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的小命是我護著的。”


    沈鈺之冷眼一掃,陳錦書頓時敢怒不敢言了,她縮了縮脖子道:“可我現在又沒出事……”


    “你確定?”


    他的劍眉一挑,幽深的雙眸好像在嘲諷著她的天真,陳錦書扁了扁嘴,一言不發。


    事實勝於雄辯,確實是多虧沈鈺之的出現,才替她把沈西樓的問題解決了。


    “讓你好好養傷,你卻整天惹是生非,你知不知道……”


    這種論調,陳錦書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遙想當年闖禍的時候,她也是被這麽念叨的,沒想到在東臨國,還有人會對她說教。


    陳錦書的麵上不耐煩之餘,心裏卻有一股暖流緩緩流淌,她略不自在地打斷道:“那我向你道謝,總行了吧!”


    看在冷麵閻羅王是真擔心她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陳錦書別別扭扭的道歉,將沈鈺之眼底的寒霜逐漸融化,他淡淡道:“我聽說,是你主動去招惹沈西樓的。”


    揍也揍了,認錯態度也尚可,但是該算的賬還是要好好算清楚的。


    陳錦書扶額:“我說,您可是人冷話少路子野的世子爺,怎麽就非要對小的的事情刨根問底?”


    沈鈺之皺眉:“什麽意思?”


    她說的話,怎麽奇奇怪怪的。


    “呃,就是說您特別厲害,特別有能力的意思。”陳錦書拍馬屁道:“我這些小事就不用您費心了,我保證以後會自己處理好的!”


    “花言巧語。”沈鈺之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勾起,語氣卻依然冷硬:“好好說話!”


    “……”陳錦書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他就是一座油鹽不進的冰山!


    她福了福身,一臉認真道:“世子爺,我真的很感謝您的幫忙,可是您不能一直護著我的呀。”


    她相信沈鈺之曾說過的幫忙並不是說說而已,可她要的不僅僅是離開王府,她還想為原主討一個公道。


    多好的姑娘呢,多麽年輕鮮活的生命,她恪守規矩多年,明明是世家小姐,卻從小就被送入寺廟,日日對著青燈古佛。


    沈西樓是她的少女心事,她第一次拚盡了全力去爭取,結果卻令人惋惜……


    她的悵然若失,在沈鈺之看來卻是另一種意思,他皺眉:“為何不能?”


    “啊?”陳錦書尚且沒有從過往的記憶抽身,就被沈延君給問蒙了。


    沈鈺之不喜重複同樣的問題,可對象是陳錦書,他才耐著性子道:“為何不能一直護著你?”


    陳錦書失笑,心底的煩悶好似隨著他的話一並散去,她搖了搖頭道:“你是要娶妻的,你應該保護的人是你未來的世子妃。”


    沈鈺之微怔,失神地望著她。


    女子明豔可人,雙眸靈動澄澈,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兒,小臉上滿是盈盈笑意,是如沐春風般的柔和自然。


    喜歡……


    娶妻……


    未來的世子妃……


    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麽會在意她,為什麽會擔心她的安危,為什麽會因她的肆意妄為而生氣,這種被人牽動情緒的感覺很神奇……


    被沈鈺之緊盯著,陳錦書雙頰微紅,她不自在地捂住了小臉,隻露出了兩隻眼睛:“你看著我幹嘛,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叢林間有異樣的聲響發出,緊接著一隻雪白的影子一躍而至,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


    秦氿穩穩地落在她的懷裏,還不忘調侃道:“有的,你的臉上寫著四個字。”


    “什麽四個字?”陳錦書撫摸著它柔順的皮毛:“你怎麽過來了?”


    “笨蛋阿書,你滿臉寫著不解風情!”秦氿輕哼了聲,懶懶地閉上眼睛:“你見色忘義,都忘記把我帶走了,我隻好自己跟過來了。”


    結果它才跑過來,就聽到了某人義正言辭的話。


    嘖,瞧瞧她這什麽腦迴路,說的都是什麽話唷,連它一個狐狸都聽不下去了。


    陳錦書的雙頰爆紅,並且有蔓延到耳根的趨勢,她在心底咆哮道:“秦小氿!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


    秦氿一哼,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懶得搭理情商不在線的某人。


    隱隱找到了答案,沈鈺之緊繃的麵容逐漸緩和,淡漠的語氣裏藏著不為人知的溫柔:“你很好看。”


    她很好看,所以想一直看著她。


    陳錦書僵硬在場,他、他竟然會誇好看!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


    好在,和秦氿數次鬥嘴中,她已逐步練就了厚臉皮的功能,她翹起嘴角道:“那是!”


    她的耍寶,讓沈鈺之眼底的暖意更深了,他暗含威脅道:“行了,你乖乖留在迴春堂養傷,再亂來我不會客氣的。”


    陳錦書嘴角微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你還要再打我一次啊?”


    沈鈺之不答,那眼神好似在無聲的反問,陳錦書靜默,悲憤地別過臉,拒絕與此人溝通。


    沈鈺之遲疑了片刻,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還有事,你自己小心些,不許惹事!”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趕緊走吧。”陳錦書沒耐心地敷衍著,抬手打算拍掉肩上的爪子。


    隻是一碰到他微涼的手背,他不自覺地反手握住了她,兩隻一冷一熱的手交疊著,好似有一股電流傳來,她一個激靈地收迴了手。


    一抬眸,卻見沈鈺之的耳朵都紅了。


    陳錦書眨了眨眼:“哇,你居然連耳朵都紅了!”


    又小又軟的觸感好似還停留在掌心,她輕快的話語令沈鈺之無所適從,竟是下意識地運起輕功,隻留下了看似瀟灑的墨色身影。


    陳錦書目瞪口呆,這男人剛揍她的時候利索著呢,那動作明明更曖昧,他都跟沒事人一樣,這才碰了隻手,就害羞得跟什麽似的。


    該不會是這樣,他才落荒而逃的吧?


    說起來,她的屁屁現在還隱隱作痛。


    陳錦書扁了扁嘴,找了個位置坐下,她隨意地拉開了係統欄,隻見任務欄上方的“腰纏萬貫”還是灰色的。


    再看技能欄,各經驗值有長有短,彈琴、種花、狩獵、釣魚是自帶的滿級,繡藝也被她練到了滿級,輕功不屬於可升級的技能。


    而醫術、毒術距離滿級,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至於其他的灰色技能小像,至今都沒有開啟。


    久違的係統音響起:“玩家的任務已耽擱多時,再不執行,會被自動判定失敗。”


    陳錦書一呆:“臥槽,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早前怎麽不說還有時間限定!


    係統:“距離結束的時間,還有半年。”


    陳錦書不雅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半年時間,我怎麽可能變成富翁!”


    係統壓根不理會她的哀怨,再次沉寂下去。


    陳錦書隻能抱著秦氿,帶著一身的怨氣悻悻然地迴了屋內。


    她走到大堂,隻見裏頭被收拾得好好的,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運作,抓藥的、看病的,都在有序地排著隊。


    杜文遠朝她微微一笑:“掌櫃。”


    見到杜文遠,陳錦書眼前一亮:“文遠兄,你快來!我有要事找你商量!”


    見她急切,杜文遠隨即放下了手裏的活計,大步走到她身邊:“請說。”


    屋裏不太方便,她索性又和杜文遠走迴了園子:“我們之前不是計劃著再開幾家迴春堂嗎,可我想了想,這實施起來也不太容易,不如我們做些別的生意?”


    醫館需要名醫,眼下他們這兒隻有一個安長老坐鎮,再來幾家可吃不消,再者她隻有半年,醫館哪能讓她迅速來錢!


    “你是掌櫃,我聽你的。”


    “別啊,我是半吊子,我還得仰仗您老呢。”陳錦書誇張地搖頭晃腦:“我的錢途就指望你了!”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言語間的信任讓杜文遠笑了:“你很需要錢嗎?”


    “對啊,我要脫離王府,隻能自己自食其力了。”陳錦書隨口扯了個理由,又道:“我想著吧,民以食為天,不如開個酒樓?”


    她想打造一個高級酒樓,把京城公子哥兒的錢通通攬入懷中!


    “好是好,”杜文遠沉吟道:“可京城聲名遠播的酒樓已經很多了,恐怕這生意不太好做。”


    “這可不一定,人都是喜歡新穎的。”她笑眯眯道:“隻要動動腦筋,石頭都能玩出新花樣。”


    她雖然不會做,可她會吃啊,八大菜係如數家珍,就不信會缺少客源!


    “石頭?”杜文遠卻誤會了:“你要用石頭做什麽?”


    陳錦書本想說,這隻是一個比喻,但突然間靈光一閃:“石頭可以做菜啊!先用油把石頭高溫炸熱,再倒入小鍋裏,加入已經處理好的鮮蝦、雞蛋等容易熟的食材,用石頭的餘溫將其煮熟,就能出鍋了!”


    近年來,她家附近開了好幾家這種餐廳,生意可好了。


    杜文遠不愧是生意人,一下子就聽出了重點:“這石頭入菜倒是新穎,可這和直接炒有什麽不一樣嗎?”


    何必平白增加這一道工序。


    “呃,沒什麽不一樣。”陳錦書擺了擺手:“隻是它能賣得更貴些。”


    杜文遠:“……掌櫃的,您真的是閨閣小姐嗎?”


    他怎麽覺得,眼前的陳錦書越看越像是一個奸商……


    “不要誤會,我隻是有一點點小聰明。”


    陳錦書嘿嘿一笑:“以此為噱頭,那些公子哥兒肯定買賬,咱們再研發其他多種菜式,打造一個超高檔酒樓,不怕沒生意!”


    “想法很好,可這會研發菜式的廚子並不多。”


    杜文遠試圖打斷她天馬行空的想象,陳錦書卻大手一揮,笑眯眯道:“都交給我!”見她信心十足的模樣,杜文遠不好再反駁,卻也生出了幾分好奇,她這小小的身體裏,到底藏著多少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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