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迴書的蹋陷天自然是沒想那麽多,立刻率著幾百嘍羅在崖下討敵叫陣。


    得知這個訊息之後,碩親王忍不住地問和珅跟方孝玉:“那小子還真在崖下討敵叫陣了?”


    “這不正合咱們的心意麽,反正咱們也隻是在拖延時間,給東方老爺多爭取一點攻取土匪巢穴的時間,”迴答他的不是方孝玉,而是坐在一旁的和珅:“依奴才我的意思,咱們還得敗上幾仗,應付應付蹋陷天,給他一點繼續挑戰的動力,若是能讓他信心爆棚,天天在崖下叫戰玩單挑那才叫好,你們想想若是天天在崖下叫陣,哪有精力會挖空心思地想著怎麽攻山,咱們的日子也好過些是不是,若是能拖到東方老爺他們迴來那就最好不過了,到時候合我們多方之力,消滅崖下的土匪,還不是小菜一牒?”


    碩親王聽得有些遲疑:“好倒是好,可問題是這麽一來,咱們的功勞可就要被大大的削弱了。”


    和珅笑著說:“能死死地將以蹋陷天為首的十七路煙塵死死吸引在崖下,給東方老爺爭取足夠的時間攻占十七路煙塵的匪穴,讓其無?他顧,這本身就是潑天的大功,難不成王爺你還獨自拿下殲滅十七路煙塵主力這份淘天的大功?”


    碩親王嘴巴撇撇:“你這不是廢話麽,有誰會嫌自己的功勞過大?”


    和珅很有耐心地說:“其實奴才我已想獨自拿下這份大功,可問題是要獨自拿下這份大功根本就不現實,先不說咱們眼下的兵力能不能獨吞這份戰功,就說說咱們這支剿匪隊伍,咱們這支剿匪隊伍的成分那可是相當的複雜,除了你府上之外,其他的八旗功勳戚親可都出了人的,甚至是有些功勳戚親就連府上的老人都出動了,為的就是在這次剿匪行動中給家族中的那些後輩多分潤一些功勞,好在吏部那邊掛個號,好為族中子弟求個似錦的前程,若是咱們獨占這份大功,人家的意圖可就全部落空了,雖然王爺你是不懼這些人,可是你仔細的如今朝堂上基本上都已經被那些漢官占據了三分之二的江山,咱們這些滿人已經都讓人家擠得靠邊站了,若是這時候咱們滿人再起內訌,再鬥起來,還怎麽跟人家爭,這朝堂上可真就成了漢官的一言堂了,所以說在這時候咱們滿人更應該團結,多交朋友才是王道,要知道漢人有句俗話叫做‘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碩親王頓時遲疑了起來,隨後他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了方孝玉:“孝玉,你覺得呢?”


    聽到碩親王這話後方孝玉頓時笑了:“王爺這你可就問住我了,我呢就是自杭州北上參加來年科考的閩浙考生,人呢還很年青,可王爺你跟和伯伯那可是曆經世事,飽經風霜的老人,這別的咱先不說,就是你們吃過鹽也比我走過的路多,這話問我那可是問路於盲了。”


    方孝玉這話音剛落,就聽碩親王氣唿唿地說:“少給王爺地那扯詞,說人話。”


    方孝玉毫不為意地笑笑:“其實我說的可是大實話,對於那些人情世故我是真的不大懂,您說象我這樣的年青人,能有多少江湖經驗,社會閱曆,能做到盡知世故,直指人心,就算是知道一些,那也是從書本上得來的,基本上也就是紙上談兵,不過王爺既然問了,我若不說幾句,王爺你肯定是不樂意,所以我就從兵家的角度來說一下,曆來兵家作戰的原則都是在保護好自己的前題下,然後才是追求最大的戰績,達到消滅敵人的目的,能集中優勢兵力輾壓對方的時候,他們就不會用少數的兵力跟對手死抗硬拚,去打一場以少勝多決戰,以少敵多的手段,那也隻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所采取的下下之策,咱們眼下的情況也是如此,我們眼下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拖住十七路煙塵,隻要能拖住對方給東方伯伯他們爭取足夠的時間拿下十七路煙塵的巢穴,等東方伯伯他們迴師,合殲十七路煙塵的主力於臥虎崖下,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咱們完全沒有必要跟崖下的土匪硬消耗是不是?”


    碩親王氣唿唿地說:“你小子到底是那邊的,怎麽站和胖子那邊?”


    方孝玉解釋說:“王爺你誤會了是不是,孝玉這也就是就事論事,你是知道的,咱們這邊可是有很多的八旗的年青子弟,他們可都是八旗的貴族勳戚子弟,若是咱們真要跟十七路煙塵決戰,即使到最後能獲勝,可傷亡卻一定是不小,萬一這些人死上一些,即使王爺你不懼他們,可這麻煩肯定是不小,王爺你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這麽點功勞去得罪那麽多人是不是?再說了咱們既然把人家給帶出來了,就得盡可能的把人家給完整地帶迴去是不是,更重要的是這次剿匪隻是一個開始,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要組建商隊,打通從關裏到關外的商道,把關外的藥材、皮貨運到關裏來販賣,若是你不給人家能夠的好處,人家幹嘛要聽你的,你說是不說?”


    碩親王自然是知道和珅和方孝玉說得極為有理,卻仍是心有不甘:“話雖如此可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大功自眼皮子底下飛走還真些不甘心。”


    “王爺你的心還真不是一般地大,”和珅已在一旁苦笑:“咱們就這麽點人能吞下全殲崖下十七路煙塵主力這份大功。”


    碩親王沒好氣地說:“王爺我想想不行麽?”


    “行行行,王爺你就在那好好地想著吧。”


    方孝玉卻在這時說:“雖然要獨占殲滅十七路煙塵的這份大功很不現實,可隻要運作得當,咱們還是能將自己的功勞給最大化,然後用功勞從那些人手裏分潤一些好處出來。”


    “很難,”聽到方孝玉這話,碩親王自是連連搖頭:“那些老東西個個都是隻會從別人手裏拿好處的主,想他們把到手的好處拿出來基本上是件不可能的事。”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有的隻是你給出的好處能不能讓人家動心,”方孝玉迴答說:“湯姆神父曾經跟我們說過,這個社會根本就是受資本支配的社會,在西洋各國句至理的名言,利潤是商人永遠追逐的話題,隻要你給出的利潤足夠多,他們不但會踐踏人間一切的法律,就連他們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出買,現在十七路煙塵的匪首可都在崖下,若是我們把蹋陷天這些人的腦袋拿下來,還怕他們拿出好處跟我們交換麽?”


    和珅笑:“拿下崖下匪首的腦袋你還真敢想?”


    方孝玉則說:“我們這裏除了有著碩王府的六大高手之外,還有著韓阿姨和白眉道人這樣的頂尖高手,特別是白眉道長,他們可是當今武林的第一人,崖下的土匪雖然人多勢眾,可能擋住他的人隻怕連沒有吧。”


    對於方孝玉這話,碩親王與和珅自是連連點頭。


    方孝玉則繼續:“再加上咱們這邊每個人配備的可都是軍中的精騎的連弩這樣的大殺器,若是連這樣的事都不敢想,還不如迴家抱老婆孩子吧。”


    碩親王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好小子,就知道你小子不會讓王爺我失望,你跟王爺我好好地說說。”


    “擒賊擒王。”


    方孝玉的嘴裏隻吐出了這四個字。


    碩親王聽得一愣:“擒賊擒王,你的意思是讓白眉出麵擊殺蹋陷天和各個匪首?”


    方孝玉卻說:“能擊殺蹋陷天和各個匪首我估計很難,不過擊殺一兩個,我估計還是沒有問題,白眉道長、韓阿姨和王府六大高手的任務隻是在土匪當中製造混亂,真正的重頭戲則放在咱們這邊的精騎,若是在崖下土匪亂起時,咱們這邊的精騎再突然殺出直取賊首,定能取到一舉定勝負的效果,王爺你想想就那些土匪可都是肉身之軀,哪能擋得住咱們的強弓勁弩。”


    碩親王聽得有些遲疑:“白眉是江湖第一人這不假,若是他肯不出馬蹋陷天肯定是不成問題,可問題他這個人可傲得很,會聽王爺我的麽?”


    和珅在一旁插嘴說:“他不聽我們的,可不是還有孝玉麽,孝玉可是他的親傳弟子。”


    碩親王頓時眼睛一亮:“行,白眉老道就交給你了。”


    方孝玉苦笑:“行,白眉道長那邊我搞定,不過要取得最大的戰功,我們得先摸清各路煙塵的虛實,隻有這樣我們取得奇襲的最大效果,可是要摸清對方的虛實,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對方過過招。”


    “隻要你能給王爺我把蹋陷天的的腦袋揪下來,別說王府的高手,就是王爺我也聽你的。”


    和珅聽得白眼仁直翻:“王爺,您好意思老拿這話忽悠年青人,想讓馬兒跑還讓馬兒不吃草這事你可少幹,上次你可是要說把碩王府的鎮宅寶弓賜給孝玉不是還沒況現麽?”


    碩親王很不滿地說:“王爺我是那種說了不算的人麽,王爺這次出來可把那張弓帶出來了,迴頭就把它給孝玉,”隨後他將目光轉向方孝玉:“隻要這次你能將蹋陷天的腦袋拿迴來,這張弓就賞你了,王爺我絕不收迴來,省得有人說王爺吝嗇小氣老是說了不算,不過該怎麽對付蹋陷天那老小子,你們倆自己合計辦,王爺我懶得費這腦子。”


    和珅卻笑著說:“這唱戲咱就得唱全套,王爺您說是不是,您可是這次剿匪的主將,若是您不露麵,這戲咱可沒法唱?”


    碩親王嘴巴撇撇:“王爺是喜歡打人不假,可不喜歡被人打,所以跟蹋陷天磨烊工這事你們看著辦,這事別煩王爺我。”


    和珅笑著:“我們也沒想讓王爺中蹋陷天親自過招,就算你想跟他過招,我們也不敢是不是,要知道你可是當朝的一品王爺,堂堂的天璜貴胄,若是你有什麽閃失,我們這些人的腦袋就是全賠了那也不夠砍是不是?奴才的意思就是讓你帶著幾個王府的高手和孝玉他們幾個跟崖下的土匪來個車輪大戰,探探對方的底,好為即將到來的決戰做好準備。”


    “行,”碩親王終於點頭:“不就是將王爺我推到前台去跟蹋陷天打對台麽,王爺我去就是了,不過我說孝玉你得跟王爺我一起去,沒你在身邊,王爺我是一點底都沒有。”


    “沒問題,”方孝玉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這次我跟我的那些兄弟出去剿匪,就是要借著跟土匪交手的機會積累一些實戰經驗,所以跟十七路煙塵的匪首交手這事我們包圓了,至於王爺手下那些高手就配合和伯伯在崖上防守,防止有人偷山。”


    “那我們什麽時候下去?”


    “當然是等蹋陷天要收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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