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聖母的眉宇之間自是帶著濃濃的憂色:“那你的處境豈不是會變得很糟?”


    對此代鐸倒顯得很鎮定:“別緊張,我所說的那也隻是我們所處的的最差狀態,事實上,我們的處境還沒有差到這種地步,我們先說說方德,我估計我的身份十有八九瞞不過方德,那個三性可是親眼看著我進了欽差行轅,他一定會將這事告知方德,以方德的聰明才智,不難會將我這個欽差和朱令明聯係在一起,可他確定我的身份之後,他究竟會怎麽做呢,首先他是一智者,其次是個商人,不管是身為一個智者,或者是一個商人,他首先考慮的是在任何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即使昌他對我的身份存疑,卻也不會將之輕易地公開化,雖然我們屠龍幫還比不上紅花會、天地會是些反清幫會,可得罪地我們,他們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不過這件事想圓滿的解決,我們還得主動跟方德談和,雙方各取所需,才是解決問題的王道。”


    白蓮聖母有些意外:“你是說我們跟方德談和?”


    “不談和又能怎樣?”代鐸的迴答有些無奈:“我們這次費了那麽大的周折,可從方家拿到卻是一把假劍,一把假劍讓我怎麽跟榮親王交代?難道你讓我告訴榮親王,我們大費周折就從方家拿到的隻是一把假劍?就算我這麽說了,你認為榮親王會信麽?榮親王這個看似是寬宏大度,禮賢下士,事實上他的猜忌心卻不在當年的雍正之下,此次他讓五修羅跟我們南下,表麵上是配合我們行事,可事實上卻也是監視我們的目我,就算是拋開這點不說,可我中的軟骨散功散怎麽吧?要化解軟骨散功散,我們就必須得到千年菩提葉,千年菩提葉也隻有少林才有,可南北少林都已被雍正、乾隆父子相繼剿不滅,目前除了皇宮大內,我估計也就方家才有,方德的父親方靖宇曾與雍正一起拜入少林習武,深得少林方丈杏隱方丈器重,雖說後來方靖宇被杏隱廢了武功,可以杏隱方丈的性格,他不可能對方靖宇置之不理,象大還丹、千年菩提葉這樣的療傷方家一定不少,我身上的軟骨散功散要想徹底地化解,我們肯定是要求方家的。”


    白蓮聖母遲疑著:“可是方德會跟我們談麽,畢竟我們已經站在他們的對麵。”


    “跟方德我們肯定是要談的,”代鐸很是自信地說:“在江湖中敵友之間的界限也沒有那麽明確,今日的敵人就有可能是你明天的朋友,而決定這一切的就是利益,若是方德視我們為敵人,那麽他在劍匣中藏的就是軟骨散功散,而會是追魂奪命的毒藥,既然他這麽幹了,在我們這裏,也有他最想要的東西。”


    白蓮聖母很疑惑:“我們手裏有方德想要的東西?”


    代鐸點頭:“就是嚴湛和雷媚?”


    白蓮聖母秀眉微鎖:“若說他是為了嚴湛,倒還說得過去,畢竟他們兩家都是杭州城裏數一數二的富商,生意上自然少不了有些來往,聽說就連他們兩家的晚輩也輕常混一起,走得非常近,聽說那個嚴詠春那可是三天兩頭的往方家跑,搞得整座杭州城的人都把她當成了方家未必準媳婦,這不嚴家一出事,方德就被方德接到了家裏,死死地保護了起來,至於雷媚我估計可能性不大,雷家和方家的關係可一直不太好,聽說當年方德跟李巴山和女兒李小環那可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若非雷老虎突然出現跟李巴山比武爭奪槽幫幫主的位子,並擂台上打死了李巴山,相信她們早就走到了一起,後來更是因為李小環的緣故,方家跟雷家還是翻了臉,方德更是跟雷老虎直接上了賭桌,一場賭局下來,雷老虎那可是敗得極慘,他們不僅輸光了雷家在杭州的所有產業,就連自己的一雙手都輸了出去,若不是雷媚願以身代,並自願終身囚於杭州,我估計雷老虎就算不死,那也得變成了一個廢人,雖說他們兩家這些年來緩和了不少,能在杭州城裏和平共處,沒有多大的衝突,可隻要有李小環在,他們化敵為友的機會基本就等於是零。”


    代鐸對此卻嗬嗬一笑:“方德是什麽人,他首先是商人,其次是個智者,就連乾隆、榮親王這樣的天潢貴胄也稱許不已,而一個智者、一個商人他們做任何事,首先考慮的自身的周全和利益,象他們這種人自是深諳自保之道,若問誰最能在亂世中保全自身和家人的安全了,必然就是他們這類人了,就算是所有的人都死了,我相信他們仍然會活得好好的,就譬如在三國被人稱為第一智者的賈詡了,為了保全自家周全,他就直接說動了李催、郭泛,率西涼兵反攻長安,誅殺王允,替董卓報仇,連漢室複興的最後一點機會都給撲滅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被人稱為亂國毒士。進了曹營之後,他這個人表現得更是極為低調,不拉幫、不結派,基本上也就是那種你不問我絕不說的那種,從來觸碰君主的底線,結果呢,跟他同一時期的那些名將能臣基本上全都死了,就他還活得好好的,足足活到了七十幾歲,才壽終正寢,也正因為如此他被人稱為老狐狸。也正由於他這種表現,才有人把他稱之為三國第一智者,更有人因此謀者的最高的境界定為謀己謀家謀人謀國謀天下,你想想看,如果若是一個人連自家的周全都保證不了,還怎麽扶佐君王平服四夷,安邦定國平天下?在曆史因為功高蓋主被君主處死的能臣名將可不在少數,就連一代兵仙韓信都不例外,被呂後處死於未央宮的宮室之中,這別的咱就不說了,光連本朝就有隆科多,年羹堯,說到這我就不得不佩服方德和智慧了,若是他當時將雷家姐弟一古腦的給除了,外麵的風評那可是會差很多,這對他的名聲會有很大的打擊,更重要的是他還會因此得罪一個榮親王,不管怎麽說雷老虎姐弟那也是榮親王扶持起來的人,俗話說得好這把狗還得主人,更何況這個主人的權力、聲望當時正處於上升階段,若是這樣的人處處跟方家為難,他們的日子肯定會不好過。


    “可是留下雷家姐弟那可就不一樣了,這麽一來,他就不會直接惹怒榮親王,不至於讓榮親王老羞成怒,出手對付方家,至於雷家姐弟,也就雷媚還差不多,雷家這些年能在方德眼鼻子底下保存下來,她可是第一,至於雷老虎充其量也就是一武功高強的打手,根本就沒有大局觀,更別說是審時奪勢了,就拿的事來說,當初榮親王要的可是槽幫幫主的位子,可不是李巴山的命,要知道李巴山在漕幫經營多年,他能讓漕幫上下心服口服,自然是扶持起了不少自己的死黨,你把李巴山給打死了,那些人怎麽可能心悅誠服的奉你為幫主?可他呢卻不管這三七二十一,直接在擂台上把李巴山給打死了,把原本就是一手好棋,生生的讓下成了爛得不能再爛的臭棋,更臭的是他還四處點頭,惹上了方家,更將賭檔、煙館開到了方隆號附近,這下可就更麻煩了,原本方德就因為自己這未來準嶽丈的事,對雷老虎很不滿意,這麽一來他哪裏還能忍得住,於是他就直接跟雷老虎上了賭桌,那場賭局的結果你也知道,雷家不把輸光在杭所有的產業,更把雷媚積累了多年家業給一把輸了出去,若不是雷家還有一個雷媚,現在有沒有雷家都是一個問題,和雷媚比起來,雷老虎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相信榮親王他也一定在後悔為什麽自己當年就選了一個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白蓮聖母同意:“這我同意,不過方德這個還是有些婦人之仁,如果是我,既然結了仇那我就應該對雷家趕盡殺絕。”


    “就到這事,我就不得不佩服方德處理這件事的智慧了,”對此代鐸自是嗬嗬一笑:“遭遇重創後的雷家,根本就不是方家的敵手,雖然雷家在山東也算是經營百年的大戶,可跟方家比起來,他們的根基還是太淺,若說對方家還有一些威脅的話,那也就是雷媚了,所以他幹脆就把雷家姐弟給留在了杭州,把雷家變成了一堵當在方家麵前為他們遮風擋雨的牆,若有什麽人要對會方家的話,他們十有八九就一定會向雷家出手,然後才是對付方家,柿子先揀軟的捏,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當他們對付雷家的時候,方家已經有了足夠的應變時間。”


    白蓮聖母忍不住地說:“但是他們也可以先扶持雷家?”


    “扶持也要有扶持的價值,”代鐸不屑地說:“經那事之後,所有的人都知道雷老虎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當年若不是李小環執意要親手替父報仇,榮親王在杭州的布局早就讓他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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