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磯子立時變得非常為難,這個挑書可不好接,光是永琪格格身後的那些八旗子弟就夠他們喝一壺的,這倒不是說那些人的武功如何如何,而是他們的身份都在那擺著,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滿清八族中的貴族子弟,族裏不是出過將軍元帥,就是出過封疆大吏,就是出皇廷重臣,皇後貴妃,每個人的身後可都有著一個或者好幾個的靠山,可以是輕不得,也重不得,真若是把那個給傷著,碰著了,估計他們崆峒派也別指望在江湖上混了,於是他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代鐸。


    代鐸此時也是萬分的為難,可問題是他還不得不說話:“這麽說格格是代表方家來找碴的了?”


    “什麽是代表方家來找碴的,方家又不是三歲的小孩,用得著我們碩王府出頭麽,本格格我純粹就是瞧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不順眼,是見義勇為,前來打胞不平的,”對此永琪格格自然是堅決地否認,然後她拍手,立刻有碩王府的幾個侍衛將兩大箱的銀子給抬了上來,對著那些八旗子弟和手下說:“你們都看到了沒有,這可是白花花,亮晶晶的三萬兩銀子,今兒格格我就把話擱在這了,玉磯子跟他那些崆峒派的門下就杵在那,你們能有人打他們一拳就賞十兩白銀,踢他們一腳就賞銀二十,若是能把人給揍得爬下,站不起來了,就直接賞銀百兩,這買賣咱可是童叟無欺,現金白銀,別說格格我沒提醒你們,這要是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永琪格格音剛落,佟承恩第一個收拾得索,走了出來,主動請戰;“琪格格,算我一個。”


    “算你一個?”永琪格格頓時樂了,隻聽她笑吟吟地說:“我倒是想算你一個,可問題是你行了,在咱們這些人當中,你的武功可算是最爛的一個,往日裏你跟在大夥後麵摸摸魚,混混水,倒也沒有人會說什麽,畢竟大家都不是外人,可崆峒派就不一樣了,他們可都是江湖上的名門大派,門下弟子可是高手如雲,若是這首陣要是輸了,大夥的臉上可都不怎麽好看,我看咱還是換個人上吧。”


    佟承恩聽得很鬱悶:“格格你這是什麽話,我的武功是比不上豐紳大哥,可咱們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練兵來著,武功不好咱可以在實戰磨練,再說孝玉都不拿我們當外人,他家裏的事不就是我們大家的事?”


    永琪格格很有耐心地說:“講義氣是件好事,可問題是你也得量力而行,在咱們這些人當中,你的武功底子可不算怎麽突出,我可不想你上去挨揍,你若是被揍了,大夥的臉上可沒什麽光彩。”


    佟承恩迴答說:“孝玉可曾經大家說過,真正的武功他是打出來的,不是練出來的,你的武功就是練得再好,那也是屬於練武場上的把式,想要自身武功突飛猛進,就得老老實實地跟別人打上一場,就算是這場比武輸了,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


    “行行行,”永琪格格很不耐煩地說:“既然你要主動上去挨揍刷經驗,我還能好意思攔著不是,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崆峒派的人可是非常能打的,你也得量力而行,實在不行,咱就主動認輸退下來,我就不信了,你都已經認輸了,他們還敢下死手,總之一句話,咱輸人就是不輸陣。”


    佟承恩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玉磯子挑戰:“我說玉磯子,你好歹也一派的掌門,能不能痛快點,派點能打的上來。”


    玉磯子唯有將求助地目光轉向了代鐸,對此代鐸也是非常地無奈:“格格跟你的一幹手下要挑戰崆峒派,代鐸自然是沒有異議,可是你就算是要挑戰崆峒派,也應該遵循擂台比武的規矩,在擂台上挑戰才行,象你這麽打上門來,好象是不合擂台比武的規矩是不是?”


    永琪格格笑著說:“你們逼人家方家上擂台比武好象也不合擂台比武的規矩,怎麽到了本格格這你們就講起了規則。”


    “可是......”


    “你也別在可是,格格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想空著手迴去,你們好歹也得給格格我露一兩手才是,如果你們實在是怕的話,就幹脆磕頭認輸,格格也不會真的要了你們的腦袋。”


    “既然格格一定要比武,那就比吧,不過格格你想怎麽比?”


    “既然是比武,那就玩單挑,一對一,直到把對方的人全幹爬下為止。”


    代鐸眉心暗跳,永琪格格這種做法分明就是要仗著那些八旗子弟的勢,將崆峒派給徹底地玩爬下了,說實話照這麽玩法,崆峒派還真玩不過對方,這可不是單純的比武那麽簡單,而是在身後的勢力,就算是你的武功真的高過對方,又能怎樣,難不成你還真能把對方給幹爬下了,那些八旗子弟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可都是在京城橫行霸道慣了的主,出手從來都沒有輕重,照這麽下去,崆峒派的出戰的弟子還能落什麽好,就算是他們最終贏了這場比武,也別想落什麽好,於是他搖頭:“這恐怕不怎麽好吧,格格你身後至少站著成百的八旗子弟和包衣奴才,照這麽打下去得打到什麽時候?”


    “今天打不完,沒關係,反正格格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今天打不完,明天繼續打,明天打不完,不是還有後天,大後天麽,”永琪格格蠻不在乎地說:“不瞞代大人你說,他們這些人將來可是要跟我們到關外去打胡子的,關外的胡子那可不比關裏的山匪,而是殺人不見血的馬匪,真的打起來,那可是會死人的,而且孝玉那小子也說過,真正的高手是打出來的,沒有經過戰鬥上的磨練,始終都是練武場上的把式,中看不中用,不管崆峒派也是江湖上的名門大派,武功如雲,我們拿他們練手就當是刷經驗,你不會是有意見吧?”


    代鐸苦笑。


    ——我就是意見,你還能罷手不。


    無奈之餘,他隻有將矛頭轉到了方孝玉身上“方孝玉在哪?”


    誰知永琪格格的嘴巴卻是非常地緊:“你說那小子有恩怨,就去方家找他,幹嘛問格格我,格格我又不是他奶媽,替你天天盯著他?格格我呢就是看不起你們崆峒派仗勢欺人的樣子,才過來抱打不平的,有本事你把我們這些人幹爬下了才是正經,沒本事你也別在這裏羅裏八索地拖延時間了,縮頭烏龜你們肯定是做不成的,反正格格我這邊人已經派出去了,就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派人,若是一柱香後你們還不派人的話,就別怪格格我這邊要群毆了。”


    代鐸萬般無奈:“就依格格!”


    當下他就讓玉磯子派出了門下高手接戰。


    當永琪格格率著一大群的八旗子弟挑戰崆峒派時,方孝玉與豐紳殷德則在遠處的酒樓上凝視著這邊。對於方孝玉讓永琪格格帶著人去挑釁崆峒派,豐紳殷德著實是有些不解,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反正方家與崆峒派的戰事已定,你再怎麽鬧也改變不了既定的結局,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於是他遲疑了好一會才問方孝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讓永琪格格去挑戰崆峒派的用意?”


    方孝玉淡淡地說:“我隻是想借此告訴那些對我們方家有圖謀的人,讓他們都給我守規矩些,若是有人不守規則,跟我玩陰的,我會比他們更不守規則,我可不是我老子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任誰想咬都能咬上幾口。”


    “你的意思是借崆峒派立威?”


    豐紳殷德望著方孝玉。


    方孝玉一字字地說:“其實我最想滅的就是忍者門,可惜的是他們的門址太隱蔽,我一時半會還找不到,既然崆峒派他這麽迫不急待地蹦了出來,那就算他倒黴,反正那些八旗子弟也需要練練,讓永琪去找他們的麻煩也不失為一個選擇,通過這一戰至少可以增加他們一些實戰能力。”


    豐紳殷德迴答說:“可是朝廷那邊禁止私鬥,要求把一切的恩怨都放到擂台上來解決?”


    方孝玉很是鎮定:“朝廷是允許有恩怨的門派和個人將所有有恩怨放到擂台上來解決,可問題是我們方家跟他們並沒有什麽直接恩怨,如果硬說是有,那就是我們雷家的那點恩怨了,可的問題是雷家都已經讓他們自個整跨了,你說我們還有必要跟他們上擂台麽,再說我們方家就是一商賈之家,你說崆峒派逼我們方家上擂台算什麽,難不成他們要在擂台之上跟我們方家比做生意?”


    對此豐紳殷德徹底是無語,崆峒派逼方家上擂台這事著實是有些說不過。


    “更何況他們連伏殺我娘的事情都幹得出來,又怎麽能怪別人不守規則?”


    豐紳殷德忍不住地說:“可伏殺嬸娘的是忍者門,這你都能怪到崆峒派的頭上?”


    方孝玉很無辜地說:“我這不是找不到忍者門麽,誰讓他們崆峒派在這個時候自動蹦出來,這口氣我不朝他們出還能朝誰出?”


    豐紳殷德無語。


    合著崆峒派活該倒黴,成了方孝玉的出氣筒,過了好一陣,他才問方孝玉:“你就認定永琪那丫頭一定是吃定崆峒派?”


    方孝玉嗬嗬一笑:“這世上哪有十拿十穩的事,不過讓那丫頭帶人去鬧一鬧也沒有壞處,將來我們可是要到關外去剿匪發財的,可你看看那些八旗的老少爺們能有多少的戰鬥力,不想法把他們的戰鬥力給練出來,就到關外去打胡子,那不叫剿匪,是叫千裏送人頭,用崆峒派來練兵是最合適不過,雖然他們很能打,可心裏也有所忌憚,至少他們不敢對那些老爺兵下死手,十成的功力能發揮出六成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用他們才練兵正合適不過。”


    對此豐紳殷德也隻有苦笑:“這哪是比武,分明就是以勢壓人。”


    方孝玉悠悠地說:“我這也是再跟他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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