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來,張簡打了個冷顫,她起身彎腰拍去衣服上的灰塵,挑著兩大包的鬆針下山。


    還有三天就是除夕夜了。


    本是該一家團聚的日子,她似乎又享受不到那份溫暖了。


    前世,風裏來雨裏去,她沒有親人,隻有幾個同公寓的同事,隻是大家各有任何,幾乎沒有同聚在一起的時候。


    總是這個迴來,那個又出任務了。


    莫名來到這地方,雖然一樣沒有父母,但她有弟弟,妹妹,有護她的師父和師兄們,還有關心她的左鄰右舍。


    也是幸福且溫暖的。


    隻是事情太多,他們連過年都無法團聚。


    “大姐,迴來了?”張歡過來將她放下的鬆針提到灶膛裏,鬆針是用來起火的。


    一般在火燒起來後,就架上細柴,最後架上粗柴。


    張芳走到水缸旁,一手舀水給張簡洗手,一手將幹帕子遞過去。


    “大姐,今天臘月二十七了,剛才在河邊高嬸問咱們家要不要打年糕?還有,她問咱們過年的豬肉訂了沒有?”


    張簡捧水洗臉,接過帕子抹幹臉,驚訝的道:“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


    張芳點頭。


    張歡發揮管家小本能,忙道:“大姐,我們還有不個吃的,肉就不用備了。年糕也不打了,我不太愛吃糯米類的。”


    張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出聲。


    張簡搖頭,“過年了,肉和年糕都是需要的。三妹,你等一下把過年要備的東西告訴我。別人家有的,我們也要有!”


    聞言,張芳高興的點頭應道:“好的!”


    她好擔心大姐會同意二姐的提議,過年不吃肉,不打年糕。那哪像是過年?


    “行了!我進屋和九叔坐一會,你們忙自己的事吧。”


    “好的!”  張簡進屋後,張歡立刻上前將張芳拉入房裏,滿目不讚同的看著她,“三妹,你沒發現大姐最近心神不寧嗎?白天她不讓自己閑著,夜裏也常見她徹夜看醫書,她許是


    擔心四弟和九安哥。過年的事情,能不煩大姐,我們就盡量自己處理了。”


    張芳緊握住張歡的手,忙解釋,“二姐,我就是心疼大姐才這麽說的。讓大姐忙一點,她才能沒有精力去擔心四弟和九安哥。”


    “過年了,家家戶戶都熱鬧起來,我們就是不提醒,大姐也會想起。與其這樣,不如我們陪大姐一起忙起來。你說,是與不是?”


    張芳能說會道,張歡聽了,也覺得她說的在理。


    “聽你這麽說,也是道理。”


    “當然了!”張芳笑了,“九安哥一定會在年前迴來,他一定會找到四弟。我們準備好,他們迴來,正好一起歡慶過年。”


    張歡點頭!


    “對對對!九安哥是個穩重的人,他又孝順,過年是一定會迴來的。”  “是啊!一定會迴來。”張芳又抓緊了張歡的手,緊張的道:“二姐,上迴大姐與老周家鬧成那樣,村裏又把大姐和九安哥傳成那樣,你說,九安哥迴家後,周大娘會說些


    什麽?會不會不讓九安哥和大姐來往?”


    聽後,張歡也憂心忡忡起來。


    是啊!她一直擔心這事!  “大姐說,不會有事!不用擔心!她說相信九安哥,但我還是捏心啊,周家那些人,哪一個講道理了?若他們逼九安哥,那會怎樣?他們拿謠言說事,那大姐將來在周


    家又如何自處?”


    張歡越說越擔心,眼眶泛紅,己經很想哭了。


    張芳歎氣。


    隔壁屋裏。


    墨九坐在輪椅上,咬著毛筆沾水在桌麵上練字,他自坐著輪椅到村裏轉了一圈後,便重拾了對生活的熱情。


    他手腳是被廢了,但他的人還沒死,便不能再繼續沮喪下去。


    被現實打敗的人,那不是俠盜。


    張簡站在他身側,靜靜的看著他練字。墨九繼續練了一會才停下來,他吐下毛筆,手臂動了一下,輪椅自動調頭。


    為了讓他能控製手柄,張簡和高叢一起對輪椅做了改進,布條的一端是手柄,另一端則係在墨九的手臂上。


    張簡又把房門和院門的門坎除去,方便墨九出入。


    現在墨九已能自己出門轉悠。


    “九叔,累了吧?”張簡倒了杯茶遞到他嘴邊,“九叔,喝水!”


    墨九點點頭,就著喝了一杯茶。


    張簡還要倒,他連忙製止了,“丫頭,可以了,我現在不渴,一杯水就行了。你今天怎麽迴來得這麽早?又上山采藥去了?”


    “沒呢?我在後山攏了些鬆針。”  張簡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連喝幾杯才停下來,“九叔,今天都臘月二十七了。你有沒有什麽朋友要捎消息給他的?我明天還要去鎮上一趟,可以讓我大師兄


    幫忙捎出去。”


    墨九從不曾多提自己的事,隻言片語,也可以看出他有牽掛的人。他在地牢裏被囚十多年,關心他的人應該早就著急了。


    朋友?


    墨九低頭,沉默不言。


    他現在這個情況要不要告訴蘭鈴呢?


    墨九猶豫了起來。


    蘭鈴和她的幾個孩子算是他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當年,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張,四丫頭不會夭折。這十多年來,他被囚在地牢裏,暗無天日,但卻有一種救贖感。


    他害死了四丫頭,活該受些懲罰。


    要不要捎信迴京呢?


    墨九一直沉默。


    張簡也不催他,徑自倒水來喝,又喝了幾杯。  過了許久,他才抬頭看向張簡,搖搖頭,道:“丫頭,九叔就麻煩你了,這都過去這麽多遠了,就讓他們以為我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吧。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又勾起


    了他們的傷心事。”


    他的出現,一定會讓蘭鈴想到夭折的四丫頭。


    他定定的看著張簡,突然有了一個很離譜的理由,“丫頭,九叔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張簡有些蒙的問:“九叔,有事你請直說,如果能辦到,我一定盡力。”


    墨九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笑了笑道:“算了,九叔不該讓你去做為難的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不提了!”


    聽他這麽一說,張簡更蒙了。


    “九叔,你這麽說一半留一半,這不是讓我心裏好奇到難受嗎?你有什麽難事,直說就是。”


    張簡追問。


    墨九又默了默,暗暗鼓足勇氣,道:“我第一次見你時,把你認成了我的小師妹,你還記得吧?”  張簡點頭,“記得,你叫我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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