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無關人員都走光了之後,季牧爵才有些不耐煩地開口道:“這麽晚了,您來做什麽?”


    “我為什麽不能來?”顏容還沉浸在剛才火藥味十足的氛圍裏不能自拔,對季牧爵的語氣也是下一秒就會被點著爆炸一般。


    季牧爵捏了一下眉心,他不是沒有反駁顏容,隻是懶得去做了而已,他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我明天一早還是好幾場重要會議,所以,就當是為了您口中的季家和季氏集團能夠繼續穩健運轉,請您不要再打擾我了,可以麽?”


    他自問已經做到有理有據進退得宜了,但是顏容卻仍舊被他這樣的語氣弄得暴躁一場:“季牧爵,我警告你,你別拿公司說事兒,你能忽悠得了我一時,忽悠不了一世,之前我……我那是當著外人的麵兒,不想讓你下不來台,所以才沒有和你唱反調,現在已經沒有外人在了,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看了顏容是迴過味來了,打算來找季牧爵討個說法。


    “您還要什麽說法?難道我剛才還沒說清麽?”季牧爵挑眉,不鹹不淡地懟了迴去。


    聞言,顏容立刻眉毛倒豎:“說清楚什麽了?你難道真的甘心把自己親手的骨肉丟給那個女人?”


    季牧爵仍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當然不甘心,但是我更不甘心放棄您嘴裏說的‘那個女人’,所以,您明白我的意思的,對麽?”


    聽著他話裏話外還是放不下商竹衣,顏容就忍不住更加煩躁:“我不允許!”


    季牧爵知道這是一個死循環,於是根本沒有打算和顏容掰扯清楚:“隨您吧,我要睡了。”


    說完,他徑直走出了書房,根本不理會仍舊跟在身後喋喋不休的顏容,迴到自己的臥室裏,便反鎖上了房門。


    季牧爵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因為疲憊,他的精神雖然仍舊有些緊繃而繁雜,但是仍舊很快便進入了黑甜的夢鄉,在徹底入睡之前,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清楚,季牧爵立刻老宅之後,並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繞了個彎兒,去了一趟醫院,打算敦促一下醫生,盡快給路優然安排手術。


    但是他剛剛踏進vip病區,他安排在周圍監視路優然的手下便心急如焚地向他走來:“季董,出事兒了!”


    聞言,季牧爵立刻皺起了眉頭,不過顯然他比一眾保鏢來的要冷靜許多:“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保鏢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指了指路優然的病房方向:“那個女人……她……她跑了!”


    “什麽?”季牧爵原本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頂多是路優然又胡鬧摔東西了抗拒檢查之類,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路優然一個人竟然能在他布滿眼線的病區,成功逃出他的掌控!


    “怎麽可能?她就一個人,你們這麽多人竟然還看不住她!”季牧爵厲聲責問道。


    保鏢也一臉委屈:“接近淩晨的時候,我們接到一條您的信息,說讓我們聚集到樓下,也沒有說為什麽,但是我們也沒敢多問,便按照您的指示去辦了,但是在樓下等了好久,天都蒙蒙亮了,也不見您又進一步的指示,我擔心出事,就派了一個人上樓查看,然後,我們便立刻撥打了您的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我們隻能先四下尋找著……”


    “我給你們的信息?”季牧爵皺著眉頭,幾乎不敢置信,他一邊狐疑地看著保鏢,似乎在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一邊伸手往西裝口袋裏摸索著自己的手機,過了一會兒,他手上的動作驀地一僵。


    昨天在書房裏糾結要不要打電話給瑜銳集團領導的時候,他似乎順手把手機扔在了書房裏……接著,顏容便吵鬧了起來,他為了避開顏容,也沒有再迴去書房,所以……手機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落到顏容手裏的!


    現在季牧爵根本顧不上細究,顏容昨晚鬧的那一出到底是為了尋找他的破綻,伺機解救路優然而演的戲,還是真的還是誤打誤撞,才讓她拿到了手機,他現在隻知道,如果路優然真的被顏容成功救出了,那麽想要妥善解決那個並不美麗的“錯誤”,恐怕又要難上加難了!


    想到這裏,季牧爵不由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了一下保鏢們剛才複述的內容,他歎了一口氣;“行了,不用找了,她已經跑了好幾個鍾頭了,如果她想的話,現在都有可能已經坐上飛機離開這座城市了。”


    聞言,幾名圍過來的保鏢都有些沮喪和緊張地看了看季牧爵,其中一名比較沉不住氣的搓著手問道:“那,季董現在我們還能做些什麽?”


    這話無疑是在季牧爵已經快要被點燃的怒火上又澆了一桶油,果然,季牧爵冷笑著看向他們:“做什麽?辭職迴家吧!”


    他冷冰冰地扔下這句話之後,便頭也不迴地走人了。


    商竹衣緊趕慢趕,終於在早高峰的考驗下,順利在打卡時間之前來到了公司裏,她氣喘籲籲地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但是還沒等她把氣喘勻,一個氣勢洶洶的身影便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過來,是倪璨。


    她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但是語氣卻嚴厲得像是發現孩子期末沒有及格的家長;“你看看你自己幹得好事!”


    商竹衣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什麽?”


    “還裝什麽無辜,雖然對於你是怎麽憑著關係得到這個職位的事情,咱們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但是你也不能對工作這麽不上心吧。”倪璨故意大聲說道,經過的人聽到他們的爭吵立刻轉過頭,議論紛紛。


    商竹衣被他們的指指點點弄得有些赧然,她微微低下頭,疑惑和茫然讓她心生焦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算是罪犯,也應該有機會搞清楚自己犯了什麽錯吧!”


    聽到她竟然還敢反駁,倪璨更加得寸進尺地揚起了下巴,將一摞文件等在商竹衣麵前,差點兒砸到她,然後又把一個扔廢紙的垃圾筐遞到她眼前,輕蔑地說道:“昨天我明明告訴你隻有一摞文件是要銷毀的,並且在上麵標注了,但是你自己看看,你不僅把那一些文件銷毀了,就連待會兒開會馬上要用到的那幾分文件,全都因為你的疏忽變成了廢紙條!”


    聞言,商竹衣顯然也被嚇了一大跳:“怎麽可能?”


    她瞪圓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她不死心地翻找了一下躺在垃圾桶裏的紙條,發現上麵的字雖然已經被分割開來了,但是還是能分辨出一部分,基本可以確定就是今天的會議上會用到的那一份。


    商竹衣整個人都愣住了,嘴裏喃喃念道:“對不起,我……我真的,我昨天明明已經很小心了,怎麽會這樣……”


    說著,她還痛苦地抓了抓頭發。


    見她這樣狼狽懊惱,倪璨的眼底閃過一抹詭異得逞後的得意和痛快,不過很快便掩飾過去了,她冷笑一聲;“那自己說,剛剛入職第一天就犯了這樣的錯誤,你讓我們以後還怎麽放心與你合作?”


    商竹衣自覺理虧,麵對她的指責也不敢申辯,隻能低頭連聲道歉:“可能是昨天要整理的文件太多了,時間又太晚了,所以我有些迷糊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聞言,倪璨眼底又劃過一絲算計的神色,她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故意挑撥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在埋怨昨天交代你做這些事情大家麽?是大家太懶,所以才導致你疲勞之下犯了錯誤,是這個意思麽?”


    商竹衣原本隻是想爭取他們的原諒而已,沒有想到被倪璨這樣一解讀,卻變成了她在變相地埋怨昨天讓她加班趕工的人,昨天雖然倪璨也推了一些任務給商竹衣,但是更多一部分還是這些已經在職場上混成老油條的員工們,一聽到倪璨這樣講,他們原地就不太看好商竹衣,這下更是對她有意見了。


    “自己做事不到位還埋怨別人,真的是,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數麽?”


    “越是這樣不學無術的人吧,就越是矜貴,我們照顧她剛來什麽都不懂,不像倪璨那樣上手快,所以才留給了她一些簡單的工作,沒想到她不僅不領情,還倒打一耙。”


    “就是,真是狗咬呂洞賓!”


    眼看著對商竹衣的聲討就要演變成一場批評大會了,在裏間辦公的黎堯也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他沉著臉拉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厲聲喝道;“都幹什麽呢?沒有工作要做是麽!圍在一起討論什麽呢,這麽熱火朝天的!”


    聽到上司的訓斥,剛才還圍作一團的員工們紛紛停下的議論,下意識地散開了一些,但是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看來他們是在等黎堯對商竹衣的錯誤做出懲罰。


    見狀,即使時想要平息“戰火”的黎堯,也不能完全無視這麽多人的意願,於是他走了過來,抿著嘴角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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