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商竹衣卻並沒有迴答他,而是詭異地沉默了起來,眼神一直上上下下地審視著他。


    季牧爵都快要被她看得發毛了,於是,他微微蹙眉,遲疑著開口問道:“竹衣,你怎麽了?”


    問完,他忽然想起葉靜曾經告訴過他,商竹衣是撞見了自己和趙卿潔一通出入的場景的,於是,他沉吟了一下,決定就這一件事,向商竹衣解釋一下,但是並沒有打算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竹衣,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靜姐都告訴我了,但是那件事我可以解釋的。”季牧爵輕聲說道。


    既然他主動提起了,於是,商竹衣也不再緘默,遲疑著說道:“好,我聽你解釋,你說吧。”


    看商竹衣尚且算柔和的態度,他便以為事情還沒到不可逆轉的地步,於是,他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道:“你看到的那名女子,是我……大學時期的同學,正巧來到國內辦些事情,所以我便略微盡了一下地主之誼,竹衣,你不會多想什麽吧?”


    聞言,商竹衣第一反應竟然是,果然像趙連臣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大學同學。


    見商竹衣遲遲沒有答話,季牧爵的心裏也不免有些慌亂了:“竹衣?”


    商竹衣的眉頭動了一下,然後她緩緩抬起了眼睛:“是這樣的,那我作為你的未婚妻,是不是也應該出席招待一下,略表誠意啊?”


    她以前不是一個熱衷於和季牧爵一起出席商務活動的人,這次怎麽會突然這樣要求……


    季牧爵不受控製地有些慌了,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勉強維持著表麵上的冷靜;“不用了,她很快就離開了,而且你們也不熟,我怕你見了她,會感覺拘束。”


    聞言,商竹衣忍不住微微揚起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我才是主人吧,怎麽會在客人麵前感覺拘束呢?”


    被反駁了的季牧爵先是一愣,忙裏偷閑地疑惑了一下,之前怎麽沒有發現商竹衣的口齒這麽伶俐呢?


    “竹衣,”不論多大的談判場麵季牧爵都是見識過的,也從來不曾想現在這樣慌亂過,果然,對待越是親密的人撒謊,難度就是要高:“她的形成安排得很滿,你突然說要見她,總不能讓她把安排好的事情推掉吧?所以,等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安排你們見麵好麽?”


    聽到他到現在還在搪塞敷衍,商竹衣的心裏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她的心裏忽然湧出一股疲憊的感覺,原本已經湧到喉嚨的質問的話,也再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商竹衣捏了捏眉心,給了季牧爵一個“隨你的便吧”的眼神,然後便轉過頭看向窗外,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出來很久了,孩子們看不到我會哭鬧的,送我迴去吧。”


    聞言,季牧爵一方麵暫且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麵又隱隱感覺有些不安,但是卻說不清是因為什麽,於是,他隻能遲疑著開口:“你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了麽?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商竹衣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他:“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事的,送我迴去吧。”


    “可是……”季牧爵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


    在一旁一直隱忍著的商竹衣這下終於控製不住了,低喝著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了沒事就沒事,送我迴去!”


    見她這麽堅持,還隱隱有了一下怒氣,於是,季牧爵也不再反對了,微微頷首後,便調轉方向,將車子往郊外駛去。


    將商竹衣送到別墅門口,季牧爵忽然停住了腳步:“竹衣,我……”


    聞言,不等他說完,商竹衣便搶先說道:“你又有公事,甚至不能陪孩子們一起吃頓晚飯,是麽?”


    聽到她的指責,季牧爵愧疚得皺起了眉頭:“對不起,我……”


    這次商竹衣仍舊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便一揚手打斷了他的,然後指了指門外的方向:“好走不送。”


    說完,她便賭著氣,頭也不迴地往門裏走去。


    見狀,季牧爵明知道自己沒辦法好生安撫商竹衣的情緒,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一把握住商竹衣的手腕:“竹衣。”


    商竹衣被他拉著,無奈地停住了腳步,然後緩緩轉過頭,最後一次寄希望於他能主動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


    不過,季牧爵遲疑了片刻後,便輕鬆說道:“這段時間我有些忙,你照顧好孩子和自己。”


    聽著他關心的叮囑,商竹衣的心裏卻絲毫沒有感動,隻是忍不住想要冷笑,然後她一抬手將自己的手腕從季牧爵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冷冰冰地說道;“那是當然。”


    說完,她便再次轉身,往房間裏走去。


    就在她準備關上大門的時候,兩個孩子卻忽然蹬著小短腿,興致衝衝地從二樓跑了下來,向著門外的季牧爵便奔了過去。


    “爸爸!”


    孩子脆生生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商竹衣想要伸手去攔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們還是一前一後搖搖晃晃地跑到了季牧爵的麵前,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季牧爵見狀,也連忙蹲下身來,一左一右地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寶貝們,你們想我了麽?”


    兩個孩子同時點了點頭:“想,爸爸你今天可以陪我們一起吃晚飯了麽?”


    被問到的季牧爵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勉強堆出一抹笑容;“寶寶們對不起啊,爸爸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你們乖乖和媽媽一起吃飯好麽?”


    聞言,兩個小朋友扁了扁嘴巴,然後童言無忌地說道:“可是媽媽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陪我們……”


    聽他們說到這裏,商竹衣的臉色頓時一變,伸手將兩個孩子從季牧爵的懷裏搶了迴來:“別胡說,媽媽今天會陪你們的,別鬧了,我們進去吧,好麽?”


    說完,她也不等孩子們點頭,便飛快地轉過身,往房間裏走去,還不忘叮囑幫傭:“關門。”


    站在門外的季牧爵聽了孩子們的話,臉色也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一抬手擋住了門將要關上的勢頭,然後快步走了進去:“商竹衣!”


    聽著他忽然拔高的音調,商竹衣自然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於是,將兩個孩子交給幫傭後,她不疾不徐地吩咐道:“把他們送上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先生有話要說。”


    聞言,一眾幫傭們點了點頭,然後便各自散開了。


    等人都走完了,商竹衣才轉過身,凜然不懼地看向季牧爵:“還有事兒?”


    季牧爵被她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激怒了:“竹衣,你如果有什麽不滿可以說出來,但是你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算怎麽迴事?”


    商竹衣抱著手臂,微微挑眉:“我什麽時候糟踐自己了?季董,你也不必這麽自作多情吧,就因為你幾天沒有迴來,我就要茶飯不思閉門不出了麽?”


    莫名其妙被諷刺了一通的季牧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竹衣,該解釋的我都跟你解釋了,你為還什麽要這樣講話?而且,你跟我使小性子沒什麽,隻是不不該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孩子總不會撒謊吧,他們剛才說的,我可都聽到了。”


    “我隻是在房間裏沒有下樓來吃飯而已,你別自行腦補太多好不好?我吩咐了幫傭把飯菜送到樓上的。”商竹衣眼神有些閃爍地反駁道。


    季牧爵聞言,先是好笑地環視一圈周圍,然後低下頭對商竹衣說道:“所以這就是你把所有幫傭都支開的理由麽?沒有人可以跟你當麵對質了是麽?”


    被無情拆穿了偽裝的商竹衣有些惱羞成怒,她忽然揮舞著手臂,向季牧爵揮去:“你給我出去!出去!”


    季牧爵一伸手就把她上下翻飛的小爪子攥在了手裏:“竹衣,好了,別鬧了!”


    商竹衣滿心委屈,無處發泄,她抬起頭來,憤恨地瞪著季牧爵,然後忽然從左手中指上將那一枚求婚戒指摘了下來,作勢就要扔掉,被季牧爵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你幹什麽!”看她鬧到這種地步,季牧爵的心裏也隱隱有了一些怒氣:“你怨我這幾天都不在,我可以理解,你也可以打我罵我,但是好好的,你扔戒指做什麽?”


    聞言,商竹衣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原來到現在,季牧爵還以為自己是在為了他沒有一直陪伴在身邊,而賭氣使小性子而已。


    “季牧爵,你到底要裝傻到什麽時候!”商竹衣終於忍無可忍地吼道。


    “你……你什麽意思?”季牧爵被她這一聲吼弄得有些慌了神,他沉吟了片刻,確定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後,然後他試探著問道:“竹衣,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


    商竹衣一揚眉,眼神中充滿了譏諷,低喝道:“是不是風言風語,你自己心裏清楚!”


    聽到她這樣講,季牧爵心中的不安忽然加劇起來,他不由地皺起眉頭,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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