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沈鈺之,臉色早已蒼白得不行,陳錦書的眉頭微微擰起,纖細的指尖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那混亂的脈象令她的眉頭越發的皺起。


    又中毒了。


    並且,由於她已經給沈鈺之調養過的關係,他的體質根本受不了這來勢洶洶的毒,這一發作起來,後果不敢設想。


    她冷下臉,沉聲道:“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景鬆默默地低垂著頭,不敢說話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看著王妃他總是會有一種看到女版世子爺的錯覺,惹不起惹不起!


    陳錦書微眯著眸子,不肯說實話是吧,以為用沉默,她就沒有辦法了嗎?


    “要麽說清楚,要麽人帶走。”


    景鬆頓時就頭皮發麻了,他強行擠出了張笑臉:“屬下不便多說,隻是爺的情況真的很不好,您真的忍心放任他不管嗎?”


    陳錦書的神色淡淡,素淨的小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景鬆被嚇得打了個激靈,腦門上開始冒起了冷汗:她不會真的不管世子爺吧……


    就在景鬆的心已經快要跳到嗓子眼的時候,陳錦書終於動了,她輕哼了聲道:“絕對沒有下次了!”


    真是,這一昏迷一清醒的兩個人,是吃定了她不會將人扔下不管嗎?


    景鬆徹底地放鬆下來,點頭如搗蒜:“您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下次的!”


    “你能替你主子保證這個?”陳錦書又是一冷哼:“趕緊走,自己找個地方藏著,看著你就礙眼。”


    景鬆摸了摸鼻子,乖乖地點著頭:“您放心,屬下自有分寸,不會讓人發現的。”


    賣乖完畢,腳步抬起準備離開的景護衛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爺他真的很苦……請您好好地照顧他。”


    他基本可以說是看著世子爺一路艱難地走過來的,他所受到的苦,他心裏的折磨,遠遠不是尋常人能夠想象的,他真的很希望王妃是會是那個特別的人,能夠將爺從深不見底的懸崖中拉出。


    他也很想告訴王妃實情,他也相信王妃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對世子爺好的。


    可是,這一定不會是世子爺想要的。


    景鬆的神色已經重新堅定下來,朝著陳錦書深深鞠了一躬後,腳步抬起,迅速地從窗外飛出,漆黑如墨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樹影下。


    陳錦書的秀眉微微擰起,景鬆方才的模樣給了她一種這是在托孤的錯覺……


    開玩笑吧,冷麵閻羅怎麽可能會和弱者這樣的字眼聯係在一起。


    哪怕他是在昏迷中,但那神色中的肅殺之氣,並沒有徹底地淡去,也不知道他曾經都經曆了什麽,就連這種失去意識的時候,都沒有放鬆下來。


    “真是看不懂你……”


    陳錦書的指尖輕移,鬼使神差地落在了那道傷疤上,可那傷疤卻是燙手極了,她觸電般地縮了迴去,耳垂幾不可見地開始泛紅了。


    “我可不是在吃你豆腐啊。”她輕咳了聲,欲蓋彌彰道:“我隻是想探探你的溫度而已!”


    還別說,這溫度真的有點高了……


    沉睡著的沈鈺之,根本沒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他毫無知覺地躺在了床上,冷峻的麵容卻是逐漸地泛起了不正常的暈紅。


    陳錦書微驚,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她手忙腳亂地從空間裏拿出了凝香丸和玉露丸,一股腦兒地塞進了沈鈺之的嘴巴裏。


    還好,藥總算是咽下去了。


    隻是這高燒來得兇猛,如果不盡早退燒,他依然會吃不消的。


    “這一次,就算是我們扯平了。”笨拙地替沈鈺之掖好被角,她嘟囔著道:“就算是上次你從沈延君府裏把我救出來的謝禮。”


    沒有再多加打擾沈鈺之的休息,陳錦書提筆寫下了藥方,悄聲無息地離開了房間。


    外頭,幾個小丫鬟還是把秦氿當個寶貝似的供著,一個兩個兩眼放光,對它那叫一個愛不釋手。


    陳錦書無語凝噎,難道毛茸茸的寵物真的古今通殺?


    “姑娘們,玩夠了,就該去幹活了。”她輕咳了聲,一把將秦氿抱起,把藥方隨手交給了白芷:“去拿藥,要快去快迴,把藥煎好了之後,立刻端迴來。”


    白芷雖是孩子心性,可是對陳錦書卻是實打實的真心,緊張道:“小姐是哪兒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晚些再給你解釋,你現在先去抓藥。”頓了頓後,陳錦書的眼神落在了幾個乙身上:“在將軍府裏,除了你們我誰都不相信,現在你們就給我守好這個院子,任何人都不能放進來。”


    “還有,去燒桶熱水,讓人抬進我房裏。”


    見她說得認真而嚴肅,幾個丫鬟也不敢玩鬧,一個個肅著臉,用力地點著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按您的吩咐去做。”


    “好了,去忙吧。”


    陳錦書微微頷首,抱起了秦氿,再次迴了房間。


    沈鈺之的情況還不太穩定,雖然她對玉露丸和凝香丸很有信心,可不守著沈鈺之,她總歸還是要擔心。


    秦氿懶懶地縮在她的懷裏,鼻子動了動道:“阿書,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陳錦書唇角微抽:“廢話,你不就是公的嗎。”


    “我不是在說我自己!”秦氿強調著,飛快地從她的懷裏跳出,雪白的身影颼地一下就往裏頭衝去,將床上的沈鈺之抓了個正著。


    “嘖嘖,你居然金屋藏嬌!”


    陳錦書扶額:“你就不會認真看看嗎,沈鈺之中毒了,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我懂,你們這兒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乘人之危嘛。”秦氿優雅地從床上跳下,搖晃著尾巴道:“放心,我會保密的。”


    “……”陳錦書無言以對。


    她為什麽會有這麽個蠢萌的靈獸。


    “給我好好地守門去!”


    打發了最後的秦氿,陳錦書終於能靜下心來配製沈鈺之的藥浴了,她自空間裏頭取出了精心存放著的草藥,不免又是一陣肉疼。


    攢了這麽久,又是嘉和帝的賞賜,又是從榮王府拐來的,最後還是全都用在了沈鈺之的身上。


    乙字丫鬟的速度很快,熱水很快備好了,還不忘事先備好屏風,才讓人搬進來,她們都識相地沒有多問,屈膝行禮道:“奴婢就侯在外頭,小姐有什麽需要,隻管喊便是。”


    陳錦書頷首,將草藥通通扔進了浴桶裏,浸泡出了顏色後,才迴到了床邊。


    充當著護衛的秦氿眼尖道:“阿書,你要開始扒沈世子的衣服了嗎?”


    “滾!”陳錦書怒瞪了秦氿一眼:“給我變迴人身,把沈鈺之抬進浴桶裏。”


    秦氿一噎:“本座是堂堂九尾靈狐,哪能做這種丫鬟幹的事兒。”


    陳錦書雙手叉腰,氣勢十足:“我數到三,你再不給我……”


    秦氿的本質就是個紙糊的狐狸,帥不過三秒,就弱弱地恢複了人身,默默地滾過來打理沈鈺之。


    對此,陳錦書滿意非常。


    她就在另一邊等著,直到秦氿喊了她之後才迴頭,大步走到了過去。


    “嘖,這麽迫不及待的,你剛剛有口是心非哦!”秦氿搖身一變,又變迴了雪狐的模樣,本性難移地開始調侃自家契約者。


    “……給我守門去。”


    確保沒有人打擾後,陳錦書才取出了銀針,開始小心翼翼地替沈鈺之做著治療。


    漫長的時間悠悠地過去,沈鈺之終於清醒了過來,一察覺到自己身處的陌生環境後,他周身的勢壓開始變化,內力運起,濃烈的殺氣逼得陳錦書不得不迅速拔針,臉色蒼白地後退著。


    “早知道你一醒來就找死,我絕對不會救你的!”


    女音清越,帶著幾分的惱意,卻是格外的動聽,輕易地將他的情緒牽動,那湧起的殺意瞬間消失於無形。


    “錦書……”


    是她……


    因著剛醒來的關係,他的嗓音嘶啞,卻是另一種性感,他緩緩地迴頭,被蒸汽熏熱的俊容少了一分冷肅,別有一番的風情。


    陳錦書的大腦當機著,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這不知道的人一定不會相信這是在治病,隻會覺得,這尼瑪就是事後啊!


    沈鈺之的薄唇微啟,昔日深邃的眼神悄然變得柔軟:“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陳錦書根本沒有思考,就不自覺地上前一大步。


    沈鈺之站起身,露出了精壯的上身,那比例完美的身材還掛著水珠,一點點地往下滴落著……


    “你救了我。”


    陳錦書隻看到了他一張一合的唇瓣,那薄唇同樣被熏得紅潤,看著就令人很想咬一口。


    她神色的變化,令沈鈺之的唇角微微勾起,他突然感覺這一次的中毒也不壞,醒來能看到一個傻乎乎的小姑娘不停地忙活著,也還不錯。


    陳錦書依依不舍地收迴了眼神,說來她真的很吃沈鈺之的顏啊……作為一個擁有現代審美的女性,她壓根不覺得那道疤痕有什麽問題,這不完美的本身也是另一種完美!


    默默地唾棄了自己一把,她才堅定地仰著脖子,一本正經道:“我可不是白救的,給錢!”


    “沒有錢。”沈鈺之深深地望著她:“以身抵債,你看我怎麽樣?”


    陳錦書的臉,迅速地紅成了蘋果。


    “那麽,先給你利息如何?”


    他大步地跨出了浴缸,陳錦書一呆,人已經被擁入了一個滾燙的懷裏,她僵硬著不敢動彈,聽著耳邊那如雷的心跳,她呆呆地抬起頭,唇瓣微張:“你……”


    沈鈺之的麵容仍舊是暈紅的,不知道是因為藥浴的緣故,還是因為心理的作用。他抵著她的額頭,緩緩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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