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的聲音你也不認得嗎?是我啊,是你最愛的代筆工人,是你最愛的女保姆,是你最愛的暖床工具啊!你把我塞進我給你買的高爾夫球袋,你不覺得自己變態嗎!你讓我的血一直染紅我買迴來的地毯,你不覺得自己冷血嗎!你把我扔進我們一起買的商務車的車尾箱,你不覺得自己殘忍嗎!你怎麽還活著?怎麽爆炸沒把你弄死?”阮秀秀用著憤怒的語氣說著。


    陳瀟坐在輪椅上,一直低頭不語,雙手一直瑟瑟發抖。


    “你倒是說話啊!看到我迴來了,你不高興嗎?”阮秀秀走到陳瀟麵前,死死地盯著他的雙眼。“親愛的,你不用害怕我啊。我那麽愛你,我會等你的,等你出獄了,我們就結婚吧!上次我的求婚太倉促了,我這次會準備妥帖,讓你安心娶我的。”


    陳瀟發青的臉驚恐萬分,一直在躲避她的眼神。


    “你怎麽一直躲我啊?我現在長得比過去好看多了,你不是喜歡美女嗎?我變成年輕的大美女了,你應該很高興才對啊!”她忽然由兇狠猙獰的怨婦轉變成溫柔體貼的少女說道,“沒事的,我嚇到你了吧?親愛的,你不想娶我沒關係,就讓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好嗎?就像我們過去一樣,好嗎?”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你是鬼!你是鬼!啊!救命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陳瀟終於忍不住了,他推翻了自己的輪椅,無力地趴在地上,歇斯底裏的大聲唿喊著。“救我!救我!她是阮秀秀!她是阮秀秀!她要來拿我命!”


    值班警察跟章醫師同時衝入病房,一個按住了接近崩潰邊緣的陳瀟,一個拉著王曉歐走出房門。


    她臨走前,對著陳瀟說:“我會一直看著你,一直看著你!”


    “滾出去!滾出去!”陳瀟用著近乎啞掉的聲音繼續嘶吼著,“警察同誌!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她就在這!她就在這!”


    阮秀秀陰冷詭異的笑了一聲。


    接下來的幾天,阮秀秀總是有意無意的經過陳瀟的病房。醫院的走廊不時都能聽到陳瀟的病房裏傳來刺耳的叫聲、嘶吼聲、哀鳴聲、哭聲。


    阮秀秀聽到陳瀟如此痛苦,心裏格外踏實。她積極地用著王曉歐的身份重新接觸社會,二姨婆依舊每天全心全意的陪伴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期待她能早日踏出喪失雙親的陰影,早日康複出院。


    心理醫生看到王曉歐日益進步,開始恢複一個19歲花樣少女該有的朝氣與活力,他的治療方案也成功了,可以寫總結報告了。隻是陳瀟,自從見了王曉歐,他的性情大變。章醫師又被安排到陳瀟的心理治療項目,他內心很抗拒為一個殺人犯治療,卻不得不服從。


    章醫師診斷陳瀟不是一個需要心理治療的病人,而是一個得了癔症的患者。轉介到別的科室後,陳瀟的病房也隨之遷移到樓上。


    2009年11月9日上午8點,主治醫生巡房時,囑咐了二姨婆幾句話後,告訴阮秀秀:“王曉歐,等會我們做個最後的檢查,明早拿到報告後,沒什麽意外就可以出院了。迴去後多注意休息,少用腦袋想過多的事,有不適隨時迴來檢查。”


    “感謝你,醫生!明天可以出院了嗎?我還舍不得呢。”阮秀秀用著撒嬌的語氣說著。


    二姨婆抓著阮秀秀的手做一個教訓拍打的動作,說:“我的傻王曉歐!能出院是好事!別亂說話。”


    阮秀秀用調皮的笑容迴報二姨婆,好奇地問:“二姨婆,我出院之後去哪裏?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一個人何去何從?”


    “肯定跟著二姨婆啊!我會把你養得好好的,你父母在天之靈,才不會讓你孤獨一人。二姨婆肯定幫你找個好人家,不讓你再受苦了啊。”善良的二姨婆又一次流下了眼淚,“我苦命的孩子啊,看得我心好疼。”


    阮秀秀用心安撫著二姨婆。


    下午,阮秀秀用著王曉歐人見人愛的皮囊,對著護士各種撒嬌賣萌,得到了陳瀟病情的最新消息及他所在的新病房位置。


    傍晚,阮秀秀趁著飯點時間沒人,到醫生辦公室拿了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大搖大擺地走進陳瀟的病房。


    此時的陳瀟正坐在輪椅上,麵對窗外發呆。


    “親愛的,我又來了。”阮秀秀發出了詭異的音調,“別轉頭,看到我,你馬上會死的。”


    陳瀟顫抖地說:“對不起,對不起。秀秀,我不是有意要殺你的。”


    阮秀秀發出了一陣陰冷的笑聲,“對不起?不用,我現在就來索你的命!”


    說完,王曉歐的身體忽然躺在地上,冒出了一縷白煙,阮秀秀的鬼魂飄了出來,化成一張巨大的臉。


    陳瀟聽到倒地聲,好奇地轉過頭去。


    他被嚇死了。


    “王曉歐!你醒啦?”二姨婆焦急不安地唿喊著,“怎麽人跑到那麽遠?還穿著醫生的袍子呢?”


    阮秀秀搓搓眼,假裝好奇地說:“二姨婆?我怎麽了?”


    “沒事沒事……平安迴來就好。”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刑警吳建國禮貌的與二姨婆說明來意,坐到阮秀秀的麵前說:“王曉歐,今天傍晚的6點50分你為什麽走到陳瀟的病房?”


    “好像鬼使神差一樣的走出自己病房,剩下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你為什麽向護士打聽陳瀟的消息,為什麽喬裝醫生進入陳瀟的病房?”


    “我真的不記得了。”


    吳建國壓低了聲音,在阮秀秀的耳邊問:“你真的是王曉歐嗎?”


    阮秀秀用著極輕的音量說:“刑警大哥,你該謝謝我吧。我幫那麽多冤魂索了他的命。而且,我還附身救了王曉歐,不然又死一個。”


    “不可能,這世上不會有鬼魂作案。”


    “你忘記辦公室的風,醫院的風,街角咖啡店的風,還有荒山破屋敲門的風了嗎?沒錯,我是阮秀秀,不是王曉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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