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看著桃子。

    桃子說道:“大狗,去吧,現在錢多難掙啊,你有這個手藝,還有人請,要是沒這個手藝,那還咋辦?”

    大狗無奈說道:“栓娃叔,我去。”

    大狗一想著十多天見不著桃子,心裏很不情願,但是又沒辦法,家裏給他結婚花掉了全部的積蓄,還在村裏借了幾百塊,活來了他要不去,家裏人沒一個答應他。大狗給桃子示意,讓她迴房子,可桃子好像沒看見一樣,低著頭忙著剝包穀。

    賈彩蘭看見了大狗的眼神,笑著對桃子說道:“桃子,你忙了一天了,迴房間睡去,這些包穀一個晚上也剝不完,留給我和你爸慢慢剝。”

    桃子答應了一聲,這才站起來去洗了手,迴房間去了。大狗歡喜的心花怒放,急忙跟了進去。

    第二天,大狗就挑了自己的工具去南疙瘩村蓋房去了,南疙瘩遠在十裏之外,到了那裏就不能迴來,昨晚上大狗就和桃子癲狂了半夜,最後到自己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了才罷手。

    大狗走了,家裏還剩一畝多包穀,劉茂根和賈彩蘭板,二狗一個人往迴擔,用了一天半時間才幹完。

    接下來又要忙著挖杆,收拾地,趕時間要把麥種了。

    二狗在地裏幹活,桃子來給他送吃的。

    地裏有人跟二狗開玩笑:“二狗,你嫂子給你送啥吃的啊?”

    二狗說了一句:“白饃。”

    村裏人笑著:“這白饃有你嫂子的白饃大麽?”

    二狗就不說話,偷偷打量桃子一眼。

    桃子臉紅紅的,低著頭不說話。

    二狗說道:“去去,別胡說。”

    村裏人笑著說道:“大狗不在,你小子機會來了,黑了給你嫂子暖暖腳。”

    二狗偷偷看著桃子,桃子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二狗說道:“嫂子,村裏人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

    桃子說道:“你還會說話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啞巴。”

    桃子彎下腰忙著幹活,有時候會對著二狗,二狗就不失時機地瞥上一眼,看她上衣領口露出的風景,不由血就湧上了頭。

    在桃子和大狗結婚後,二狗一直沒和桃子說過話,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別扭。桃子也盡量避免和二狗單獨在一起的機會,生怕他這個二杆子會突然做出啥意外的舉動。

    山裏人

    種地都是用那種木犁,前邊一個人拉著,後邊一個人扶著,在地裏劃出一道半乍深的溝,然後把麥種撒到裏麵,用耙子扒平。往常都是大狗和二狗拉犁,劉茂根在後邊扶著。今年大狗不在,隻剩下二狗一個人了,拉起來就比較吃力。

    桃子看見了,就找了一根繩子拴在犁頭,和二狗一起拉梨。

    劉茂根原來在生產隊扶犁的時候,都是用牛拉梨,手裏都會拿著一條鞭子,養成了習慣,不拿鞭子倒不會扶犁了,大狗二狗拉梨的時候也會拿著一條鞭子,成為一個笑柄。

    現在二狗和桃子拉上了犁,劉茂根不好意思再拿鞭子了,扔掉了鞭子,那木犁就不聽指揮,劃的歪歪斜斜。

    犁偏了,劉茂根就會拖著犁讓他們退後重來,二狗有點不耐煩了。

    二狗說道:“爸,你還是把鞭子拿著吧,我經不起你折騰了。”

    桃子從來沒見過,人種地也要拿著鞭子,問二狗:“二狗,咱爸要鞭子幹啥?”

    二狗說:“這是咱爸的瞎毛病,不拿鞭子不會扶犁。”

    種地快,隻用了一天就完了,家裏的活就剩下屋裏地上的那堆包穀,劉茂根和賈彩蘭一有時間就坐下來剝,桃子沒事了也剝,二狗就是不上手。

    劉茂根和賈彩蘭說起二狗和棗花的事,桃子一邊剝著包穀,一邊聽他們說話。

    劉茂根說道:“孩他媽,現在秋也收完了,地也種了,啥時候去跟生過說說二狗的事。”

    賈彩蘭說道:“這一段時間,咋沒見棗花到咱家來啊?”

    劉茂根說道:“都忙啊。”

    賈彩蘭說道:“我明個就去找生過。”

    桃子想了一下說道:“媽,棗花是不是幫二狗賣桃的那個女娃?”

    賈彩蘭說道:“對對,就是她,你們見過?”

    桃子說道:“見過她和二狗在一起賣桃。”

    賈彩蘭笑著說道:“棗花是個好娃,我早看出來了,她挺喜歡二狗的,要是他們能成,那是多好的事啊。”

    劉茂根說道:“好事是好事,就不知道二狗心裏咋想的。”

    賈彩蘭說道:“他還能咋想?棗花能嫁給他是他的福。”

    後邊的話桃子就沒聽進去,一想到二狗要和棗花說親,不知咋地,她的心裏感覺到酸酸的。

    二狗沒在家,帶了黑子去了村外邊。到這時候,野兔正肥著呢,

    他和黑子滿山架嶺攆野兔。那黑子見了野兔撒開腿跑起來,直到把野兔攆的當場掙死。

    二狗在崖塄塄看到一架野棗樹,上邊掛滿了拇指蛋大紅豔豔的野酸棗,自己先吃了一顆,又甜又酸,當下爬上去,連吃帶摘,裝滿了兩個衣服口袋。

    這一日就攆到了兩隻野兔,二狗提著野兔進村,村裏人羨慕的不得了,眼饞他能吃到兔肉。

    二狗迴到家裏,把兔子扔到地上,找了一個鍋上用的盆子,把口袋裏的野酸棗掏出來,整整盛了多半盆子,先拿去給爸媽抓了一把,然後把盆子拿給了桃子。

    桃子知道他摘迴來了酸棗,早已饞的直流口水,原先在家裏當姑娘的時候,就和村裏的小夥伴去崖塄上摘酸棗吃,後來長大了怕村裏人笑,就沒再去過。桃子抓了一顆酸棗塞進嘴裏,咬了一口,品嚐著酸酸甜甜的味道,衝著二狗笑了一下。

    桃子最後把那多半盆酸棗都端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二狗笑著說道:“爸,今天黑子立功了,攆到了兩隻野兔。我給咱拾掇拾掇,煮到鍋裏。”

    劉茂根高興地說道:“二狗,這野兔有啥吃的?明讓你媽拿到集市上去賣了,還能換兩個錢。”

    二狗說道:“爸,那能換幾個錢?還不如吃了。”

    劉茂根說道:“一天竟給嘴謀耍,啥時候能像你哥那樣我就放心了。”

    二狗不高興了,說道:“啥都是我哥好,你以後跟我哥過去。”

    賈彩蘭看兩個人的火藥味出來了,急忙說道:“好了別說了,我的意思,這兩個兔子都不賣,吃了它,二狗這些天幹活重,想吃肉了就吃吧,以後要是再能攆到兔子,咱再拿去賣錢。”

    二狗聽了這話才高興起來:“爸,你以後要學著我媽,別整天想著錢。”

    二狗提了兩隻兔子,到了園門前,把野兔吊在一棵樹上,拿了一個割麥用的刀片,劃開野兔的脖子,雙手拽著野兔皮,使勁向下一拉,那兔皮就拉了下來。黑子早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在旁邊,二狗把野兔內髒刨開,把那些人不能吃的扔給了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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