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顏容作何反應,倒是商竹衣自己先被氣急有些喘促,握著手機的五指不自覺地收攏起來,指尖微微有些發麻。


    顏容沒有想到商竹衣會這樣直白地頂撞迴來,心中立刻有些惱火;“你才剛剛接走孩子,就這麽囂張,我看以後如果真的把孩子交給你照顧,你不得仗勢欺負到我們季家頭上來啊!”


    聞言,商竹衣已經微微發抖的現在已經開始出現控製不住的傾向了,她張了張嘴巴準備反駁迴去,但是一瞥眼看到正在玩著自己的手指看向她的兩個孩子,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噎住了。


    葉靜見狀,明白商竹衣這是不希望被孩子看到自己和別人起爭執的樣子,於是,她立刻左右開弓地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轉身走進了育兒室,還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遲遲沒有聽到商竹衣迴話,顏容還以為她是被自己說中了心事,所以啞口無言了,於是,更加囂張地說道:“別以為你心裏的那些小花花腸子沒人看得出來,牧爵是因為被你迷惑了,所以才沒有看出來,但是我也不是瞎子,你的那些算計,在我眼裏,全都是司馬昭之心!”


    確定孩子已經被送迴育兒室之後,商竹衣也不再沉默了;“正所謂所見即所想,你這樣惡意揣度我的心意,難道不也暴露了你心中的歹念和算計麽?”


    “你少亂潑髒水,你這樣的心機女人,我見多了,別以為騙住了牧爵,我們季家就會認你戲耍,我告訴你,別得意地太早,你敬酒不吃的話,我就不僅僅會搶迴孩子,就連原本答應給你的驚悸補償,現在也不可能再給你一分了!”顏容厲聲吼道。


    聞言,商竹衣除了憤怒,更多的還是忍不住想笑;“如果您一定要這樣想的話,那麽,就隨便您吧。”


    商竹衣不是沒有嚐試過和顏容通過溝通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是每次她都是铩羽而歸,以至於到最後,她隻能無奈地翻個白眼,然後將顏容那些詭譎陰暗的猜測扔在一邊,任由她繼續發揮了。


    說完,商竹衣停頓了一下,卻聽到電話那頭顏容憤怒地吸了一口氣,顯然打算重新將子彈上膛開始二次轟炸了,於是,她連忙挪動微微發麻的手指,站在顏容開口前,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鍵。


    隨著電話的掛斷,房間裏終於重新迎來了祥和的靜謐,商竹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積澱在心中的那口濁氣盡力吐了出去,有些脫力地歪坐在沙發上,眼神中充滿了疲憊不堪。


    這時,葉靜推開育兒室的門,緩步走了出來,輕聲問道:“是顏容?她打來想幹什麽?”


    商竹衣並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指了指育兒室的方向,低聲問道;“睡了麽?”


    葉靜矮身坐在她旁邊,點了點頭:“哄睡了我才出來的。”


    聞言,商竹衣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她已經夠累的了,如果還要迴去哄孩子入睡,她真的不知道有沒有足夠的精力。


    商竹衣捏著眉心沉默了一會兒人,然後才輕聲開口迴答道:“她……他說,她會想辦法把孩子奪走的……”


    說著,商竹衣忽然停住了,葉靜眉頭一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哭……”


    商竹衣也不想哭,但是在結束了和季牧爵的糾纏之後,她心中的無助感卻變得越發濃鬱起來了,當初麵對季牧爵的不願放手,都絲毫不曾膽怯的她,現在卻忽然有些畏縮:“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有些害怕……”


    她是當局者迷,但是葉靜身為旁觀者,心裏卻如同明鏡一般,商竹衣和季牧爵的糾葛,不論是甜蜜還是心酸的,但都是讓商竹衣心安的,但是現在季牧爵驟然選擇了放手,卻絲毫不會放商竹衣感到鬆一口氣,相反還會讓她感受失去了一個支撐點一般,顏容稍微一施壓,她便會自亂陣腳。


    葉靜心裏雖然清楚,但是卻不能分析給商竹衣聽,因為商竹衣現在對季牧爵更多的還是怨懟,所以如果真的說給她聽了,說不定她的逆反心理一上來,隻會把季牧爵推得更遠。


    於是,她隻是抿著嘴角,伸手攬住了商竹衣的肩膀,輕聲安撫道;“別怕,我會幫你的,況且,這件事是牧爵親口答應的,他一定不會任由顏容恣意妄為的,脫離了季家的勢力,那個老妖婆是翻不出什麽風浪的。”


    聽著她的分析,商竹衣的心裏的擔憂情緒,或多或少總算是有了一些緩解,她捂著微微泛紅的眼睛點了點頭到;“嗯,你說的對,況且,現在就算是為了兩個孩子,我也不能心生動搖。”


    葉靜讚同地點了點頭;“沒錯,你想想,孩子們如果迴到了季家,就算又保姆幫傭前後伺候照顧著,但是卻無法擺脫顏容的魔爪,這對孩子以後的心理健康是多麽大的陰影啊。”


    她故意把語氣弄得很誇張,雖然說得在理,但卻莫名讓人感覺十分搞笑,於是商竹衣被她逗得露齒一笑,眼眶也不像剛才那麽紅了;“謝謝你,靜姐。”


    葉靜淡笑了一下;“沒什麽好謝的,反正我也很看不慣顏容的處事作風,幫你也算是幫我把之前的事情出口惡氣了。”


    商竹衣知道,那麽久遠的事情,雖然葉靜想起來肯定心裏不舒服,但是卻根本不至於讓她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地要報仇,她這樣講,不過是為了讓商竹衣心裏少一些虧欠的感覺而已,於是,商竹衣也不再反複道謝了,隻是笑著點了點頭,將葉靜的善意記在了心裏。


    次日清晨,商竹衣收拾好自己之後,便抱著兩個孩子出門了。


    葉靜的心理診所就在她暫居的公寓不遠處,商竹衣不行了五分鍾便找到了,她笑著推門進入:“靜姐。”


    正在換白大褂的葉靜聞言,立刻轉過頭;“你來了,呶,我給兩個小家夥預備的臨時育兒室就在裏間,你把他們放在裏麵就好,我沒有病人的時候,就會進去幫你照看。”


    聞言,商竹衣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忍不住開口道;“靜姐,真是麻煩你了,等我找到了工作,能請保姆了之後,就可以把他們兩個放在家裏了……”


    聽到她這樣講,葉靜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這是說得什麽話?我在這裏上班,天天除了麵對護士就是病號,有什麽意思?你把他們送來,正好給我解悶了呢。”


    既然葉靜都這樣講了,商竹衣再多說感謝的話,就顯得矯情了,於是,她轉身將孩子安置在了裏間,然後又抬腕了看了一眼時間;“麵試就要開始了,我先出發了!”


    “等等!”葉靜忽然叫住了她。


    商竹衣現在雖然心急如焚,但是聽到葉靜的唿喚,她還是停住了腳步:“怎麽了?”


    “嗖——”


    一把鑰匙飛了過來,商竹衣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葉靜頭都沒抬地說道:“現在正是早高峰,地鐵公交出租車都不好坐,還是開我的車去吧。”


    商竹衣雖然已經感覺自己夠麻煩葉靜了,但是斟酌了一下時間,感覺如果真的是擠地鐵的話,恐怕的確會遲到,於是,她衝葉靜感激地笑了一下,將鑰匙手下了;“好,那我出發啦。”


    葉靜這才笑著目送她離開了。


    等商竹衣離開之後,葉靜看了一眼今天的預約治療,確定自己還有一段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後,她便打開了電腦,撥通了季牧爵的視頻通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就在葉靜以為季牧爵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的時候,揚聲器裏忽然傳來的嘟的一聲,接通了。


    季牧爵略顯疲憊的俊臉出現在了屏幕上,他微微皺起眉頭;“靜姐?怎麽了?”


    葉靜抬眼看著他,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把她在心裏反複斟酌了一晚上的話說了出來:“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麽打算的,但是我在竹衣身邊,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離開了你,她是十分不適應的,雖然這並不百分百代表她對你還是感情,但是我認為,你們之間遠遠還沒有到必須分道揚鑣的地步,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聽著葉靜的話,這次輪到季牧爵沉默了,對於真的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季大董事長來說,這樣無異於浪費時間的沉默,原本是不應該出現的,但是現在他卻像是忘記了時間一般,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葉靜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網絡延遲了的時候,季牧爵才終於開口道:“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我從來沒有過對竹衣放手的打算,隻是我現在……暫時還沒有解決掉眼前這些障礙,而且,就算都解決掉了,我也的確不知道該怎麽修複我們的關係,畢竟就像竹衣說的,我沒有讓時光倒流,已經發生的事情也無法抹去。”


    葉靜認識季牧爵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件事一個人這麽束手無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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