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本來是想直接去找胖的。可是攤上了老爺爺這件事,葉就沒有了出去玩的心思了。


    看著老爺爺挑著插滿糖葫蘆的草垛走遠,葉連忙順手偷了個大款的電話打給唐傑義。那大款摟著個蜜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穿著個貂帶著大金鏈子俗不可耐,這樣的人,葉偷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年前一般都是唐傑義最忙的時候,很多高層領導都會提前預約唐傑義,來給自己看看身子骨。畢竟年關將至,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會比平時用的多。


    接葉電話的時候,唐傑義正在給政協副主席號脈。


    看到唐傑義接電話嗯嗯啊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副主席坐在沙發上笑著問唐傑義:“有事?有事你就忙去。”


    唐傑義也不客氣,點點頭拿過紙和筆寫下兩個養生的方子遞給副主席。


    “你這身體沒什麽大事,白了就是氣血不足,養好氣血,經脈自然通暢,那我就先走了,我師弟找我有急事。”


    出了門坐上車,唐傑義陰著臉把電話打迴去罵道:“你是不是看我閑著了?那大街上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家裏有病的,是不是我都要去給他們看看?”


    “我這不是遇到了嗎?再人家還給我兩串糖葫蘆呢,少廢話,趕緊來,老子兜裏一分錢都沒有,你先來接我,咱倆一起去。”


    “你子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想做點好事積德,還是那老頭孫女漂亮讓你惦記上了?”


    葉一屁股坐在車上,告訴司機地址,才轉頭對唐傑義道:“你以為都像你那麽卑鄙呢?哥們這叫助人為樂。”


    唐傑義冷笑道:“行啊,那你自己助人為樂唄,拽著我算怎麽迴事?”


    “你壞事做那麽多,帶著你算是給你積德行善了。”


    車子一路疾馳,大約半個時就到了燕京第六醫院。這是一個綜合三甲醫院,患者大多數都來自外地。因為燕京的醫療水平高,所以很多人都會選擇來燕京看病,這也就造成了燕京地區幾乎所有醫院都一床難求的情況。


    像這種排不上號的醫院,唐傑義根本就不認識。葉按照老爺爺給的地址找過去,在四樓影像科右側的走廊裏,終於看到了一個躺在病床上的瘦弱身影。


    一個老奶奶正閉著眼睛睡覺,即使在睡夢中,也會因為疼痛而發出一絲細細的痛苦呻 吟。


    走廊裏人來人往,毫無感情的機械叫號聲、護士的訓斥聲和患者痛苦的哭泣呻 吟構成了一幅讓人心煩的生活場景。


    唐傑義來到病床前,並沒有打擾老太太睡覺,而是仔細的觀察著老太太的氣色。


    “老爺爺他老伴已經沒錢治了,賴在這不走就是怕迴不去,這病床也不知道是哪科的,就這麽隨便往這裏一放。”葉顯然對燕京的醫院沒有什麽概念,有些憤憤不平的聲道。


    唐傑義歎了一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全國那麽多人,個個都想來燕京看病,不管大病病,就覺得燕京醫院最好最權威,醫院也是沒有辦法。醫療資源就這麽多,你能讓醫院怎麽辦?”


    唐傑義將手輕輕搭在老太太的脈搏上,這種姿勢之下,診脈是容易出現偏差的,不過唐傑義隻是想大概了解一下老太太的身體狀態,等到老太太醒了,再做準確的診脈。


    “這老太太的病是從腎髒來的。”唐傑義搭上脈幾秒鍾,就直接道:“一個腎髒已經切除了,沒有了腎氣,另外一個腎髒也基本壞死,應該是尿毒症。”


    葉也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脈,點點頭。卻被唐傑義鄙視的瞪了一眼,聲罵道:“你那兩下子要是能號出病,我把那個金創藥的配方立馬給你。”


    “哎哎?你們是病人家屬?這老太太到底怎麽迴事?一一交床費不,還經常一整沒人管沒人問的。”一個中年女護士看見葉他們站在床邊,以為是病人家屬,立刻走過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道。


    在醫學方麵,唐傑義就是執牛耳的泰鬥級人物,何曾被護士訓過,當下臉一下子就拉的老長。


    看師兄要翻臉的節奏,葉連忙對唐傑義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到護士麵前,仰著臉道:“我們不是病人的家屬,但是我們會負責為他們轉院的,老奶奶的老伴每賣糖葫蘆湊錢給老奶奶看病,又沒拖欠醫院一分錢,你聲點,吵醒了病人不好。”


    葉本來是想息事寧人,等老爺爺迴來然後辦理出院手續,讓師兄轉到好醫院仔細調理一番。卻沒想到這番話當時就把護士惹毛了。指著葉的鼻子大聲道:“這麽多病人,哪個跟我吵醒了不好?這老太太往這一躺,治不起還不走,現在你站在這反倒我?你是哪個部門的?算哪個蔥?”


    這女護士不知道是大姨媽來了還是更年期,像是了槍藥一般罵得葉狗血淋頭。


    這下輪到唐傑義衝葉使眼色了,這子要是給惹毛了,可就不是挨頓罵的事了。


    “你是哪個科的?叫你們領導過來!”唐傑義陰著臉,將葉跟女護士隔開。


    女護士一聽,火氣又蹭的竄上來。


    “我是唿吸科的,還跟我玩這套?去投訴,你要是今不投訴我,你就不是人!”女護士完,罵罵咧咧的拿著一兜藥品轉身上了電梯。


    唐傑義氣得滿腦門子汗。這麽多年以來,誰敢跟他這麽話,別這個什麽六院的破院長,就算是301、305的院長、黨組書記,看到唐傑義也是尊敬的叫一聲唐老師。


    看唐傑義掏出電話,找了半的號碼沒打出一個電話。旁邊值班台裏的護士隻以為唐傑義虛張聲勢,頓時有些陰陽怪氣的道:“呦,你倒是打呀?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這裏是燕京!不是你們家那一畝三分地兒,你這樣的呀,我們見的多了。想在我們這耍橫,你還差的遠呢。”


    護士這麽一,頓時有幾個燕京本地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對著唐傑義和葉指指點點。燕京本地人本來就排外,覺得所有外地人都比他們皇城根腳下的本地人低,對外地人來燕京排隊看病這件事尤其的抵觸。


    唐傑義哪受過這樣的氣,頓時氣得兩眼發黑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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