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媽什麽?知不知道這西島港誰是老大?我大哥!王三!”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用力推了一把站在他麵前的中年男人,男人紋絲不動就這麽盯著他看。眼鏡男惱羞成怒道:“我說話不好使是吧?別他媽多管閑事。這小子欠我錢不給我管他要錢有什麽不對嗎?”


    “那你拿我的魚倒在小夏頭上是什麽意思?”壯漢絲毫不懼怕眼鏡男,盯著他說道:“王三欺行霸市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們隻要不缺斤少兩不以次充好,誰來了我們都不怕。”


    “對!我們誰都不怕!”


    “你欺負人就不行!小夏那麽老實的孩子,你欺負他就不行!”


    幾個人倒是沒想到曾經西島港的霸王王三現在居然不好使了,更沒想到欺負一個夏至居然引來了這麽多漁民的圍攻。


    “你們這麽幫著夏至,可能還不知道他吸毒吧?”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話一出口,四周的人群頓時響起了一片叫罵聲。


    “你們是不是不信?”一個年輕人從懷裏掏出幾張複印件分給同伴,幾個人向四周展開給大家看。


    “看見沒有,上麵這可是有戒毒所強製戒毒的證明,蓋著公章的。這東西誰敢作假?”


    人群中不斷有人湊過來看上一眼,剛才義憤填膺為夏至出頭的人開始都變得沉默,竊竊私語的人越來越多。


    “我們沒撒謊吧?你們都被夏至騙了!他就是個癮君子!借錢吸毒壞事做了好多。”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看到證明,人群開始漸漸散去。東山省的人熱情好客正直尚武,但是對於壞人,就如同眼裏容不得沙子一般。


    “你們這麽害我有什麽好處?”夏至坐在地上,腦袋上還頂著各種雜魚。


    “嘿嘿,哥們幾個就是看不慣你原來那個德行。怎麽的?出來以後工作沒了跑這來當搬運工,就看不起我們不跟我們玩了?”眼鏡男蹲下,捏著鼻子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道:“小玲我們幾個都差不多睡過了,身材不錯關鍵是活好。”


    夏至比從前成熟了很多也穩重了不少,聽到眼鏡的話夏至慢慢起身,笑了笑對眼鏡男說道:“小玲不是我女朋友,她不過就是個誰都能睡的蕩婦。咱們幾個以前挺好,現在我落難了誰都不怪,隻想求哥幾個放我一馬,以後你們榮華富貴,我吃糠咽菜互不打擾。我沒吸毒,這些。。是警察抓錯了。”


    夏至將頭頂的小雜魚弄掉,準備接著搬船上的魚。眼鏡男笑嘻嘻的擋住他的去路說道:“別的呀夏至,咱們兄弟這麽多年,就這麽不想搭理我們?”眼鏡男捏著下巴,對身邊的朋友說道:“夏至說讓咱們放他一馬,那咱們就放他一馬吧。夏至,隻要你跪下給我們磕三個頭,以後我們就不過來找你了。要不然,嘿嘿嘿,你在哪我們都能找到你。”


    夏至盯著眼鏡男的眼睛,雙手攥緊了拳頭。


    “呦,想打我?”眼鏡男笑嘻嘻的將臉湊過去:“來,朝這打,西島派出所你知道我家誰在那,打一下我也不訛你錢,你姐夏薇我們哥幾個早就想嚐嚐了。相貌身材都出眾的小姐姐,嘖嘖。”


    “二餅,你要是再這麽說我姐,我他媽今天就算拚著下半輩子坐牢也弄死你。”夏至忽然紅著眼睛說道。剛才原本十分孱弱的氣勢也猛地變強。


    眼鏡男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惱羞成怒的揮揮手:“你他嗎還敢嚇唬我?今天你跪下給我們認錯,這事就算過去了,要不然你他媽今天好不了。”


    “下跪認錯這個主意不錯。”眼鏡男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夏至看到葉天跟大山小飛站在眼鏡男身後,揉了揉眼睛張了張嘴,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轉瞬便沉寂了下去。


    “你們誰呀?”葉天被自動過濾掉了,大山小飛身上的氣勢十分危險,所以眼鏡男倒是沒敢出言不遜。他悄悄瞄了一眼身旁的同伴,同伴會意,悄悄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


    葉天裝作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走到夏至麵前問道:“他們欺負你,為什麽不還手?”


    夏至賭氣的別過頭去道:“我什麽都沒有了,拿什麽還手?不還手他們還變著法折磨我呢,要是還手了,我下輩子就隻能在監獄裏了。”


    葉天搖搖頭:“夏至,你還沒搞清楚一件事。當初不管你是因為你自己不爭氣,但是你真要是想往好路上走,你覺得我們會不管你嗎?”葉天盯著夏至的眼睛,語氣逐漸變得嚴厲:“你姐對你有多好你自己知道,為了你姐,你覺得我們會不管你嗎?還是你覺得你這樣自暴。。自己放棄自己有意義?夏至你記住,你就算死外麵,我們可能都不會看你一眼。但是為了不讓你姐傷心,隻要你改好了,你就是我們的朋友。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丟了誰的臉?你的臉不值錢,我跟小胖的臉值錢!你讓這些雜碎欺負你,打的就是我們的臉!”


    夏至低著頭,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葉天這麽說,就已經是承認了自己。


    “對不起,我。。我之前太混蛋,我沒臉找我姐,更沒臉找你們。我想自己踏踏實實從頭開始,不想再被你們看不起。”夏至蹲在地上,像孩子一樣嗚嗚痛哭。這麽多天積攢的委屈和苦悶,此刻終於隨著眼淚發泄出來。


    葉天轉過頭冷冷的盯著眼鏡男問道:“我好像沒見過你吧?泡溫泉那次沒有你是不是?”


    眼鏡男聽了一愣,下意識的搖頭道:“我沒見過你們,夏至以前在單位囂張跋扈還欠我錢,我找他還錢沒毛病吧?”


    “欠你多錢?”


    “一萬二。”


    “葉天,我沒欠那麽多,我就借了五千。”夏至舉著手,露出一道還沒愈合的傷疤:“前幾天我卸青魚被裏麵一條針魚紮了一個口子,那次在警察局他們打我胳膊也落了一點病根正好一起去看看,沒錢找他借的。他這才知道我現在在西島港幹力工,這幾天就天天來折磨我。”


    “高利貸啊?”葉天輕蔑的笑了笑,轉頭跟大山說道:“給他拿兩萬,把夏至的賬先結了。”


    大山從兜裏掏出兩疊錢扔給眼鏡男,似笑非笑的說道:“要不要點點?”


    大山身上的氣勢太強,眼鏡男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接過錢疑惑的看了看大山。收起錢說道:“行,那我跟夏至就沒賬了,以後我們也不來找他要錢了。”


    “草,規矩都他媽你定的?”葉天將煙頭扔在地上冷笑道:“收據不會寫?反過來你說夏至沒還錢怎麽辦?寫個收據。”


    眼鏡男咧嘴笑了笑,上旁邊攤子上接了個紙和筆,寫上了收據。


    “這個不行,你借夏至五千,我們還了兩萬你收了,這個得寫上。”


    “嘿嘿,行,你們要是有能耐,就拿著這個收據告我去吧。”眼鏡男痛快的按照葉天說的話寫上了收據,遞給葉天。要不是大山跟小飛身上的氣息太危險,就衝葉天的要求他們幾個都得上去揍葉天一頓。


    眼鏡男是夏至單位的同事,並沒有見過葉天。要不然就算打死他們,也不敢招惹葉天這種殺神。


    “別著急走啊。”葉天慢條斯理的將收據收好,看著眼鏡男說道:“剛才的下跪磕頭的提議不錯,咱們開始吧。”


    眼鏡男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葉天又看了看夏至,忽然恍然大悟。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咧嘴笑著問道:“哥們,你說的下跪磕頭,不是說讓我們幾個給夏至下跪磕頭吧?”


    葉天點點頭:“當然是你們了,要不然幹嘛多給你們那麽多錢?到哪我都能說出理。”


    圍觀的群眾漸漸都圍了上來,葉天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快點吧,要是讓我們動手那可就不好看了。”


    眼鏡男瞄了瞄大山跟小飛,終究是沒敢動手揍葉天。看到不遠處閃爍的警燈,眼鏡男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惡狠狠的指著葉天:“我看看今天咱們誰他媽跪!”


    葉天跟兩個悍匪都沒有迴頭看警察,甚至連夏至都沒有迴頭看一眼。夏至知道葉天的背景究竟有多麽恐怖,既然現在葉天說管自己,別說幾個警察,就算是市局局長親自來都得給葉天麵子。


    四名警察推開圍觀的人群,神色不善的看了看葉天他們幾個。其中一個問道:“怎麽的?聚眾打架鬥毆?走吧,都跟我先迴去調查。”


    葉天就如同沒聽見警察說話一般,指著眼鏡男說道:“我再說最後一遍,下跪磕頭認錯。”


    “嘿,警官,這小子當著您的麵這麽囂張。”眼鏡男顯然跟出警的警察認識,十分輕鬆的指著葉天:“這個外地人您是不是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一下咱們千陽警察的神威啊。”


    “幫幫他們,從這個眼鏡開始。”葉天輕輕說道。


    大山咧嘴笑了笑,兩步便走到眼鏡男麵前蒲扇般的大手捏著眼鏡男的脖子直接將他拎了起來,然後摔在地上。


    “唔。”眼鏡男被摔在地上,捂著脖子跪著喘不過氣。大山彎下腰,大手捏住眼鏡男的後脖頸用力按下去。


    “一個。”眼鏡男的腦門磕在堅硬的水泥地麵上,發出恐怖的嗵的聲音。暗灰色的水泥地上隨即出現了一抹鮮豔的紅色。


    “二個。”大山捏著他的後脖頸磕下第二個的時候,幾個警察才反應過來。


    “住手!”為首的警察迅速摸向腰間的警棍,他們晚上執勤的時候,四個警察裏隻有一個人配備槍支,而且槍支的十二發彈夾裏頭兩發還是橡皮頭的防爆彈。


    為首的警察是帶隊的小隊長,所以唯一一把槍就在他腰上掛著。平時一年都打不上二十發訓練彈的民警,等從腰間掏出槍打開保險對準大山的時候,小飛早已經站在他麵前等候多時了。


    小飛足足比帶隊的警察高出一頭,警察的槍口懟在小飛的胸膛上顯得有些滑稽。


    “警官,標準的動作應該是鳴槍示警,而不是用槍指著別人的胸口。”小飛咧嘴冷笑道。小飛鐵鉗般的大手捏住警察的手腕,警察慘叫著,手中的槍不受控製的掉落在地上。


    這些派出所的警察平時作威作福,哪遇到過敢動手的悍匪。其餘三個警察紛紛抽出警棍大聲吆喝,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解圍。沒辦法,大山跟小飛身上的氣勢太強烈。那種如同野獸般帶著殺機的眼神,對視一眼都覺得腿肚子轉筋。


    三個頭磕完,大山將已經昏過去的眼鏡扔在一邊。轉頭看向另外三個人:“你們是主動過來跪下磕頭,還是我幫你們?”


    三個人沒吭聲,向後微微退了一步轉身撒腿就跑。大山嘿嘿一笑,兩步追上一個一巴掌扇到後腦勺上,倒黴孩子頓時被扇了個跟頭,臉著地摔了一臉血,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另外一個被大山伸腳一個腿絆絆倒在地,門牙被水泥地麵磕飛了兩個。


    最後一個不敢跑了,哭喪著臉乖乖迴來問大山:“大哥,我給夏至道歉行不行?”


    大山點點頭:“可以,跪下磕頭道歉。”


    “大哥,給我個麵子,我大伯是。。”他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大山拎起來,嚇得頓時哇哇大叫道:“大哥,我道歉我道歉!”眼鏡的下場在那擺著呢,就算這些警察秋後算賬辦了這幾個人,這虧可是實實在在吃了。


    大山放下他,抱著膀子站在旁邊看。這小子哆哆嗦嗦的站在夏至麵前,十分無奈的跪下給夏至磕了三個頭。


    “大哥,行了吧?”


    大山點點頭:“算你聰明,行了,滾一邊去吧。”


    這小子起身看看沒人管他了,轉身撒腿就跑,連自己的狐朋狗友都顧不上了。


    大山揪著幾個人輪流給夏至跪下磕頭,完事了一人一腳讓他們滾蛋。等到幾個民警唿叫市局特警增援趕到現場,有之前接觸過大山的警察立刻認了出來。大山就算扔在人堆裏,也是最顯眼的一個。


    知道這件事的水深,一群荷槍實彈的特警連忙請示上級。


    大山撿起腳底下的槍還給警察,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收隊想想怎麽寫報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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