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潔,是我啊,不認識我了麽?”季牧爵一邊和她交談著,一邊緩步走到她的麵前,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視線。


    趙卿潔有些遲緩地盯了他一會兒,漸漸地眉頭舒展開了,又過了一會兒,她甚至勾起唇角,給了季牧爵一個欣喜的微笑:“牧爵,是你!”


    季牧爵忙點頭肯定:“是我啊,卿潔,你怎麽了?不開心麽?”


    說著,他還誘導性地低頭看了看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自從季牧爵走進趙卿潔的視線後,她基本上就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季牧爵身上了,看著他的動作,趙卿潔果然受到了誘導,也跟著低下頭,有些茫然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我……”趙卿潔似乎有些記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為鬧成這樣了,她糾結地皺著眉頭:“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見狀,季牧爵給了她一個嗔怪的眼神,然後低聲說道;“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你也不能摔東西啊,萬一傷到自己怎麽辦?”


    聽著他帶著擔心意味的責怪,趙卿潔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一般,於是,整顆心和全幅精神都投入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她抿著嘴角,一臉愧疚的表情,就像是犯了錯在討主人原諒的小動物一般楚楚可憐;“對不起,我……我下次不會了……”


    聽著她毫無可信度的保證,季牧爵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不過表麵上還要繼續安撫著她,於是,他點了點頭;“好,你乖一些……”


    他說著,忽然抬起手,作勢要去摸趙卿潔的頭發,於是,趙卿潔便乖順地半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他溫柔地大手,不過最後她等來的隻是葉靜的一記精準的下針。


    趙卿潔感覺後頸一陣刺痛,接著她的視線便開始變暗,最後,她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季牧爵就坐在她身邊,於是下意識地伸手接了一下癱軟倒下的身子,然後扶著她躺迴了床上。


    葉靜將針管拔下來,然後看著趙卿潔終於平靜下來的麵龐,她疲憊地歎息了一聲,然後轉頭對季牧爵說道:“你說得對,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聯係趙連臣吧。”


    季牧爵緩緩從床上站起身來,點了點頭:“跟我來。”


    說完,他又叮囑幫傭好生照看趙卿潔,然後才轉身走出了客房。


    葉靜一路跟著季牧爵來到了客房裏,看著他已經拿起電話的背影,她還是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你真的確定了麽?如果趙連臣反對的話,你也決心要冒險治療趙卿潔?我再提醒你一遍,如果萬一,天不遂願的話,你恐怕真的跑不了要負擔趙卿潔後半生的命運了。”


    她說的這些,季牧爵的心裏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但是他還是微微頷首,低聲道:“我確定,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努力和能力之外,更多的就是敢賭,我不要這樣不清不楚的拉扯,要麽一了百了,要麽,就幹脆徹底死心。”


    聞言,葉靜似乎有些能理解季牧爵的想法了,其實也很簡單,季牧爵不是個會選擇得過且過的性子,更何況,這件事不論是生是死,也的確應該有個結果了,不然總之這樣拉扯著商竹衣,也是作孽。


    於是,葉靜讚同地點了點頭;“好,我支持你,我會盡全力為她進行治療的。”


    有了葉靜這一番話,季牧爵的心裏多多少少會稍微好一些,於是,他頷首微笑了一下,然後低頭撥通了電話。


    其實,接到電話的趙連臣的心裏也並不輕鬆,他看到季牧爵的號碼,就忍不住聯想到他的姐姐,生怕是他姐姐出了什麽問題,季牧爵打來通知他的,於是,他在解氣電話的瞬間,後背都涼了一下。


    “喂,”趙連臣的聲音有些發顫,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你打來有什麽事情?”


    季牧爵沉吟了一下,然後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你姐姐的病情不太好,我們需要身為家屬的你的配合。”


    聞言,原本就十分緊張的趙連臣這下都快要跳起來了,驚得他嗓音都有些變調:“什麽?我姐姐她怎麽了?”


    季牧爵感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千頭萬緒,於是,他稍微沉默了一下,想要組織一下語言,但是沒想到,電話那頭的趙連臣卻等不及了,連珠炮似的向他發起了語言上的攻訐。


    “是不是你們傷害了她?你們幾個是密友愛人親切和諧了,就把我姐姐一個人孤立在外對吧?你感覺她是多餘的,所以便恨不得她立刻發病死掉才好,我說的對不對!”趙連臣幾乎是用吼的,以至於他的聲音連站在一旁的葉靜都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葉靜不等季牧爵出言反駁,便不耐煩地搶過了電話,也同樣怒氣衝衝地吼了迴去:“你是不是被害幻想症啊?看誰都像是要害你們?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對趙卿潔的病情負責任的話,剛出就把她推給你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還是說趙連臣以為用你現在知道的這些情況,就能給牧爵定罪麽?”


    趙連臣被她一連串的反問弄得啞口無言,於是,爭吵麵前暫停了幾分鍾,不過沒多久,趙連臣便重新恢複了戰鬥力,又胡攪蠻纏地吼道;“我不想聽這些,我隻想知道,我姐姐到底被你們害成什麽樣子了!”


    “什麽叫被我們害成什麽樣子了?”葉靜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不用我提醒你吧,當初你姐姐之所以會腦部重傷,完全可以說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們沒譴責你已經很寬容了,你現在竟然還有臉倒打一耙!”


    眼看著這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季牧爵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按住葉靜的肩膀,低聲但卻不容置疑地說道:“把電話給我吧。”


    聞言,正準備吼迴去的葉靜愣了一下,然後悻悻地將電話交了出去,一個人氣哼哼地做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季牧爵重新拿過電話後,聲音清冷了不止一個度:“趙連臣,這話我隻說一遍,你如果敢打斷的話,那關於後續治療的事情,你就不要想插手了,聽明白了麽?”


    他說出來的雖然是個問句,但是聽進趙連臣的耳朵裏之後卻變得不容抗拒起來,於是,趙連臣隻好訕訕地點了點頭:“你說……”


    於是,季牧爵這次不疾不徐地開口道:“你姐姐腦部外傷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反複,已經在逐步愈合了,但是她精神上的問題出現了惡化,我們擔心會波及她的腦部外傷的愈合,所以,我和靜姐商量了一下,決定冒險將心理治療的日程提前,你是她目前唯一能聯係的家屬,所以,我們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聞言,剛剛被震懾住的趙連臣再次炸了;“什麽?精神上的?你們還說不是你們的責任?如果不是你們做了什麽事情刺激了她,我姐姐的病情怎麽會反複!”


    一旁的葉靜將他的怒吼聲再次聽到了耳朵裏,她眉頭一皺眼看著又要暴走,但季牧爵卻搶先一步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冷靜。


    然後季牧爵才開口道:“我隻說要聽一聽你的意見,並沒有說你的意見就是最終決議,所以,你還要繼續胡攪蠻纏下去麽?”


    聞言,趙連臣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吼道:“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說就算沒有我的同意,你也要那我姐姐去冒險是麽?”


    雖然他的解讀和季牧爵內心的想法有些不同,但是大部分是統一的,於是,他也懶得詳細解釋了,幹脆地“嗯”了一聲:“沒錯,你並不是最終決策者,我希望你能了解清楚自己地定位。”


    這下趙連臣徹底被點著了:“你敢!如果你敢這樣做,即使你治愈了我姐姐,我也一定會起訴你,你這是草菅人命!”


    見和他說不通了,季牧爵也當機立斷地選擇停止浪費時間:“隨便你。”


    說完,他便飛快地將電話掛上了。


    這時,葉靜已經站起身來了,擔憂地看著季牧爵:“他果然不同意是麽?”


    季牧爵沒有迴答,但是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葉靜在心底歎息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頭不厭其煩地問道:“你確定要這樣做麽?我的心中總感覺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如果你越權擅自做主,讓趙卿潔接受存在風險的治療,萬一出了問題,這樣一來,你是真的逃避不了法律責任了,你明白麽?現在你對她的虧欠還隻是道德層麵上的,這兩者之間還是存在著根本上的不同的。”


    “我已經想清楚了,不用再猶豫了。”季牧爵斬釘截鐵地說道。


    葉靜張了張嘴巴,似乎還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在季牧爵堅定的神色,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沉默了片刻後,她歎息似的開口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抓緊迴去準備一下,明天應該就可以開始治療了,這恐怕試一場硬仗,我得有所準備才行。”


    聞言,季牧爵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到:“有什麽需要及時告訴我。”


    葉靜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然後緩步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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