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丹閣不比荒城的丹閣,其規模占地之廣,便是荒城丹閣的十倍不止。


    而且,葉無敵在快要靠近丹閣之時,發現自前方出來的大部分都是三品丹師,甚至四品乃至五品丹師都見著了好幾位。


    “整個秦國最強大的丹師絕大部分都在這裏了吧。”


    來到門口,葉無敵抬頭看了眼那氣勢磅礴的建築物,取出象征自己二品丹師的衣服穿上,大踏步走了進去。


    進入丹閣,他無暇四顧,直接到了前台招待處,詢問考核更高級丹師的地方以及考核方法。


    前台的那名女子見著葉無敵,十幾歲的樣子麵上還有稚氣未脫。


    又見著葉無敵衣衫上象征著二品丹師的徽章,心下不敢大意,直接領了葉無敵去考核三品丹師。


    丹師的考核過程與二品無異,隻是所煉製的丹藥自然變成了三品丹藥。


    不過,這對葉無敵這種靈魂力達到覺醒圓滿,又有古仙丹卷在手的人而言,三品丹藥完全不在話下。


    沒有多麽注意影響,他心中牽掛樂春的傷勢,一個不注意,居然煉出了一爐帶丹紋的丹藥。


    這自然引發了一陣轟動,甚至連丹閣管事的都驚動了。


    “不知小友大名?”中年男子拿著藥瓶看了一陣,鼻子又嗅了嗅,心下驚異,不由向葉無敵開口問道。


    這樣一個少年天驕,丹道實力非凡,背後定有高人指點,他心下動了拉攏的心思。


    “在下葉無敵,客套話管事還是免了吧,在下想要繼續考核四品丹師,還希望管事行個方便。”葉無敵笑著迴道。


    “考核四品?!”


    那管事聞言,卻是極其吃驚。他在這裏這麽多年,什麽事情沒見過?見過的年輕丹師更是多如牛毛。如葉天這般的三品丹師,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


    至於四品,那他敢說,自己做管事的這麽些年,他是真的一個都沒有見到過。


    “***,你確定,四品丹師的考核可不是三品這般簡單,四品丹藥的煉製難度也非三品丹藥可比。”他開口勸說道。


    倒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認為對方自大,隻是想要給葉無敵提個醒,畢竟很多年輕丹師自認為實力強大,一旦受挫會道心不堅,出現問題,影響以後的進步。


    葉無敵聞言,依然點頭,道:“多謝管事提醒,不過在下隻是想要試試,縱然考核不過,下次再來便是。”


    “嗯。”管事點頭,見對方這番話說的在理,也沒有做阻攔。人家要考核丹師,你還能攔著不成?


    這裏畢竟不是荒城那種小地方,狗眼看人低這種事一般不會發生。


    來到考核四品丹師的地方,葉無敵拿到丹方,看了一眼上麵的丹藥,眼神平靜。五品丹藥都不在話下,四品更是沒什麽問題。


    考核四品丹師的人少,隻有幾個,葉無敵隨便找了個位置,那管事陪了幾名負責考察的五品丹師站在一塊兒,看著幾人。


    葉無敵的動作沒有絲毫滯塞感,讓屋內幾名五品丹師側目。


    “這小子是誰?這種煉丹手法,沒有長久的練習是根本做不到的。”其中一人開口道。


    “不錯,隻不過,四品丹藥的煉製難度比之三品翻了十倍不止,對靈魂力的強度和火候的控製要求極其之高,而且,若是沒有與之配合的手法,是沒法煉製成功的,這小子天賦不錯,可是年紀太小了,若是再過幾年,必然又是一個五品丹師。”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幾人都是做此想法,但爐前的葉無敵卻無心他顧,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


    半刻鍾過後,身邊幾個人都結束了煉丹,十個人中隻有兩個勉強煉製成功了四品丹藥,算是成功晉級四品丹師。


    另外八個人則是神色失落,不過也沒有辦法,人生如此,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管你想不想接受,都需要去麵對。


    最後,屋內隻剩了葉無敵一個人,雖說諸人都不認為葉無敵能夠煉製成功,但還是都在這裏靜靜等候。


    約莫半柱香之後,當這些人見葉無敵居然沒有出半點錯後,這些人神色凝重起來。


    “開!”


    一聲低喝,丹爐揭開,幾道光芒自其中飛出,葉無敵早先做了準備,抬手一抓,將那些丹藥抓在手中,並且放入旁邊準備好的玉瓶中。


    “請過目。”


    他將玉瓶交給幾人,幾名五品丹師齊齊圍了上來。


    那拿著玉瓶的男子朝著幾人看了看,隨後打開玉瓶,這一看,立時驚掉一地下巴。


    “四……四品頂級丹藥!”


    其中一人慢慢開口,眼睛中滿是不可思議。


    “四品頂級擴海丹,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在場幾人都相繼拿過玉瓶看了看,臉上皆露出驚容。


    “頂級四品丹藥,其煉製難度已經不亞於尋常五品丹藥的煉製難度了。”管事開口,口中滿是讚歎感慨之意。


    看向一旁的葉無敵,幾人眼神有如看怪物一般。


    “不知……我可算通過考核了?”葉無敵見幾人看來,麵上卻是沒有絲毫倨傲神色,更沒有故作謙虛。


    “嗯,當然,葉小友煉丹手法獨特,實力超凡,我等自愧不如。”其中一人開口,他雖然如今是五品丹師,可是年紀卻很大了,而葉無敵還年輕,不過才二十不到,不敢想,再過幾年,眼前的少年會達到何等程度。


    “前輩過謙了,既然考核通過,那在下還有一事相求諸位。”葉無敵說著,取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一些藥材的名字。


    那管事接過,看了幾眼,眼中再次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這是什麽丹方?”


    “怎麽了?”旁邊一人湊過來一看,眼裏卻露出疑惑之色。


    葉無敵不想廢時間與這些人多做解釋,隨口道:“諸位前輩,這並非一丹方,隻是幾種藥材而已,老師要煉製一些丹藥,需要這些。”


    “原來如此。”幾人恍然,還一些是什麽自己沒見過的丹方,裏麵幾種藥搭配有些古怪。


    “放心,按規定,四品丹師在我丹閣享有六折優惠,這幾種藥材最近剛好有存貨,我這就吩咐人給你取來。”那管事說完,先讓人領了葉無敵去領取四品丹師的丹服和身份牌,自己則是吩咐人取藥去了。


    領了身份牌,葉無敵如今也算是四品丹師了。當然,他的實力絕非這點,至少,煉製五品丹藥不在話下,甚至六品丹藥,他都有一定的煉製成功率。


    坐在大廳內,一杯茶喝完,那管事也來了,手裏拿著一個盒子。


    “葉小友,這裏邊便是你要的藥材了。”


    葉無敵接過,靈魂力掃了一下,沒有任何問題之後,立即收了起來。


    “既然事情已經做完,我也不打擾朱管事做生意了,告辭。”葉無敵起身,道了聲告辭後,便轉身離開,出了丹閣,葉無敵打算去找個煉丹的地方,將解毒丹煉製出來。


    實際上,丹閣是最好的地方,不過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葉無敵還是選擇另擇他處。


    皇城內這樣的地方不少,而葉天此次要去的,便是其中之一,玲瓏閣。


    要走去玲瓏閣,最近的一條路是穿過一個古老的巷子。


    “娘!丫丫不動了,你快看看它怎麽了?”


    一個小女孩從葉無敵背後跑過,將葉無敵撞了一下。葉無敵看了她一眼,同時也看了她懷裏的小貓一眼。


    他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看著小女孩的背影。


    小女孩跑到一家豆腐館裏,依然喊著讓自己的娘親看看她懷裏的小貓怎麽了。


    “娘這會兒忙著呢,你先自己玩會兒好不好。”一個中年婦女正忙著稱豆腐斤兩,頭也沒迴對自己的小女兒說道。


    那個小女孩抱著已經死去的貓咪,眼裏噙著淚水,那種不願意相信現實的眼神讓葉無敵心中猶如被什麽捏了一下。


    “可是,丫丫不動了,我叫它都沒反應了,它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小女孩伸出一隻手拉住自己娘親的裙擺,一邊委屈的開口說道。


    笑著收了碎銀子的婦人迴過頭,讓旁邊的人幫著一下,她這才得空迴頭看向自己的小女兒,又看了看她懷裏沒了氣息的小貓,婦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她慢慢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懷裏虎斑色的小貓,對自己的小女兒說道:“小花,丫丫是累了,它平時給我們巷子裏抓老鼠,四年了,它也累了,它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要養好久,有了精神才能再和丫丫玩啊。”


    婦人說著,眼中也有淚花閃現。


    這隻貓是她抓迴來的,自小養大,又很聽話,她也非常喜歡。


    這不過才四年,按照正常貓咪的壽命,他們明明還可以相伴很多年,可如今,意外來的太快了。


    “媽媽,丫丫是不是死了?”然而,小女孩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是三歲孩童,有些事情她也知道。


    最基本,她知道,不論是什麽人,還是動物,或是植物,一旦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哭不哭,丫丫隻是先去休息去了,放心吧,要不了多久,等你長大了,丫丫還會迴來的。”婦女抱著小女孩,眼角也流下了眼淚。


    葉無敵看著這一幕,心中有很大的觸動。


    “人,其實很脆弱。”他抿了抿嘴唇,邁開步子離開了。


    修行者在世人眼裏或許很強大,被奉為什麽山上神仙。


    可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其實修行者也很弱小。


    若是有一日見到自己的親人離世,他們留不住,那種悲傷的心情除了自己,或許沒有人能夠理解了吧。


    想著小女孩最後問的那一句‘娘,將來你也會死嗎?’葉無敵心中更加堵。


    每個人活在世上,短則幾十年,長則上百成千年,可不論是誰,不論自己有多麽強大的力量,有些無法挽迴的還是無法挽迴,有些要離開世間的人自己還是救不了。


    生離死別,人生常態。


    葉無敵想著,忽然自嘲一笑,可笑世間還有很多人認為自己可以蔑視他人性命,殊不知,自己其實有多麽弱小。


    “餘兄或許,該出去多看看了。”


    他忽然想到餘常平,餘常平很多時候看起來很失落,好似一條老狗一般,那種孤單和悲痛讓人看著心疼。


    可儒家所學,包括了世間的萬事萬物、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禮法等等。若是拘泥於門學問,鑽牛角尖,是看不到真正的儒家大學問的。


    餘常平此前一直待在秦芳書院,雖然此次出門遊曆,可走過的路,見到的事情,往往都不過是片麵的一點而已。


    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已經穿過了小巷,葉無敵駐步迴頭看去,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有些人臉上掛著笑容,不論是發自內心還是出於禮儀,可這樣的生活在葉無敵看來,是很多修行者哭求不到的生活。


    葉無敵閉著眼睛,心中漸漸變得寧靜,似乎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他身上有一種無形的道韻流轉。


    過了一陣,當體內氣息平穩之後,葉無敵看著這煙火人間,這樣的世界,他心中發自本心的想要守護。


    他不是儒家人,因此對於教化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能力,但這世上有餘常平,他相信,這個如今看起來或許像個書呆子一般的人,將來一定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能夠教化萬靈的夫子。


    轉過身,葉無敵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如果說此前參與這些事情有身不由己的感覺在其中,可此刻之後,葉無敵自內心有要守護這座天下的想法。


    ……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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