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如何不知郭鬆林是在跟他套近乎,想借著自己搭上鄂爾多那條線,可是知道他又能如何,你還得陪著笑臉應付應付:“府台大人您太客氣了,此次海寧賑災,方德隻是受了鄂總督的委托,您在客氣下去,那可就是在打方德的臉了,若無鄂總督的支持,方德也弄不來那麽多的救災物資,現在災情重過一切,您就說說還有什麽需要方德效勞,若是方德能辦到肯定不會推托,即使是辦不到,方德也會轉述給鄂總督,當然了若是府台大人這裏肯行文一書那是最妥當不過了。”


    郭鬆林笑著說:“都說是閑話家常了,說那麽多公務做什麽,我讓人通知你是因為你她夫人來了,她現在正在後麵跟我那口子閑話家常呢,不過你這位夫人膽子也夠野的,都懷了好幾個月的身孕了,還敢騎著快馬由杭州來海寧,你說說她的膽子怎麽就那麽大,就不怕影到腹中的胎兒,要知道你們方家這枝的人丁可一直不旺,若是腹中的胎兒有什麽閃失,我看她哭都來不及,迴頭你可得好好地勸勸她,以後可不能再這麽魯莽了。”


    聽郭鬆林這麽一說,方德就知道來的是馬玉梅,在他三位夫人當中,當下也就馬玉梅懷著身孕,不過馬玉梅可不是苗翠花,素來循規蹈足,從來沒有給他招惹過什麽麻煩,不想苗翠花,三天兩頭地給他惹事,雖說她沒有惹出什麽大事,小麻煩還是接連不斷,自即使生了世玉之後,也沒見得收斂過多少,相反倒是將惹事生非的本事遺傳給了方世玉,見到這母子兩子成天的給她惹事,他也不是沒有萌生過休妻的念頭,可問題是人家苗翠花連孩子都給你生了,你就是休妻也找不到理由,更何況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讓他休妻,他也抹不下那個你,更何況老嶽父苗顯還健在,你就算是不看僧麵你也得看佛麵,所以最終休妻這念頭他還是徹底地打消:“玉梅也不是魯莽的人,她既然能懷著身孕趕來海寧,很可能是杭州那邊出了什麽大事,就麻煩台大人將她叫來。”


    郭鬆林笑:“老弟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弟媳既然來了,老哥還能壓著不讓你們夫妻見麵麽,不過這話得迴來,我夫人那邊也懷了孕,若是方老弟你不介意,咱們就做一對兒女親家如何?”


    方德迴答說:“府台大人有此美意,方德自然是不敢推卻,不過孩子還未出生,我們商談此事是不是也太早了,更何況我二娘還在,這事還得二娘做主,若是府台大人真有此意,就待兩個孩子出生之後,府台大人就托媒人前往方家提親,若是二娘那邊同意,我這邊自然沒有什麽異議,不過府台大人你可得考慮清楚了,我們方家就是一商賈之家,即使是我們結成了兒女親家,對於府台大人的前程也不會有多大的幫助。”


    郭鬆林聞聽之下自是不悅,身為府台大人的他親自紆尊降貴為兩家未出生的兒女說親,他自問已經是給足了方德的麵子,可雖曾想方德還是沒有答應,不過能做到知府這個位子上,那點城府他還是有的:“行,就依方老弟的,就等兩個孩子出世之後再說,誰也不能確定我們兩家到時都是生的就是一男一女。”


    聽到郭鬆林這話,方德自然是鬆了口氣,雖然他是不懼郭鬆林,卻也不想莫名其妙地結下一個仇家:“多謝府台大人見諒,就不知玉梅此來有何來意?”


    郭鬆林自然是打了個嗬嗬:“她是你的妾室,想知道她的來意你就自己問她好了,”然後他吩咐身邊的丫環:“有請方二夫人!”


    當方德見到馬玉梅時,他自然是見到了馬玉梅臉上濃濃的倦色,此次來海寧,她可是快馬兼程,半個多月的路,她就隻用了五天,雖然她也是有著一身的好功夫,可這幾天下來奔波還是讓她渾身疲憊,倦意濃濃,就連一雙眼圈都黑了下來,這情形自然是看得方德自是有些心疼:“你呀,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才好,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就該好好地在家呆著將養身子,怎麽就跑到海寧來了,還把自己鬧得疲憊不堪,再說就算是家裏有什麽急事,不是還有二娘跟四海麽,還用得著你自己跑這一趟,就算是有什麽急事,你不會讓鹽幫的弟子傳訊麽”


    聽到方德這話,馬玉梅自然是心裏暖暖的,方德心裏還是有她的:“我們納蘭表弟的傳書,榮親王為了對付你,已經派出府中的內府總管藍鳳凰林投花,除此之外白蓮教、屠龍幫、忍者門、崆峒派都已經磨刀霍霍了,聽到這消息之後,二娘和柔姐都已經趕去了小泉山。


    聽到小泉山這個名字,方德自然查鎖起了眉頭,小泉山那可是西北入杭的必經之路:“這麽說是崆峒準備插手閩浙之事了?”


    馬玉梅臻首點點,眉心間帶著憂色:“在對付你的那些高手之中,最可怕的不是忍者門、白蓮教、屠龍幫,而是林投花,林投花那可是榮親王豢養的心腹手下,雖然她是女流,可她的武功卻不在當世一流的高手之下。”


    “這麽說榮親王已經在bj那邊動手逼宮了,否則他也不敢這麽大張旗鼓朝我出手。”


    聽到他的話馬玉梅不禁“啊”了聲,僅憑她的一句話,方德就已經推測出了榮親王那邊的舉動。


    郭鬆林更是忍不住地說:“老弟的意思是說榮親王要造反了?”


    “榮親王若無反心,又怎麽會把持著三旗的兵馬遲遲不肯上交,雖然當今的天子是雄才大略,可榮親王那可是當年能與先皇爺爭雄的人兒,想讓他俯首稱臣,談何容易,要知道就是先帝爺用了十幾年的時間都未能讓其臣服,最後隻好將其囚於皇陵之中,隻可惜當今天子在登基之後還是將他開釋,恢複了他的爵位,這些年來榮親王一直都在蓄勢,現在也是時候發難,畢竟他的歲齡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局勢也是越來越對他不利,首先他手裏的三旗兵馬每日的消耗可不是一個小數,以他親王的俸祿根本就養不起。”


    郭鬆林忍不住地問:“我們要不要將榮親王謀反這事告訴鄂總督?”


    方德笑著說:“鄂總督那可是曆經三朝不倒的三朝元老,在情報訊息搜集方麵自然是有著自己的渠道,若說他對榮親王的舉措一無所知,那你也太小瞧他了,若真是如此,當今皇上也不會讓他在坐閩浙總督的位子上一呆就是二十幾年。”


    對此郭鬆林也是頗有同感:“這倒也是,不過你也得小心些,畢竟榮親王已經派出了殺手對付你,那些殺手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我現在身邊可是有著少林武僧的護持,他們就是想殺我,那也是困難重重,可問題是從來就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盜賊,若是不將那些殺手給徹底解決掉,我就什麽都別做了。”


    郭鬆林歎息:“敵明我暗,要將那些殺手給全部解決掉談何容易?”


    “想解決那些殺手,辦法倒不是沒有在?”


    “什麽辦法?”


    郭鬆林精神為之一振,若是能將那些殺手順利地解掉,倒不失為棕向上爬的功跡。


    方德隻說出了這八個字:“以身為餌,引蛇出洞。”


    郭鬆林卻斷然否決:“不行不行,此計行不通,若是老弟你在老哥的治下出了事,老哥我如何跟鄂總督交代。”


    “除非府台大人有更高明的策略!”


    “總之我不能讓老弟你涉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你是吊魚,不是也得有餌麽,若是能將那些殺手給釣出來除掉,這對大人來說不也是件功績麽?”


    聽到有功勞可撈,郭鬆林還是心動了:“你確定真的沒有危險。”


    方德點頭。


    “你想本府怎麽做?”


    方德迴答說:“府台大人你隻需將我由陸路迴杭和消息放出去就行。”郭鬆林眉微鎖:“你該不是想玩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吧?”


    “對方既然是要狙殺於我,自然早就有人釘著我的一舉一動,隻不過是礙於我身邊的少林武僧沒有直接動手,可對我的舉動卻始終都是了如指掌,就算是我想玩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你以為能瞞過對方麽?”


    郭鬆林問“那你是什麽意思?”


    方德淡淡地說:“來狙殺我的人既然是受榮親王指派,可他們也有著各自的勢力所屬,未必就想與我們方家魚死網破,我這麽做,也是想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若是他們不來狙殺我,我方德還可以為跟他們和平共處,若是來了,那就別怪我會將他們身後的勢力一並拔起,畢竟決戰來臨,我們要消除一切有礙大局走向的因素。”


    “總之你還是以自己的安全為要。”


    “要將那些人吊出來,就得給他們一個能得手的機會,若是少林武僧老是跟在我左右,他們肯定不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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