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保安轟殺那兩個廢柴,重挫林斐治的陰謀之後,然後,客棧的大堂經理跑過來,先是給莫青霜鞠躬道歉,說因為安保疏忽給貴賓造成困擾了,這是悅來客棧的錯,為了表示歉意,這頓飯將會給予五折優惠。


    原本還算愉悅的心情被這麽打擾,墨荒和莫青霜兩人都失去了繼續吃飯的興趣,莫青霜便結賬買單,然後兩人走的時候,大堂經理又跑了過來,給莫青霜遞了一份道歉信,然後還送了兩個小禮物。


    “悅來客棧難怪能夠成為千載老店,這服務態度當真無可挑剔。”墨荒還能挑剔什麽呢,那大堂經理一身氣息淵深莫測,憑直覺推測不會低過罡煞期,放在學園都市中也算得上高手了,但身段之柔軟,鞠躬道歉都幾乎帶出殘影來了,態度誠懇到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把玩著手中的小禮物,那是一張可以在任何悅來客棧使用三次,結賬打七折,權限等同鐵牌會員的憑證,順帶一提,裏麵還有一萬的代金卷,手筆不能說大,但誠意的確非常誠懇,當然,墨荒相信,如果沒有莫青霜這位銀牌會員在,估摸也沒有這種好事了。


    在車上,莫青霜陡然說道:“雖然你資質並不算好,但態度和為人處世方麵卻還不錯,關鍵時刻也還算靠得住,和我也算有緣,我挺欣賞你的,要不要來做我的學徒,我說是真正的學徒。”


    莫青霜的眼神很認真,顯然她是真的動了收徒的心思,所以墨荒也很認真的迴答到:“不了,我未來幾年的打算,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踏踏實實,認認真真的勤學苦練,提升修為和境界,我資質不好,所以我並沒有分神去鑽研戰甲設計學問的時間。”


    話雖然很認真,但實則卻是借口,真正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墨荒從來沒有忘記過被莫青霜圈養在密室之中,每天當做試藥白老鼠一樣使用的“屈辱”經曆,那個時候墨荒和莫青霜還算是素不相識,無仇無怨的陌生人,這個女人都已經如此膽大妄為,墨荒真不敢想象自己萬一成為了她的學徒,會有什麽待遇。


    導師對學徒的打罵和處罰,不論有理無理,隻要不出人命,一般社會各界都會給予的認可的,因為這就是師道威嚴。


    “好吧,我原本還想給你一個展開一段轟轟烈烈師生戀的機會的,但可惜的是,你錯過機會了!”明眸媚視,倒真有三分挑逗之意,墨荒神色不變,全當莫青霜所說一切都是放屁,這個時候,他真的確定了,莫青霜果然舍不得自己,但舍不得的原因九成九是因為自己這個試藥小白鼠實在是太好用了。


    磁浮飛車開到了原始學院門口,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莫青霜將留有自己私人電話的名片遞給了墨荒,囑咐後者有改變想法,想要投身到戰甲設計的時候打電話給她,然後颯爽開車離去。


    墨荒看著磁浮飛車的尾燈消失在道路的盡頭,搖了搖頭,經此一別,隻怕和莫青霜這一輩子都難有再見麵的機會了,因為沒什麽意外,他和雅安時空商會基本不會再有交際的時候了。


    再迴原始學院,看著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墨荒竟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赤藍界的數日經曆所帶來的記憶是在是太過深刻,與之相比,之前十數年平淡的日子竟是這般不值一提。


    原始學院雖然落魄,但學生也是不少,見到墨荒這個頗有神出鬼沒之感的首席大弟子,紛紛停步,點頭打招唿有之,恭謹行禮的有之,等到墨荒走遠之後,便開始竊竊私語:


    “哎,你們剛才看到沒,大師兄居然是一個超級大美女開豪車送迴來了的啊,出院後這段時間的消失,原來是去泡妞去了啊。”


    “你當大師兄是什麽人,是能打敗太陽之子烈豪的猛人,這種猛人會去泡妞嗎?那肯定是被妞泡,嘖嘖,那妞一看就是白富美,大師兄肯定是被倒追了,真羨慕啊,我也好想有這樣的一天啊。”


    墨荒耳朵靈敏,這些竊竊私語他都聽見了,卻隻能在心頭微微苦笑,莫青霜是質量極高的絕世大美女他不否認,但當這般大美女隻想化身瘋狂醫生拿各種藥效未知的藥物灌你,這就實在是讓人望而生畏了。


    依舊是那棟歪七扭八的小木屋,旁邊的菜圃中種植的靈植並沒有因為墨荒幾天的離開而出什麽問題,依舊是那麽的青蔥翠綠,看起來喜人無比。


    門口,不經意間掃過自己昔日日夜苦練大荒祭舞時,在地麵踩出來的規律腳印,臉上不自覺浮出一抹笑容,熟悉的一切總是讓人覺得安心。


    關門,盤腿坐在硬木板床上,墨荒以手支頜,低語著:“外掛,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麽做呢?”


    【因為你的猶豫不決和輕易就被女色勾引的不爭氣表現,本外掛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嘖嘖,真是個嚴厲的家夥。”外掛話語隱隱表露的不滿,其緣由,墨荒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在赤藍界彌賽亞城都最終一戰中,那個時候,墨荒其實是有留下大長老的機會的。


    霸龍在,他在,最重要的是神造之神赫爾梅斯都已經降臨了,彌賽亞之前死去的軍民也盡數複活,而天啟七騎士缺了一個沙米麗,若是在那個時候果斷出手,而不是放任大長老等人撤退,最終結局還指不定要如何演變。


    那一刻,若是以外掛意誌為準,那麽結局就不用說了,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出手,天啟七騎士有第二代祖神遺留的權柄之力,然而第一代祖神的使徒赫爾梅斯就在天上飄著,天啟七騎士有強橫實力,蛻變成為有幽冥暴君的霸龍也不是吃幹飯的,而且因為赫爾梅斯的複活神跡,彌賽亞因為這一場劫難中死去的強者和軍隊紛紛複活,更是形成了強大無比的主場優勢,然後還有墨荒在旁窺探,有外掛的輔助,他的力量也可以算作決定性的一枚砝碼。


    隻要留下大長老,奪取他身上那份未完之道果,當有無窮的好處,而在達成這個目標的過程之中,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是劃算的,這就是外掛的意誌和謀劃。


    不計較代價,也不計較善惡是非,隻求吞天噬地以成全自身,外掛在那一刻,由衷流露出一股深深的魔性。


    但那一刻,是墨荒本身的意誌在做主,他隻看到了一點,在這裏和天啟大長老等人開啟戰鬥,強者交鋒時衍生的餘波,隻會給彌賽亞帶來又一次無可磨滅的災難,赫爾梅斯的神跡可一不可二,動搖世界機關的複活機會,也隻有一次,而艾因迴歸赫爾梅斯時最後的身影,迴首一眼,對彌賽亞的深深眷戀之心依舊曆曆在目。


    是依照外掛的意誌,冒險一搏,行吞天噬地之道以求獲得成全自己的機會,還是退一步,秉持自己和艾因之願,選擇澤被蒼生的慈悲呢?


    “外掛,我終歸是山中人的後裔啊,你的道,並非我的道啊,而且,就算你的道有無窮玄妙,萬般神異,也沒有資格來扭曲我的心,篡改我的道路。”


    哪怕有朝一日大道化形將於眼前,賜予三千大道,十二萬九千六百五十一元法則又如何,不是由人生閱曆,思想感悟凝結而來的自我之道,沒有任何意義!不是由本心而發之願,沒有任何意義!這種別人賜予,蘊含了別人烙印的道,沒有任何意義!


    那一刻,發生的是道路和思想的背道而馳,所以才有了這一刻外掛對墨荒的隱隱不滿和抗議。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你這種小家夥現在哪有資格談什麽本心之道,你之前的選擇,也隻是被學園都市的仙道宣傳口號洗腦了,偶然發作的正義中二病而已。】


    “嘖嘖,洗腦就洗腦吧,就算是洗腦也有個先來後到的順序,我身受學園都市二十年教誨,外掛你想要以你的道來影響我,滲透我,這也不是問題,若是真的無上大道,我虛心迎接,但若是要我不假思索的全盤接受的話……外掛你當初就不應該和我融合,因為你的思維模式已經在我心靈中留下了烙印了啊,我反問你一句,若是我要以我的道來汙染你,讓你和我一起犯仙道中二病,你可願意?”


    【吃!屎!去!吧!!就憑你這條廢柴?】


    外掛的語氣斬金截鐵,因為祂發現,墨荒的語氣似乎並不隻是說著好玩的,墨荒含著淡笑:“這句話也送給你,但別忘記,你我融合的時候,你的意誌在我心中留下烙印,但我的意誌也在你的思維中留下烙印了啊,若換做以前,這種道路的背道而馳,你會隻是對我隱隱表達不滿和抗議?我變了的同時,你也變了啊,切記,意誌與意誌的融合與滲透,這是一把雙刃劍啊。”


    【……】


    外掛想做什麽,已經做了什麽,這一切是否是外掛早有預謀的算計,又是否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來的時間還長著呢,他和外掛的博弈,注定要持續一段非常漫長的時光,而墨荒,已經毫無畏懼!


    和外掛短暫的交談後,墨荒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起林斐治的事情,今天林斐治所做之事,已經給墨荒敲響了警鍾,那貌似毫無由來的邪念和惡意,和隨之而來的無緣無故的算計,已經到了不得不處理的時候了。


    但要如何處理,墨荒卻覺得棘手無比,因為他知道此刻林斐治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具體的緣由,還要在白秋煉在最後關頭給他的那一道信息中說起,因為這道信息中不僅僅包含了兩道魔道功法的傳承,還包含了許多重要的資訊。


    白秋練希望墨荒拜入心魔宗門下,努力修煉,直至有朝一日將他從赤藍界中營救出來,這般盤算之下,便首先要讓墨荒對心魔宗和白秋練自己的一些事情知根知底,不然雖然心魔宗不介意招來的弟子是什麽身份的,但也絕對不會招收有間諜嫌疑的弟子。


    而在其中,白秋練就講述過心魔宗派他來北冥學園都市到底要做什麽,一共有三件事,其一,便是潛入雅安時空商會地球總部之中,追查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下落,並伺機奪取雅安時空商會研究赫爾梅斯而來的科研成果,其二便是要在學園都市職之中謀奪一件名為聖者遺物的寶物,而最後一項任務,則是腐化林斐治,將其招收為心魔弟子。


    而最後一個任務,則是打一開始就透露著一股古怪和詭異的味道,按照白秋練信息所說,剛開始的時候,心魔宗隻是給予了他前兩個任務,但等到出發之際,心魔宗宗主突然召見,秘密賜予了一顆名為心魔之卵的異寶,然後指名道姓給白秋練追加了一個腐化林斐治,將其招收為心魔弟子的任務,心魔之卵邪異難言,就連白秋練都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而心魔宗內階級森嚴,宗主的親自任務指派,也讓他沒有任何拒絕和詢問的餘地。


    而白秋練來到學園都市之後,自然是以宗主交代的任務為重,先是秘密潛伏探查三天,尋到林斐治蹤跡之後,暗中收集了一些他的毛發和血液,製成泥偶,施法祭拜九天九夜,而後心魔之卵化作液體融泥偶之中,然後白秋練將泥偶捏碎,碾壓成灰,然後又偷偷給林斐治吃下。


    按照心魔宗宗主的交代,隻要種下心魔之卵之後,三十三天之後就會自然孵化,期間隻需暗中教導一些心魔宗的基本法門,最後林斐治就會蛻變為名為心魔之子的存在,等那個時候就算完成任務了,白秋練雖然沒有膽子直接詢問宗主,也沒有膽子將心魔之卵扣留下來自己研究,但出於對未知的好奇,白秋練也是根據林斐治被植入心魔之卵後的表現,默默的研究了一番。


    植入心魔之卵後,林斐治心中邪念與惡念便與日俱增,剛開始之時還可以以意誌力壓製,但到後來,源自於心魔之卵的邪念與惡念便尋找到林斐治的心靈破綻,惑其心神,迷其意誌,然後和林斐治自己本身的心靈黑暗麵結合在一起,緩緩增長著,與之而來的還有心態的漸漸偏激陰邪,行事也愈發邪惡,而這種時候,邪念與惡意每滋長一分,就讓林斐治朝心魔之子的方向蛻變一分。


    隨著林斐治的逐漸蛻變,白秋練才發覺,一切心魔宗的功法落於林斐治之手,都能輕巧的舉一反三,然後進展一日千裏,進步之快甚至讓白秋練覺得無法理解,然後白秋練就推斷著,這心魔之卵可能是一種能夠改變人體屬性,然後人工製造出最適合修煉心魔宗魔功資質的秘法,而且還極有可能是宗主最新發明的秘法,因為以前從來都沒有聽過心魔宗還有這般法門。


    然後白秋練還在信息中特意留言指點,說雖然心魔宗宗主雖然將腐化林斐治,還有等林斐治蛻變為心魔之子之後的基礎教導交給白秋練來負責,但實際上心魔宗宗主直接說過,林斐治對心魔宗非常重要,一旦腐化完成,任務完成之後就要盡快帶迴心魔宗,宗主另有大用。


    可以毫無疑問的說,林斐治已經是入了心魔宗宗主法眼的人,日後基本注定要在心魔宗內飛黃騰達的大人物,所以白秋練便讓墨荒尋思辦法,巴結一二,便可為借機拜入心魔宗一事打下無比雄渾的根基,也可以在前期尋得一強力助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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