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我會記住你的好,我會請求皇兄,追封你為唯一的王妃。”


    沈西樓的笑容再次浮起,卻令江可柔不寒而栗,她搖著頭:“不要……”


    這種死後的殊榮,她一點兒都不想要!


    “你不聽話了嗎?”沈西樓的笑容變得更加可怖,他從侍衛的腰間把劍拔出,扔到了江可柔麵前。


    淩厲的劍光憑空落下,江可柔打著哆嗦,除了恐懼以外,再無其他。


    突兀的,一陣大風驟然襲來,空氣中好似還帶著其他的灰色雜質,吹落在江可柔和沈西樓身上,伴隨著他們的唿吸融入體內。


    “邪風突現,隻怕要生變了。”道士握緊了木劍,警惕地望著四周道:“王爺,不能再拖了。”


    沈西樓望著江可柔,聲音變得越發溫柔:“你安心去吧,本王會將你風光大葬的。”


    江可柔顫抖著拿起劍,哆嗦著卻怎麽都對自己下不了手,她不想就這麽死了啊!


    她不甘心啊!


    不知道是哪裏生出來的勇氣,她胡亂地揮舞著劍,明明是毫無章法的招式,卻生生殺出了一條道,她一路狂奔著,衝出大門,直直地闖入人群中!


    沈西樓沉下臉:“追!不要讓她跑了!”


    榮王府外本就熱鬧,江可柔的倉惶出逃更是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這不是王府的柔夫人嗎?她好像一副被追殺的樣子?”


    “王府今兒不是有道士做法嗎,莫非查出來都是柔夫人搞的鬼?”


    “都別瞎猜,我剛剛爬上榮王府的牆了,我聽得清清楚楚,榮親王是要拿命抵命啊!”


    “什麽是拿命抵命?”


    “榮親王要讓柔夫人死,好平息王府的冤孽!”


    哪怕議論的聲音被刻意地壓低,身在其中的江可柔也聽得分明,她的小臉慘白,狼狽地倒在地上。


    而不遠處,沈西樓已經帶著侍衛追上來,一見是他們,所有人自動分開,給沈西樓一行留出了位置。


    沈西樓緩緩走到了江可柔麵前,語氣柔和:“柔兒,不要胡鬧了,跟我迴去。”


    “我不要!”江可柔死死地咬著下唇,不斷地往後退,看著沈西樓的目光就像在看著一個魔鬼。


    腦子裏頭好似有一根弦斷了,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恨聲道:“沈西樓!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你不滿王妃,數次對王妃暗殺、下毒還不夠,這次竟是活生生地將王妃燒死,還不惜將罪名推到林月兒身上,她隻怕不是失蹤,而是被你殺了吧!”


    江可柔已經豁出去了:“你這樣喪心病狂,夜裏不會睡得不安穩嗎?”“哦不,我說錯了,你確實睡得不安穩,才下定了決心要請道士驅鬼!可真正的惡鬼分明就在你心裏,你怎能拿我去償命?”她瘋狂地大笑著,眼淚洶湧而出:“我怎麽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還滿心歡喜地為


    你生兒育女……”


    沈西樓的臉色乍青乍白:“還愣著幹嘛!把她抓起來!”


    江可柔已經放棄掙紮,她目光沉沉:“沈西樓,我會詛咒你的,生生世世地詛咒你。”


    “住口!”沈西樓揚手,重重的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臉上:“賤人,誰準你多話的!為王府犧牲,是你的榮幸!”


    江可柔嘴角溢出的血跡,激起了沈西樓深埋在心底的嗜血狂暴,他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力道之大將她踢飛了去:“我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們不過是一群螻蟻!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砰。


    江可柔騰空,重重地墜落在地上,她渾身都痛,痛到麻木:“王爺又如何,你會遭到報應的,你會眾叛親離,到死都不會有人給你送終的!”


    她錯了,錯得離譜,竟然會相信這個男人的鬼話,一直在爭……


    有什麽好爭寵的呢,他那麽愛林月兒,還不是親手送她去死!口口聲聲會對自己好,到頭來不也是要她死嗎……


    沈西樓的殘暴令人心驚,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往後退著,唯恐惹惱了他,成為第二個倒地不起的江可柔。


    傳聞沈世子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臉上那一道傷疤更是嚇人得緊,可現在他們才知道,真正可怕的人是榮親王啊!接連對枕邊人下手,簡直不是人!


    沈西樓麵無表情地掃過了眾人,那淩厲得近乎能殺人的眼神令眾人不自覺地住了口,紛紛避開了去。


    他這才揚手,厲聲道:“帶迴府!”


    人群一角,陳錦書的白衣如雪,她抱著同樣雪白的秦氿,一人一獸幾乎融為一體,清麗出塵。


    秦氿的爪子動了動:“阿書,不出手嗎?”


    目光從中心處的混亂收迴,陳錦書撫摸著它柔軟的皮毛,淡淡道:“不是已經出手了麽。”


    “呃,”秦氿默默地打了個問號,片刻後恍然:“你是說那陣風?”


    那陣妖風是它手動製造的,它先前還不懂這是什麽意思,現在想來這是陳錦書借著那陣風,又悄聲無息地給人下毒了!


    難怪沈西樓和江可柔的表現不太對勁了,畢竟按理說,再怎麽失控也不會大街上撕破臉皮。


    但是這吃錯了藥,可就不一定了。


    陳錦書“嗯”了一聲,拉出了係統的頁麵,這係統平日裏雖然又小氣又慫,可是在用毒上,卻格外的大方。


    配方取之不盡,除非材料太稀缺,不然沒有配置不出來的。


    給沈西樓和江可柔下的不是什麽劇毒,而是一種暗示性的藥物,所以江可柔才會不管不顧地爆出秘密,沈西樓也變得更加的狠辣無情……


    她還以為江可柔和沈西樓的感情會堅固一些,沒想到啊……


    “這種男人實在令人不齒。”秦氿哼了聲,隻覺得再看沈西樓一眼都惡心。


    陳錦書緩緩關掉了係統頁麵,平靜無波的眼神再次落在場上。


    江可柔已經被拖走了,滿目的絕望,她放棄了掙紮,如木偶般失魂落魄。


    陳錦書的眉頭微微皺起,低聲道:“甲一,讓那道士走。”


    江可柔本性不壞,起碼她從沒有對自己下過殺手,禮尚往來,她也不想把人害死。


    甲一:“可是榮親王已經相信了獻祭的事兒,哪怕那道士走了,怕也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陳錦書淡淡道:“沒關係,後麵我會安排。”


    甲一隻好應下,縱身躍入王府,道士收到了暗示,裝模作樣地四處轉悠著,閃身躲進角落,甲一抓住了他的臂膀,兩道黑影迅速地消失在半空中。


    道士不見了。


    沈西樓大怒:“怎麽連個人都看不好,大師呢?”


    守門的侍衛瑟瑟發抖:“王爺,屬下不曾見大師離開,想來大師法力高強,是不是因為無力迴天,又不可泄露天機,所以隻好偷偷離去了……”


    沈西樓陰沉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江可柔身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要以王妃的封號風風光光地死了,還是希望被人鋪蓋一卷扔進亂葬崗?”


    今日江可柔必死!


    他再也不要重複往日的噩夢!


    江可柔無路可退,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最是無情帝王家……如果能重來,她絕對不要再愛慕虛榮,貪戀富貴……


    她拿起了劍,慢慢地架在了脖子上:“我不稀罕這什勞子的王妃!嗬,你別白日做夢了,哪怕我死了,你依然會噩夢纏身,日日夜夜不得安寧!”


    一片混亂中,誰都沒有注意到一人一狐靜悄悄地走上前,出現在庭院中。


    陳錦書微眯著眼,望著自己的靈堂,神色有些複雜。


    這種參加自己葬禮的感覺,還挺微妙的啊。


    “阿書,我覺得你這個主角都被遺忘了。”秦氿笑眯眯道:“要不然,我去給你上上香?”


    陳錦書嘴角微抽,隱約的傷感失落也被秦氿的插杆打諢給弄沒了,她敲了敲它的腦袋:“閉嘴!還不去把江可柔的劍踢走。”


    真要鬧出人命,該是她不得安寧了。


    陳錦書在盤算著時間,很快的,找沈西樓催債的人就到了,她官也提前報好了,衙門會來人的,在眾目睽睽下,沈西樓絕對不會拿她怎麽樣,她大可全身而退。


    秦氿和陳錦書心意相通,當即飛身而出,嬌小的身影將那把劍撞飛。


    那劍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令所有人都傻眼了,秦氿沒有停留,一躍迴到了陳錦書的懷裏。


    “阿書,我還是覺得你不出現比較好,萬一沈西樓氣紅了眼,把你哢擦了可怎麽辦?”


    “現在說這話已經晚了。”陳錦書微微一笑:“再說,我要是不出現,怎麽能把沈西樓給氣死。”


    她就是要讓沈西樓知道,把榮王府財富搬空的人是她,裝鬼的人也是她,讓他變成笑話的人還是她!


    不僅如此,她還會讓沈西樓親眼看著,她是怎麽把榮王府和他這個榮親王給毀掉的!


    陳錦書緩緩上前,唇邊掛著一抹柔和的笑意:“原來我不在的時候,王府這麽熱鬧啊。”


    明明是婉轉動聽的嗓音,卻令人腳底發寒,甚至不敢直視於她。


    “啊!見鬼了!”


    “……”


    “都給我住嘴!”


    連連的驚叫聲令沈西樓的臉色乍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你竟然沒死!”


    陳錦書沒死,那這一切不是成了笑話嗎!


    “你們是傻子嗎,她沒死!還不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抓起來!”就在此時,外頭又有新的動靜響起,一道平靜中卻壓抑著風暴的聲音暗含內力幽幽響起,響徹王府:“把我的女兒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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