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廳,一道華麗的倩影,轉身,在人群中穿梭,隨後,消失。


    “怎麽了?”看著心不在焉的顏容,季建洲開口問道。


    “沒什麽。”顏容隻是笑了笑。


    這是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她能做的不多,但是她相信,這種事情,商竹衣自己應該知道應該怎麽解決。


    “那就和我跳一支舞吧。”季建洲微微的彎下腰,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好。”


    走出了莊園的城堡,裏麵的鋼琴曲的音符還在不停地溢出來。


    啪嗒——


    眼淚最後還是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她還是沒能按捺住自己心裏的悲傷。


    可是可笑,到了這種應該成熟的年紀,她既然還是會被這種小事氣的泣不成聲,縱然她心裏比誰都還要清楚,這種時候,就算她哭的再淒慘,再傷心,那個人也不會給她一個擁抱。


    現在,隻有你可以改變這一切了,商竹衣。


    心裏有個聲音在叫道,骨子裏散發的倔強讓她強忍住了決堤的淚水。


    這是她自己的愛情,她的婚姻,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搶走!


    迴到家,躺在家裏的床上,沒有開燈,漆黑的雙瞳盯著天花板發呆,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這才聽到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懸著的心,這才踏實了一些。


    隻是,除了男人穩健的腳步聲以外,還有高跟鞋篤篤的聲音。


    緊接著,嬌嫩甜膩的聲音響起。


    “牧……牧爵,我的手袋落在車上了,你可以幫我拿進來嗎?”林如是說道,一手搭在季牧爵的肩上,雙眼迷離,雙頰是兩團好像是盛開的芍藥花般的坨紅。


    今天好不容易季牧爵和她又親近了幾分,她一個高興,就喝了不少的酒,直至現在站也站不穩。


    季牧爵看著麵前這個迷迷糊糊的女人,不滿的皺了皺眉,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自然是不能丟下她不管。


    “牧爵……”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涼意,她又靠近了幾分,恨不得整個人貼上去,她黏的很近,鼻尖觸碰到了他的鼻梁上,臉上是似醉非醉的笑意。


    眼見那嬌豔欲滴的唇就要貼上來,伸手猛地一推,將她推倒在旁邊的沙發上,“你坐著別動,我去給你拿!”


    他的臉色又愣了幾分,這女人,他沒想要要帶迴家,可是誰知道,這女人喝醉以後,竟然會像隻八爪魚一樣黏在自己的身上?!


    問她住址,她說不出來,本來想把她直接扔到酒店裏去,可她卻死活都不願意走,在酒店的大廳大吵大鬧,搞得他好像是始亂終棄的渣男一般,無奈,隻得把她帶了迴來。


    哼——真兇!


    等季牧爵離開後,她這才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被摔疼的背,風情萬種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陰鷙,嘴角上揚,一個陰謀即將開始。


    怎麽迴事?


    明顯的聽到女人的聲音和關門聲的商竹衣從床上做了起來,眼神裏透著幾絲慌張。


    莫非……林如是在這裏?這個猜想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胡亂的套上拖鞋,她就往外走去。


    視野中出現的女人驗證了她的猜想!通往二樓的樓梯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往她的方向走來!


    她身體一僵,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隻是清楚的感覺到,心裏有一團火,正在熊熊的燃燒……


    “讓開,我要去睡覺!!”林如是沒了剛才的半分醉意,嗬斥道,像是命令著家裏的仆人似的。


    果然,季牧爵把女人都帶迴家裏來了!


    這算是什麽?公然挑釁她的地位?還是說想讓她明白她的存在根本沒有意義?她氣的身體不停地如篩般的抖動,如蔥的手指,攥緊成了一個拳頭,尖尖的指甲陷進了肉裏,她都渾然不覺,好像那一刻,她唯一的感覺,隻剩下憤怒,鋪天蓋地的憤怒……


    “給我出去!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商竹衣怒吼道,眼睛折射出深深的怒火。


    女人並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隻是盯著她冷笑。


    “這是牧爵帶我迴來的,你憑什麽讓我出去,現在這個家裏,你還有說話的份嗎?”林如是繼續說道,不理會商竹衣身上的低氣壓。


    看著她憤怒卻又什麽都做不了的樣子,這是計謀中最精彩的部分。


    “我再和你說一遍,出去!”商竹衣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道。


    看著季牧爵親密無間的樣子,她可以忍;她汙蔑她,她可以忍,甚至她辱罵她,她也可以忍。


    但是這一次,她並沒有打算繼續縱容她為所欲為。


    “他已經不愛你了,商竹衣,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他不愛你了,就算他以前多麽的愛你,但是現在,很明顯,他愛的人是我,你放手吧,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林如是拉著她的手說道,眼裏噙滿了淚水,像是在懇求,懇求她讓他們在一起。


    荒唐!


    “別做夢了!”她像是看著一個瘋子一樣,看著麵前的女人,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下一秒,麵前的女人一個重心不穩,倒了下去。


    一具身體,就這樣從長長的樓梯滾了下去,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怎麽會這樣?


    商竹衣頓時慌了,邁開步子想要攔住她的墜勢,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林如是!”她看見男人衝了進來,他聽見他急促的大叫,她感覺到,從男人身上投來的,如鷹隼一般的目光,夾雜著憤怒,仇恨,不解……淩厲如劍,恨不得把麵前的她碎屍萬段。


    剛才還在自己麵前不斷的尖叫的女人,現在,像是一隻蟲子,蜷縮在樓梯的最後一層,發出一聲聲疼痛的哀鳴,血,隔著薄薄的紗裙的布料,迅速的滲了出來。


    “沒事的,沒事的,你撐住,我現在就叫救護車!”季牧爵慌亂地在旁邊的粉色手袋裏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的電話。


    站在樓梯上方的商竹衣,瞳孔頓時失去了焦距,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怎麽會這樣?


    她明明沒有怎麽用力啊?她明明隻是甩開了她的手而已,她並不知道,這個舉動會讓她從樓梯上摔下去,若是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是絕對不會攔著她上去的。


    她忘了自己在樓梯上站了多久,忘了救護人員是這麽樣過來的,忘了自己是怎麽樣迴到了床上,雙手抱膝,一種迴歸母體的自然防備姿態。


    空蕩的房間裏,月光灑進來,徒添了幾分悲涼。


    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她猛地抬頭,小臉上已經是滿臉的淚痕,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裏,她不停的在想象最壞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對於死亡,就算接觸過很多次,她還是無比的恐懼。


    火災差點喪命,顧純良在他目睹之下自殺,季牧爵在她的麵前出現車禍失憶,如今林如是……


    她不敢再多想……


    “她怎麽樣了?”她的聲音沙啞著,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眼睛紅腫一片。


    男人輕睨了她一眼,眼神裏滿是厭惡。


    伸手,一把捏過了她尖尖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商竹衣你知道嗎?你假惺惺的樣子,真的很讓人惡心!”


    他看著她在水池旁袖手旁觀,他看著她一個甩手林如是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這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的,還有什麽足以辯解的,有力的理由嗎?


    沒有。


    “她怎麽樣了?”她被他捏的生疼,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但卻重複著一樣的問話。


    季牧爵冷哼了一聲,“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她現在在醫院,隻是暫時的昏迷和右腳粉碎性骨折!”


    還好!


    她垂下了眼瞼,鬆了一口氣。


    “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把她弄死你心裏才滿意?”季牧爵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倍。


    嘴唇因為疼痛,被她咬破,眼睛裏淚水模糊不清,有那麽一刹那,她的下巴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說話!”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大吼道,就連口中濃重的煙草味也飄了出來。


    他的聲音很大,好像故意要把她的耳膜震破一般,可是在她的心裏卻泛不起一點波瀾。


    “說話!”感覺到他鬆開了手,但是下一秒,自己的身體突然懸空,隨後,她被摔倒了地麵上。


    疼痛,通過四肢百骸傳來。


    “我……沒有。”她的聲音細微而又清晰。


    “沒有?”他眉宇緊蹙,薄削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往恐怖的方向放大了幾倍,“我什麽都看見了,你還說沒有,你還在狡辯什麽?商竹衣,你真的是一個可怕的女人,我算是看清你了?”


    看清?看清什麽了?


    他連她都不願意相信,他能看清什麽?


    “我沒有!”她撕心裂肺的大叫,極力的反駁。


    嘶——


    或許是因為她尖利的叫聲,他的腦袋突然疼痛欲裂,眼前看似出現了重影。


    記憶中的一些零碎的片段蜂擁而至,女人的尖叫,救護車的低鳴,觸目驚心的血,這張似乎在哪裏見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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