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這就有待王爺你自己去驗證了，”高進忠說得很慢：“不過據臣下所知，馮道德曾私闖過思過崖，最終卻折翼而歸，被鄂大人打入了死牢，若非白眉出現，他現在恐怕還呆在總督府的大牢之中，馮道德是什麽人，他不但是武當的掌門，更是朝廷欽封的護國真人，這樣的人物鄂大人那可是說抓就抓，而事後皇上那邊竟然沒有一點追究問責，王爺你就一點不覺得奇怪麽？若是皇上不追究，倒還說得過去，畢竟鄂大人是三朝的重臣，簡在帝心，可榮王爺呢，馮道德那可是已經投靠他的心腹之黨，可他卻也沒有追究，若非是他對崖上老人心有所忌，那就是咄咄怪事了。”
永琰心動：“這麽說本王是必須上一趟思過崖了。”
高進忠笑：“上一趟思過崖對王爺來說就算是沒有什麽好處，可他至少也沒有什麽壞處，不過以臣下之見，若是有人得知王爺上了思過崖，恐怕就有人按耐不住地要興風作浪了。”
“你是說代鐸？”
“代鐸？”高進忠不經意地搖頭：“不，真正對崖上老人的身份背景了解的是榮親王，至於代鐸他也隻是附庸榮親王想要往上爬的一條鷹犬，他所做的一切也僅僅是奉命行事，至於他所玩的那些花樣都盡在鄂大人的掌控之中，說到底真正跟皇上下棋的還是榮王爺，咱們這位皇叔公他已經隱忍了大半輩子，最終還忍不住地要跳出來跟皇上爭上一爭了。”
永琰頷首，苦笑：“你說我這位皇叔公怎麽就不能安分一些？”
“榮王爺那可是雄才大略，自負各方麵都不輸於大行皇帝，當年的帝位之爭，他也隻是棋差一著，想讓這麽一個認輸談何容易，即使是大行皇帝將他囚於皇陵十三年，他也未曾向大行皇帝認輸服軟，皇上想要收服榮親王為己所用的打算最終還是要落空了，至於王爺這邊也應該盡快行動起來，將江南、江北兩座軍營控製在手，若是臣下所料沒錯的話，代鐸那邊已經在暗中行動了，王爺雖是當朝皇儲，可跟人家比起來卻還是差了一個奉旨欽差的頭銜，沒有人家做起事方便。”
永琰立時沉默了下來，高進忠說得也是實話，就因為代鐸多了這個奉旨欽差的頭銜，做起事來就更比他方便快捷。
高進忠則在繼續：“王爺您也請放心，有鄂大人坐鎮，代鐸他想沾指江南江北兩座大營那也是難如登天，王爺您隻須做好自己當下應該做的，不要給人攻擊的口實，就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相信以王爺曾在方家的身份，想讓一趟思過崖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王爺最好是以方家子弟的身份上思過崖，在崖上無論上是王爺你發現了什麽驚世駭俗的秘聞，都要保持一顆平常心，不要大驚小怪，更不要將這個秘密給泄漏出去。”
“可是方叔那邊......”
“鄂大人那邊已經微服前往靈隱寺了，有他在就是有天大的麻煩也能迎刃而解。”
聽到高進忠這話，永琰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代鐸雖然是奉旨欽差，可他的身份比起鄂爾多這個三朝元老的身份還是差了許多。
靈隱寺，方德已在靈隱寺主持方丈晦明的陪同下見到了少林三老，至空、至海、至明，此三僧乃是與至善同一輩的存在，也少林如今僅存的三位高僧。
“方德見過三位大師！”
在見到少林三老時，方德自然是非常恭敬地行事。
少林三老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起身還禮，畢竟重建少林這事還得方家鼎力相助：“方施主您太客氣了，重建少林這事您還得多多費心。”
方德落座之後，親自給少林三老衝茶：“不瞞三位大師，這茶可是西湖的雨前龍井，雖然是比不上少林的菩提茶，卻也算得是茶中的精品，請品嚐。”
少林三老齊齊應邀品茶。
西湖龍井雖然還比不上少林的菩提茶，卻也是茶中的珍品，更重要的是自南北少林相繼遭於兵災，寺中的菩提樹已經是盡數被毀，流傳在外的菩提茶早就成了稀有之物，即使是以他們在寺中的地位之尊，現在也是很難品到了。西湖龍井據說出自茶聖陸羽，是曆代皇家之貢品，名氣雖然沒有武夷的大紅袍那麽大，可重要的是它的產量大，經過千百年的繁衍，它的產地已不隻有西湖、君山，已到達了全國的各地，可以說它已經進入了尋常的百姓之家。
品過茶後，方德開始打開了話匣：“時間緊迫，我們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吧，若是要說我們方家和少林的恩怨，恐怕幾天幾夜都說不完，而且我想三位大師也有言要對方德說，說實話，雖然我久仰三位大師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卻也是首次相見。”
少林三老中的至海口宣佛號：“我們少林對方家的確是有愧，若非寺中前輩廢了令尊的武功，相信他也不會英年早逝。”
方德淡淡地說：“過去的就不用說了，雖說家父武功被廢，可那也是他的選擇，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應該承擔由此帶來的後果，而幾位大師在外奔波了這麽多年，無非也就是為了重建少林，可是你們想必也知道，重建少林那可不是一般地難，若隻是錢財方麵，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難就難在少林是朝廷下旨剿滅，光這一點就使得很多人望而卻步，更重要的是你們少林也不太幹淨，很多民間的亂黨多多少少都和少林有關，象紅花會的上一代舵主於萬庭，他就出身於少林，日月會的赤龍雖非少林門下，可會中也有不少弟子是少林的傳人。”
對於方德說的，至海也是心有了解，可了解歸了解，少林畢竟是千年的禪宗領袖，人員是來往是相當的複雜，他們不可能對每個門下都料如指掌：“施主所言甚是，隻是我們少林是大開山門，廣納四方香客，不可對每一個進入少林的門人弟子都料如指掌，否則少林就不會有當年的武功典藉失竊案了。”
聽到至海大師這話，方德的臉色立時變得凝重，一度沉默了下來了，久久沒有說話。少林三老也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在這時方德終於開口說話：“不瞞三老，五枚師太如今就在我府上，她希望我們方家能支持少林重建，今天我來這裏來見三老，這中間是有著五枚師太的原因，更重要是家父也曾經是少林的門下，相信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也希望能看到少林重建的那一天，但是重建少林卻是困難重重，南北少林相繼被毀，雖說是有朝廷的旨意，可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卻還是因為你們自身，自隋以來，你們少林日益壯大，成為禪宗之首，那是因為你們多次投資政治，並成功地站在了勝者的一方，借著勝者之手，迅速擴大提高自身在佛門的地位，而這種投資得到來的迴報已經讓你們徹底地忘卻了風險，因為政治上的投資大多是以小搏大，一次失誤，就足可使得你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遠的不說，就以時下而說，那些民間反清的幫會亂黨匪首大多與少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許多亂黨頭目都是少林門下，換句話說就是少林已經成為了民間反清亂黨滋生的溫床，你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朝廷還能容許你們少林的存在麽？”
少林三老一時間無語以對。
“若是你們的投資方奪得了天下，重建少林，自然是不在話下，可問題是現在依然是大清的天下，雖然民間的反清勢力依然存在，可他們根本就動搖不了大清的根基，想在這種情況下重建少林，還懷著敵意的態度，你們認為這可能麽，想要在這個時重建少林，你們首先要端正的是自己的態度，很多時候人要自救才能得救，別人始終隻是一個外力，這個外力也許能幫到你們，也許不能。”
至海苦笑，方德的意思他何嚐不明白，隻是少林與那些民間反清組織牽扯得太深了，很多人都在這些組織中身居要職，要和這些人徹底切割：“方施主的意思貧僧自然明白，不過此事我們師兄弟需要認真考慮之後才能答複方施主。”
“要讓少林跟民間亂黨徹底切割基本上是件不可能的事，但是想要在這個時候重建少林，你們首先得有個態度，若是你們連個態度都沒有，別人就是想幫忙，那也是無能無力。”
少林三老不由得鬆了口氣：“方施主的提議貧僧三人自會認真地考慮，不過這事還是等貧僧三人解決了方家現有的麻煩再談如何？”
方德迴答說：“方家現在的麻煩，方德自信還解決得掉......”
至海嗬嗬一笑：“貧僧自然是相信方施主的手段和能力，不過江湖上的事還得以江湖上的手段來解決，崆峒派雖然不及少林曆史悠久，可好歹也武林中的名門正派。”
方德頷首：“其實我也不想將方家與雷家的恩怨演變成與崆峒的全部對決，若是大師能與崆峒五老不入閩浙，方德就當欠大師一個人情。”
“方施主你太客氣了，崆峒五老就交給貧僧師兄弟來解決。”
“那就多謝了。”
永琰心動：“這麽說本王是必須上一趟思過崖了。”
高進忠笑：“上一趟思過崖對王爺來說就算是沒有什麽好處，可他至少也沒有什麽壞處，不過以臣下之見，若是有人得知王爺上了思過崖，恐怕就有人按耐不住地要興風作浪了。”
“你是說代鐸？”
“代鐸？”高進忠不經意地搖頭：“不，真正對崖上老人的身份背景了解的是榮親王，至於代鐸他也隻是附庸榮親王想要往上爬的一條鷹犬，他所做的一切也僅僅是奉命行事，至於他所玩的那些花樣都盡在鄂大人的掌控之中，說到底真正跟皇上下棋的還是榮王爺，咱們這位皇叔公他已經隱忍了大半輩子，最終還忍不住地要跳出來跟皇上爭上一爭了。”
永琰頷首，苦笑：“你說我這位皇叔公怎麽就不能安分一些？”
“榮王爺那可是雄才大略，自負各方麵都不輸於大行皇帝，當年的帝位之爭，他也隻是棋差一著，想讓這麽一個認輸談何容易，即使是大行皇帝將他囚於皇陵十三年，他也未曾向大行皇帝認輸服軟，皇上想要收服榮親王為己所用的打算最終還是要落空了，至於王爺這邊也應該盡快行動起來，將江南、江北兩座軍營控製在手，若是臣下所料沒錯的話，代鐸那邊已經在暗中行動了，王爺雖是當朝皇儲，可跟人家比起來卻還是差了一個奉旨欽差的頭銜，沒有人家做起事方便。”
永琰立時沉默了下來，高進忠說得也是實話，就因為代鐸多了這個奉旨欽差的頭銜，做起事來就更比他方便快捷。
高進忠則在繼續：“王爺您也請放心，有鄂大人坐鎮，代鐸他想沾指江南江北兩座大營那也是難如登天，王爺您隻須做好自己當下應該做的，不要給人攻擊的口實，就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相信以王爺曾在方家的身份，想讓一趟思過崖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王爺最好是以方家子弟的身份上思過崖，在崖上無論上是王爺你發現了什麽驚世駭俗的秘聞，都要保持一顆平常心，不要大驚小怪，更不要將這個秘密給泄漏出去。”
“可是方叔那邊......”
“鄂大人那邊已經微服前往靈隱寺了，有他在就是有天大的麻煩也能迎刃而解。”
聽到高進忠這話，永琰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代鐸雖然是奉旨欽差，可他的身份比起鄂爾多這個三朝元老的身份還是差了許多。
靈隱寺，方德已在靈隱寺主持方丈晦明的陪同下見到了少林三老，至空、至海、至明，此三僧乃是與至善同一輩的存在，也少林如今僅存的三位高僧。
“方德見過三位大師！”
在見到少林三老時，方德自然是非常恭敬地行事。
少林三老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起身還禮，畢竟重建少林這事還得方家鼎力相助：“方施主您太客氣了，重建少林這事您還得多多費心。”
方德落座之後，親自給少林三老衝茶：“不瞞三位大師，這茶可是西湖的雨前龍井，雖然是比不上少林的菩提茶，卻也算得是茶中的精品，請品嚐。”
少林三老齊齊應邀品茶。
西湖龍井雖然還比不上少林的菩提茶，卻也是茶中的珍品，更重要的是自南北少林相繼遭於兵災，寺中的菩提樹已經是盡數被毀，流傳在外的菩提茶早就成了稀有之物，即使是以他們在寺中的地位之尊，現在也是很難品到了。西湖龍井據說出自茶聖陸羽，是曆代皇家之貢品，名氣雖然沒有武夷的大紅袍那麽大，可重要的是它的產量大，經過千百年的繁衍，它的產地已不隻有西湖、君山，已到達了全國的各地，可以說它已經進入了尋常的百姓之家。
品過茶後，方德開始打開了話匣：“時間緊迫，我們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吧，若是要說我們方家和少林的恩怨，恐怕幾天幾夜都說不完，而且我想三位大師也有言要對方德說，說實話，雖然我久仰三位大師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卻也是首次相見。”
少林三老中的至海口宣佛號：“我們少林對方家的確是有愧，若非寺中前輩廢了令尊的武功，相信他也不會英年早逝。”
方德淡淡地說：“過去的就不用說了，雖說家父武功被廢，可那也是他的選擇，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應該承擔由此帶來的後果，而幾位大師在外奔波了這麽多年，無非也就是為了重建少林，可是你們想必也知道，重建少林那可不是一般地難，若隻是錢財方麵，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難就難在少林是朝廷下旨剿滅，光這一點就使得很多人望而卻步，更重要的是你們少林也不太幹淨，很多民間的亂黨多多少少都和少林有關，象紅花會的上一代舵主於萬庭，他就出身於少林，日月會的赤龍雖非少林門下，可會中也有不少弟子是少林的傳人。”
對於方德說的，至海也是心有了解，可了解歸了解，少林畢竟是千年的禪宗領袖，人員是來往是相當的複雜，他們不可能對每個門下都料如指掌：“施主所言甚是，隻是我們少林是大開山門，廣納四方香客，不可對每一個進入少林的門人弟子都料如指掌，否則少林就不會有當年的武功典藉失竊案了。”
聽到至海大師這話，方德的臉色立時變得凝重，一度沉默了下來了，久久沒有說話。少林三老也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在這時方德終於開口說話：“不瞞三老，五枚師太如今就在我府上，她希望我們方家能支持少林重建，今天我來這裏來見三老，這中間是有著五枚師太的原因，更重要是家父也曾經是少林的門下，相信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也希望能看到少林重建的那一天，但是重建少林卻是困難重重，南北少林相繼被毀，雖說是有朝廷的旨意，可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卻還是因為你們自身，自隋以來，你們少林日益壯大，成為禪宗之首，那是因為你們多次投資政治，並成功地站在了勝者的一方，借著勝者之手，迅速擴大提高自身在佛門的地位，而這種投資得到來的迴報已經讓你們徹底地忘卻了風險，因為政治上的投資大多是以小搏大，一次失誤，就足可使得你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遠的不說，就以時下而說，那些民間反清的幫會亂黨匪首大多與少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許多亂黨頭目都是少林門下，換句話說就是少林已經成為了民間反清亂黨滋生的溫床，你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朝廷還能容許你們少林的存在麽？”
少林三老一時間無語以對。
“若是你們的投資方奪得了天下，重建少林，自然是不在話下，可問題是現在依然是大清的天下，雖然民間的反清勢力依然存在，可他們根本就動搖不了大清的根基，想在這種情況下重建少林，還懷著敵意的態度，你們認為這可能麽，想要在這個時重建少林，你們首先要端正的是自己的態度，很多時候人要自救才能得救，別人始終隻是一個外力，這個外力也許能幫到你們，也許不能。”
至海苦笑，方德的意思他何嚐不明白，隻是少林與那些民間反清組織牽扯得太深了，很多人都在這些組織中身居要職，要和這些人徹底切割：“方施主的意思貧僧自然明白，不過此事我們師兄弟需要認真考慮之後才能答複方施主。”
“要讓少林跟民間亂黨徹底切割基本上是件不可能的事，但是想要在這個時候重建少林，你們首先得有個態度，若是你們連個態度都沒有，別人就是想幫忙，那也是無能無力。”
少林三老不由得鬆了口氣：“方施主的提議貧僧三人自會認真地考慮，不過這事還是等貧僧三人解決了方家現有的麻煩再談如何？”
方德迴答說：“方家現在的麻煩，方德自信還解決得掉......”
至海嗬嗬一笑：“貧僧自然是相信方施主的手段和能力，不過江湖上的事還得以江湖上的手段來解決，崆峒派雖然不及少林曆史悠久，可好歹也武林中的名門正派。”
方德頷首：“其實我也不想將方家與雷家的恩怨演變成與崆峒的全部對決，若是大師能與崆峒五老不入閩浙，方德就當欠大師一個人情。”
“方施主你太客氣了，崆峒五老就交給貧僧師兄弟來解決。”
“那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