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過神來,墨荒渾身冷汗淋漓,因為截至被外掛一觸手拍醒的那一刻,他內心還充滿對白衣男子的狂熱虔誠,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哪怕魂飛魄散都在所不惜,一絲一點本我意誌都不複存在,如此控製手段簡直駭人聽聞,墨荒連反抗的意願都沒辦法升起,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是什麽時候被控製的。


    突兀而來,帶著壓倒性強勢力量而來,而卻又這般輕描淡寫的離開,白衣男子的出現和離開都讓墨荒摸不著頭腦,隻剩下滿身心的後怕和冷汗。


    “心魔宗,那是什麽鬼玩意?外掛,你是不是有什麽應該和我說了。”外掛一定知道些什麽,不然也不會發布那樣的主線任務,但卻不知道它為什麽刻意保持沉默,外掛什麽都不說,墨荒也拿它沒脾氣,而且現在也不是追問真相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墨荒去解決。


    毫無疑問,導致自己神智淪喪的元兇,用腳趾去想都知道一定和白衣男子拍進身體的那張黑火符籙有關,墨荒可不放心這種兇邪玩意一直留在自己身體之內,連忙檢查身體,很快就在自己胸膛處出發現了異樣,繁複扭曲的黑色線條,構築成了扭曲而怪誕的火焰形狀,宛如紋身一般烙印在左胸處,細細看去,這紋身竟還帶著一股誘人沉淪的邪異之感,但摸上去的話還是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進行更深入的檢查,神念收斂成束,刺入體內,皮膚,血肉,經脈,骨骸皆在神念觀察之中,然後墨荒立刻就找到了異常,心髒表麵居然被黑色的線條所覆蓋,如蜘網一般交織,如蔓藤一般蔓延,心髒每跳動一下,邪異的黑色線條就會猛然一漲,濺射出點點黑色火花,這些火花匯集起來,又幻化出那張散發著黑色火焰的邪異符籙虛影。


    看到這一幕,墨荒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這邪火心魔大咒是個什麽玩意,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讓邪火心魔大咒這種不知底細的玩意依附在心髒中,總不是什麽好兆頭的事情,隻需設想一下,白衣男子身為始作俑者,如果還能保持對這道邪火心魔大咒的控製能力,隻需一個念頭,邪火星魔大咒驟然爆炸,白衣男子會不會因此造成什麽損失墨荒不知道,但他知道人類這種生物沒了心髒會有什麽下場。


    白衣男子已經飄然無蹤,是否如此,也無法驗證了,但白衣男子走前最後一句若是不成就成為心魔大咒的餌食這句話,便可昭顯許多後果,墨荒深唿吸幾口氣,將不安的心情壓了下去,其實若不計較下場,這邪火心魔大咒效果堪稱神異,融入心髒之中,身體的血液每經過心髒時,都仿佛經過了這道邪火心魔大咒的淬煉了一次一般,更旺盛的體能,更強橫的身體素質,還有某種深邃而無法言喻的邪異力量,都漸漸從身體深處湧出來,前所未有的強大感,仿佛搬山倒海無所不能一般,這種感覺,讓人迷醉萬分。


    很艱難的從這種強大感中擺脫出來,墨荒的臉色極其難看,邪火心魔大咒的效用越強橫,就越是代表隨手給出這玩意的白衣男子深不可測,如果可以的話,墨荒一輩子都不想和白衣男子打交道,但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已經成為幻想了,墨荒可不認為白衣男子給了自己一道邪火心魔大咒,下了一個命令之後就會從此置之不理。


    神造之神赫爾梅斯,荒神騎士,莫青霜,心魔宗白衣男子,這幾個名字在墨荒腦海中兜兜轉轉,卻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解起,而這個時候,地震再臨,外掛又突然出現了:【空間錯位現象暫時平複,若要離開請趁現在。】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這是你的人生主線任務,是你命運中注定的一環,要如何去做是你的事情,本外掛隻能默默的對你提供幫助而已】


    說的比唱的好聽,墨荒沒好氣的說道:“別告訴我對那個心魔宗白衣男子的事情一概不知,你要提供幫助的話,這些重要的事情你點說啊。”


    【即使你早知道又能如何?元嬰期的心魔宗長老,無論形勢如何演變,這都不是你能夠正麵抗衡的存在,本外掛原本還指望著你從林斐治那條線切進去,正麵避開和他交鋒,然後在徐徐圖之,誰知道你這廝這麽倒黴,稀裏糊塗就跑到他的麵前,本外掛跟著你這種宿主,簡直三生不幸。】


    “徐徐圖之?你想圖謀什麽?”墨荒敏銳意識到外掛的真正意圖很有可能就在這裏,接連追問著,外掛果不其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但這次它可能知道不給墨荒一個答案是不行的了,徐徐在墨荒的視網膜中烙印下字跡:


    【不是本外掛想要圖謀什麽,而是你必須為此圖謀,至於要圖謀什麽,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外掛什麽都不肯說,弄得墨荒一個頭兩個大,但比起那些還稍微遠一些的事情,墨荒更關心一件事:“外掛,你知道這邪火心魔大咒是什麽東西嗎?危險嗎?”


    外掛的迴應,則是相當的睥睨傲然:【二流的邪門戰技,有本外掛坐鎮,根本不會有任何危險。】


    事已至此,墨荒也隻能指望外掛的能耐跟它的口氣能夠一樣威猛,不會讓這融入他心髒的邪火心魔大咒發作了,之前墨荒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外掛透露的信息中,現在迴過神來,想起白衣男子居然是元嬰真君,被這種猛人拿捏住,墨荒頓時不止頭疼,甚至都牙疼起來了。


    從凡人到的修煉過程中,每進階一個大境界,那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不止實力層次的提高,也是生命層次和階級的蛻變,金丹期謂之真人,放在古代,已經堪稱陸地神仙一流,出入王侯之家也實屬等閑,而元嬰期的修者,那便號稱真君,而兩者的差異也從稱唿中看出來了,君者,便是帝王之稱,真人與真君,便是普通百姓和一朝君王的區別,對墨荒這種築基期的小家夥來說,元嬰真君吹口氣都足以秒殺他不知道多少遍了。


    對這種強人,墨荒可不覺得采取反抗手段是個明智之選,就連外掛這種能夠施展出逆天權能的家夥都隻是要求徐徐圖之,便可見一斑,想來想去,墨荒也隻能采取見步走步的應對措施了。


    空間錯位現象暫時消除,墨荒得以順利的從莫青霜的私人工坊中跑出來,跑出外麵後,才發現這場突兀而來的空間震蕩,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晴朗如洗的藍天,此刻碎裂成很多塊,皓日照耀的晴空和星爍漫漫的夜空交織在一起,旁邊還有一塊天空是烏雲彌漫雷霆閃爍,好好一塊天空,好像被某個蛋疼星人切割成十七八塊,然後每一塊都放上不同的天氣主題包一般,而在街上,還有許多員工匆匆從工作大樓中跑下來,然後向同一個方向跑去。


    “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麽,沒收到前往避難的短信通知嗎?”一個看起來是估摸是領班或者組長一類的基層小領導在路邊指揮疏散,看到墨荒就大聲唿喊了數聲,示意墨荒跟著人群去避難,墨荒也沒說什麽,跟著人群一起向避難所跑去,就墨荒所見,這些被吩咐去避難的員工沒幾個神色緊張的,從他們的議論之中,墨荒聽到的最多是可能是公司大領導突然拍了拍屁股,然後決定來一次臨時突擊安全演習的惡意猜測。


    而在其中,也有人提出了其他的議論,正在和家裏人通話的員工發現電話打不通了,今天放假,要去學園都市商業區購物的員工發現出不去了,如此種種,昭顯著可能真的發生什麽事情了,但這種議論,哪怕是提出的本人,最終也是以不以為然的牢騷口氣抱怨而出的,顯然也是認同大領導拍拍屁股,臨時決定安全演習的猜測,天下局勢承平已久,危險仿佛離普通民眾已經相當遙遠,一時間誰也沒有在意。


    墨荒倒是能猜到是白衣男子做的手腳,他通過不知道什麽手段,將這雅安時空商會的總部化作和外界隔離的孤島,好從容實施他的陰謀,但墨荒根本無法說出口,說有一尊心魔宗的元嬰真君潛伏在陰暗中,密謀窺探著雅安時空商會的研究成果?沒有證據就沒人會信,就算信了,麵對一位元嬰真君,這些普遍徘迴在煉氣期初階的普通員工又能如何?無非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倉惶亂跑,哭天喊地坐以待斃,根本於事無補。


    避難所並不遠,是一個位於員工休息區的地下建築,入口處已經排了頗長的隊伍,墨荒在人流中排著隊,心思頗有些不定,因為接下來要怎麽做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就在墨荒神思不屬的時候,一個安保人員攔住了墨荒:“你好,請出示工牌。”


    “工牌?我沒有工牌?”墨荒楞了一下,然後他看見安保人員的臉色陡然一變:“你是哪個部門的?”墨荒如何不知道安保人員起疑心了,便解釋到:“我是前幾天在學園都市委派過來給莫大師做戰甲測試工作的學員,莫大師的生活助理李經理知道我的,你可以向她諮詢一下。”


    安保人員將信將疑的通過拿出了通訊器,層層上報,然後撥到了那個李經理那裏去,一聽安保人員說明了情況,李經理那因為更年期而內分泌失調的尖銳嗓音立刻大喊道:“那個小王八蛋三天任務過後就走了,還是莫大師親自開車送走的,哪有可能在這裏,抓住他,破壞空間拓展支柱的人一定就是他,如果他反抗的話,我授權你們就地擊斃。”


    墨荒現在感到深深的後悔,後悔當日他為什麽沒有打死這個混賬中年老婦女,而墨荒從來也不是一個坐以待斃,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主,直接側身一撞,將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安保人員猛然撞開,然後奪路而逃。


    避難所門口有許多保安,眼下紛紛圍了過來,鋼叉警棍一類的安保器械紛紛砸來,墨荒怡然不懼,舉臂一抬,硬架硬擋,然後反手橫撥,好幾個保安便化作滾地葫蘆。


    綿長的深唿吸著,滂湃的氣血運於肌體,真氣輾轉於經脈之中,爆炸性的力量從四肢百骸中升騰而起,雖然這些安保人員絕大部分都是煉氣期的修為,但對上隻有築基期的墨荒,卻如同紙做的老虎一般不堪一擊。


    修煉,是一門非常深邃,非常複雜的學問,太古揮灑道路與榮光,古往今來無數大賢大魔投入其中,才鑄就了當今社會築基為始,飛升為終的修煉框架,值得一提的是,修煉從來就不是一件講究公平和平衡的事情,就算是在同一層次內,功法的差異,資質的差距,修煉的勤奮與否,身上法寶的多寡,足以讓實力的差距達到可十倍甚至是百倍之多。


    大荒祭舞作為秉持上古脈絡的蠻荒功法,其實這門戰技的等級非常不俗,隻是入門難,修煉難,進階難,如此三難拖低了對大荒祭舞的評價,而墨荒不畏艱辛的苦苦磨礪,換來的是遠超同階修者的強橫體魄,就算對上煉氣期之修者,墨荒也具備相當的優勢,若是烈豪這種學園都市的天之驕子,若放下一身法寶和不凡戰技,單憑近身肉搏,墨荒都能將其打出屎來。


    不間斷的苦修,在沒有充沛資源支持的情況苦苦挖掘體內每一分潛力,三年來在王殺神的傳承之地中生死掙紮,這份履曆,代表著的是墨荒的勤奮,對自己的每一點實力,他都可以百分之一百五的發揮出來,築基期,講究的就是鑄就根基,挖掘潛能,在這一點上墨荒敢說整個學院都市,數十萬學子沒有幾個能夠比自己做的更好。


    相比之下,這群保安雖然有著初中高不等的煉氣期修為,但大多都是些靠時間磨上來的,資質很成問題,修煉的戰技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絕學,而且能將戰技威能發揮到爐火純青之境的也是少之又少,登堂入室都是少部分,大部分所使的攻擊戰技熟練度居然還隻是初學乍練那種等級的,其實想想也能明白,若是有上等功法,又有好資質,又能勤學苦練,然後又有悟性和毅力將戰技磨練到森羅萬象的大師之境,這種人物還會來當商會內部保安嗎?而且還是這種被上級指揮,衝殺在第一線的小保安?


    是以,墨荒如虎入羊群,縱橫來迴如無人之境,而在輾轉遊戰的時候,墨荒發現那邪火心魔大咒發揮作用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在戰鬥中,心髒每跳動一下,邪火心魔大咒都會散發出一些邪能,散入血液,流通全身,讓墨荒的強橫體魄出現了爆發性的遞增,隨意的揮拳,居然掀起沉重的轟鳴聲,如同揮舞巨錘一般,往來無一合之敵。


    而且越是戰鬥,越是血液沸騰,邪火心魔大咒散發的邪能就越是強橫,當邪能提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點點漆黑火星在墨荒指掌之間綻放開來,這點漆黑火星看似卑微,但夾雜在墨荒沉重的拳腳中,卻起到了非凡的作用,之前墨荒拳腳雖重,交鋒間無一合之敵,但轟在這些保安身上,絕大部分力量都會被這些保安身上的防護衣,防爆盾格擋了絕大部分,縱然轟飛,但很快又爬起來繼續戰鬥,但參雜了這些漆黑火星之後,一拳落下,這些保安就會發出淒厲慘叫,兩眼翻白倒下,然後陷入深深的昏迷。


    戰鬥了一會,墨荒也稍微弄明白這些漆黑火星的性質,根本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火焰,並不會灼傷物質,而是專攻焚燒精神,而且性質及其邪祟陰毒,一旦沾上便會元氣大傷,而且墨荒還覺得焚燒敵人神智的同時,還有微不足道的暖流傳來,讓他越戰越精神。


    片刻之後,遍地都是暈厥的保安,墨荒從容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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