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陳羅旅館一改往日平靜,尤其烏雲密布。


    不等震驚過度的錢品聚詢問,陳羅便一股腦和盤托出,“零先生當年吃了長生藥,產生了極強的毒副作用,他身上的紋路便是毒素脈絡,如果生長到大腦,估計大羅金仙來了都迴天乏術,所以隻能換上這根勾陳右臂,用正陽之氣抵消毒素。”


    “勾陳右臂?”錢品聚震驚反問。


    陳羅朝他勾勾手,示意出去說,另外幾人顯然對錢品聚的反應早有預料,沉默著並沒言語,隻是零先生別有深意看他一眼,滿臉醉人微笑。


    拉下卷簾門,陳羅遞給錢品聚一根煙,後者接過後點燃,於是兩個男人站在旅館門口,望著天邊夕陽吞雲吐霧,道不盡的西風蒼涼。


    陳羅抽了一口煙,開門見山道:“勾陳是一種獸,民間有些地方也稱之為麒麟,和大熊貓一樣,被遠古時期的人們視為吉祥瑞獸,擁有驅邪正氣之意。”


    “這玩意兒應該不好養吧?”錢品聚輕聲嘀咕,有些悶悶不樂。


    “對,跟大熊貓一樣,都是遠古活化石,一百年以內,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二,全世界範圍內隻能找到兩頭,而且尋找難度異常之大。”陳羅眯著眼,他就是這麽一個懶散相貌的海都男人,可腦海中卻像一座知識庫,隨時隨地為錢品聚做出詳解。


    錢大好漢點點頭,淒然道:“這下倒好,你們把它的右臂換在零先生身上,難道沒覺得有些殘忍嗎?”


    陳羅搖搖頭,牽強笑道:“也不算,到時候手術成功,會把零先生的胳膊移植到勾陳身上。”


    “臥槽?那它不還是三條腿?!”錢品聚豁然起身,這種逆天改命的行為不惜以傷害生靈為代價,人心可畏莫過於此,當真是不擇手段駭人聽聞!


    他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身邊人了,那深藏在麵具之下的真相。


    究竟是什麽?


    陳羅低下頭,眼神閃躲,動容道:“你不明白!長生可是需要代價的,當初零先生是為了救徐福才截取的長生藥,目的是讓他拿著長生藥迴去見秦王,好讓他一家老小免遭滿門抄斬的厄運,可誰知道徐福拿了藥並沒有迴到秦國,而是自己獨吞了之後,率領五百童男童女在東瀛島上繁衍生息,幸好零先生及時發現了他的野心,無奈之下才服了長生藥與其抗衡,但萬萬沒想到副作用竟然如此之大!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毒素已經遍及全身,如果生長過脖頸進入大腦,將會發生怎樣的恐怖後果,無人可知。”


    “徐福的野心,那是什麽?”錢品聚喃喃自語,深深抽了一口煙。


    陳羅終於抬起頭,眼神褶褶,沉聲道:“他服了藥之後獲得不死之身,一意孤行認為自己是神,而神的職責無非就是開疆辟土,統治人類,執掌萬物生靈的生殺大權。”


    “神?嗬嗬,在我看來,他不過是運氣好點兒罷了,如果當年不是遇到零先生,他連迴到秦國都很困難!”錢品聚冷笑道,古往今來,自諭為神的帝王將相不勝枚舉,多的是落了個眾叛親離民怨沸騰的下場。


    “我說這些,隻是希望你能理解零先生,如果不是他和徐福在暗中抗衡千年,估計早就讓徐福為禍眾生,而且零先生現在也很艱難,近幾十年隨著手機的問世,他和我還有梅川,我們三個人費盡心血在全世界找尋截屏係統的合格擁有者,但有相當一部分的年輕人,最終都被利益熏心,被**懵逼了雙眼,導致了無法挽迴的後果。”陳羅想起不堪迴首的往事,有些惆悵,又有些悔恨。


    “那個hel組織?”錢品聚輕聲提醒。


    “對,不過那是一個例外。”陳羅臉色陰沉,掏出手機剛想翻找圖片。


    “嗷!!!”


    旅館內突然傳出一聲淒厲慘叫,夾雜物品破碎的巨大亂響。


    慘絕人寰。


    兩人迅速起身,陳羅扔掉煙頭用力將卷簾門拉起,錢品聚站在他身後,猛咽口水瞪大眼睛,在看到大廳血腥一幕時,幾乎暈眩。


    手術隔簾已經被鮮血染紅,纏繞支架散落在地,大廳內一片狼藉。


    武夫莫滿頭大汗,握著一把手術刀,蒼老的臉上慌張驚懼。


    手術台上。


    身形魁梧的天魁在右,陰陽雙麵的天鉞在左,二人死死按住痛苦掙紮的零先生,用盡全力卻仍顯出不可抵擋的頹勢。


    零先生口噴鮮血,瘋狂嚎叫,他整條右臂已經換成那根通體雪白的“勾陳臂”。


    異象正是從零先生肩膀與右臂相連的神經組織處發生,從晶瑩剔透的“勾陳臂”中依稀可以見到,正有無數根密密麻麻的血管神經在輕靈扭動,似乎竭力抗衡零先生本體神經纏繞,毫不妥協。


    錢品聚滿臉呆滯,站在原地束手無策。


    陳羅驚訝之餘,使勁兒拍了他一下,大喊道:“愣著幹什麽?快來幫忙!!”


    錢品聚迴過神來,急忙跟著陳羅跑過去,伸出雙手卻停在半空,他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場麵,內心早已澎湃翻湧,無法淡定。


    天魁喘著濃重粗氣,又向下使幾分力道,可他微顫的雙臂已經足以證明,體力陷入油盡燈枯的邊緣,眼瞅著就要力竭脫手。


    錢品聚咬咬牙,見場麵即將失控,一狠心便用雙手使勁按住零先生的右肩。


    方才隻見天魁天鉞二人苦苦支撐,一入手才感覺到零先生的巨大力量,扭動掙紮之下讓錢品聚一個踉蹌脫力退後。


    血越流越多,大廳地板盡染猩紅,四周一片狼藉,觸目驚心。


    淩亂不堪的手術台上,是三人合力在壓住萬分痛苦,麵目猙獰的零先生。


    武夫莫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愧疚呢喃:“失敗了,俺失敗了。。。”


    錢品聚愕然呆望眼前場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掏出手機迅速找出超人圖片,而後截屏抓取,雙手垂檔一上一下。


    藍光綻放,他身披超人鬥篷,將天魁拉到一邊,用一隻手按住零先生的噴血右肩。


    並未費力,瘋狂扭動身軀的零先生半邊身子便動彈不得。


    陳羅略帶驚喜看向臨危不亂的錢品聚,暗自鬆一口氣,天鉞終於騰出一隻手來擦擦額頭汗水,雖然零先生仍舊深受痛苦,但被錢品聚按壓住血脈,慘白瘮人的年輕臉龐略微緩和許多。


    至少不那麽猙獰可怖。


    錢品聚的按壓動作保持了數分鍾後,零先生緩緩閉上雙眼,囁喏了兩下發白嘴唇,昏睡過去。


    錢品聚長舒一口氣,將抽象能力收迴,跟陳羅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頭放鬆,掏出手機抽取出醫生能力,準備為零先生處理傷勢。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態得以控製,一直未受注意的武夫莫老人卻突然失控。


    他手中拿著鋒利的手術刀,歇斯底裏衝到手術台前,聲嘶力竭狂吼道:“不!!!俺不可能失敗!俺老武家自古精通醫術,俺絕對不能讓祖宗蒙羞!!!”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全然懵逼。


    天魁距離他隻有半步,擔心失去控製的武夫莫做出瘋狂舉動,剛想伸出手抱住他。


    可已經遲了。


    武夫莫揮動鋒利手術刀,目標卻不是零先生。


    而是猙獰狂笑著,將寒光畢現的刀刃,深深插進錢品聚的右肩之中,雙手緊握刀柄,向下使勁一拉。


    “哢擦!”


    骨碎肉斷。


    錢品聚的麵部,由紅瞬間轉白。


    他伸出左手一掌重重將武夫莫推開,那缺了門牙的瘋癲老頭兒跌坐在地,猖狂大笑,看著喋血雙手麵目猙獰,徹徹底底的失了心智。


    “啊啊啊啊!!!”


    錢品聚感到一股劇痛從右肩處襲遍全身,他伸出左手試圖捂住右肩傷口,卻愕然發現本應長有右手的部位,空無一物。


    衣衫從右肩斷骨處盡數碎裂,血流如注不斷噴湧,疼痛已不可抵擋之勢,直衝腦部神經。


    陳羅幾人瞪大雙眼,被眼前慘烈震懾當場。


    體魄雄渾的天魁率先踏出一步,抱住胡言亂語的武夫莫。


    陳羅深唿吸平穩住翻江倒海的心緒,剛要動身去幫錢品聚穩住傷勢。


    情勢萬分緊急之下,他們都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勾陳臂還未與零先生相連,此番從錢品聚與天魁手中脫力,竟是直接掉落在地板上,熒光綻放,炫麗奪目。


    恰在此時,錢品聚受劇痛驅使,無意識間倒在地上,左手捂住噴湧腥紅鮮血的右肩翻滾不止,痛苦哀嚎。


    下一刻。


    安靜躺在地上的勾陳臂如同有了靈性,在眾目睽睽之下,輕靈飄起。


    微顫不止,晃動數下後,對準錢品聚殘缺右肩迅捷飛衝。


    白光耀眼,刺人眼目。


    陳羅下意識的用手遮眼,再鬆開時,他張大嘴巴似能將自己戳死。


    錢品聚已經陷入深深昏迷,脫離本體的右手橫放在不遠處的地板上,血肉模糊流淌出一絲絲血液,幾近枯萎。


    而此刻他本應殘缺的右肩處,卻多了一條新生手臂。


    雪白通透,傷痕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勾陳臂的神經末梢,與自我神經相連,無比融洽。


    透過晶瑩皮膚依稀可以得見,金白血液順著新生血管,源源不斷的循環進錢品聚的身體之中。


    似相見恨晚的多年老友,絲絲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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