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天剛蒙蒙亮,殷北望就開始起床洗漱,七點半出去排隊買早餐,南溪最愛吃杭州小籠包了,或許她會看在自己為她買早餐的份兒上,願意多聽聽他的話。


    一晚上過去了,小溪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吧。


    殷北望惴惴不安地提著小籠包走到自己家門前,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先是看了一眼家裏麵,很靜,也很黑,他瞅了一眼客廳拉著厚厚的窗簾,看來小溪還沒起床。


    換上棉拖,殷北望去廚房找了個盤子,把小籠包放在盤子裏,端在餐桌上,又倒了一小碟醋,順便拿了兩雙筷子。


    整理好一切後,殷北望去臥室準備喊南溪起床洗漱,出來吃飯。


    他深唿吸了一下,組織好語言,醞釀完情緒,把手搭在門把上,輕輕一轉,隨之臉上浮現一抹微笑,可是當他看到臥室裏的景象時,笑容陡然消失……


    床上哪裏有人?


    殷北望快步走進去,喊了一聲:“小溪?”


    無人應答。


    殷北望又推開衛生間的門,沒人。


    他來到床邊,俯身摸了摸被子裏的溫度,發現冰涼一片,這些情況似乎在告訴他:小溪離開了。


    這個認知感覺不太好,殷北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看著四周沒有她的身影,心莫名揪緊。


    殷北望打開衣櫃看了看,沒覺得少了衣服,他又仔細翻了翻,還是沒有,然後他環顧了主臥一周,又去門口玄關處掛衣服的地方看了看,結果發現她兩件呢子大衣不見了。


    小溪她離開了?


    可是她……又會去哪兒呢?


    殷北望心慌慌的,總感覺會出什麽事兒,他歎氣一聲,從褲袋裏拿出手機。


    手機?對,打她的手機,殷北望慌亂中忘了這茬,忙打開手機通訊錄,調出她的號碼立即打過去。


    嘟——


    手機通了?殷北望不由放下心來,還好南溪沒有任性,把手機關機,可是他還沒高興幾秒,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被掛了?殷北望皺眉,再次撥過去電話,這次就沒有通了,直接傳來客服機械的語言: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得,這次關機了。


    殷北望靠坐在沙發上,泄氣地吐出一聲歎息,南溪啊南溪,你這口氣還是沒有消掉。


    他繼續拿出手機找到霍雨桐的電話打過去,但意外地沒通,客服提示關機了。


    霍雨桐也關機?不太可能啊,像她這種工作狂,應該二十四小時待機運行,沒理由關機的。


    難道小溪去霍雨桐那裏了?並且告訴霍雨桐他們之間發生的不愉快,於是她們兩個一致排外,合力對付他了?


    可是今兒個不是星期天,明天才會放假,霍雨桐應該會上班的吧?這麽一想,好像南溪會去霍雨桐家裏的可能性小了些,但不排除她會去。


    在殷北望看來,南溪找霍雨桐的可能性依舊很大。


    此時,手機響了一聲,殷北望還以為是南溪發來短信了,忙拿起手機看了看,卻發現是一條關於元旦跨年演唱會的通知信息,他有些沮喪。


    元旦?哦對了,明天元旦,今晚跨年。


    想起南溪有個朋友叫郝淇,之前一直打電話給南溪讓他倆一起去上海跨年,因為他這幾日工作較多,所以沒打算去。


    這樣的話,南溪也說不定會去上海。


    知道還有另一種選擇,殷北望高興了幾秒又沮喪了起來,隻是這個郝淇的手機號碼是什麽?


    之前婚禮事兒太多,以至於都沒有要她的手機號碼。


    這下好了,該抓瞎了,殷北望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找她了。


    南溪弄這麽一出離家出走,殷北望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候,殷北望手機又響了,這迴是電話,梁天打來的,不免更沮喪了,唉,就甭指望南溪會主動打過來電話了。


    殷北望一接通,梁天就開始在電話那頭咆哮了:“殷大爺,你tm還記得今天的任務嗎?想死嗎?還知道現在幾點了嗎?立刻給我滾過來。”


    殷北望看了眼牆上的表,九點半了,天呐,今天還有研討會,下午他要演講。


    他思緒煩亂地拿著手機,低頭想著,在這節骨眼兒上,南溪又“下落不明”,他今天還要忙一整天,勢必不能好好找她。


    殷北望皺緊眉,迅速給南溪發了個信息:速迴電話。


    之後他連早餐都沒心情吃,就去和梁天會合了。


    與此同時,南溪已經身處異地,早和郝淇見麵了。


    昨天南溪一晚上沒睡好,睜開眼醒來時才早上六點,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暫時離開這裏,想起郝淇之前跟她說過好幾次來上海外灘跨年,所以她便將目的地鎖定上海。


    於是南溪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打車直奔機場,正好趕上七點四十的那趟飛機,九點鍾的時候安全落地。


    下了飛機,南溪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打電話給郝淇,幸虧郝淇今天沒事,不然都沒人來接她。


    郝淇來接人的時候,看見隻有南溪一人,她問:“你家那位呢?沒來?”


    南溪看到閨中好友,忍不住倒起了苦水,“他在我們新婚沒幾天,就開始看之前他跟前女友的求婚視頻,還有甜蜜日記……”之後便是扒拉扒拉說了一大堆。


    郝淇聽完,自是力挺好友,憤怒地說:“真是不能忍,殷北望他腦袋是進水了吧,居然能做出那種事,要是我,我就忍不了,南溪,你要是想離婚,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


    離婚?!南溪滿頭黑線,看著郝淇義憤填膺地樣子,她心裏好受多了,“好,不過這離婚不離婚的,後麵再說,看他今天表現。”


    他今天表現?郝淇有點不理解南溪的腦迴路。


    南溪看她迷惑的樣子,也不解釋,隻說:“離婚嘛,不就是換個證兒而已。”


    這話說完,南溪的手機就響了,她拿出一看,是殷北望的,果斷掛掉,並且將他的號碼拉進黑名單,“拒絕往來戶”,看誰能耗得過誰。


    她說:“等晚上再把他給放出來。”


    北京。


    殷北望抽空打了南溪好幾次電話,依舊暫時無法接通,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號碼可能被拉黑了。


    等他晚上迴家,不意外的,南溪還沒迴來,就在殷北望無比沮喪,情緒暴躁之時,終於等來了霍雨桐的電話。


    “殷大哥,我今天迴家了,下飛機後手機被妮妮玩得關機了,她也沒給我充電,我忙得不知道,現在剛充上,就見你給我打過電話,怎麽?有事嗎?”


    霍雨桐迴家了,所以南溪沒去找她?殷北望裝作沒事人似的,不動聲色地說道:“這不是南溪去上海跨年了,打她電話一直關機,我很擔心,又不知道郝淇手機號……”


    話到這裏,殷北望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狡猾地給霍雨桐上起了套兒。


    果真,霍雨桐笑道:“嗨,不用擔心,我剛才看到郝淇朋友圈發她倆的照片,好著呢這倆人,這會兒她們估計在逛外灘,你要是聯係不上南溪的話,我給你郝淇的手機號。”


    “好嘞,好嘞。”殷北望終於可以緩口氣兒了,這下也確定南溪的具體方位,以及郝淇的手機號。


    可是,當殷北望打過去電話時,他再一次傻眼了,尼瑪,居然關機了!


    這倆人故意的吧!


    殷北望又去網上查了飛機票,發現都已經售空了,節假日的票就是難求。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就算殷北望現在開車過去,恐怕也趕不上陪南溪跨年了,而且他現在也不知道南溪住哪兒,郝淇的家又在哪兒。


    又是深夜,殷北望覺得自己也不可能一個人開那麽久的長途去上海,怕身體支撐不住,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他決定趕明天最早的飛機去上海。


    隻是心為什麽這麽慌?殷北望揉了揉胸口,試圖緩解這種亂糟糟的感覺。


    一夜中,殷北望就在忐忑不安中睡了一覺。


    隻是他不會想到第二日一覺醒來,在新年的第一天,會在手機推送的新聞裏看到這麽一通驚悚的消息:


    2014年12月31日晚23時35分許,上海外灘發生踩踏事故。


    殷北望就這麽被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沒忘昨晚霍雨桐說南溪和郝淇準備去外灘跨年。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找出南溪的電話撥了出去,心裏緊張,咽了好幾迴唾沫,臉色也罕見地十分蒼白。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殷北望的心在這瞬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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