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倒在葉天身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臉上有星星點點的巧斑,撲在葉天身上裝出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與此同時,葉天感覺到自己身上至少有三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看來這個團夥人還不少。


    “你沒事吧?”葉天裝作不知道自己的錢夾被偷,扶著女孩子站起來。


    聽到葉天外地口音,站在女孩身旁的一個男孩兒微微猶豫了一下,走過來狠狠推了葉天一把:“幹啥呢?占我女朋友便宜是吧?”


    葉天眯著眼睛沒吭聲,丹江市的套路這麽深麽?偷包不說難道還想順道再訛點啥?


    “不是,是我自己摔倒了,不關人家的事兒。”女孩站起來,滿臉通紅連連向葉天道歉,這樣的反應倒是讓葉天覺得有些『迷』『惑』不解了。這女孩的反應完全就是意外摔倒的反應,難道說這女孩摔倒是真的巧合,而那個偷錢包的賊隻是恰好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想到這,葉天猛地站了起來向身後看去。以葉天敏銳的第六感,要想鎖定住暗中觀察自己的人簡直易如反掌。倒是女孩子和她的男朋友嚇了一跳,男孩摟著女孩向後退了一步,虎視眈眈的望著外地口音的葉天。


    看到剛才偷自己錢包的小偷藏在一個胖女人身後,葉天冷笑一聲大步離開油條攤位向小偷走過去。


    “兄弟,是不是手『潮』拿了我什麽東西了?”葉天笑嗬嗬的站在小偷麵前,齊師叔說了,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他被發現了是他學藝不精,退迴贓物那是必須的,苦主要是想懲罰,真正行裏的小偷都會認。這就叫家有家法行有行規。你學藝不精被抓,就得認倒黴。


    可惜丹江市的小偷基本都是野路子,平時除了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洗皮子不跨界之外,其餘的規矩根本就不懂。


    小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削瘦眼神閃爍,先是看了看葉天身後,發現葉天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外地口音,剛才謹慎的神情立刻變得兇神惡煞起來。


    “你他媽的有病吧?大早上找不自在是吧?我他媽認識你麽?我拿你什麽了?”小偷推了葉天幾下,看周圍的人紛紛望向這邊,才罵罵咧咧的罵了句有病,轉身就要離開。葉天注意到,不遠處他的同夥正向這邊張望。那個人身上,應該有已經轉移出去的錢包。換句話說,剛才偷錢包的小偷已經將錢包轉移出去了。


    葉天一伸手拽住小偷的胳膊,臉上依然帶著微笑說道:“兄弟,大早上的別給自己找不自在,拿出來這件事我不追究,我還有事,不想跟你在這囉嗦。”


    那小偷似乎被葉天這個單薄的外地人氣笑了,看了看自己被葉天抓住的胳膊冷笑著說道:“我查三數立馬給我鬆開,要不然我弄死你!”


    還沒等小偷查數,葉天一拳搗在小偷的胃部,小偷痛苦的一聲*,捂著胃佝僂著腰差點背過氣去。還沒等小偷反應過來,葉天抓住小偷的頭發,膝蓋幹淨利索的頂在小偷的臉上。


    即使在喧囂的早市,大家都能聽見從小偷臉部發出的讓人渾身一緊的哢嚓聲,那是鼻骨被膝蓋撞碎發出的聲音。


    葉天向後退了一步,生怕自己身上沾血。小偷捂著胃和鼻子躺在地上,過了半天才發出痛苦的*聲。


    “小夥子,你怎麽打人呢?下手還這麽狠,你看給這小夥子打的。”一個排隊買油餅的大媽拎著一兜菜和新鮮出鍋的油餅,有些氣憤的對葉天說道。又低頭蹲下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偷,跟一起來的另外一位大媽說道:“我看這樣,怕是鼻梁子斷了,這可就夠判的了。”


    早市的人本來就多,出了這件事之後立刻被圍得水泄不通。隻要不影響自己的抓捕行動,葉天才不怕事情鬧大呢。他打車到這裏來,也僅僅是因為想換一輛出租車看看有沒有尾巴而已,並不是鄭天浩就藏身在這個地點。


    葉天沒搭理管閑事的大媽,抱著膀子站在一旁冷笑,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小偷的同夥。


    “報警吧,這小夥子受傷太嚴重。”人群裏也不知道誰掏出電話打了110,葉天『摸』了『摸』口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衝油條攤老板說道:“老板,我錢包讓人洗皮子了,真不好意思,一會找迴來還你。”葉天的背包裏倒是有錢,不過全都是五百的大額歐元,丹江市不過是東北的四線小城,真要是弄出來這麽大額的歐元,反倒是讓人討厭。


    “沒事,小錢兒算個啥,自己注意安全。”這地攤老板顯然認識這幾個在早市經常偷東西的小偷,隻是人在屋簷下,有些事情看見了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那就謝謝了。”葉天衝老板點點頭,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要不是忌憚葉天狠辣的身手,小偷的同夥早就衝上來對葉天進行群毆了。小偷被葉天打碎了鼻梁骨,躺在地上哀嚎了半天才爬起來。聽旁邊的人說報了警,立刻來了精神。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揚言要讓葉天坐牢。


    “看來你這是沒有案底呀。”葉天笑嗬嗬的說了一句,注意到躲在人群裏一直沒『露』麵的同夥掏出電話悄悄打了個電話。


    葉天從海南的村子直接跳到燕京這種國際大都市,對地方上的一些黑暗和利益糾葛不是十分的了解,仗著自己武力值超強,根本就沒拿對方當迴事。


    十多分鍾之後,一輛塗裝著警徽的長安微型閃爍著警燈,一邊按喇叭,一邊躲避著洶湧的人群開進了早市。


    報警人沒走,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老大爺,一旁的幾個沒看見情況卻依靠想象力添油加醋的大媽也加入討伐葉天的隊伍,你一言我一語的對民警描述葉天的暴力舉動。出警的民警頂著兩個黑眼圈,先是狐疑的看了看一臉淡然坐在凳子上抽煙的葉天,又蹲下問小偷要不要叫救護車。


    這小偷沒有案底,看手法應該是個新手,自己麵對警察時還有一些慌張,不過看到站在旁邊同伴不易察覺的點頭時,立刻捂著鼻子點頭說要救護車。


    “你的身份證。”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一個民警走過來,伸手向葉天要身份證。


    “錢包都被他偷走了。”


    “我們剛才看了他身上,根本就沒有錢包。”


    聽到警察的話,葉天笑了笑:“小偷基本沒有單獨作案的吧?偷了東西第一時間轉移給同夥連老百姓都知道。”


    “哪的人呀?”


    “燕京的。”葉天這次用的身份證是燕京的身份,調檔的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孩子。警察從警車裏拿出警務通,讓葉天念身份證號。


    “身份顯示是沒什麽問題,人是你打的吧?下手太狠了,鼻梁骨斷了,判你是夠了。”


    葉天聳聳肩,毫不在意的說道:“他威脅我人身安全在前,而且他跟同夥偷了我的錢包。”


    兩名基層警察倒是沒有為難葉天,這些片警長年累月在片區跟人打交道,就算沒練出火眼金睛,也能看出葉天不是那種壞孩子。


    “走吧,先做筆錄,盡量協調,賠錢肯定是跑不了了。”兩名警察昨晚處理了三起喝多了打架鬥毆的案子,一晚上幾乎沒睡,開著車迴警局的路上一頓抱怨。


    躺在地上的小偷被救護車拉走送去住院,身份證件被警察記錄下來,小偷的同伴悄悄離開早市,路上給自己的老大打了個電話,然後來到公交車站點。馬上就要到上班高峰了,小偷一邊賊眉鼠眼的找下手目標,一邊從剛偷來的錢包裏準備掏零錢上車。


    葉天的錢包是那種長條形的錢夾,裏麵除了幾張銀行卡和一個圓形的奇怪黑『色』徽章之外,連一『毛』錢都沒有,氣得小偷差點將錢包扔了。


    這時候,丹江市最繁忙的一趟二路公交車進站。小偷順著擁擠的人群上了車,在上車的一瞬間偷出一個手機和一個錢包,坐了兩站地,忽然感覺有點心浮氣躁,這在幹活的時候是十分忌諱的。於是小偷下了車,打了一輛車迴到自己老大的住所,今天收手不幹了。


    所謂的老大,就是在這一片混得開的社會人。這些小偷小『摸』的人有事了,點點錢找老大打個招唿,基本都能不留案底關幾天就出來。


    看見小偷走進來,這位老大笑嗬嗬的招唿他坐下。


    “都打完招唿了,沒有證據,而且ct也做出來了,鼻梁骨折、肋骨骨裂,三年是妥妥的給他定了。”老大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茶『色』眼鏡,饒有興致的問道:“小宇你這點子真是老好了,幸虧是他媽的小李,要不然現在你也在醫院躺著呢。醫生是我哥們,剛才打電話正給小李鼻子裏下鋼絲呢,這罪糟的。”


    小偷剛要說點感激的話,不料老大拿出計算器啪啪啪打了幾遍。


    “手術我給墊的錢,分局那邊我也打招唿了,上班之後治安大隊有人打招唿嚇唬那小子,多下點錢是真格的,這樣,你們哥們也不容易,給我三萬塊錢得了,不夠的我自己掏。”


    三萬,我草擬嗎你怎麽不去搶呢。小宇心裏腹誹,臉上堆著笑說道:“老大,你看我倆這一早上剛出手就碰到這麽個事,剛才公交上順了一個手機一個錢包。”小宇將手機錢包還有葉天的皮夾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一共沒有一千塊錢,那小子錢夾倒是不錯,可惜裏麵一『毛』錢都他媽的沒有。”


    老大叼著煙,挨個將錢夾子翻了翻,看到葉天錢夾裏的幾張銀行卡,拿出來看了看問道:“這他媽的是什麽卡?我怎麽沒見過呢?”


    四線小城,上哪見過百夫長黑金卡去。這裏麵是索恩應葉天的強烈要求,轉了五個億給葉天的會費。葉天悄悄將這筆錢設立了一個獨立的賬戶,防止被黃老邪侵吞。


    “這樣,打個欠條,迴頭三個月之內給我就行。”老大將桌子上的紙和筆往小宇麵前一扔,有些感慨的『摸』了下巴道:“你們這買賣多好,無本生意溜溜達達的就賺錢,哪像我,你看看這一天養多少人,美玲,美玲過來給你小宇哥倒點茶水。”


    以後還要讓人罩著,再說這些錢最後也得讓那小子包賠,小宇倒是沒怎麽猶豫,打了個借條按了個手印,跟老大又說了幾句話,打了個車直奔醫院看望自己的兄弟去了。


    兩個人都是東北人,初中沒念完就輟學跟著師父來丹江市學習拉麵,後來師父被傳銷洗了腦,借了不少錢卷錢跑南方一去不返,小宇跟小李子這兩個難兄難弟被那些要賬的人沒少揍,一天賣的拉麵錢連還利息都不夠。無奈之下兩個人練起了這一行,跟著一個叫瘸子的老頭在火車站洗皮子偷東西。瘸子貪財,有一次瞄準了一個富豪跟著人家上了開往長春的軟臥,結果出手時被人抓住,抓住了之後還掏出藏在腳底板裏的刀片威脅那富豪,那富豪都沒報警,將身上的錢給了瘸子然後看瘸子中途下車,結果沒多久,瘸子就被幾輛大切諾基攔住,自此再沒有過音信。


    “不弄十萬,不,十五萬,就讓他坐牢去。”經過對位用鐵絲固定之後,小李子的鼻子終於恢複了原本的挺拔,隻是麻『藥』勁還沒過,說話有些變聲。肋部也戴上了厚厚的固定器,固定骨裂的幾根肋骨。


    “少說話,要不然鼻子容易歪。”小護士沒好氣的將點滴針頭紮上,嘴裏嘟囔道:“一拳一腳就這麽狠,這人怕是個特種兵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到小護士這句話,小宇連忙掏出手機,將那張照下來的黑卡遞給小李子:“這樣的卡你見過沒有?”


    小李子抻著頭看了一眼,上麵的卡片黑乎乎,一個橢圓形裏麵有一個戴帽子的男子。


    “啊邁瑞肯,美國!”小李子得意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狗屁不通的外語單詞,然後搖頭說道:“這是銀行卡麽?不會是哪個洗浴會所的儲值卡吧?”


    小護士彎著腰給小李子紮好針,眼角恰巧掃過手機照片,滿麵鄙夷的說道:“運通百夫長的黑金卡都不認識,這種卡原來國內根本就沒有,都是世界頂級富豪,就是那種有私人飛機、遊艇的那種真富豪才擁有的。不像咱們國家,富豪都欠銀行一堆錢。這種卡不接受申請,得是人家主動邀請你。”護士將綁帶放進盒子裏,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撇撇嘴道:“現在國內頂級富豪也開始被邀請了,前陣王林他兒子王聰在飛機上丟了一張,都上微博了。”


    “小宇,小宇你咋的了?那個護士長這麽醜你都能看上眼?我『操』你口味現在挺重啊。”看拿著手機的小宇石化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瞅著護士離去的方向,小李子隻以為小宇被那醜八怪一樣的護士『迷』住了,坐在床上調侃。


    冷不丁小宇一下子從床邊的凳子上跳起來,嚇得另外一張床胳膊骨折的患者一激靈。


    “哎哎哎?小宇你幹啥去?媽的你扶著老子的點滴瓶子,老子要『尿』『尿』!哎我『操』!你小子瘋了!”小李子說話這功夫,小宇已經如同旋風般跑了出去。


    葉天坐在分局的審訊室裏錄著筆錄,兩名頂著黑眼圈的片警倒是沒有為難他,詳細的詢問了一下葉天,然後開始交接班。


    “你呀,手太重了,等白班的人來吧,先調節,你多賠點錢,要不蹲監獄肯定是跑不了。”


    葉天一臉無所謂的點點頭問道:“我打個電話可以吧?”


    警察點點頭說道:“你等會兒,我們現在交接班,完事了讓白班的兄弟給你。昨晚處理了好幾個打架鬥毆的,實在熬不住了。”


    葉天這個案子最後肯定是要移交給治安大隊,案情簡單明了,最後基本也就是賠償到被害者滿意的數額,然後銷案,畢竟誰也不願意因為打架而進去呆上幾年。


    沒過十分鍾,一名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警察和一名年輕的警察走進了審訊室。倆人看了看現場的照片和葉天的供詞,搖頭說道:“沒有證據,你還把人打成這樣。”


    “我打個電話吧。”


    兩個警察倒沒為難葉天,小警察去證物室取電話的功夫,老警察接了個電話。看到電話號碼,老警察下意識的看了葉天一眼,轉身走出去接起電話。


    “金局,什麽指示?”老警察將審訊室的門帶好,小心翼翼的接起電話問道。


    “那個早市傷害的案子怎麽處理的?”聽局長直接了當問這個案子,老警察以為是局長要自己偏袒葉天這邊,連忙說道:“也沒什麽大事,盡量協調。要是找那個小偷的證據可能困難點,不過要想查也能查到。”


    “嗨,整錯了,哪有那麽複雜,就是一起傷害案件。”局長在那邊直言不諱道:“受傷的那個那誰,咱們轄區做小額貸款的老二,打電話說是他兄弟,你看著辦。”


    “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掛了電話再進屋,老警察的臉上就如同罩了一層寒霜。小警察將電話拿進來剛要遞給葉天,老警察一把將電話扣住。


    “沒有這個權力,先把事情交代清楚!你這個傷害罪『性』質很惡劣,我勸你還是好好交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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