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英縱麵色淡然,沒有一絲波瀾,他開口道:“季董,不是我不幫你,你這三十億的經濟漏洞被做了假賬也就算了,可是到了現在還有四個億沒有填完,我兄弟二人還有王哥才剛剛上任,若是這時候幫你瞞天過海,這要是被查了出來,撤職算是輕的,說不準是要坐牢的。”


    季穆爵聽罷一顆心沉到穀底,這段英縱腦子倒是清晰的很,話中的意思也說得很明白,但是……


    他臉上堆滿了笑,說:“你也知道我是本市的龍頭,隻要你肯幫了我這個忙,依仗著我,吃香喝辣還不是輕而易舉?你且放心,我虧待不了你們,你說這互惠互利不是更好?”


    季穆爵將裝滿現金的皮箱往前推了推:“這一點小意思,你們就收下吧。”


    此時的季穆爵,不論誰看見了都會大吃一驚,季穆爵叱吒風雲這麽年,還是頭一次這般模樣。


    段英縱聽罷又道:“那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吧,你的事情上麵的人已經知道了並且收到了財務證據,不然怎麽會查的這麽急?我們三人也是審時度勢的人,若不是因為如此,鐵定是要幫你的。”


    季穆爵一愣,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是誰舉報了自己還將自己做假賬的證據報給了上麵。


    他抿了抿嘴巴,目光一沉,本以為這次能和之前一樣和檢察官沆瀣一氣把這件事情過去,可現在看來,怕是無力迴天了。


    若是自己一人坐牢就坐牢了,可是家裏還有孩子和老婆……


    商竹衣給一弦一柱換完紙尿褲,拍了拍小家夥的屁股,眼中彌漫著母親獨有的慈愛,時間過的真快,沒想到匆匆已經快要一歲了。


    她坐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倒了一杯紅茶抿了一口暖了暖身子,翻開時尚雜誌閱覽起來。


    季穆爵已經三天沒有迴家了,商竹衣沒有抱怨也沒有過問,從幾天前他就知道集團經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雖然很想幫季穆爵,可自己實在幫不上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待在家裏,他滿身疲憊迴來的時候,自己可以給他一個擁抱,說:你迴來了。


    忽然樓下傳來噪雜的吵鬧聲,商竹衣合上雜誌微微皺了皺眉頭,她起身正準備下樓看看,忽然門被猛的推開,是家裏的女傭人,她麵色焦急的說:“太太,不好了,來了一群人說是銀行的人,要把房子迴收了,正在樓下搬家具呢!”


    商竹衣眉頭一跳,心裏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穩住了心神,跟著女傭一起下了樓。


    果然樓下站著七八個男人,正準備搬家具,家裏的傭人正在阻止他們。


    “住手!”商竹衣走下樓梯對著他們嗬斥道:“你們幹什麽?!你們這是擅闖民宅,小心我報警!!”


    為首的男人染著一頭黃發,穿著棕褐色的夾克和牛仔褲,他看見商竹衣,眼中露出一絲戲謔,譏笑道:“季太太還不知道?你老公季穆爵做假賬被抓進了局子裏麵,公司倒閉欠了一屁股帳,銀行讓我們過來迴收房子來抵債!”


    商竹衣聽罷頓時感覺腦子嗡嗡直響,過了好半天,她才開口說:“有證據嗎,拿出證據來。”


    男人笑了一聲,從上衣口袋裏麵掏出一張被折了很多次的紙,他展開以後遞給商竹衣,說:“還以為你是季太太呢?季家都倒了,醒醒吧!”


    商竹衣聽不進去他說的什麽,她看著紙上麵的白紙黑字還有銀行的公章。


    她目光沉了沉,沒有在阻止男人,她拿出季穆爵平常給她的零花錢給傭人們結了工資遣散了他們。


    從開始到現在,她冷靜的讓人害怕,如果是以前的商竹衣,早就不顧後果的先去找了季穆爵。


    她站在空空如也的客廳裏,有些悶,可也不知道怎麽發泄出來,躺在嬰兒車裏的兄妹兩個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商竹衣,一副無辜的模樣,幹淨的一塵不染。


    電話突然響起,是顏容打過來的,剛嗯了接聽鍵,電話那邊就傳來了顏容的哭聲:“竹衣,怎麽辦啊,他們把房子都收迴去了,咱們怎麽辦啊……”


    商竹衣說:“媽,你先不要著急,你過來找我,我朋友那有一間不住的公寓,我們先去哪。”


    “好……”


    商竹衣掛了電話,猶豫了半天從包裏翻出來一隻鑰匙,是李亞歐郊外那間公寓的鑰匙。


    李亞歐說過,想住隨時過去住,不用跟他說,她實在是不想在欠李亞歐的了,可是她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還有年幼的孩子和老人,總不能讓她們留宿街頭……


    等了片刻,顏容帶著她和季穆爵的大兒子倒了季家,商竹衣推著嬰兒車說:“走吧”


    院子裏的法國梧桐已經全部泛黃,風一吹就娑娑作響,枯黃的葉子就隨著風落了一地。


    商竹衣最後看了一眼那顆法國梧桐,決絕的轉身離去。


    公寓裏麵已經開了地暖,裏麵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每隔兩個月就會有傭人過來清掃,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一直有人住似的。


    一切都沒有變樣。


    商竹衣哄著孩子們睡著了,顏容坐在沙發上哭,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獄的滋味實在不好受,這讓一個五十歲的女人著實有些承受不住。


    商竹衣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遞上紙巾,輕聲說:“媽,你別哭了,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顏容反握住她的手,淚眼婆娑的看著她,說:“竹衣,媽後悔了,對不起,原諒媽以前對你做的……”


    直到現在顏容才真正接受商竹衣,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商竹衣也是一個脆弱的女人,自己和季穆爵對她的種種傷害,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幅對什麽都很是冷靜對待的模樣。


    她真的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商竹衣。


    商竹衣笑了笑,說:“都過去了。”


    商竹衣安頓好了他們之後就去了警局,時隔三天之久,她終於又見到了季穆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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