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杜文遠這個小能手在,陳錦書隻需要做好遲大夫的本分,其他啥也不用操心。


    迴春堂開業期間,采取的都是義診模式,一時間風頭無兩,空前熱鬧,她的醫術也隨著每日的忙碌,蹭蹭蹭地往上升級。


    杜文遠打著算盤,計算著這半個月以來的盈利,朝著陳錦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陳錦書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半個月以來,診金分文不收,光靠抓藥居然也能有這個數。”


    白芷笑得可愛:“這和公子高超的醫術是分不開的,您人好,咱們醫館的藥材又便宜,迴頭客當然多呀。”


    杜文遠讚同道:“正是這個理,薄利多銷。”


    “可長久下去也不行,還是得聘請多兩個大夫。”陳錦書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而且模式也得改改,等打出了名聲後,要開始計劃分店了。”


    她並不會滿足一家醫館,她的計劃可是搶得沈西樓和沈延君沒生意可做!


    杜文遠本是覺得能有這個成績,也算是喜人了,沒想到陳錦書想的這麽遠,他的好勝心也被激起了:“掌櫃有什麽主意?”


    “之前有人跟我說,女人的錢最好賺。”陳錦書沉吟著:“可以開一家專門為夫人小姐服務的高檔醫館。”


    再有,後宅也有一定影響朝堂的能力,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沈延君,說不定能用得上這個助力……


    杜文遠認真地聽了進去:“我明白了,我會做好計劃的。”


    陳錦書微微一笑:“不急,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地做……”


    她的話還沒說完,外頭響起了一陣喧嘩。


    “什麽迴春堂,也敢在天子腳下放肆!區區一個毛孩子,還自稱妙手迴春,真是可笑。”


    陳錦書聽得真切,她的雙眸微動,這是有人來踢館了。


    “掌櫃,我馬上把人趕走。”


    陳錦書搖頭,起身道:“不用了,我親自去會會他。”


    迴春堂熱鬧了這麽多天,有人看他們不順眼,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看,這是民信醫館的安長老呢,他的醫術可是公認的好!”


    “醫術好又怎麽樣,論心地,哪家醫館比得上迴春堂,這一看人家生意好,就上門踢館,也太沒品了。”


    “對啊,京城裏有哪個大夫比得上遲大夫,免費給咱們看診不說,有時候連抓藥的錢都不收!”


    “可這畢竟是天子腳下,架不住人家有靠山啊,皇親國戚,誰敢招惹?”


    陳錦書是在這一片議論聲中走出來的,處於中心圈的安長老一見她,便吹胡子瞪眼道:“你就是那遲大夫?”


    “老人家,在下正是遲木。”


    見她的態度還算好,安長老神色稍緩,卻依然高傲:“很好,你這義診可以關了,省得誤診老百姓,造成嚴重後果。”


    陳錦書的唇角微勾,這安長老不愧是沈西樓那邊的人,都是一樣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知道這自信是誰給的。


    “這安長老也太過分了,醫館又不是他的,憑什麽對遲大夫指手畫腳的?”


    “就是就是!遲大夫,你可別理他。”


    沒等陳錦書迴應,人群裏馬上有人為他說話了,這些聲音讓安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們這些人真是是非不分,到時候出了問題,可別到民信醫館找老夫!”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憤慨的人群變得安靜了,畢竟安長老的醫術擺著,誰敢保證自己有一天不會求助於他?


    這效果讓安長老滿意了,他冷哼道:“黃口小兒,看見了嗎,這就是實力!老夫勸你還是迴去多練兩年再來吧。”


    陳錦書神色淡淡:“我打開門做生意,跟你有何幹係,難道這京城是你這一家之言說了算?”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安長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這醫館有牌照沒有,敢不敢跟老夫到京兆府走一趟?”


    很顯然,這話是在威脅,倘若她真是毫無根基的醫館,還真隻有被人吃死的份。


    “我敢開醫館,手續自然是齊全的,可您身為民信醫館的長老,隻會以勢和年齡壓人,未免也太丟人了。”


    “你說誰丟人!”安長老不悅:“你敢不敢和老夫比一比?”


    這些小毛孩,不給點兒教訓,他們就不知天高地厚!


    陳錦書麵不改色,淡然道:“比什麽?”


    安長老趾高氣揚道:“就比醫術,你要是不能勝過老夫,這義診就沒必要開下去了!”


    陳錦書眉梢微挑:“可以,倘若您輸了呢?”


    “老夫怎麽可能會輸。”安長老吹了吹胡子,怒瞪了她一眼道:“若老夫輸了,自然不會再幹涉你一個小小的醫館。”


    “這比試也太無趣了些,我沒有必要接受。”她的雙眸轉了轉,悠悠道:“若您輸了,辭去民信醫館的職務,來我這小小的迴春堂三年如何?”


    安長老一臉錯愕,沒想到陳錦書會趁此提出要求,他皺著眉,有些猶豫。


    但一見陳錦書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他咬牙:“好,老夫應你!但還要再加一條,你輸了就關掉醫館,也給老夫打雜三年!”


    任誰也沒想到事態會變成這樣,紛紛表態:“遲小大夫,還是算了吧,不要比了!”


    “對啊,這義診都開了半個月,關了也沒事的。”


    “就是啊,遲小大夫的好我們銘記於心了,日後你這收費了,民信醫館的人也不能再說什麽。”


    他們都找陳錦書看診過,也相信她的醫術,可一旦對上經驗豐富的安長老,他們並不覺得年輕的遲小大夫會有勝算。


    要知道這醫術,可都是長年累月沉澱下來的。


    安長老哼了聲:“怎樣,怕了嗎?隻要你關了義診,且為你的自大向老夫磕頭道歉,這事就算了。”


    他可看不慣這些給了旁人小恩小惠,就自以為自己很了不得的小鬼。


    陳錦書彎唇,想要讓她磕頭道歉可就難了,她不慌不忙道:“怎麽比?”


    安長老本想再給她一次機會,見她仍舊執迷不悟,狠聲道:“好大的口氣,老夫倒要看看你待會怎麽囂張!”


    醫術很難在短暫的時間評判出高下,所以安長老要求,在一炷香內雙方蒙著眼,誰分辨藥草藥材最多,誰就贏。


    這麽看陳錦書根本不占優勢,以他這個年紀,能夠認全草藥就不錯了,何況是閉著眼睛去分辨?


    “安長老,你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遲小大夫這是以卵擊石啊。”


    “真是糟糕,遲小大夫一定會輸的……”


    擔憂和哀歎的聲音此起彼伏,竟是無人看好陳錦書,安長老得意洋洋道:“怎麽樣,還敢比嗎?”


    陳錦書淡然一笑:“安長老還是擔心自己吧,迴春堂非常歡迎您的加入。”


    “哼!”安長老甩袖:“廢話不多說,開始吧!”


    這比賽雖然是在迴春堂舉行的,但民信醫館的人也收到了風聲前來,所以場地是雙方的人一同布置的,不存在作弊問題。


    一聲令下後,雙方皆蒙住了雙眼,比賽就此開始。


    陳錦書不疾不棄地接過一旁下人遞上的藥物,放置鼻尖輕嗅其氣味,大腦立刻給出了反應:“銀花,性味甘歸心肺經,可清熱解毒,疏風通絡。”


    她一說完,馬上有專人接過,評判其結果。


    安長老不甘示弱:“藿香,芳香化濁,開胃止嘔。”


    “當歸,補血活血,調經止痛。”


    “神曲,健脾消食,理氣化濕。”


    “茵陳,清濕熱,退黃疸。”


    ……


    時間悠悠地過去,陳錦書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慢下來,依然以絕對的正確率完美地分辨出其藥物,並詳細地說明了功效。


    安長老的額頭開始滲出了細汗,長時間的辨析已經令他的鼻子麻木了,速度不得不放下來,聽著陳錦書清朗的嗓音,他的手不由得發抖了。


    這小子,好像真有兩下子……


    “哇,遲小大夫好厲害!”


    “可不是,他竟然可以和安長老相比耶,看那邊的藥材已經堆得老高了。”


    “你猜,遲小大夫有沒有勝算?”


    “這個可不好說,安長老可是民信醫館的門麵,應該不會輸給遲小大夫才對。”


    ……


    報時員聲音響起:“時間到!”


    比賽結束,兩人相繼摘了眼罩,他們的麵前都堆著小山一樣的藥草,而陳錦書那一摞,顯然是比安長老的還要再多些。


    她的神態淡然依舊,反觀安長老,額頭的汗珠不斷滲出,看上去狼狽了不少。


    這一番,高下立定。


    最後公布成績的時刻,是最令人興奮的環節,眾人屏住了唿吸,靜靜地聽著結果。


    “安長老,一百零六種。”


    “遲木,一百九十六種。”


    驚唿聲和掌聲不間斷地響起,誰都沒想到陳錦書不僅贏了,還是以這麽大的優勢贏的!


    不知道誰開始喊:“遲神醫!”


    “小神醫!”


    這麽熱情的聲音,令陳錦書不得不伸手壓了壓,才將躁動壓下去。


    她含笑地望著不敢置信的安長老:“安長老,你可服?”


    “老夫……”


    “遲小大夫可別囂張了,安長老雖然輸給你了,可我們民信醫館可不是好惹的,你能不能贏得賭注還是兩說。”


    民信醫館的負責人搶了話頭,陰沉著臉朝不遠處招了招手:“現在,你跟我們去京兆府走一趟吧。”


    “民信醫館太無恥了,竟然把金吾衛叫來了!”


    “難怪安長老會應得這麽爽快,原來是有後招啊。”


    “太過分了,輸了就仗勢欺人,遲小神醫不過是一介平民,怎麽和官鬥?”


    金吾衛已經將陳錦書包圍在中間,陳錦書眼波微動,她在考慮要不要走這一遭。一道冷峻的聲音卻憑空響起:“誰敢動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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