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過去,從公園迴來的五個熊孩子都累的沉沉睡去了,而墨荒和艾因都累的夠嗆,等到熊孩子的父母迴來之後,一頓可口中午餐讓墨荒和艾因稍微迴複了一點體力,然後是下午兩點的糕餅店幫忙任務,這是一家人氣頗為旺盛的店鋪,店主是一個看起來怯生生的女孩。


    “艾因,又要拜托你幫忙了,有很多客人指名要買你的璀璨星空甜糕呢。”


    “放心交給我吧!”豎起大拇指,亮起能夠閃瞎別人眼睛的陽光笑容,艾因換上一襲廚師服,然後開始緊張的製作各式糕點,而墨荒則因為是新手的緣故,隻能負責收銀的工作,看著艾因在那裏忙碌,墨荒倒是頗為稱奇,艾因這廝真是多才多藝,在火鷹老爺爺家的時候,展現了一身嫻熟的家政功夫,中午帶孩子的時候,從變魔術到講故事都熟手得很,甚至還會腹語木偶戲這種技能,而現在,艾因又在展現他相當高超的糕點製作技藝。


    從旁邊的侍應生的悄悄私語中,墨荒還聽到艾因還有著諸如全能者艾因,萬能幫手艾因這一類的神奇稱號,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同時,還兼顧這麽多雜藝,看著艾因那頂多不超過二十五歲的麵容,墨荒在心頭給艾因貼了天才的標簽。


    坐在收銀台後,這是一個靠著入口的位置,午後的和煦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緩緩透進來,購買糕點的客人進進出出,交織出一股慵懶而忙碌的味道,墨荒沉浸其中,一時間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雅安時空商會中那種生死一瞬的氛圍,似乎已經離得無比的遙遠。


    而此時,琉璃窗花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和墨荒有過一麵之緣的客人來了,紅色洋裝,螺旋卷馬尾發型,高挑的身材,冷豔的容顏,墨荒記得記得這個女人,好像就是自己現在這個後勤類冒險者的頂頭上司,彌賽亞冒險者公會的會長伊莎貝拉。


    “會長,您又在巡邏了啊,還是按照慣例要一份璀璨星空糕點嗎?”


    “最近跑到彌賽亞來尋釁滋事的笨蛋多了很多,剛剛才趕跑了兩個,耗費了點力氣,所以來兩份吧。”


    糕餅店外是用花苗圍起來的就餐區,白木製作的座椅,搭配遮陽傘,還有桌子上擺放著花盤,看上很有韻味,伊莎貝拉很優雅的端著紅茶緩緩喝著,等著艾因製作璀璨星空糕點,突然,她朝墨荒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會長,你找我有事?”


    “你打算兩天之後陪艾因參加那個征召誌願者任務是嗎?如果可以的話,務必請你放棄這個任務好嗎?”沒想到伊莎貝拉會突然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墨荒皺起眉頭:“我可以詢問一下問題嗎?”


    伊莎貝拉用小巧的銀勺撥動著紅茶,促使糖分充分融合到茶中,用很冷淡的口吻說道:“從沒有人聽過名字的鄉下來到彌賽亞找工作,這是我有生以來聽過最爛的借口,來曆可疑,這是其一,擁有不錯的武力,卻報名成為後勤類冒險者,但又想參加到兩天後充滿危險的戰鬥任務中來,目的可疑,這兩個可疑,作為我建議你放棄參加任務的依據,你覺得可以嗎?”


    墨荒頓時覺得很無奈,因為他還真沒辦法否認這兩個指控,用很苦惱的語氣說道:“會長你的意思是認為我是天啟七騎士的間諜,所以不想我參加到兩天後的任務中來了。”


    說實在的,雖然身為後勤類冒險者,整天和艾因一起忙著這些瑣碎的居民日常任務,頗有不務正業之嫌,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用遊戲的專業名詞來形容,那就是墨荒開啟了彌賽亞居民的聲望係統,然後達成了必要的劇情條件,收集了若幹重要情報,說直白點,那就是墨荒跟隨著艾因一家家的跑,和這些街坊鄰居混熟了臉,然後閑聊的時候,墨荒從他們口中得知了許多事情。


    彌賽亞很不待見天啟七騎士,甚至可以用敵視這個詞語來形容,這是一種自下而上的態度,根植在每一個彌賽亞居民的心頭,而這種態度的來由,甚至可以追溯到彌賽亞城都成立,宣布自己是永久中立城市的那一天起,許多年下來,彌賽亞城都一直遭受著天啟七騎士的打壓,有時候甚至會直接派兵攻打,而曾經讓火鷹老爺爺失去雙腿,跌入人生穀底的那一場戰爭,就是天啟七騎士某一位掀起的。


    曆年以來,無數血債堆積如山,而天啟七騎士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一直都想將彌賽亞城都從地圖上抹去,而這個目的,在彌賽亞城都中,甚至賣雜貨的王大媽的四歲小兒子都知道,而這次天啟七騎士借口簽訂和平條約,齊聚彌賽亞城都,本就讓局勢變得極度複雜和動蕩,而在墨荒和白衣男子降臨此界的前幾天,天啟七騎士手底下的間諜便已經在彌賽亞的大街小巷中活動著,策劃了許多陰謀,給城都的安危帶來的極大的影響。


    由此可知,墨荒這種突然出現,來曆成謎,目的成謎的人,不被人當做居心不軌的間諜才怪了,伊莎貝拉不置可否的說道:“如果你有這樣的自覺那就太好了,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伊莎貝拉的語氣雖淡,但總有一抹不容置疑的強硬和霸道,若非如此,以女子之身,也沒辦法執掌彌賽亞冒險者公會,壓服一群常年熱血上頭的冒險者們了,墨荒正在整理措辭的時候,艾因端著兩份璀璨星空糕點走了過來,放在伊莎貝拉身前,然後說道:“會長,好歹他也是我親自帶的新人,這點信任務必請你給我,我擔保,小弟他絕對沒有問題。”


    伊莎貝拉眉頭一挑,似乎略有些驚訝:“你擔保他?”


    “是的,以我艾因的名義,我擔保他,並願意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承擔責任。”


    墨荒有些驚訝,也有些感動,沒想到艾因居然如此信賴他,墨荒準備說些什麽,艾因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說了,伊莎貝拉沉吟半響,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手底下有你這種做事全憑直覺,而非現實邏輯的手下,真是我這個會長的無奈呢,既然你肯擔保,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希望預言從來不曾落空,擁有全知星見者這樣稱號的你能夠一如既往的讓我抱有期待。”


    迴到糕餅店內,墨荒很是詫異的問道:“艾因大哥,你居然還精通預言之術嗎。”


    艾因打了個哈哈:“沒那麽厲害啦,前幾年的時候,負責測算天氣的喬安大叔因病住院,我就接了任務暫時頂替他的崗位,你知道的啦,在普通人眼中,都以為測算未來幾天天氣的天氣播報師和預言師差不了多少,結果那時候一大堆街坊鄰居整天跑來找我算命,我就信口胡扯,好像蒙對了一些,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有了全知星見者這種聽起來很厲害的稱號了。”


    依舊是那不變的爽朗質樸,陽光到爆的笑容,但這幅笑容印在墨荒眼中,卻多了幾分莫測高深的味道,開什麽玩笑,給街坊鄰居算命,能夠混出這般聽起來厲害萬分的名頭嗎,但艾因不想說,墨荒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在糕餅店員工一致的感謝中,墨荒和艾因帶走了賣剩的糕點作為晚飯,接下來還有其他任務,所以墨荒和艾因選擇蹲在附近的公園裏,吃完糕點繼續去工作。


    糕餅店能夠擁有良好的人氣,糕點自然製作的很美味,而其中還有艾因製作的璀璨星空糕點,雪白細膩的奶油上,點綴著泛著銀色星光的黑色果肉,據艾因介紹,這是某種小型植物類魔獸的果實,經過特殊手段的料理後,能夠散發出讓麵粉和奶油升華到巔峰的超級美味,一口咬下去,難以形容豐腴的果香味,伴隨著甜美的奶油和鬆軟的糕餅在口腔綻放,那滋味的確美味到不行,墨荒三口兩口將艾因製作的璀璨星空糕點吞了下去,配上幾十個各式各樣的糕點,算是將肚皮填滿了。


    吃完晚飯後,便打算趕赴晚上的工作,但走出公園,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和爭吵聲,大概是在霸龍老爺爺家那個方向傳來的,艾因猛然一皺眉道:“可能有麻煩了,小弟跟我來。”


    墨荒聽得沒錯,的確是霸龍老爺爺家那邊傳來的喧嘩,當他和艾因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是數十個衣冠楚楚的人,圍著霸龍老爺爺的屋子,有人高聲說著什麽,有人使勁向屋子扔石頭,砸破了窗戶,還砸的門牆不停作響,每砸一下,那數十人便發出一陣轟然的叫好聲。


    “惡魔,滾出來接受正義的製裁。”


    “散布戰爭災厄的食屍鬼,你當年有這麽惡毒的心腸屠殺那麽多無辜的孩子們,現在沒膽子出來接受死難者家屬的質問嗎?”


    高喊的口號,狂熱的氣氛,讓墨荒眉頭緊皺:“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別過去,他們有魔影師,我們不能過去。”艾因臉色相當的難看,卻攔住了墨荒,艾因所說的魔影師是幾個身穿黑袍的男子,他們高高舉著一個水晶球,水晶球中有一個眸子狀的符號,散發著明亮的光輝,而這個光輝嫋繞在黑袍人身邊,倒影出一幕幕景象,而這些影像正是眼下這些人圍攻霸龍老爺爺家的畫麵,見此情景,墨荒估摸這些魔影師和地球上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差不多是一個玩意。


    被喧囂狂熱的叫喧聲浪包圍著,漸漸變得殘破的屋子,像是被鯊魚包圍著的獨木舟一般,透露著一股夕陽日下的垂暮無助,人群叫喧了一會,然後又砸了一會石頭,然後便有兩三個人猛然跑出來,然後開始踹門。


    “惡魔不敢出來,我們就衝進去,將惡魔揪出來給予正義的審判。”如此叫喧著的人,剛踹了兩腳,準備踹第三下的時候,門驟然打開,那人驟然保持不住身體平衡,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栽,但卻以比前栽更快的速度倒飛出來。


    倒飛在半空中的那人,無助的在半空中打著旋,如折翼的小鳥一般,然後一抹鮮血和幾顆牙齒拋灑長空,然後轟然落地,發出淒厲的慘叫。


    在地上拄了兩下拐杖,將上麵抹著的鮮血甩開,霸龍老爺爺緩緩走出來,身穿著一襲很舊,但燙洗的很整齊的天藍色軍裝,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敲門都不知道用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知道禮數了,之前你們一直叫老夫的名字,現在老夫出來了,你們為什麽又不說話了。”


    沒有人能夠說話,霸龍屹立門前,渾身嫋繞著金戈鐵馬,千軍萬馬一往無前衝鋒一般的雄渾威勢,別說地下那群叫喧的人了,就連隔著頗遠的墨荒,都被那雄渾到無以複加的威勢所震懾。


    那是鐵與血曆練出來的氣魄,不需言語,不需動作,僅僅需要站在那裏,就會讓人本能的知曉什麽叫做壓倒性的強勢,墨荒不是沒有見過強大的人,遠的不說,心魔宗那白衣男子也是舉手抬足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威勢,但和霸龍老爺爺比較起來,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差異,墨荒說不清那是什麽樣的差異,但就是知道,那並非是單純修為強弱帶來的差異,而是建立在本質上的區別。


    拐杖輕敲大地,卻猶如千軍萬馬齊聲轟喊一般的震懾人心,低眸怒視:“你們這些小醜,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來老夫家門口挑釁,真當老夫已經墮落成為病龍了嗎?如此渺小的汙蔑,如此卑微的聲討,如此醜陋的作秀,真讓老夫不齒,當年那些死在老夫手底下的軍人,就是為了保衛你們這些小醜而存在的嗎?他們死的何其不值!”


    被霸龍的氣魄震懾許久,才有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高聲尖叫著:“你這個魔頭,你居然還能這麽理直氣壯,你們彌賽亞不是標榜自己是永久中立,永久和平城市嗎?為什麽你能滿手血腥,滿身罪孽的戰爭魔頭能在這裏安享晚年,而那些被你殘忍殺害,同時痛失愛子的家庭就要沉浸在悲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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