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看著姚傑幻影般的臉,靜靜的,輕輕的,淡淡的湊向他的臉,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你還好吧!我弟是怎麽死的?”

    “原來……我還沒死啊!我還以為我已經死了呢!不……知道,他突然就七竅流血了。”他說得很吃力,雖然他平時力大無比,可此刻的顯得多麽的蒼白,多麽的無能為力,他的喘息聲很重,也很急促。

    “突然就七竅流血了?當時有什麽異常嗎?你們看到了什麽沒有?”姚傑邊說邊抱起他,而後發現他一個人的力氣抬不動他,然後又示意姚鼎的二舅舅李國輝來幫忙。

    領頭人勉強地支撐著,手在地上摸索著,不久便摸到了姚山的手機,他將它塞給姚傑,聲音低微地說:“就是這個,你看這短信。”

    姚傑搭眼一瞅,臉上的表情立時呆滯了,淒然地滑下一行眼淚,或許生命中總有些東西是注定要失去的,想留也留不住。他擦擦眼角的淚,此時他和李國輝已經將他抬出貼門外,蘇小麥他們也跟著出去了,他們的心裏也很難受,沉悶地氣氛壓迫著他們,使他們透不過氣來。

    出門時領頭人迴頭望了一下門上的符紙,他的眼圈也紅潤了,他問姚傑:“對了,那個劉科長在那一刻竟然突然之間就消失了,不知是怎麽迴事。”

    “他不是劉科長,他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姚傑說得不是很平靜,聲調中充滿了仇恨,恨不能立馬將他五馬分屍。

    “啊?”他在聽到“兩年前就死了”時,臉上的表情像石頭一樣僵硬,沒有絲毫活氣,他驀地搶過姚傑另一隻手上的電筒,然後將光柱投向了裏麵的黑暗處,黑暗在一刹那間變得明亮起來,裏麵的一切也呈現在了他們眼前,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裏麵,可是他們並沒有看到屍體,雖然裏麵有點髒亂,灰塵很濃厚,在光線的照射下更加明晰,但裏麵不僅有櫃子,也有床,還有很多雜物,怎麽看都不扔屍體的地方。

    “你是說那個‘劉科長’是鬼?”

    “嗯,沒錯,真的劉科長來了,他說的,那,就在前麵。”姚傑說著指指前麵的劉科長,在他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加快了腳步,急速行進著。

    “那這就怪了,我們看到的是幻覺嗎?”他看得心驚膽戰,最後嚇得隻好又將電筒對著前方。

    “有可能,那些鬼現在在這下麵生活也說不定呢!”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他們低腳步很急,此時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當時我剛看到那個‘劉科長’時,就覺得有點怪了,沒想到他竟然是……”領頭人歎氣道。

    此時姚傑已經泣不成聲,他說不出話來,他們不知過了多久才上去,上去後光線一下字亮了起來,銀白色的月光象征著白天的死亡,在這夜幕下又不知有多少悲劇發生,人的生老病死就像日出日落一樣有規律,一切都像早已安排好了一樣,夜色漸去,可夜風依舊很大,他們感覺有點冷。東方破曉了魚肚白,這是他們所慶幸的,光明總是使人愉悅的,但有些人卻偏偏喜歡黑暗。

    他們沿原路折迴,他們分明瞧見了劉科長的雙腿在顫抖,似乎連走路都走不穩了,他額上的汗珠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清晰。

    “您怎麽了?沒事吧?”蘇小麥瞧見劉科長的異常反應後問道。

    “我沒事,隻是剛才的驚恐還沒有消除。”劉科長迴答道,但一般人都可以看出他是在說謊,因為他明顯很害怕。

    他們迴到了廳內,八壯士將姚若涵的遺體抬進棺材,準確地說,隻有六個人。眾人原本悲痛的心情此時變得更加強烈了,姚傑報了案,警方來驗完屍,也沒能演出什麽具體的問題來,因為他好像是突然之間就死了,身體上沒有傷口,法醫驗過後,連連搖頭,喟然長歎:“這真是怪了,居然驗不出死因。”法醫右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那可怎麽辦啊?”姚傑問道。

    “先把他帶迴去,再進一步研究。”法醫目不轉睛地盯著姚山的遺體思索著。

    “嗚……嗚……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兒子剛剛走了,現在你這個死鬼也走了,啊……我不活了……”顏婷跪在地上哭得瑟瑟發抖,她的頭發很淩亂,如果是在平時,每次出門沒梳頭是不會出門的,並且每次出門前總會照一番鏡子,可此時她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顧不上了,或許每個人都是這樣吧,人生幾大悲事她都經曆了,有什麽事比突然之間連續失去丈夫和兒子更加痛苦的呢?

    張警官過去扶她,輕聲地說:“地板很涼,先起來吧,顏小姐,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複生。”雖然這是句很老套的話,可如今他除了可以說這句話來安慰她外,還可以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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