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季牧爵便說曹操曹操到地出現在了門外。


    屋裏的兩位女士同時被腳步聲所吸引,轉頭向門外看去,商竹衣在看清楚來人後,激動地不能自已,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而相比之下,葉靜則冷靜得多,隻是不放心地看了商竹衣一眼,然後又衝季牧爵使了個眼色,嗔怪道:“這麽晚了,你倒是想起來迴來了!”


    季牧爵沒有理會葉靜的責怪,而是徑直走了進來,環視了一圈,發現孩子們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孩子們呢?休息了麽?”


    葉靜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到他麵前,在他們兩個人因為那張照片吵起來之前開了口:“你自己看看吧,雖然我和竹衣對這張照片的真實性都存疑,但是你怎麽總是招惹這樣的事情啊,你是不是也應該反躬自省一下了?”


    說著,葉靜將手裏遞到了季牧爵麵前。


    季牧爵被她這沒由來的一頓搶白弄得有些疑惑不解,於是,他皺著眉頭將手機接了過來,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一變。


    而這廂,葉靜還沒有意識到季牧爵這副神情中的慌亂,她隻以為季牧爵在憤怒和詫異,於是,她兀自開口道:“你老婆我已經盡力幫你安撫了,剩下的解釋部分,還要你自己親力親為了,好好解釋,竹衣是個好女孩,她會相信你的。”


    說完,葉靜拍了拍季牧爵的手臂,然後自認為很善解人意地衝他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臥室,打算給他們留下一些安靜的空間去談一談那件令人惱火的烏龍事件。


    等葉靜離開還隨手帶上了房門之後,商竹衣立刻快步走到季牧爵麵前,就像是一個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急切地問道:“牧爵,你告訴我,這張照片也是合成的對不對?隻要你點頭,我一定會相信你的。”


    商竹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焦慮,但是她現在心裏眼裏就隻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從季牧爵那裏得到否認照片真實性的答複,她會相信的,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雖然季牧爵總是招惹這樣的爛桃花,讓商竹衣十分氣惱,但是比起這件事本身,商竹衣還是這一點小小的缺陷,她還是能夠原諒季牧爵的。


    然而,就在她熾熱的目光注視下,季牧爵卻怎麽也說不出任何否定的話,他噎了好久,才終於有些慌亂的開口道:“竹衣,你聽我解釋……”


    聽到他沒有直接點頭,商竹衣的心莫名地開始慌張起來,她一抬手打斷了季牧爵的話:“我不想聽那些彎彎繞繞,你隻要告訴我這張照片是假的,就夠了!”


    季牧爵之前說過那麽多“善意的謊言”,但是最後的結果卻都是十分苦澀的,所以這次他決定嚐試一下,如果一開始便開誠布公,能不能同樣將傷害降低。


    於是,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遲疑但是堅定地說道;“這張照片不是合成的,但是……”


    聽到他說完前半句後,商竹衣的腦子裏就像是被人扔了一刻重磅炸彈一般,轟的一聲便隻剩下一片空白,所以根本沒有將季牧爵之後的話聽進心裏。


    “事情就這樣的,趙連臣發來這張照片就是為了離間我們的關係,竹衣,你會相信我的對麽?”季牧爵說著,還用真摯的眼神看向商竹衣,試圖用這種方式爭取信任。


    然而商竹衣卻因為這接二連三的刺激,早就已經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一個字了,她微微張開嘴巴,似乎要通過這種方式的唿吸,才能保證自己不缺氧一般。


    “竹衣?”季牧爵也察覺到了商竹衣的不對勁,連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如果葉靜在這兒,肯定當場就給季牧爵一記白眼了,然後吼道;“你是傻了麽,你說出這樣的話,她怎麽可能舒服!”


    然而葉靜的離開卻像是讓商竹衣少了一個發言人一般,她隻會沉默著,然後將自己最後一絲理智溺死在那片壓抑的沉默之中。


    她眼神飄忽地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遊魂似的繞過他,徑直往門外走去。


    季牧爵就算再怎麽遲鈍,也不可能放任商竹衣以這樣的精神狀態跑出去,於是他想都沒有便伸手拉住商竹衣的手臂:“竹衣,你要去哪兒?”


    然而令季牧爵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還安靜得像是啞了一般的商竹衣竟然被他這一個動作激怒了,她猛地甩開季牧爵的手,隨之轉過身來,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季牧爵。


    雖然商竹衣沒有開口,但是季牧爵卻明顯地感覺到她眼中的絕望和排斥,季牧爵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他有些懊惱地想著,看來這次又被他搞砸了。


    不過季牧爵並沒有因此而放棄,總之不論事態被他弄得多麽不可收拾了,他都不會放開拉著商竹衣的手。


    商竹衣甩了一下並沒有成功,眼底的寒意更加凜然,她忍不住低喝道:“放開!”


    季牧爵用眼神拒絕了她,然後又追問道:“竹衣,我已經跟你解釋了,卿潔她當時情緒激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擔心她頭部的傷,也不能太粗暴地推開她,所以才……但是我和她真的沒有……”


    商竹衣茫然地聽著季牧爵翻來覆去的解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忽然她捂住耳朵大聲尖叫了起來,將季牧爵說到一半的話打斷了,也將躲在隔壁偷聽情況的葉靜驚動了。


    “別說了,是,趙卿潔是病號是傷患,是弱勢群體,所以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送溫暖了是吧?”商竹衣又氣又急地瞪著季牧爵:“所以我的感受你就不用考慮了,對麽?還是說,你根本就懶得考慮我?”


    說到最後,商竹衣的眼眶又開始泛紅,季牧爵看著她泫然欲泣的神情,心中一陣刺痛,不由地煩躁了起來:“竹衣,你怎麽會這麽想?我說過,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第一位的,這一點不論發生什麽都不會動搖的!”


    聽著季牧爵的保證,商竹衣的心情卻絲毫沒有緩解的跡象,她隻是忍不住地想要冷笑:“第一位?或許吧,或許曾經是,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敢確定了。”


    聞言,季牧爵不禁皺起了眉頭,心底不受控製地升起一絲惶恐的感覺,但是他長到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滋生出這樣的感情,這讓他很不舒服,所以,他下意識地選擇排斥,並在表現出來之前擅自轉化成了一種類似憤怒的情感。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和我站起一起的麽?”季牧爵為了掩飾心底那一抹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心虛,所以選擇了一種帶有攻擊性地責問,試圖借此找迴在和商竹衣的交談中的主導關係。


    但是這樣的做法結果卻是適得其反的,商竹衣原本就是一肚子的委屈,現在又聽到他這麽的詰問,心中的難過和憤懣便更加濃鬱了。


    她紅著眼眶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開口道:“所以說,現在你是在責怪我麽?”


    季牧爵最真實的想法當然不是這樣的,但是他卻因為選錯了表達方式,而讓事態再次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我……”季牧爵試圖解釋,但是卻發現之前那一番話說出來之後,他再想解釋就已經十分困難了,於是,直到商竹衣將最後一絲耐心耗盡,他都沒能翕動著那一雙優雅的薄唇說出一個有意義的解釋來。


    “哈,”商竹衣誇張地笑了一下,借此掩蓋住了她眼底的悲傷;“所以你是默認了對麽?你認為這是我的錯?”


    季牧爵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理屈詞窮過,他抓了抓頭發,將一頭烏黑的短發弄得富有淩亂美,但現在,是比他的頭發更加淩亂的則是他的心情:“我沒有……我隻是……”


    商竹衣已經沒有心情去聽他這一番顛來倒去的解釋了,她惡狠狠地甩開季牧爵的手:“你有,你是想把責任推到我頭上,這樣一來,不論你之後做了什麽,都是我毀約在先,你就不必承擔愧疚和責任了,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隻要你把話說清楚,我一定不會糾纏你的!”


    季牧爵不知道她的腦迴路是怎麽引領著她想到這裏的,他原本的慌亂這下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腔憤怒:“竹衣,你之前說過,要給我更多的信任,但是你看一看現在的你,和你的那些承諾,有哪怕任何一點相統一麽?”


    如果是冷靜地坐下來交談和商討的話,商竹衣或許還能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做法的確有些過激,但是眼下的情勢已經是一觸即發了,她不可能在這種事態下冷靜地判斷自己的行為,和及時地做出讓步,她隻能遵從憤怒的本能,用更加過激的話反駁迴去。


    “是,我不守信用,我食言而肥,那你呢?你是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在趙卿潔的事情上讓我和孩子受到任何委屈,但是你迴頭看看自己做的一切吧,這些難道對我們而言,還不能構成傷害麽?”商竹衣聲嘶力竭地怒吼著。


    這時,在門外稍微徘徊了一下葉靜,最後還是決定走進來阻止他們之間越演越烈的戰火;“好了,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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