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嶽假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抬腕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這會兒季牧爵如果差不多已經發現商竹衣不在病房裏了,她生怕會和季牧爵裝個照麵,打擾了她後續的計劃,於是,她抬頭對商竹衣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去上班了,有空我再來看你。”


    商竹衣也沒有攔她,點了點頭道:“好,再見。”


    說完,穆嶽便轉過身,往醫院外走去。


    她所料不錯,不等她走出去太久,季牧爵便心急火燎地帶著保鏢趕到了樓下,左顧右盼地尋找著商竹衣。


    “竹衣!”看到花園旁邊站著的身影,季牧爵連忙拔腿奔來,跑到商竹衣麵前,一把攥住她的肩膀:“你怎麽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啊!”


    聽到季牧爵的厲聲質問,商竹衣抿著嘴角低下了頭,小聲辯解道:“我知道感覺病房裏太悶了,所以出來走走,你不用這麽大驚小怪的……”


    聞言,季牧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伸手點了點商竹衣的眉心,嗔怪道:“我大驚小怪?你現在身體剛剛開始恢複,記憶也還沒有恢複,萬一有壞人想騙你怎麽辦?你的心怎麽這麽大啊!”


    商竹衣說不過他,隻好鼓著腮幫子,悶悶地不講話了。


    見狀,季牧爵也沒有繼續數落她,隻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牽起她的手腕:“走吧,迴房間吃早飯。"


    一聽說有吃的,商竹衣也十分心寬地沒有繼續生氣,登時露出一抹微笑,順從地跟著季牧爵往樓上走去。


    吃過早飯之後,商竹衣滿足地往長椅上一躺,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啊……”


    季牧爵看著她這幅饜足的小模樣,不禁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心裏想著,哪怕商竹衣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想起以前的過往,他也希望這樣平靜安樂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


    上天或許是願意遂了他的願的,但是趙連臣卻不是省油的燈,總在關鍵時刻打破他美好的祈願。


    “篤篤篤……”


    病房的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商竹衣與季牧爵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季牧爵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旁,拉開門就看到了一張令他生厭的麵孔。


    “趙連臣?你又來幹什麽?”季牧爵皺著眉頭問道。


    趙連臣並沒有理會他的質問,而是徑直推開門,往病房裏走去。


    見狀,季牧爵心頭火起,也快步走了進來,伸手搭上趙連臣的肩膀:“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聽到爭吵聲的商竹衣也連忙從愜意地閉眼養神中驚醒,她趕忙站起身來,走到兩名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男子中間。


    “停停停!”商竹衣也顧不上問太多,連忙走到他們中間,隔開了他們,比了個暫停地手勢,唿籲道:“有話好好說!”


    看到走到他們中間的商竹衣,季牧爵和趙連臣都不得不同時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剛才還一觸即發的爭吵,轉瞬間就像是被隔絕了氧氣一般,噗呲一聲,就熄滅了。


    不過房間裏的兩個男人的心中還是隱隱崩騰著怒氣,看向對方的眼神中,都隱約浮現著殺氣。


    見狀,商竹衣也不敢抽身,隻能想辦法盡快破解眼前的僵局。


    於是,她轉頭看向不請自來的趙連臣:“你來做什麽?”


    聽到商竹衣的問話,趙連臣一掃剛才對季牧爵的冷沒冷對,十分熱情地迴答道:“竹衣,我通過朋友聯係到了一名國際頂尖級的心理治療師,他對創傷後失憶、焦慮等等疾病都十分在行,所以,我想帶你去嚐試治療一下,你認為呢?”


    聞言,商竹衣和季牧爵都愣了一下。


    說實話,商竹衣有些動心,畢竟比起現在一迴憶過往就一片空白的感覺,她當然是更想要重拾那麽多年的經曆,美好的亦或難過的,但是不論是美是醜,那些都是她迴憶。


    而一旁的季牧爵則皺起了眉頭,他倒不是不希望商竹衣記起過往一切,相反,他應該是比商竹衣自己還希望她能恢複記憶的人。


    但是,自從趙連臣出現的那一天起,季牧爵便對他的為人一直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抵觸,所以,比起讓商竹衣恢複記憶,他更看在意的事情,是不能讓別人趁機傷害她。


    於是,不等商竹衣表態,季牧爵便一口否決了趙連臣的提議:“不勞費心,我已經在替竹衣聯係相關專家了。”


    聞言,趙連臣眼神中略帶蔑視:“倒不是我看不清季董的人際關係,更不是不相信你不舍得為竹衣花錢,隻是這次我請來的這位專家是去年剛剛在心裏醫學界的諾比爾中摘得桂冠的華裔醫生趙乾,不知道季董,你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請來比他更權威的人物麽?”


    此言一出,季牧爵徹底別噎住了,他嘴巴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說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隻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拒絕:“那也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趙連臣一揚眉,麵帶譏諷地看向季牧爵:“季董,你這是幹做什麽啊?我又不是要來傷害竹衣的,你何必這麽著急拒絕啊?難不成,你之前傷害過她,所以害怕她想起來?”


    其實他隻是這麽隨口一說,並不是真的了解了什麽事實真相,所以問心無愧的季牧爵並沒有往心裏去,而一旁的商竹衣卻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這個明明天天盼著自己恢複記憶的男人,為什麽會這麽斬釘截鐵地拒絕趙連臣的提議。


    “你胡說什麽!”季牧爵生怕失去記憶、不明真相的商竹衣會亂想,於是,他立刻厲聲嗬斥道:“你再敢胡說八道,你就等著以誹謗罪接受法院傳票吧!”


    聞言,趙連臣忽然佯裝出很害怕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喲,季董,我原本隻是隨口一說,但是看你這樣的反應,我怎麽感覺你像是真的被我戳中了痛腳似的?”


    “你!”一向冷靜自持季牧爵在和商竹衣有關的事情上總是比平時衝動一向,終於還是沒忍住,被趙連臣無中生有的誹謗激怒了,


    他上前一步就拎起趙連臣的衣領,眼眸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你再敢胡說,當心連這扇門都走不出去!”


    趙連臣見狀,眼神中先是閃過一抹驚慌,然後連轉了轉眼珠,忙將雙手舉過頭頂,用無辜的眼神看向商竹衣,對她說道:“竹衣你看,這次可是他先動手的。”


    看到他完全沒有將自己的威脅放在眼裏,反而還掉過頭去和商竹衣打小報告,這讓季牧爵更加憤怒了,他抿著嘴角,然後猛地揮出一拳,登時將人高馬大的趙連臣打倒在地。


    “唔!”趙連臣沒有想打季牧爵竟然敢當著商竹衣的麵兒動手打人,所以是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季牧爵全力揮出的一拳正中臉頰,倒下的姿勢別提多狼狽了。


    “啊!”商竹衣也一臉震驚,捂著嘴巴驚唿出聲,顯然,她也是的確沒有想到季牧爵會忽然動手!


    “你沒事吧?”商竹衣遲疑了一下,然後走到趙連臣身邊,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看在他皺著眉頭捂著嘴角的樣子,商竹衣的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擔憂,這個趙連臣畢竟是律師,他會不會一怒之下起訴季牧爵故意傷害啊?


    迎上了她關切的目光,趙連臣心中一動,還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於是得意地勾了一下嘴角,然後假裝病弱地捂住自己受傷的臉頰,搖搖欲墜地說道:“我……嘶——我沒事。”


    他越是說沒事兒,商竹衣便越是好奇他到底傷成什麽樣子,於是,她不顧趙連臣的欲拒還迎,伸手撥開了他擋在臉上的手掌,看到了被季牧爵一拳打得泛青的傷處。


    “天呐……”看到那一片又青又紫的傷處,商竹衣不由地驚唿一聲,然後試探著碰了一下:“疼麽?”


    “嘶——”趙連臣被商竹衣這雪上加霜地一戳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次不是佯裝了,而是真的痛得他皺起了眉頭。


    見狀,商竹衣連忙將手收了迴來,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一看啊?”


    聞言,趙連臣沉吟了一下,他還想借著這個傷做做文章,讓商竹衣多關心他一下,於是他忙抽著冷氣擺了擺手;“不用了,迴去用冰敷一下就好了。”


    果然,聽到他這樣講,商竹衣眼中的擔憂神色便更加濃重了。


    一旁的季牧爵將商竹衣關心趙連臣的動作全都看在了眼裏,早已是怒火中燒,上前一步,將商竹衣從趙連臣身邊拉開,然後沒好氣地瞪著趙連臣:“不想你的兩邊臉頰都左右對稱的話,就抓緊給我滾出去!”


    他的這番話威脅意味十分明顯了,但是趙連臣卻像是又從武鬆那裏借了一個膽子即使,就是,麵對暴怒的季牧爵,他仍舊凜然不懼:“我是攜善意而來,你不僅不以禮相待也就罷了,竟然還動手,季董,你說,如果季氏企業總裁出手傷人的新聞上了頭條的話,會不會對你們的股價有些影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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