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冷笑一聲,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壯漢:“你現在做的這些又都講情麵了麽?我已經和你兒子劃清界限了,所以,和你更是沒有關係的路人了,你卻不依不饒地來打擾我的生活,到底誰更無賴?”


    顏容又被噎了一下,她氣惱地想著,怎麽之前沒有發現商竹衣竟然有這麽伶俐的一張嘴皮子!


    “你少說那些沒用的,你就告訴我,孩子在哪!”顏容講不過商竹衣,隻好來硬的。


    但是商竹衣卻也不是她用威勢能壓得住的了,她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無可奉告!”


    接二連三被被商竹衣懟了迴去的顏容,整個人都化身成了一隻煤氣罐,一點火星就能把她引燃,而商竹衣這不卑不亢的四個字就是那一顆顆迸濺出來的火苗,轟的一聲將她的怒氣全部點燃。


    “你!”顏容氣得指尖發麻,上前一步指了指商竹衣的鼻子,但是感覺這樣還是不解氣,於是,她咬著牙紅著眼睛舉起了巴掌,作勢要在商竹衣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一座火辣辣的五指山。


    見她要動手,商竹衣的心中悚然一驚,等她迴過神來想要躲閃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顏容裹挾著滿腔怒氣的巴掌已經近在眼前了,商竹衣隻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大一會兒,意料之中的巴掌都沒有落下來,商竹衣有些驚疑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前正站在一個挺拔的背影,將顏容和一眾可怖的保鏢擋在了商竹衣的視線之外。


    “牧爵……你,你怎麽來了?”顏容沒有想到季牧爵會忽然出現,心中頓時一沉。


    季牧爵臉色有些陰鬱地看著顏容:“這句話應該我問您才對吧?您不是在老宅裏靜養療傷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顏容被他這一連串的質問弄得有些無措,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我……我,我這不是太想念我的孫子了麽,所以……過來,來看看……”


    她也不想當著商竹衣的麵表現得這麽畏縮,但是麵對著季牧爵隱而未發的怒氣,原本就有些心虛的顏容,這下更加惶恐了。


    商竹衣有些呆滯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這一切。


    “是麽?”季牧爵冷冷地開口反問道:“您來看兩個孩子,不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反倒帶著一大幫肌肉虯結的男人來,您是來看孩子的,還是來嚇唬孩子的?”


    顏容這下徹底被問得啞口無言了,她扁了扁嘴巴,幹脆破罐破摔地決定攤開了說:“行,我承認,我是來要孩子的,可以了麽?我是孩子的奶奶,帶走我們季家的骨肉,難道還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麽?”


    聽到她到現在還要強辯,季牧爵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孩子的爸爸媽媽都還健在,您身為祖母就這樣急著出來爭奪撫養權,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啊?”


    季牧爵這話雖然帶著諷刺的意味,但是已經算是語氣委婉地警告了,但是顏容卻絲毫不領情,繼續著她蠻不講理地爭吵:“我不心急的話,你就把孩子拱手讓給他人了!我能不急麽?”


    “我再重申一遍,竹衣是孩子的母親,不是您口中的他人。”季牧爵近乎冷漠地說道。


    “我不管!”顏容從來都是講不過對方便要開始耍賴:“總之,我把話放在這裏,孩子她是不可能帶走的!”


    聞言,商竹衣立刻警惕地皺起了眉頭,雙拳微微握緊,似乎隨時準備撲上去和顏容拚命一般。


    反觀一旁的季牧爵,他的神情卻相對輕鬆一些,甚至還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那敢情好啊。”


    此言一出,不論是顏容還是商竹衣都愣了一下,似乎無法理解季牧爵的腦迴路。


    看著他們不解的神情,季牧爵這才緩緩開口解釋道:“孩子不能帶走,那總可以讓她帶迴來吧,媽,您這是在委婉地邀請竹衣住會老宅是麽?”


    聞言,不等顏容做出反應,商竹衣便立刻搖頭表示不讚同:“我……”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拒絕,季牧爵便轉頭衝她使了個眼色,將她後麵的話全都堵了迴去。


    見商竹衣不講話,顏容也不淡定了,難道他們已經重歸於好了?


    顏容越想越擔心,連忙開口道:“這不可能!她已經走了,就不能再厚著臉皮迴來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媽,總不能什麽話都讓您說了吧?這兩個結果,您到底想要哪一個,還是想清楚了再做選擇吧。”季牧爵冷冷地開口道。


    他暗中偷換了概念,但是顏容現在正處於神思不屬的狀態,所以一時間也沒有看穿他的計謀,隻是糾結地皺起眉頭,真的按照季牧爵暗示給她的兩種情況,艱難地開始做選擇了。


    顏容費盡了心機才把商竹衣趕出季家,如果現在讓她重新帶著孩子迴來,那麽顏容之前的種種努力豈不都是付諸流水了麽?


    她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於是,她恨恨地瞪了商竹衣一眼:“總之,這個女人不能再迴季家!”


    聞言,季牧爵點了點頭,繼續按照他自己意思解讀:“既然您已經有了決斷,那麽,就讓這幾名保鏢先送您迴去吧。”


    說完,季牧爵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五大三粗的保鏢:“還愣著幹什麽?送太太迴去!”


    這些保鏢雖然是顏容花錢請來的,但是從剛才的對話中,他們也摸清楚了季牧爵的身份,於是,也不敢得罪這位季家名副其實是家主,立刻選擇了倒戈,半請半拖地帶著顏容離開了。


    送走顏容之後,商竹衣的心裏才算是略微鬆了一口氣,她有些腿軟地踉蹌了幾步,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脫力般的大口喘著粗氣。


    季牧爵見狀,心中驀地一酸,他快步走到商竹衣身邊,溫柔地扶住了她的肩膀:“竹衣,你還好麽?”


    商竹衣挑眉看著他;“我看我像還好的樣子麽?”


    被反問住了的季牧爵沉默了一下,然後又輕聲說道;“我先送你迴房間吧。”


    商竹衣甩開了他的手:“我不用你管。”


    說完,她便將季牧爵丟在了身後,頭也不迴地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見狀,季牧爵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快步跟了上去,在商竹衣打開房門的瞬間,牽起了商竹衣的手,接著他一閃身,便牽著商竹衣一起走進了房間裏。


    “你幹什麽!”看著季牧爵快得又要出現殘影的走位,商竹衣嚇得快要跳腳了,連忙甩開了他的手,喝道:“這裏不歡迎你,快走,不然我報警了!”


    說著,她還真的作勢要掏手機打電話的樣子。


    見狀,季牧爵卻沒有絲毫阻止她的意思,隻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她。


    對峙了一會兒,商竹衣最終還是在季牧爵平靜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她訕訕地收迴了手機,但是嘴上仍舊不饒人:“這麽晚了,我不想打擾鄰居,你還是自覺離開吧,不然鬧大了,都不好看!”


    聽著她色厲內荏的逐客令,季牧爵不退反進,來到她麵前,忽然牽住了她的手:“竹衣,我有話對你說。”


    商竹衣側過臉不去看他:“我和你無話好說,你還是快走吧!”


    “醫院裏的那件事,是個誤會!”季牧爵不理會她的推拒,仍舊一意孤行地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聞言,商竹衣的臉色果然動容了一些,剛才還吝嗇得不願多看季牧爵一眼的眼神,終於落到了他的臉上:“誤會?”


    見她有意一聽,季牧爵連忙繼續說道:“沒錯,從頭到尾都是誤會。”


    於是,他趁熱打鐵,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明天我可以帶你去醫院調閱她的病例,你看就知道我所言不假。”


    聽完季牧爵的解釋,商竹衣的心頭上的大石頭頓時卸下了,壓抑了這麽多天的心情忽然變得輕鬆許多,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壓抑住差點兒上揚起來的嘴角,故作冷淡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其實,你也不必這麽仔細地和我解釋,我……”


    季牧爵知道她後麵要說什麽,於是立刻出言阻止道:“不論你你想不想知道,但是我都想要解釋給你聽。”


    這番話微妙地觸動了商竹衣的心,她垂下眼眸,沉默了半晌,然後盈盈地抬起頭,似乎有話要對季牧爵講。


    但是沒等她開口,門外忽然想起了一陣門鈴聲,接著便傳來葉靜的聲音:“竹衣!”


    商竹衣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打算說出口的話,一下子被打得煙消雲散,她訕訕地抿了抿嘴角,又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轉身去開門了。


    拉開門就看到一臉擔憂的葉靜正吃力地抱著兩個孩子站在門外;“我看到顏容走了,你們沒事兒吧?”


    商竹衣見狀,伸手接過了一個孩子,替葉靜分擔了一下,然後才一邊引著她往房間裏走,一邊輕聲說道:“我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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