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迴個話,就說王爺不在,這於理不合,請大皇子改日再過府。”


    說完,陳錦書複又坐下了。


    沈延君找她準沒好事,哪有巴巴趕著上的道理,她好好地待在陶然居,就不信他還能堵上門。


    前廳內,沈延君聽著下人的迴話,麵容維持著的儒雅風度有了一瞬的破裂。


    好一個陳錦書,竟然敢再三跟他作對!


    一想起這個女人讓他昏迷在禦花園,沈延君的眸子戾氣盡顯,一股內力倏然爆發,桌上的茶杯抖了抖,好似隨時都會摔下去。


    林月兒柔柔地喚著:“大皇子殿下吉祥。”


    她本來不打算出現的,可是聽說大皇子傳召王妃後,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碰巧撞見過某些事情,所以清楚大皇子背後隱藏著的陰暗麵,如果他和陳錦書之間發生了點什麽事,她正好可以利用起來!


    突如其來的女音迅速召迴了沈延君的理智,再次恢複了以往的溫潤如玉:“月夫人近來可安好?”


    他和沈西樓的關係尚可,對這位皇叔心愛的女人,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承蒙關心,有王爺照拂著,月兒很好。”林月兒答著,輕柔的聲音如春風拂麵般,令人沉醉:“殿下好似有所煩惱,不知月兒能否為您解憂?”


    沈延君抬手,林月兒秒懂他的意思,淡淡地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月夫人越來越善解人意了,難怪皇叔那麽喜歡你。”


    林月兒笑容柔和依舊:“殿下謬讚了,隻是一點小聰明,擔不得您誇獎。”


    “本殿下還記得我這皇叔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若當初如意外,我該稱唿夫人一聲皇嬸。”


    林月兒的笑容開始凝固,有些僵硬道:“不敢當。”


    陳錦書擅自求得聖旨,逼得沈西樓不得不娶她為正妃,而自己隻能淪為小小侍妾……這是她的奇恥大辱,被提起後又怎能不恨?


    “本殿下雖不如皇叔憐香惜玉,但也見不得美人蹙眉。”沈延君邊說著,邊觀察林月兒的神態變化,他含笑道:“夫人可需要除掉意外?”


    “我……”林月兒的心髒砰砰跳,沈延君的話令她心動,可是堂堂大皇子殿下,又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幫她?


    她定了定心神:“殿下需要我做些什麽?”


    “很好,夫人果然聰明。”沈延君勾唇,示意林月兒上前。


    ……


    林月兒的神色幾經變化,屈身行禮道:“一切謹遵殿下安排。”


    交易,自此達成。


    而這一切,蝸居在陶然居的陳錦書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正專心看著醫書,銀杏掀開了簾子走進來道:“王妃,憐月閣那邊傳話了,說是月夫人身子不適,想請您過去看看。”


    陳錦書蹙眉:“身子不適就讓人請大夫。”


    首先沒人知道她懂醫,其次她也不是林月兒的男人,這怎麽看也不應該找她。


    “奴婢也是這樣迴的,但那邊還說,月夫人很想見您。”


    “那就去看看吧。”


    陳錦書放下了書,領著丫鬟前往憐月閣。


    她們幾乎是前腳剛踏入門,馬上就有人迎上來:“王妃娘娘吉祥,娘娘,月夫人在房裏等著您。”


    陳錦書頷首:“帶路。”


    到了內閣,銀杏二女剛要跟上她的腳步,丫鬟上前將人攔下道:“娘娘,夫人暫時不太方便,她隻想見您。”


    陳錦書微微皺眉,這意思便是不讓她帶自己的人進去了。


    丫鬟又道:“隻有夫人在屋裏。”


    “好,我知道了。”她淡淡道:“你們就在外頭等我。”


    隻有林月兒一個人,那不足為懼了,她現在醫毒了得,林月兒奈何不了她。


    房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香,陳錦書大步流星地步上前,隻見林月兒正半趴在桌上,旁邊放著好幾瓶已經空掉的酒壺。


    陳錦書喚了聲,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月兒,你的身子還好嗎?”


    雖然她們的關係挺糟糕的,但是林月兒突然喝成這樣,也確實令她意外。


    “王妃……”林月兒的雙眸閃爍著隱隱淚光:“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陳錦書在她的對麵坐下,這麽靠近後,她都能聞到林月兒身上濃烈的酒氣。


    看樣子她應該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可是沒理由啊,在這王府,誰敢和她過不去。


    “是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林月兒慘然一笑,給陳錦書斟上了滿滿的酒:“來,我們不醉不歸!”


    陳錦書端著酒杯,上好的女兒紅香味撲鼻而來,她淺嚐了一口,沒有任何問題。


    她尋思著,也許是因為江可柔懷孕的事情,林月兒一向自認為自己是真愛,自然受不了別的女人懷了心愛男人的骨肉。


    這麽想想,林月兒也是挺可憐的。


    陳錦書的心微微一軟,與她碰了碰杯:“好,不醉不歸。”


    “謝謝您……”林月兒嗓音已經變得嘶啞,見她毫不猶豫地喝下後,眼底迅速地閃過了一抹怨毒。


    嗬,這女人可真傻,她說什麽都相信!


    “小事,客氣了。”


    陳錦書趁林月兒不查時,悄然拿出了一枚解酒丸吃掉,這才若無其事地陪著她繼續喝酒。


    一時間,隻有酒杯相碰,還有林月兒低低的啜泣聲響起。


    她並不是那種會安慰人的性子,見美人垂淚,她憋了半天也想不到該說什麽,隻能默默地陪著她喝酒。


    反正她喝了解酒丸,千杯不醉,這酒於她而言就跟白開水似的。


    “王妃姐姐,你真好,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跟你成為最好的姐妹。”


    林月兒垂著眼瞼,斂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她端起酒壺,再次把陳錦書的酒杯斟滿。


    這一杯下去,就沒有人跟她搶王妃的位置了。


    反正人到時候都是交給沈延君的,是死是活,與她無關,也查不到她的頭上……


    陳錦書如常地端起酒杯,係統卻瘋狂地彈起:“濃縮的斷腸草汁液,致命毒藥!”


    她的眼神一閃,唇角勾起的弧度略帶著嘲諷。


    斷腸草……原來暗處下毒的人,是林月兒。


    看來天真的人是她啊,還以為林月兒真的受傷了,才來找她這個情敵喝喝酒、解解悶。


    那個碧綠的酒壺應該內藏玄機吧,要不然不會一直都沒有問題,獨獨這杯就……


    還下輩子的姐妹,這種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捅一刀的姐妹,她可承受不起。


    “下輩子太遠,不如這輩子吧。”陳錦書微微一笑:“夫妻成親都有交杯酒,咱們既然結為姐妹,是不是也應該喝一杯?”


    她順勢抬手,是真打算和林月兒喝交杯酒的架勢。


    林月兒的笑容微僵:“方才已經喝過了。”


    “難道月兒是嫌棄我了嗎?”陳錦書故意地示弱,林月兒的遲疑讓她更加確定了,想致自己於死地的人,就是她。


    “我怎麽敢嫌棄姐姐。”林月兒斂去了眸底的不耐,裝作不經意地把酒杯碰掉。


    小小的酒杯呈自由落體狀,裏頭的酒自然灑落了一地。


    “呀,我手真笨。”她抿著唇,故作委屈道:“姐姐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陳錦書平靜地看著林月兒的動作,心冷如石:“妹妹還是少喝些,不然王爺看見了會心疼的。”


    林月兒微驚,她擅長於察言觀色,自然看得出來陳錦書的變化。


    難道說,方才她是故意的,故意誘導自己露出馬腳……


    若她真的發現了什麽,那自己就失去了先機,這招不能再用了!


    “謝謝姐姐的關心。”說話間,林月兒已經恢複了楚楚動人的神色:“有您陪著我就足夠了,王爺那兒早已有了更可心的人,怎麽會管我這個舊人呢?”


    “在王爺的心底,你才是最重要的。”敷衍地安慰了一句,陳錦書起身道:“時候不早,我也該迴去了。”


    繼續對著林月兒,她該消化不良了。


    林月兒的臉色微變,狠厲的目光一閃而逝,既然來了她的憐月閣,就別想全身而退!


    “姐姐,不要走。”她低泣著,一把抓住了陳錦書的手,眼神卻瞪向了某一個角落,暗示意味十足。


    驟然被拉住,陳錦書的眉頭擰起,小手悄然地探入衣袖裏,準備掏點兒毒粉出來用用。


    哪能整天隻有她被算計的份兒!


    她微笑著,與林月兒拉開了恰當的距離:“我去看看王爺迴來了沒有。”


    然而就在此時,陳錦書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靠近的氣息,她下意識地要迴頭,穴位卻被點住了,她僵硬著,無法動彈。


    “你……”


    緊接著,一記手刀重重地劈向她的脖頸,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殿下的意思,是讓你把人交給我們。”黑衣人扶起了陳錦書,冷冷地掃了林月兒一眼:“月夫人,殿下要的是活人,你自作主張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月兒一驚,連連後退著,怎麽每個人都知道她下毒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若是想毒死榮王妃,好歹也換一種更隱秘的毒藥。”黑衣人說完,把陳錦書扛在了肩上,飛身而去,再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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