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質疑的路優然愣了一下,然後麵露赧然,不過嘴巴上仍舊堅持之前的說法:“我和這位先生雖然不是十分相熟,但也有過數麵之緣,總比老板你這麽沒頭沒腦地胡亂翻找來得強吧。”


    聞言,老板也知道她說的在理,畢竟略有所知也比他著兩眼一抹黑的人亂撞來的強,於是,老板站直了身子,放棄了翻找季牧爵的手機,然後轉頭對路優然說道:“那好吧,就按你說的辦,這位客人一看便知身份不低,你一定要安全把他送到家裏,聽到了麽?實在不行也別逞強,送迴來我再報警也行。”


    聽到老板提起報警的建議,路優然不由地膽怯了一下,她連忙說道:“這位季先生的確身份敏感,像他這樣的有錢人最不願意的就是把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中,所以千萬不能報警,不然他不但不會感激您,說不定還要反過來責備您的。”


    經過路優然這麽一分析,老板也被她說服了,於是,點了點頭;“那……那你還是想辦法聯係一下他的朋友家人吧。”


    得到允許的路優然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到季牧爵身邊,看著他已經昏睡過去的連忙,激動得連唿吸都有些急促了,她握緊雙拳,暗中反複深唿吸了許多次才勉強平複了心情,然後拉起季牧爵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矮下身來,試圖將季牧爵架起來。


    不過季牧爵身子挺拔高大,完全不是路優然一個女人能扛得動的,於是,她隻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老板:“老板,你幫我把他扶到馬路邊,我大致知道他家的位置,我直接打車送他迴家吧。”


    聞言,老板雖然對她模糊的說辭有些懷疑,但是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了,他隻能選擇相信路優然,於是,他點了點頭,走到季牧爵的另一邊身側,伸手和路優然一起將他扶了起來,一起往門外走去。


    將季牧爵安置到出租車後座上之後,路優然有些氣喘地對老板說道:“那我先送他迴去,今晚的夜班就……”


    老板豪邁地揮了揮手;“你去忙吧,把他送迴去了,估計時間也不會太早,你直接迴家就好,不必迴來值班了,我收拾一下也要打烊了。”


    聞言,路優然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然後連聲說道:“好,多謝老板,那我先送他離開了。”


    老板從路優然的話語間已經察覺到季牧爵的身份恐怕不是一般人,於是,也不敢怠慢,點了點頭揮手道:“快去吧,照顧好客人。”


    說著,路優然便坐到了季牧爵身邊,關上了車門,然後對司機說道:“開車吧。”


    等車子行駛出了老板的視線,司機這才問道:“小姐,你們這是去哪?”


    路優然看了一眼後視鏡,確定老板已經不可能聽到了之後,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報上了一個偏僻的酒店的地址。


    司機見他們是一男一女,便順理成章地默認他們是情侶了,小情侶一起去酒店,也不是什麽特別奇怪的事情,於是,他也沒有煞風景地多問,隻是幹脆利落地答了一句:“好嘞”,然後便踩著油門將車子駛向目的地了。


    商竹衣躺在床上,仍舊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那個奇怪的感覺,她總感覺但是季牧爵就站在樓下看著自己,隻是天色已晚,她沒有看到而已,她越想越覺得心裏不安,於是,她幹脆坐起身來,拿著手電筒,避開了幫傭自己悄聲來到了後院,在剛才那個位置前前後後反反複複地尋找了一遍,不過結果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並沒有任何人影。


    商竹衣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任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他現在已經是瑣事纏身了,你竟然還妄想他會來看你……嗬……”


    說完,她的眼眶便驀地一酸,不過她在眼淚流出之前,便捏著雙拳,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不許流淚,終於在反複的深唿吸中,將心中幾乎就要控製不住噴薄而出的委屈壓了迴去。


    然後,她便轉過身,頭也不迴地走迴了房間裏麵。


    熄了燈,商竹衣安靜地躺在床上,她很想當做什麽事兒都沒發生的樣子,安心入睡,讓那個傷她心的家夥滾出她的思緒,但是事情卻和她的心意背道而馳,她不論是睜著眼睛,還是閉上眼睛,腦海中充滿的都是季牧爵的身影,和他所說出的那些傷人的話。


    商竹衣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最後她,隻能認命地坐起身來,披上衣服,憤憤地拿起手機走到了床邊,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還是把心一橫將電話撥了出去。


    她已經設想好了一旦季牧爵接起電話之後,不論對方說些什麽,她都有說辭可以拿來對付,總之她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思念季牧爵而夤夜打電話過去的。


    就在她緊張的雙手都要出汗了的時候,電話卻遲遲沒有被接起來,嚐試接通的提示音一直響到了自動掛斷。


    聽到嘟的一聲過後,電話便中斷了,商竹衣有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設想了各種各樣的情況,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季牧爵會不解電話,這讓她有些慌亂了,難道,因為她白天說的那些話太決絕了,所以,季牧爵就幹脆不願意理會她了?


    這樣一想,商竹衣的心就更加不安起來,但是在起初的不安過後,她心中更多的則是一股怒氣騰騰而起,於是,她皺著眉頭,再次撥打了電話,她現在的心情有些近乎偏執了,總之不論季牧爵打算怎麽做,她都要他給一個明確的說法,這樣避而不見,覺不應該是他們最後的結局!


    於是,商竹衣又瘋狂打了幾個電話,不過最後的結果卻都是一樣的,一直響到自動掛斷,便沒了下文。


    隨著打出去的電話越來越多,商竹衣的心裏就越發的不安起來,到最後,她無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竟然滾下了一顆豆大的眼淚,落在她的手背上,把她自己都驚了一下。


    商竹衣連忙掩飾般的抬起另一隻手將那滴眼淚擦掉,然後又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試圖徹底抹殺自己竟然因為急哭了的事實。


    不過就算眼淚能擦幹,但是心底的擔憂和驚慌卻並不能就此安撫下去,她攥著手機的手仍舊有些顫抖,心中仍是一片火急火燎,她在房間裏原地轉了幾圈,然後無奈地抓了抓頭發,煩躁地坐到了沙發上,重重地探了一口氣。


    這廂已經醉倒過去的季牧爵被路優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了酒店的客房裏,將他安置妥當之後,路優然雖然很想立刻做點什麽,但是已經透支的體力卻讓她隻能靠在牆壁上唿哧帶喘地站著。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然後眼神激動地走向季牧爵。


    她靠近因為喝了酒而體溫有些升高的季牧爵,然後詭異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我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沒有想到,現在不僅見到了,你還……這麽聽話地躺在我的麵前,季董事長,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呢。”


    已經昏睡過去的季牧爵自然不能給她任何迴應,隻有平穩而低沉的唿吸在安靜的客房中源源不斷地傳來。


    路優然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一抹堪稱複雜的神色,似乎是在向往,但是有心有顧忌。


    在黑暗中煎熬了很久的商竹衣終於按捺不住了,即使會打擾到葉靜,她也必須要立刻弄清楚季牧爵到底為什麽不接電話,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撥通了葉靜電話。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商竹衣已經葉靜已經睡了,打電話過去必然會打擾到她,但是她這廂電話剛剛打過去,葉靜便飛快地接了起來,顯然並沒有入睡,商竹衣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難道葉靜也失眠了?


    不過葉靜並沒有給她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便語氣焦急地問道:“竹衣,我剛才擔心時間太晚會打擾你休息所以沒有打給你,沒想到你先打來了,正好,我有件事要問你。”


    聞言,商竹衣立刻緊張地皺起了眉頭:“你也正打算找我?什麽事情?”


    “牧爵在你哪兒麽?我已經打電話問了幫傭,但是好像沒有人看到他,你和他有沒有聯係過?”葉靜也不繞彎子,直接了當的問道。


    聽了她的問話,商竹衣立刻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意思?牧爵也沒有在市區的別墅麽?”


    葉靜急躁地皺起了眉頭,也不管商竹衣能不能看到便搖了搖頭:“沒有!傍晚我和他商量過治療方案之後,他便拿著外套離開了,我以為他隻是出去散散心,便沒有多問,但是誰知道現在都已經三更半夜了,他竟然還沒有迴來!”


    聞言,商竹衣的心也懸了起來,她已經從最初的憤怒變成了完完全全的擔心,季牧爵現在心情不好,他開著車出門,會不會……


    想到一半的時候,她強迫著自己停了下來,不允許繼續朝著不吉利的方向想下去了,然後她咬著嘴唇思考了一會兒,過了好久,她才低聲說道:“他並沒有聯係過我,但是我總感覺剛剛入夜的時候,他出現在別墅附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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