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見到韓五娘從陰影處走出,立刻拍案而起:“好啊,你居然還在家裏藏了一個女人在家裏,我要去告密!”


    “你知道她是什麽人?”


    “當然是你藏起來的女人了,這還用說!”


    方德笑:“人家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葉驚鴻韓女俠,如果你想拜師的話,就找她好,是不知道人家會不會收你這麽淘氣的徒弟?”


    聽了方德的話,永寧的目光立刻轉到了韓五娘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原來你就是驚鴻仙子韓五娘,不過你雖然也有幾分姿色,可也不是什麽國色天香,怎麽大家都把你捧上天了。”


    韓五娘隻是地笑笑,她當然不會和一個年青小輩一般見識了::“江湖上的名頭本來就是大家給麵子吹捧出來的,倒讓姑娘見笑了,如果說到高手,方老爺才是真正的高手。”


    方德笑:“我算什麽高手?”


    韓五娘微笑:“方老爺若非高手,又怎麽能發現五娘的藏匿之處?”


    “我能發現你們的所在,並不是因為我有什麽高深的武功,而是我比你們心靜,往往能聽到或者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你們習武之人的身上往往都帶著一股戾氣,武功越高,這種氣息就越為濃烈,如果韓女俠能將這股戾氣消弭於無形,那方德就無從察覺了。”


    “能說出這番話的人絕對不簡單,”韓五娘望著方德:“如果你會武功那絕對是個頂尖高手。”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這是事實,能說出這番話的人,絕不是個簡單人物,”韓五娘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方應看:“今天我隻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要讓韓女俠失望了,”方德的臉上帶著歉意:“我也是剛到此地不久,人地兩生,而且小環從來不讓我出去。”


    “是麽?”


    韓五娘將信將疑。


    方德很是抱歉地說:“前些日子我生了一場大病昏迷了很久,醒來以後把以前的事全忘了,而且一出門就會迷路,不過不要緊小環就快迴來了,你可以問她。”


    “她去了哪裏?”


    “悅賓樓,”方德說:“她和你的老板商量店鋪被燒的事了。”


    韓五娘還要再問,方德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很白:“你怎樣了。”


    方德苦笑:“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迴房。


    永寧連忙走了過來,扶住了他:“我扶你迴去。”


    方德的頭疼得很厲害,疼得他在床上翻來複去,折騰了半個小時後,半個多小時後才漸漸地安靜下來,進入了夢鄉,而永寧與韓五娘則累得出了一身冷汗,事後韓五娘連連搖頭:“這個李小環也太過分了,怎麽可以把有病的丈夫一個人丟在家裏,連丫環也不雇一個。”


    永寧笑:“我想她一定是個小氣鬼,舍不得花錢。”


    “有些錢是不能省的,該花的一定要花,再說了雇個丫環能用多少錢,若是他丈夫出了意外,我看她哭都來不及。”


    “人家夫妻間的事咱們還是少管。”


    說話間她們已聽到了腳步聲,李小環已自外麵迴來了,她見到韓五娘一臉戒色:“韓五娘,你怎麽在我家裏?”


    “方夫人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來向令夫打聽一個人的下落,不想他的頭疼病突然發作,暈了過去……”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小環已衝進了屋裏,當她看到床上已經安然入睡的方德時,方才鬆了口氣:“謝天謝地,總算是沒出什麽亂子。”


    韓五娘這時說:“說句不見怪的話,你怎麽可以把有病的丈夫一個人丟在家裏,即便是你忙不過來不,也該請個丫環才是!”


    “韓姐姐教訓的是,這件事是我疏忽了,好在應看他沒事,”李丫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有什麽話我們到外麵去說,以免打擾外子歇息。”


    走到外間,雙方分賓主落座之後,李小環就問韓五娘:“不知道韓姐姐想向我相公打聽什麽人?”


    韓五娘朱唇輕啟:“南千王!”


    “南千王?”


    永寧聽得動容。


    南千王是一個傳奇,三十年前縱橫賭壇未遇一敗,然而他卻在聲名最赫的時候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是他。”


    “他已經失蹤了很久,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你們夫婦卻未必,我見過你們的出手,你們的手法都與南千王有所相似,相信你們之間一定有所淵源,所以還請方夫人據實以告,若能如此,韓玉瑩感激不盡。”


    李小環苦笑:“你這可就難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南千王的下落。”


    “那你的賭術從何而來?”


    “我的賭術隻是一點皮毛,還是以前跟應看學的。”


    韓五娘將信將疑地看了李小環良久,才說:“那我等他醒過來問他好了。”


    “問他也是白搭,”李小環連連搖頭:“幾個月前,他突然得了一場大病,整整昏迷了七天,醒來之後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就連我這個老婆都不記得了,要找南千王,韓姐姐還是另找他人吧。”


    韓五娘眉深鎖:“你說他得了失魂離魄症?”


    李小環承認:“洋人說是失憶症!”


    韓五娘唯有苦笑:“看來我的運氣是真的不好。”


    “不過那個洋大夫說了,他的病並不是無法可治,隻要好好的調理,多看看以前經過的事,很可能不藥而愈。”


    “那要多久?”


    “我也說不準,也許是十天半月,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他永遠也想不起來,總算還是有個希望。”李小環說到這裏她的聲音頓了頓說:“我可不可以請韓姐姐幫個忙,您是知道的,明天我與聶天賜有個賭局,我想請你在我迴來之後替我照顧好應看。”


    “沒問題,”韓五娘還沒有迴答,永寧已一口答應:“你盡管去賭,我們一定照顧好方大哥。”


    “那就多謝了。”


    韓五娘卻說:“我如果是你,就絕對不會去惹聶天賜,以你的賭術,武功根本贏不了他。”


    “我知道,可是人生在世總是有些事你一定要去做,我們都別無選擇。”


    翌日,晴,碧空無雲,陽光燦爛,絕對是個好天氣。


    午時三刻,李小環走進了聶天賜的賭場,坐在了長形賭桌之上,麵對對麵的聶天賜。


    今天的李小環打扮得很漂亮,紫衣翠袖,明媚豔麗,直如出門赴約的貴婦人。可是聶天賜對她的姿色卻熟視無睹,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賭業上,很少關注女人,可是他的目光卻很快地停在了李小環左手纖纖的玉指之上,她的右手食指上戴著一隻珠光閃動的鑽戒,對這隻鑽戒聶天賜並不陌生,那是代表方家家主的七星鑽戒。


    “聶老爺對我手上的鑽戒很感興趣!”


    “夫人手上的可是方家的七星鑽戒?”


    李小環笑:“你識得方家的七星鑽戒?”


    聶天賜目光閃爍:“七星鑽戒是當年十三行送於方老太爺的六旬壽禮,持此戒可以通行天下,所至之處,道上的朋友均退避三舍,但是此鑽傳男不傳女,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想知道就在賭桌上贏了我!”


    “那就讓老夫來領一下方夫人的高招!”


    聶天賜一臉傲氣。


    他有驕傲的資本,這二十年來,他從沒有在賭桌上輸過。


    李小環笑:“為了保證賭局,我請了三個人來做個見證,聶老爺不會見怪吧!”


    “也好!”聶天賜沒有反對:“老夫也不怕你玩什麽花樣!”


    隨著李小環的聲音落下,聶天賜已見到三人相繼走入了賭場,這三人分別是湖北的巡撫葉廷琛,太湖三十六寨的總瓢把子古樂天,以及被稱為賭壇判官。


    在見到他們時聶天賜不禁動容,李小環居然請動了這三人,這三人可是兩湖地麵上跺一跺腳就風雲變幻的人物,他們分別代表了官方綠林,賭界三方麵的勢力,尤其是古樂天,他的武功武功據說已不在武當掌門馮道德之下,可是他很快地就恢複了過來:“想不到老夫這個小小的賭局居然驚動了葉大人,古老爺,顧判官這樣的大人物!”


    葉廷琛笑:“聶老爺千萬不要誤會,我們隻是來做個見證,不會偏向你們任何一方!”


    “既然三位來了,那就請三位入席觀戰吧!”


    眾人入座之後,賭局開局。


    主持這一賭局的是賭壇判官:“兩位的恩怨,我們都已經聽說了,既然你們雙方的恩怨無法調合,且又都是賭界中人,那就依照賭場中人規矩,當方的恩怨無法調和時,那就將所有的恩怨在賭桌上做個了斷,而賭局必須公正的進行,禁止出千,出千者立斷雙手,永遠退出賭界,兩位若無異議,就請在這份賭約上畫押。”他已將將早已備好的放在了賭桌上。


    聶天賜一雙眼睛望著李小環:“別說老夫沒有給你機會,現在你還要退出還來得及。”


    “現在說這些已經多餘了。”


    李小環在賭約上簽字畫押,隨後推了過來。


    “你就這麽有把握贏老夫。”


    “不是猛龍不過江!”


    李小環已現出了咄咄逼人的氣勢。


    聶天賜冷笑:“希望你的賭術不要讓老夫失望!”隨後他在賭約上簽字交於顧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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