糲的砂紙上研磨過一般,聽著都讓人一陣牙磣:“季董,好久不見。”


    季牧爵聽著這堪稱刺耳的嗓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出於禮貌他便將不合時宜的表情收了起來,淡笑著站起身來:“孫總,別來無恙。”


    孫施悅桀桀一笑,擺了擺手:“無恙無恙,隻是許久沒有和季氏集團合作了,我甚是寂寞了,所以,今天不請自來,季董不會見怪吧。”


    季牧爵實在不想讓自己的耳朵多受摧殘了,於是,他立刻直截了當地問道;“孫總親自前來,一定是有要緊事,但說無妨。”


    聞言,孫施悅果然不再拐彎抹角了,直接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到季牧爵的麵前:“我們公司最近正在策劃一個大型項目,已經在對外招標了,就差一個合資人了,怎麽樣?季董可有興趣?”


    季牧爵輕笑了一聲,禮貌卻疏離地婉拒道:“最近手裏還有許多項目要操心,恐怕無暇分心,孫總還是另尋高明吧。”


    說完,他抬眼看了宋溪,眼神中寫滿了送客兩個字。


    宋溪立刻會意,笑著轉向孫施悅;“孫總,我們季董待會兒還有個董事會,我先送您下樓吧。”


    孫施悅早就想到了季牧爵會拒絕,於是他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成竹在胸地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將放在桌上的文件翻開,狀似無意地說道;“我為了能夠打動季董,可是下了大氣力去招標的,據說瑜銳幾天也參與了,他們公司的設計部可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原本中標的可能性很高的,不過,聽說這次派出的設計師是個新人,叫……叫商竹衣,季董該不會是聽說了這個消息,所以才不放心與我們公司合作的吧。”


    在聽到商竹衣的名字時,季牧爵的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你說誰?”


    孫施悅聽到他的追問,還故意裝傻:“就是那個瑜銳集團啊,也不知道他們這次是不是想敷衍我,居然派了個新人來忽悠我,季董你如果對此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向瑜銳集團提議換人,他們如果敢不聽建議的話,那麽這次的競標也就沒有他們公司什麽事情了。”


    他自顧自在地說著,季牧爵的臉色卻越發的陰沉了下來,他狐疑地看著麵前這個偽裝嚴謹的老狐狸,直白地問道:“你是故意把竹衣牽扯進來的吧?”


    季牧爵知道孫施悅一直不服氣被他壓過一頭,所以一直把季牧爵假象成競爭對手,季牧爵雖然一直不欲理會,但是也了解孫施悅暗中對他的了解和打探,所以他才不相信孫施悅會不知道商竹衣和他的淵源!


    聞言,被拆穿的孫施悅表情顯示微微一僵,然後很快便調整了迴來,重新掛上了職業化的假笑;“季董這話是什麽意思……哎呦,你看我這個腦子,我就說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有些耳熟,這位商小姐,是不是就是季董的前妻啊?”


    聽到前妻兩個字,季牧爵的臉色更加不虞了,冷著聲音糾正道;“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孫施悅此次前來,比起拉季牧爵入夥,其實更多則是試探商竹衣在季牧爵心目中的重量,聽到他這麽著急地糾正自己,孫施悅就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捏準了季牧爵的軟肋了,於是,他滿意地笑了一下:“原來如此,看來是我了解的信息過時了。”


    季牧爵冷冷地看著他,對他心中的盤算也有些一些考量:“你這是在拿竹衣要挾我?”


    聞言,孫施悅連忙做出一個“可不敢”的表情:“季董,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之前都沒有意識到這位商小姐和你的關係,又怎麽會想這麽多呢。”


    季牧爵才不會相信他這番忽悠鬼的鬼話:“你到底想怎麽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孫施悅如果再遮著掩著,恐怕真的會激怒季牧爵,於是,他借坡下驢,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沒想怎麽樣,隻是想邀請季董參與進我們這個項目當中來,當然,季董你可以放心,這個項目是我考察審核的很久才做的決定,你合資進來,絕對不會吃虧的。”


    季牧爵才不相信他會有這麽好心,但是一想到孫施悅已經把注意打到了商竹衣的身上,如果他不答應了的話,恐怕孫施悅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善罷甘休,都不如順著他的意思,看一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樣想著,季牧爵緩緩點了點頭,伸手拿起桌上的那份文件,一邊翻閱,一邊輕聲說道:“這不是一件小事,總要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你說是吧,孫總?”


    聽到他的語氣有所鬆動,孫施悅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於是,也沒有繼續步步緊逼,而是理解地點了點頭;“季董說的是,那您慢慢考慮,如果有意向參與的話,就打給我,畢竟要等合資方確定下來,我們才好繼續著手招標的事情。”


    他後半句話的弦外之音已經十分明顯了,孫施悅顯然是在提醒季牧爵,是否會給商竹衣這樣一次機會,就看季牧爵的決定了。


    季牧爵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側過臉不再去看孫施悅,冷聲對站在一旁的宋溪說道;“還愣著做什麽,送孫總出去。”


    聞言,宋溪也不敢耽擱,連忙站到孫施悅麵前,這次的態度比剛才更加強硬起來:“孫總,請吧。”


    孫施悅要說都已經說完了,於是,他聳肩露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容,然後便順從地跟著宋溪離開了。


    等孫施悅離開之後,季牧爵才重新低下頭,開始仔仔細細地閱讀手裏的文件。


    過了一會兒,將孫施悅送走的宋溪又折返迴來,有些擔憂地看著仍舊在閱讀文件的季牧爵:“季董,這個孫施悅一直和咱們公司不對付,你可不能相信他啊。”


    季牧爵從來都沒有打算相信他,如果不是這次商竹衣也被牽扯進來了,孫施悅恐怕早就被他掃地出門了。


    “我仔細看了這個合同和方案細則,的確像孫施悅說的那樣,是個一本萬利的項目。”季牧爵的眼神仍舊在文件上,語調平緩地說道。


    聞言,宋溪更加著急了:“那個孫施悅一向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誰知道他在哪裏挖了坑啊!季董你千萬……”


    季牧爵知道他後麵要說什麽,於是抬起眼睛,用冷冷的眼神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你也知道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如果這次我不點頭答應的話,他在我這裏無法得手,隻會讓他更加喪心病狂地去對付竹衣。”


    宋溪一怔,這才明白過來季牧爵不是沒有看明白孫施悅的歹毒用心,隻是為了商竹衣,他不得不選擇涉險。


    “季董,”宋溪皺著眉頭開口道:“這原本是您的家事,我不該多嘴,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以後知道夫人和您的關係的人隻會越來越多,萬一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拿捏住,不是處處令您掣肘麽?再者說,職場險惡,沒有您的庇護,夫人恐怕也要吃不少苦頭,所以,您真的不考慮讓夫人迴歸家庭麽?”


    他說的委婉,其實他嘴裏所謂的迴歸家庭,實則就是讓商竹衣從剛剛開始有些適應的職場中退出。


    季牧爵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看商竹衣的意思,似乎並沒有打算辭職,他們的關係才剛剛開始修複,季牧爵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商竹衣不高興,於是,他有些為難地皺起了眉頭:“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考慮的,你先去忙吧。”


    聞言,宋溪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嘴了,於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季牧爵眸色沉沉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忙了一天,商竹衣感覺自己的肩膀酸楚得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她皺著眉頭,一邊活動著肩膀,一邊掏出鑰匙準備開門,但是不等她把鑰匙插進鎖眼裏,房門便從裏麵打開了,季牧爵正噙著溫柔地笑容站在房間裏:“你迴來了。”


    商竹衣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間季牧爵竟然也會在:“今天這麽早就……就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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