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靜還以為季牧爵采信了自己的建議,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一邊抱怨著,一邊往房間裏走去:“起了個大早也不知道廚房有沒有準備早飯……”


    而季牧爵則仍舊站在原地,目光悠遠地看著院子外麵,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了。


    在接到商竹衣的電話後,趙連臣便忐忑地等待著後續的消息,終於,在隔天的下午,讓他等到了季牧爵親自打來的電話。


    “喂!”趙連臣飛快地電話接了起來,神情十分激動,不過為了不讓電話那頭的季牧爵看自己的笑話,他勉強將聲音盡量放平緩一下,不過略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而反觀這廂的季牧爵則比他要冷靜得太多:“趙連臣,你的姐姐,我已經安全接迴國了,你如果還想見她的話,有幾個條件,必須考慮一下。”


    聞言,趙連臣立刻皺起了眉頭,接著他便忍不住冷笑出聲:“嗬,我昨天還在跟商竹衣說,你之所以遷延這麽久,不讓我順順利利地見到姐姐,就是為了借機要挾我,商竹衣還不相信,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時時處處地維護你,現在,不過隔了一天,她的話便被你親口駁了迴去,你不感覺好笑麽?”


    季牧爵懶得和他鬥嘴,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姐姐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我提的條件,都是希望你能在見了她之後,以她的心情為首要,不要強迫她做什麽事情,你在想些什麽?竹衣說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難道說錯了麽?”


    聞言,趙連臣被噎了一下,不過他還是不相信季牧爵的目的能這麽單純,於是,他微微蹙起了眉頭,然後防備地說道:“就是這麽簡單?沒有其他的條件了?”


    季牧爵好奇又好笑地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與昨天商竹衣異曲同工的話:“你認為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有什麽是值得我去覬覦的麽?”


    昨天商竹衣說的時候,趙連臣隻感覺十分氣惱,但是今天差不多同樣的話從季牧爵嘴裏說出來,他卻感覺一陣氣餒,因為他心裏清楚,季牧爵和商竹衣說得都是在情在理的,現在的他不過是一條被季牧爵趕得東躲西藏的狗而已,還有什麽值得季牧爵一直惦記著的?


    於是,他像是一直被放跑了氣的皮球一樣,泄氣地說道;“如果是為了我姐姐好,我在會好好配合的。”


    聞言,季牧爵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那好,事不宜遲,你故意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就今天下午吧,我待會兒會把地址發給你,你下午過來一趟,我安排你們見麵。”


    趙連臣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得被解決了,於是,他有些喜出望外地微微瞪大了眼睛,沉默了好久,才算是迴過神來:“哦……好,我會按時過去的。”


    交到好一切之後,季牧爵也沒有再和趙連臣多說廢話,幹脆利落地將電話掛上了,轉身去忙公事了,而趙連臣則在放下電話之後,心情仍舊久久不能平靜。


    他和趙卿潔自小感情就很好,後來姐姐出國了,他們便一年到頭都很難聯係上一迴了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有盼頭的,每逢節假日,姐姐都會擠出時間迴國來看去他們,但是,那一年的暑假,他卻這麽逗 沒有等到姐姐迴來的消息,就連電話也徹底聯係不上了,即使過去那麽多年,趙連臣想起那時他心中的煎熬和擔憂,就仍舊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


    不過好在天可憐見,雖然中間有一段空窗期,但是有生之年,他還是有機會和姐姐再見,這已經讓他痛苦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懷揣著這樣激動的感情,趙連臣按照季牧爵發來的地址,一路趕到了市區的一棟別墅外。


    正所謂近鄉情更怯,心心念念了那麽久的姐姐就近在眼前,隻要推開那扇門,他們就可以親人重逢了,但是趙連臣的腳步卻忽然停頓了下來,一些紛雜的想法瞬間排著隊地往他的腦子裏鑽。


    萬一季牧爵隻是耍他的怎麽辦,萬一姐姐的情況十分不好了該怎麽辦……等等一係列的可怕設想瞬間在他的腦海中炸開,這讓他竟然不由地生出了一股轉身逃跑的衝動。


    這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了一陣車子引擎的聲音,他不自覺地轉頭向聲源處看去,正巧看到季牧爵從車子上走下來,向著別墅的方向走來。


    看著呆立在門外的趙連臣,季牧爵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一邊往裏走去,一邊問道:“怎麽不敲門?我已經叮囑了幫傭,她們會放你進去的,方向吧。”


    說著,季牧爵抬手按了一下門鈴,很快幫傭便應了出來,將他脫下的外套接在手裏,然後又彎腰拿出了拖鞋,季牧爵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然後等他再次轉頭的時候,發現趙連臣竟然還站在原地,他不由地笑了一下:“怎麽?還要我安排幫傭列隊歡迎你麽?”


    聞言,趙連臣這才迴過神來,將心底那股隱隱的不安壓製下去,然後勉強維持著表麵上的冷靜,緩緩跟著季牧爵走來進來。


    葉靜提早接到了消息,就在等在客廳裏了,看到季牧爵提前下班迴來,便起身應了上去:“你迴來了,那個人呢?”


    季牧爵明明給她說了好幾遍趙連臣的名字,但是她就是不往心裏去,幹脆用那個人來稱唿趙連臣了。


    季牧爵反手指了指身後:“馬上就進來了,卿潔呢?”


    葉靜指了指樓上的方向:“在樓上呢,她還什麽都不知道,先讓我和她弟弟交流一下,我們再安排他們見麵。”


    季牧爵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終於走了進來的趙連臣:“你姐姐就在樓上,但是我之前也和你說過了,你姐姐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所以,不能一下經受太大的刺激,驚喜也不行,所以,待會兒葉醫生會給你叮囑一些注意事項。”


    聞言,趙連臣雖然不甘心被季牧爵指使著做這做那,但是他說的畢竟是有道理的,所以,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低聲道:“好……”


    說著,葉靜站了起來,將趙連臣拉到一旁,小聲叮囑了起來,說了一會兒後,她感覺能說的她都說了,於是,微微頷首:“行了,大致也就這些事情,你畢竟是她的親人,她見到你除了驚喜之外,更多了應該是一種信任和安全感,所以隻要你別太過激,就應該問題不大。”


    趙連臣默默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於是,葉靜轉過身,衝季牧爵點了點頭;“我去把趙小姐請下樓來,你們稍等。”


    季牧爵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率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於是,趙連臣也搓著手,緊張地跟著坐到了沙發上。


    葉靜轉身往樓上走去,不一會兒,便帶著趙卿潔緩步往樓下走來。


    來到樓梯口的時候,趙卿潔一下就看到了那個背對著自己的陌生身影,有些疑惑地側過頭輕聲問身邊的葉靜:“葉醫生,那個人,是誰啊?”


    聞言,葉靜衝她淡笑了一下,然後賣了一個關子:“放心吧,總之不是壞人,你跟我起見一見就知道了。”


    聽到她這樣講,趙卿潔也不好繼續追問了,隻能帶著一肚子的疑惑,緩步走下了樓。


    聽到腳步聲漸漸接近了,趙連臣緊張得手心都快要出汗了,如果不是季牧爵用眼神製止他不要太激動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躥到趙卿潔的麵前了。


    終於,趙卿潔在葉靜的陪伴下,來到了客廳裏,她低聲喚道:“牧爵,這位是……?”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已經等待得實在太久的趙連臣終於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來,轉身看向趙卿潔:“姐,是我啊!”


    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趙卿潔先是一愣,然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了,她的嘴巴翕動了一下,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先落了下來:“連臣?”


    趙連臣的情況也沒比她冷靜多少,鼻子都有些泛紅了:“姐,是我,這麽多年,你去哪……”


    “咳咳咳!”聽到他激動之下的口不擇言,葉靜立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用眼神無聲地質問他:“剛才不是叮囑過你了麽?你姐姐失憶了,不記得中間那段空檔了!”


    見狀,趙連臣這才勉強從激動的興趣中恢複了一絲冷靜,連忙改口道:“你出國讀書這麽多年,我真的好想你啊。”


    趙卿潔的情緒也十分激動,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他的一個小小的口誤,隻是抬起手,摸了摸弟弟的臉頰:“姐姐也很想你,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我如果不是在楓葉山上受傷,還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能迴國療養呢。”


    聞言,趙連臣想起剛才葉靜叮囑過自己的事情,配合地點了點頭:“是啊,姐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好多了吧?”


    趙卿潔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早就沒事了,你別擔心。”


    趙連臣知道她的病是在心裏,所以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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