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夫,你說的都是真的?”葉天躺在一堆柴草上,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叼著一根草棍眯著眼睛望向天空。在這裏,自己似乎離蔚藍的天空、離上帝非常的近。經過近一個星期的調整,葉天已經習慣了部落的生活,並且慢慢開始學習這個部落特殊的語言。


    非洲的雨季還未正式到來,這幾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在葉天目力所及的視線範圍內,全部都是一大片閃著光芒的大草原。斑馬和羚羊一邊搖著短尾巴悠閑的吃草,一邊警惕的看著周不遠處的獅子。已經吃飽喝足的獅子群躺在一處水塘旁邊嬉戲著,雄獅威風凜凜的戴著脖頸上的一圈鬃毛巡視著自己的領地。天高地闊,萬物生長。


    葉天現在所在的這個小部落,有著一種獨特的語言。這種獨創的語言讓葉天十分的感興趣,因為人口太少再加上沒有足夠的文化底蘊,所以部落的小語種隻能表達日常生產生活所需要的簡單詞匯,不能完整表達其它複雜的意思。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葉天才會在拉爾夫的指導下,用了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基本掌握了這門十分生僻的小語種。


    看慣了戰火紛飛的拉爾夫雖然不知道葉天來到非洲的目的,但是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個每天總在幫忙幹活的男孩,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堅毅。拉爾夫甚至能感覺到葉天內心深處似乎潛藏著深深的冷漠和怨氣。他當然不知道,那冷漠和怨氣正是源自於那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聽到葉天再一次問起這個問題,拉爾夫頓時也來了精神。將一根草棍叼在嘴裏,湊到葉天身邊說道:“真的!部落裏的老巫師親眼看見你在馬拉河的一條支流裏漂著,那些鱷魚啊、河馬啊什麽的都離你遠遠的,好像你身上有什麽讓他們害怕的東西,這是很神奇的事情。如果你沒搞錯你睡著時的方位。”拉爾夫伸出兩根手指:“你差不多向東北方向漂流了將近兩百公裏,才幸運的被我們部落撿了迴來。”


    拉爾夫指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河流對葉天說道:“這條河是馬拉河上的一條最大的支流,即使是非洲最漫長的旱季,這條河也不會幹枯。瓦拉瓦納河是季節性河流,旱季的時候一滴水都沒有,但是到了狂暴的雨季,整條河流經常會在幾個小時之內暴漲,溢流出幾十公裏。你應該就是在那個雨水忽然暴漲的時刻被衝進了瓦拉瓦納河的。”


    “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我怎麽會趴在那睡過去,而且漂在水麵上都不醒。”想到睡夢中的那種恐怖感覺,葉天至今心有餘悸。要不是‘逆天’護主,抵擋了那種無法抗拒的灼燒靈魂的烈焰,恐怕自己那顆堅強的心髒早就爆裂了。


    “那是因為你遇到了非洲最神秘的邪惡力量,他們通常會糾纏在異鄉人的身上,這些死去的魂靈沒有進入天堂,所以就聚集在某一個地方,施展他們邪惡的法力,想要將你帶入地獄。這些人邪惡的靈魂附著在一種植物上,發出濃重的香味誘惑人們心甘情願的躺在那裏,用靈魂與惡魔作交換,然後用恐懼支配著你走向死亡。”拉爾夫神情十分的嚴肅:“這是非洲大地上一直流傳著的死亡之音,被稱之為‘魔鬼的腳跟’。你,應該是第一個能夠活下來的人,所以部落的人都叫你神奇的男孩兒。”


    葉天對非洲流傳下來的鬼神傳說一點都不感冒。這片土地早已經被上帝遺棄,是一片充斥著死亡和血腥的大地。


    “這片土地難道就不能有和平的時候?”想到那天的屠殺,葉天的心中依然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霾,那些無辜的生命就這樣被喪失了人性的傭兵屠戮著凋零,甚至連一個理由都沒有。


    這也是葉天一直揮之不去的心結,葉天心狠手辣,對敵人殘酷,對犯罪分子恨之入骨。但是非洲大地這種慘無人道的屠殺,卻是葉天接受不了的。


    拉爾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從剛剛記事的時候就被賣到了歐洲,買我的歐洲佬是一個軍火商,買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帶我迴到非洲,以當地人的身份參與到部族、政府和軍隊的武裝衝突當中。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所有有色人種都是低人一等的,尤其是在非洲這片土地上,他們暗中支持軍隊、傭兵或是反動派挑起戰火推翻政府,將那些軍火大肆地推銷,被他們支持的政府用當地的礦產資源支付費用,等過幾年,他們再用同樣的方法支持其他人,有他們在,非洲根本無法安寧。如果要是隻奪取政權還好一些,但是越來越多的軍隊和傭兵開始對手下進行洗腦,將整個非洲帶入了恐怖的種族主義仇殺的噩夢當中。”


    拉爾夫指了指自己的腳下,苦笑著說道:“不久前來的那一批白人勘探隊,他們勘探到了這下麵有數量不明的金礦!隻有酋長和幾個長老明白,整個部落現在就如同坐在了火山口上一樣。新一屆軍隊首腦,就是那天開著悍馬來的家夥,那是真正殺人如麻的儈子手,隻要給他足夠的金錢,即使讓他殺死自己的老婆,他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現在這片土地是屬於部落的,但是一旦他們確定了地下金礦礦脈的走向和數量,整個部落就可能毀於一旦。他們會屠殺我們的部落,然後買通當地政府取得土地經營權和開采權。”拉爾夫狠狠的將嘴裏的草棍吐出來:“至於我們,不過是這片土地上的一群黑鬼罷了。裏麵的戰亂區,一小袋麵粉甚至可以換到兩個任你隨意處置的姑娘。”


    平複了一下心情,拉爾夫盯著葉天的眼睛說道:“酋長當初懷疑你就是他們的探子,可是後來大家發現你也是一個落難者。但是卻擁有其他人不知道的伸手和秘密,我說的對嗎?”


    葉天點點頭:“我從來都沒有對你,對酋長,對部落的任何人隱瞞過我的身手,你們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恩人,華夏國講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是絕對不會害你們的。”


    拉爾夫點點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可能有你不能說的苦衷,我隻是希望當我們的部落遭遇到那些善良的人無法理解的襲擊時,你能夠盡自己的一份力。部落裏依然有很多捕獵能手固執地認為,他們手中的長矛和毒箭,就是世界上最鋒利的武器。”


    說到這,拉爾夫自嘲般的笑了笑。


    “其實你跟我不也是那些人當中的一份子麽?我被賣了出去又被老板派了迴來,目的還是為白種人出力,出賣自己的非洲。”


    葉天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們為某些人或者某個國家出力,但是我們有良知,我們拒絕殺戮,我們還有人性。”


    傍晚時分,整個部落都被籠罩在血紅色的夕陽之下。非洲大地上的落日悠長而又壯觀,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褪去熱量緩緩降落在地平線下一般。部落裏升起的陣陣炊煙讓葉天的心中升起了一種類似家的安定。


    拉爾夫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用手捅了捅葉天的肋條說道:“你眼神好,看看那麵的小黑點是什麽?是不是長老打獵迴來了?”


    順著拉爾夫指的方向望去,葉天笑著點點頭:“咱們過去幫忙吧,這次打的東西不少呢。裝了足足兩大車!”


    拉爾夫從高高的草垛上跳下來,笑嘻嘻的說道:“馬上就到雨季,雨水和食物都十分的充足,再加上我給他們配備的步槍,要是打不到這些獵物,簡直太對不起我的子彈了。”


    兩個人迴到部落的大門口,順著掛滿了野牛頭骨的木頭大門走進去,偷偷踹著了一輛改裝過的三輪摩托車,一路笑嘻嘻的接應打獵大軍去了。


    “拉爾夫,你小子答應給我弄的汽油呢?再不給我拿來,我這輛摩托車就不給你騎了!”身後,一個中年男子氣得直跺腳。


    看到葉天和拉爾夫,整支打獵隊伍都笑了起來,這兩個孩子在部落當中很受歡迎。拉爾夫見多識廣聰明機靈,神奇男孩看似瘦弱的身體實際上力大無窮,人又勤快,而且對刀具和槍械都十分在行,所以非常受部落這些善良的人的歡迎。


    “今天的收成不錯呀!”望著車上一隻隻壯碩的羚羊和角馬,葉天操著蹩腳的英語說道。


    “拉爾夫買迴來的ak47的確威力巨大,不好打的羚羊沒有一個能跑掉的,隻是這後坐力。”一個身材矮小肌肉結實的小個子捂著自己的肩膀,苦笑著給葉天看已經紅腫了的肩膀,葉天知道,這是由於姿勢不對造成的挫傷,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有了葉天的加入,兩車連成一塊的板車速度加快了不少。葉天就如同一台大馬力的牽引車頭,拽著兩輛板車在還有些泥濘的路上飛速前進著。


    隊伍邊說邊聊著往部落方向走,突然,葉天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走,靈活的動耳肌帶動耳朵向身後的方向動了動,臉色猛地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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