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像一團火球慢慢落在下,母親河岸上那一排桔黃色燈光灑落在河麵上,一陣微風拂過碎光波動。當那片火紅完全的隱入在黑暗中以後,噴泉才停了下來。

    這時華燈初上,燈光輝煌。

    在這多彩的燈光中,張文海和穀吉、韓鬆漫步在美麗的母親河畔。晚風輕吹,張文海德花白頭發隨風而動,他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張文海神情莊重地說:“市委轉來的國家媒體刊登的順發集團公司林翔題為《天海市客運管理局濫用職權》的來信,你們看看了嗎?”

    穀吉看了看張文海:“我看過了,發送範圍是省委領導、各市的主要領導,文中用歪曲了的事實,極力表順發集團公司的合法經營活動,因我們濫用職權而受阻。這樣,案件的影響已頗及到全國了。”

    韓鬆提醒著:“市委、市政府批示客管局向有關中央媒體說明情況,以正視聽,我們應及時進京做好工作。”

    張文海很堅決:“這個案子的前期工作不容否定,明天我們進京。”

    ……

    林翔欲通過內參渠道找到救命稻草的夢也破滅了。兩次進攻他都煞費了苦心,結果兩次都輸得很慘。他要孤獨一擲,他開始破釜沉舟,在沈鷹的出謀劃策下,他開始啟動了和國家領導人對話的工程。他們起草了林翔給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以及給國家領導人的投訴信。三封信的內容大致相同,在內參的基礎上還表示了對天海市政府支持客觀局不滿、文中稱他是出租汽車行業多家管理的犧牲品,是管理混亂造成了順發出租汽車公司的崩潰。

    夏夜,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陣陣地吹著,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韓鬆在自己辦公室裏聚精會神地翻閱著案卷,張文海走了進來,將一份材料放在了韓鬆的辦公桌上。

    張文海嚴肅地說:“韓鬆,我又收到市委轉來的一份材料,你看看,林翔拚命了,他通過省新聞媒體沒得到好處,又通過內參渠道也沒找到救命稻草,現在發起了第三輪進攻。”

    韓鬆看著材料說::“規格真夠高,給中央、國務院、國家領導人的投訴信。”

    張文海補充道:“信的內容大致相同,和給報社的信相比,除了歪曲事實相同外還對市政府支持我們的不滿。”

    韓鬆看著材料:“是啊,他聲稱是出租汽車行業多家管理的犧牲品,是管理混亂造成了順發集團公司的崩潰。不了解情況的人很容易對他產生同情。張文海分析著:“他是在用混淆曆史階段、偷換時間概念的方法,以達到提高信件的可信度的目的。”

    韓鬆氣憤之極:“對林翔的編造,必須給予揭露。”

    張文海點點頭:“韓鬆,你先起草個報告,一事三份。按程序通過市委轉給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報告首先匯報客管局局的職能、職責。其次匯報順發集團公司組織黑出租運營、擾亂客運市場、欺詐百姓的行為。匯報客運管理局查處這起案件的經過及依據的法律、法規以及案件目前的發展情況。最後匯報了本出租汽車行業管理的發展和現狀,揭露林翔混淆曆史階段、偷換時間概念,以達到提高信件的可信度的企圖。總之,不能否定案件的前期工作。”

    韓鬆信心十足:“林翔的觀點,隻能對不了解情況的人說說而已。他是在用混淆曆史階段、偷換時間概念的方法,以達到提高信件的可信度的目的。我們一定要將事情的真相報告給上級有關領導,徹底粉碎他的陰謀。”

    客管局的會議室裏,張文海在主持會議:“林翔發動的的新聞大戰慘遭失敗後,又通過內參為自己翻案。再次受挫後,又投訴到中央、國務院、國家領導人,仍沒達到效果。現在他又走出了最後的一招,到法院起訴了。”

    穀吉補充道:“昨天,我們收到了中級人民法院的應訴通知書及傳票。被告知順發集團公司不服客運管理局對順發集團公司做出的處理決定,已向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現已立案。我們要按要求的時間提供答辯狀並辦理有關庭審手續。林翔在”行政訴狀”上提出了三個訴訟請求。一、依法撤銷處理決定。二、判令被告給原告造成的一個億的經濟損失。三、訴訟費由被告承擔。”

    張文海看了看會場:“經局黨委研究決定,由韓鬆作為全權代理人,全力以赴的投入應訴準備工作。”

    散會後,韓鬆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待了一位穿西裝戴眼鏡的老者。

    老者進門後和藹的說:“你是韓鬆吧?”。

    韓鬆站起身:“我叫韓鬆,您是…。。”

    老者拿出一張紙:“這是中級人民法院王廳長寫給你的便條,我要諮詢有關行業管理方麵的問題。”

    韓鬆很是客氣:“您請坐!”

    交談中,話題慢慢進入了順發公司的訴訟案。老者看出了辦案人員的心理活動,不得不說出了真實身份、“我是碑陽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我叫蕭蒙。順發公司的訴訟案有我代理。能否和你交流一下。”

    原來這位就是資曆很深的高級律師、現任赫赫有名的碑陽律師事務所主任蕭蒙。媒體經常報道他的辯才以及他迴答諮詢者提問的各種法律問題,是律師界一名德高望重的前輩。

    韓鬆敏銳的覺察到對方是有目的而來,開始警覺起來:“您想交流什麽?”

    蕭蒙直率地說:“我已接受了順發集團公司法定代表人林翔的委托,是順發公司訴客管局案件的全權代理人。我來的目的是能否不通過司法程序解決問題。如果談好了條件,作為全權代理人可以撤訴”。說者遞給韓鬆一份材料。

    韓鬆看了看材料,搖搖了頭。”您是替林翔當說客來了?”

    蕭蒙急忙說:“別誤會,還有附加條件……”

    韓鬆打斷了他的話:“是你誤會了,這個解決方案是林翔寫給國務院信的翻版。不可能實現。”

    蕭蒙笑了笑說:“你還年輕,盡管才華橫溢,但社會是複雜的,不聽老人言,吃虧的是你自己。咱們法庭上見。”

    蕭蒙走出辦公室。

    又一個說客,又一次心理較量。但蕭蒙的出現迫使韓鬆重新給自己定位。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開始逆向思維,總是站在蕭蒙這個法律界前輩的角度、站在原告的角度準備庭審工作。

    韓鬆拿起了電話撥通了耿勇的電話:“耿書記嗎?我是韓鬆,來了一位說客,是林翔請的律師……還是想合法化,對,還拿了個卡被我擋了迴去……誰知裏麵是多少……當然不起作用。”

    耿勇叢電話裏傳出了聲音:“韓鬆,你做得對。現在你需要逆向思維,站在原告的角度準備庭審工作。”

    “我是這樣想的。”韓鬆放下電話。

    電話鈴又響了,韓鬆再次拿起了聽筒:“我是韓鬆,是劉隊啊……什麽?閆娟上班了,您多照顧一下,謝謝!開庭時間,是明天上午九點,在中級人民法院周圍安排了布控,是抓捕!我一定配合,隻要林翔出現就跑不了他。”

    周日的早晨,朝陽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來了,把它長長的身影投進了韓鬆的臥室。他躺在這片陽光裏,看著雪白的牆麵泛著微微的金光,享受著陽光帶來的溫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明亮。他喜歡房子裏空蕩蕩的感覺,越空蕩,就越覺得大,仿佛就能擁有更多。他的兩隻手枕在頭下,兩眼睜著大大的卻什麽也沒看,思緒也是靜靜的似乎想著什麽。一凝神,大腦裏卻又是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早飯後,他放了一張輕音樂的光碟,便把所有的案卷鋪在床上整理歸納著。

    不一會兒門鈴響了,他知道是閆娟來了。

    他打開門,迎接閆娟的不僅有輕風,還有一屋子的動人旋律,更有燦爛的陽光。韓鬆看得出,她很喜歡眼前呈現在的一切。

    朝陽中的閆娟更加美麗,音響還在不知疲倦地唱著。多美啊!美麗的朝陽,美麗的她,還有音樂的飛舞,還有他喜悅的心。

    韓鬆陶醉了,他一把將閆娟摟入懷中親吻著。閆娟仰起了頭,靜靜的閉上了眼睛,満臉的紅暈顯得楚楚動人……

    屋內恢複了寧靜,平緩的空氣如同一匹綢緞舒展開來,叫人絲毫想像不到剛才還是急風駭浪。

    閆娟在韓鬆的懷中說:“韓鬆,我們結婚吧。在一起工作的接觸,讓我了解了你,你非常優秀。我感謝蒼天賜給我這樣一個好男人。周圍的人都說,我們是天生的一對,我幸福極了。”

    韓鬆放開了閆娟,長長地地了一口氣:“閆娟,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對我的愛。我何嚐不想結婚,建立自己的幸福小家庭。可我很矛盾,即想做一個稱職的丈夫,又不想放棄我的事業。”

    閆娟笑著說:“這並不矛盾,我會支持你的。結婚後我要做一個賢妻良母,在別人眼裏我永遠是你溫柔的妻子。今天就是我們訂婚的日子。等你辦完這個案子,我們就結婚。”

    望著癡情的閆娟,韓鬆笑著點了點頭。

    閆娟忘情地吻了一下韓鬆:“老公,遵命。你就一心一意的辦你的案子,結婚的籌備由我來做。現在,我來幫你整理案卷。”說著坐在了寫字台旁開始幫韓鬆整理案卷。

    韓鬆站在閆娟的對麵忙碌著,不知不覺到了中午。

    閆娟站起身,像一個家庭主婦一樣的說:“韓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韓鬆抬起了頭,望著走向廚房閆娟的背影,感慨了。這便是我的新家,它寧靜、安祥、溫馨,到處湧動著快樂。它,是我夢寐以求的世界。

    夜色來了,清風徐徐,真的滿天星辰!他們來到了平台上,安靜地望著天空。不遠處的露天晚會升起了燦爛的煙花,它掠過天際在深藍的夜幕中團團盛放,又在在夜空漸漸消失。這種五彩繽紛的空中美景,使他們為之心醉神迷。流光倒影在閆娟的臉上變換著色彩,他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躍動的睫毛下那雙閃亮的眼睛和一臉燦爛的笑容。

    韓鬆看著閆娟說:“閆娟,高興嗎?”

    閆娟笑的和開心:“當然,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天空的煙花在為我們祝福,為什麽不高興。”

    韓鬆內疚地說:“可我還是一個非常窮的男人,我時常在發愁拿什麽娶你?”

    閆娟似乎很滿足:“我什麽也不要,就要你這個人。”

    韓鬆還是不安:“就說住的地方吧,我的這個窩太小太簡陋了,實在是太委屈你了。”

    閆娟爽朗地說:“現在住房這麽緊張,有許多年輕人連這樣的房子都沒有。我們有個住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我不感到委屈。結婚後慢慢會改善的,別為這發愁。”

    韓鬆幸福地說:“閆娟,你知道那個何靜嗎?她竟能拿出一百萬,當她知道咱倆的關係後,罵我是騙子,還說他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閆娟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醋意:“像你這樣的人,女孩子人見人愛,可就因為你窮,所以你娶不到老婆,何靜這麽富有,又真心愛你,你何必不娶人家?”

    韓鬆搖搖頭:“感情是由心中而生,在何靜麵前我沒有這種感覺,我總覺得她太開放了。她和你無論是在氣質上,還是在形象上,是兩種類型人。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跟著我是要吃苦的。眼下隨著案情的發展,我們能會遇到些麻煩。”

    閆娟的眼裏放伸出堅毅的目光:“跟著你生死關都闖了,還怕麻煩。”

    電話響了,韓鬆走進臥室按下了免提。

    一個陌生的聲音:“韓鬆,你還不知道順發集團公司的背景吧,如果你在明天的法庭上胡說八道,你將死的很難看。”電話掛了。

    閆娟忿忿地說:“這是些什麽人?我真為你擔心!”

    韓鬆不以為然:“不用怕,恐嚇電話我接得多了。”

    韓鬆的手機響了,他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周菲的聲音:“韓科長,再有九個小時就要開庭了,我知道你有置順發集團公司於死地的殺手鐧,你也沒提交法庭。想必是你作為秘密武器在關鍵時刻出手吧?我們做一筆交易,現在你把它賣給我,我就在你家的樓下。”

    韓鬆冷笑著:“我不認識你,更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麽。”

    周菲似乎在咬牙切齒:“軟硬不吃。你就不怕背上貪汙、受賄、嫖娼、財產不明來源的罪名嗎?我們已為你做好了一切準備。條件隻有一個,明天不準出庭。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韓鬆打開窗簾,樓下有兩輛轎車,車上的人還朝他揮了揮手,車牌被封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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