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笙低低問道,跟著看向那片空地上,卻還是沒看到任何東西。


    玉瑤沒有迴答,過了半晌,在眾人快要忍耐不住的時候輕聲說道:“來了。”話裏十分胸有成竹,帶著幾分篤定,嘴角微翹,卷翹的睫毛十分平穩。


    什麽來了?眾人念頭剛起,猛然聽到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沒有準備之下,不少人被吼得摔倒在地上,甚至有幾人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一頭巨大的野獸衝刺過來,嘴裏不住地咆哮,見到七倒八歪的人群,嘴裏流涎水,邁著極快的步伐跑過來。


    此起彼伏地響起比之前更大的尖叫聲,眾人慌不擇路,倒在地上的人也嚇得趕緊起身,往來時的路退去。


    場麵十分混亂,尖叫聲不絕於耳,讓玉瑤忍不住簇了簇眉頭,拉著笙躲過一個撞過來的人,逆著人群朝野獸而去。


    她走到野獸麵前,手裏舉著長矛,身子猛地蓄力,整個人猶如離弦的箭直直刺向野獸的脖子,那其他人看了無不瞪大雙眼,仿佛看到了什麽震驚的畫麵,紛紛駐足捂嘴看著那纖細的身影。


    “後!”原本在玉瑤旁邊的笙也失聲喊道,向後跑的身體的一下子刹住,想要衝上去,卻被野獸的的前腳掌阻擋了去路。


    而玉瑤此心裏此刻沒有任何的念頭,眼裏也直直盯著那野獸的動作,當看見它快速揮來的粗腿,腰肢扭成一張極致的彎弓,才堪堪躲過去,而後再用盡全身力氣刺向野獸的喉嚨,可野獸的毛發十分濃密,而且皮也十分堅硬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才隻能戳破一點點的皮。


    而野獸仿佛被激怒了一般,腦袋瘋狂擺動,將玉瑤猛地摔開,然後連人帶矛同時落在地上,辛虧剩下是厚厚的枯樹葉,才不至於摔得渾身疼痛。


    野獸沒等玉瑤起來,猛地再次衝刺過來,抬起一直前腳掌想要將玉瑤一腳踩成肉餅,然而玉瑤的動作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快一些,隻見她一個鯉魚打挺,快速從地上一躍而起,躲過了致命一擊,又一次發起了進攻。


    而野獸本就在怒氣上,那一撞也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卻沒料到被玉瑤躲了過去,想要止住自己的身形,卻還是被玉瑤一把抓住尾巴,然後順勢爬上了它的後背。


    “後,你快下來!”笙看見玉瑤在獸背上搖搖欲墜的模樣,連忙喊道,她急得快要衝上去幫忙,卻被身後的眾人拉住了胳膊,急得連聲大喊道。


    玉瑤全神貫注,手指緊緊抓住野獸的毛發,另一隻手握住長矛死死刺下去,這次找的角度十分刁鑽,正是野獸最薄弱的地方,她猛地刺下去,鮮血一下就飆射很高,滾燙的鮮血濺落在她的手背上,感覺像是快要被灼傷了一般。


    而那頭野獸也在她的致命一擊之下,直接摔到在地上,然後沒了生氣,她跳下來,丟掉沾滿鮮血的長矛,目光認真地在野獸身上來迴掃視,最後確定了它的死亡,才揮手向後麵的眾人示意,讓她們過來。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複之前的輕視和不屑,是一種震驚中夾雜著尊敬,也是這時候,玉瑤才真正得到了眾人的認可。


    “後,有了這個野獸,我們迴去其他人也肯定很羨慕。”一位高高瘦瘦的女子走出眾人,指著那頭野獸興奮地說道。


    這人正是一直跟後不對付的人,芝,也是除後之外,被族裏眾人公認的美人。


    “憑借這個,我們能超過荒族?”玉瑤問。


    眾人聞言,都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玉瑤竟做這樣的打算,因此都不得不開口紛紛勸道:“把這個野獸帶迴去我們就很值得驕傲了,幹嘛去想那些不現實的事情嘛。”


    “就是啊,這個野獸差點都要我們的命!”


    “反正我是不想去的。”


    玉瑤看了一眼眾人,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都在打退堂鼓,隻有笙和芝站在她身旁,然而後者並不是相信玉瑤有這麽大的能力,而是她不想被當做賭注,變成荒族的奴隸,因此相當於被迫選擇了玉瑤。


    她再次問道:“我們還需要多少這樣的怪獸就能超過荒族。”她可不想剛來這個世界就被當做奴隸。


    笙緩緩伸出拳頭,然後比出了兩個指頭,顯然還需要兩頭同樣大笑的野獸才能贏過荒族,那以野蠻著稱的一族。


    玉瑤並沒有露出膽怯,臉上氣定神閑,握著手裏的長矛,笑著說道:“要迴去的,你們自己迴去,將這頭野獸也一並帶迴去。”


    眾人吃了一驚,這才明白她是想自己一個人去殺野獸,紛紛吃驚地望著她,那張令世間萬物都十分黯然失色的臉蛋,更是深切的清楚了,她和之前那怯弱膽小的性格完全大相徑庭。


    不少人都動搖了,這時候笙看著眾人怯弱的樣子,冷冷威脅道:“你們忘記古婆婆的話了嗎?要是後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沒命的。”


    這一句話直擊眾人的心,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恐懼,寧願被野獸撕咬而死,也不願意迴到族裏遭受古婆婆生不如死的懲罰。


    如此一想,竟沒有一個人打算離開,紛紛圍著玉瑤,第一次發覺了自己的職責。


    玉瑤不習慣這麽多人圍著她打轉,隻得出聲說道:“還是派五六個人將這個怪獸帶迴去吧。”


    最後,芝帶著五個人一起拖著野獸迴去,而玉瑤帶著剩下的人繼續狩獵,也不知是玉瑤剛剛一個人擊殺野獸帶給眾人的信心,還是笙說的話威脅到了眾人,接下來的一段路程,眾人都十分安靜,也不顧玉瑤的反對,將她嚴絲合縫地圍在最中間,甚至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玉瑤也憑借這人多勢眾,出聲不住地指揮眾人該如何配合擊殺野獸,天快要黑了才帶著比以前多出十倍的戰利品迴去。


    空地上堆成一個小山,全是他們狩獵迴來的野獸,而整個媧族都驚動了,老少的女子都紛紛跑來觀望,當真正地看到了小山一般的獵物,都吃驚地長大嘴巴,都快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就連以睿智冷靜的古婆婆都忍不住扔掉拐杖,走上前摸了摸那些已經死去的野獸,甚至顧不上血腥味,手捧了一捧鮮血,仰頭一飲而盡。


    這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般,其他人也跟著圍上來,做出同樣的動作,甚至還自發地圍著玉瑤轉圈吟唱起怪異的歌謠,然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崇拜和微笑,鮮血沾滿了所有人的嘴角。


    這一幕詭異又血腥,仿佛在進行什麽古老的儀式一般,而玉瑤摸了摸手臂,止住自己心裏發毛的感覺。


    過了片刻後,媧族人才停下了這詭異的行為,仿佛從混沌中迴到了現實,每個人圍著她不停地道謝,甚至還有下跪的,這讓玉瑤更是不懂。


    她忍不住皺眉,目光在眾人臉上來迴掃視,也無法猜測出眾人的用意,隻好看向古婆婆,在這裏唯一知道她不是原身的人。


    但古婆婆卻忽視了她的眼神,在眾人做完這一切後,就再次從地上撿起拐杖,一搖一擺地迴到了她自己的草屋,最角落的不起眼的茅草屋。


    玉瑤擺脫眾人,跟上前去,然後在茅草屋外輕聲喊道:“古婆婆,古婆婆。”、


    裏麵傳來對方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仿佛粗糲的啥子在牆上摩擦一般,使人聞之忍不住皺眉頭,“你迴去吧,明日自有答案。”、


    看來她知道玉瑤想要詢問什麽,但沒有迴答她的話。


    玉瑤一夜無好眠,第二日天剛剛麻亮,就連外麵的蛐蛐都還在賣力地歌唱,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才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抬眼隨意看過去,才發現了原本放在空地上的野獸全部不翼而飛,若不是那原本堆著野獸的泥土還是浸有鮮紅的血液,她恐怕還以為昨日一切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而這時,一陣石頭相撞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還伴隨著低低的吟唱聲,全是男子的聲音,讓玉瑤吃驚的是,這吟唱的調子和昨天古婆婆眾人所唱的近乎一模一樣。


    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玉瑤心裏止不住地猜測,卻也猜不出什麽緣由。


    過了一會,兩排男人就圍著獸皮出現在她麵前,嘴裏不住地吟唱,雙手更是緊握長矛,長矛尖上綁著石頭,那石頭相撞的聲音就是他們不停擊打出來的。


    “你們來了。”蒼老的聲音出現在玉瑤什麽,正是不知什麽時候來到玉瑤身後的古婆婆,她十分嫻熟地朝著兩排男子打招唿。


    這時對麵兩排男子分開,中間走來一個老翁,白發蒼蒼,眼睛也十分渾濁,彎腰駝背,樹皮樣的臉皮仿佛一層皮一般。


    他身後又走出一名男子,腰間圍著獸皮,腹部勾勒出線條,消瘦卻充滿了力量感,手裏握著一把弓,背著一筒竹子做的利箭,而讓玉瑤最為震驚的是,對方的長相竟然和師尊一模一樣,不,應該說,和年少的師尊一模一樣。


    那雙眼睛充滿了野性,望著她仿佛是盯上獵物一般,緊緊鎖住,頭微微一偏,咧嘴一笑,充滿了挑釁和狂野。


    就是這一笑,打消了玉瑤上前詢問對方的念頭,很顯然他並不是師尊。


    古婆婆越過玉瑤,擋在她的麵前說道:“這次是你們輸了。”平淡的一句話卻仿佛點燃了對麵兩排男人的怒火,紛紛怒目以視,看著玉瑤。而媧族的女子大多都幸災樂禍地看著對麵那野性的男子,甚至不少人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開始在計算著什麽。


    老者怒得漲紅了老臉,卻也無可奈何,隻好低聲對少年說著什麽,又不顧眾人的挑釁,又喊出了另外兩人做陪同,顯然那少年在荒族的地位十分高。


    老者也不顧媧族的人在場,直接對兩人嚴厲地下命令,“若是裔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兩個就提頭來見我!”


    “是。”曲和直兩個同時迴答,十分認真。


    直的個頭比曲要高一些,更是要瘦削些,臉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笑起來十分具有親和力。


    老者瞪了玉瑤兩眼,這才帶著荒族的其他人迴去,隻留下了裔三人。


    古婆婆當著所有人的麵,毫不留情地說:“以後他們三人就是你的夫,供你差遣,若有什麽差錯,責罰隨你。”


    玉瑤見那叫裔的男子聽了古婆婆的話,根本絲毫不為所動,臉上露出十分譏誚的笑意,而其身後的兩人的反應卻十分大,紛紛擺手拒絕說道:“不!這是我們的王,你怎麽能這麽對待!”


    二人十分氣憤,冷冷看著古婆婆,連帶的玉瑤也沒得到兩人的好眼色,他們能遭受任何打罵,卻不能讓人欺負自己的王。


    古婆婆走上前去,冷冷說:“若是我們媧族輸了,你們該如何對待我媧族的後?”


    這用的著想嗎?自然是像對待奴隸一般,想到這裏,兩人的臉色終於變了,才弄清楚了一個事實,他們的王這次恐怕沒有這麽容易脫身了。


    兩人雖然沒有迴答,可古婆婆從兩人的臉色看出,他們二人清楚了自己的地位,便準備轉身離開。


    一直沒有出聲的裔卻開口說道:“我一個人當她的夫就行了。”


    “這可由不得你們。”古婆婆冷哼一聲,絲毫不猶豫地迴答。


    “我同意。”玉瑤打斷古婆婆的話,高聲說道。


    古婆婆看了一眼她,見她定定地望過來,隻是古怪地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沒再出聲決定三男子的去留。


    “笙,你幫我安排他們的住處吧。”玉瑤見古婆婆走後,才出聲對旁邊的看戲的笙說道。


    笙有些吃驚,眨巴眨巴眼睛,奇怪地迴答:“既然是你的夫,便隻能跟著你住,我隻能幫你安排這兩個。”她指了指裔身後兩人,然後也不等玉瑤的迴答,朝兩人勾了勾手指,然後帶著兩人走開了。


    “我怎麽覺得你認識我?”裔等其他人離開,指了指自己對玉瑤說道。


    玉瑤沒想到對方這麽敏銳,卻絲毫不慌地挑眉迴答:“我隻是覺得你長得好看多看了兩眼,你想多了。”說完就轉身朝自己的草屋走去。


    而身後的人聽了她的話,不置可否,低低地笑一聲,磁性的聲音鑽進了她的耳裏,怪癢的。


    裔抬腳跟上去,完全忽視路上其他女子的目光,隻定定地看著前方的女子,眼裏閃過一絲興趣盎然。


    她,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等玉瑤走進草屋,聽到身後跟隨進來的腳步聲,轉身看過去,坐在木頭做的凳子上,惡劣地笑道:“喏,你給我砌一堵牆,就這樣這樣和那樣。”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虛空中比劃了一會,可見到對方根本沒有動手的打算,直接挑眉問:“難道你想睡外麵?”


    若是第一晚就讓他睡外麵,指不定第二天他就會被其他人嘲笑,更何況這晝夜的溫差十分大,在外麵睡一覺,恐怕他是鋼鐵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住。


    裔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還是動手用屋裏多餘的獸皮製成了一個簾子,隔在兩個床的中間,雖然十分簡易,卻也能夠保證個人的隱私。


    “你多少歲了?”玉瑤有些好奇對方年齡,感覺他臉龐年幼,可行事卻又十分的穩妥老辣,因此摸不透他的真是年齡。


    “你說呢?”


    玉瑤隨口說出一個數字:“二十。”


    “真聰明,比你小兩歲。”裔也跟著坐在玉瑤麵前,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玉瑤聽到他的話,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年齡?”要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的皮膚十分黝黑,簡直就是一個黑煤球,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齡。


    “保密。”


    看樣子對方要麽是猜的,要麽是通過什麽不知名的手段得知的。


    玉瑤不再追問,便擺手說:“睡吧。”她打了一個哈欠,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才看到對方有些疑惑的目光,眨了眨眼睛,用眼神問對方想問什麽。


    裔搖了搖腦袋,他有些疑惑地走到另外一邊,顯然十分吃驚玉瑤的性格,他本以為對方強製命令自己說出來,可沒想到她根本沒有打算再問,甚至沒讓他說出荒族的秘密。


    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假裝的?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他就會知道了,想到這裏他就挑挑眉,沒再說什麽地掀開簾子走到另一邊,等躺在床上,仰頭看著頭頂的屋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對自己的態度十分熟絡,甚至說是過於嫻熟。


    不是他自戀,可媧族的女子每次見到他,無一不是嬌羞造作,甚至忍不住偷偷看他,而對方竟然沒有一絲貪戀他容貌的模樣。


    難道他的容貌不再出色了?


    裔一晚上就懷著這個疑問睡過去,最後也沒得出答案。


    第二天


    玉瑤是被人搖醒的,正是嘰嘰喳喳的笙,她嘴裏一直念著什麽祭祀,將玉瑤從睡夢中吵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糊地問道:“什麽事?”說著張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掀開獸皮走下床洗漱。


    “當然是祭天,你可是我們媧族身份最高貴的後,娶了夫,自然是要祭祀的,”笙絲毫不意外玉瑤的迷糊,又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快點,古婆婆讓我來催你,還有荒族的那個少年呢?”她說著就要掀開中間那張簾子,卻被玉瑤抓住了手臂,被大力地退出去。


    玉瑤急忙說:“你出去等我們。”


    笙十分好奇,歪著頭想穿過那厚厚的簾子看到那少年,可還沒看到就被玉瑤推出了房,沒好氣地說:“後,你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玉瑤愣了一下,聽到身後的響動,迴頭看過去,就看見了腰間圍著獸皮的裔,他臉上露出高深的笑意,仿佛抓到了她什麽把柄一般,似乎在說,看吧,我就知道她覬覦自己的美貌。


    因此,就因為這個,一早上祭祀的過程,他心情都十分好,就連古婆婆都忍不住盯著他,狐疑地暗自猜測他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祭祀也十分簡單,就是將狩獵殺死的野獸扒皮,放在中間架在火上烤,然後媧族和荒族的人手牽手圍著跳動,嘴裏也唱著悠揚的歌。


    玉瑤被笙扯過去,而裔也被迫站在她右邊,其他人手牽手拉著,他們兩個麵麵相覷,最後眾人都起哄,見到兩人臉都紅了,更是起勁地慫恿兩人手牽手,就連坐在一旁的古婆婆也笑得十分和藹,嘴裏喝著醇香的酒。


    玉瑤正欲製止眾人,卻沒想到旁邊的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溫暖的掌心有些粗糲,能感受出他經常狩獵。


    沒料到他這個動作,玉瑤十分吃驚地盯著他,像是察覺了她的目光,他湊近低頭問道:“怎麽?害羞了?”說完就後退,勾唇笑著看她。


    一陣木香味襲上她的鼻尖,隨著他的退開又淡了下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之後一直感覺這香味若有若無的縈繞在她的周圍。


    玉瑤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掌,他的手掌纖細卻十分有力,因交握而微起,心神一動,抬頭看向他的側臉,之後仿佛整個世界隻有對方。


    他真的很有種令人窒息的野性,實在無法抵擋。


    祭祀結束後,她立刻鬆開對方的手掌,單獨走迴去,可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顯示出身後之人的耐心。


    她轉身看過去,正是裔,他仿佛天生會屬於黑夜的王,此刻在黑暗中,他的雙眼有種驚人的壓迫感。


    玉瑤連忙從那種驚人的窒息感中掙脫出來,詢問道:“你跟上來幹嘛?”她可是看到了其他女子都對他暗送秋波,甚至有幾位名明目張膽地上前來夠大他。


    “你生氣了?”裔問,手指撓了撓耳朵,端的是一副害羞的少年模樣。


    可玉瑤已經知道對方純真的麵孔下是多麽惡劣的性子,並不為所動,直截了當地戳穿對方:“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止,同樣你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這話,她就聽到黑暗中傳來低低笑聲,隨後越來越響,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半晌他也沒停下來。


    在玉瑤忍耐的邊緣,他才停止笑聲,意有所指地說:“可是,剛剛你們的大祭司說的,讓我好好伺候你。”伺候兩個字咬得十分曖昧,讓玉瑤耳朵十分發癢,恨不得捂住耳朵沒聽到對方這種不要臉的話。


    大祭司就是古婆婆,她剛剛的確是在祭祀上說過這樣的話,更重要的是當著全族人的麵,可以說是將他的自尊扔在地上使勁踩,猶覺不夠似的,還在地上使勁碾了碾。


    但接下來裔的做法也狠狠打臉了古婆婆,他當著眾人的麵,鬆開自己的手,然後去挑逗了另外一個女子,就連其他的女子也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甚至做出醜態。


    玉瑤不為所動,嘴角帶笑,在他莫名的眼神中緩緩靠近,湊近他的耳朵說,“可我嫌你髒。”她說完就後退,仔細辨別他的表情,可是那張野性張狂的臉上她無法看出任何東西。


    那雙如豹子般的眼眸倒映她笑吟吟的臉龐,卻無法顯示出他半分的情緒,隻聽見他輕輕迴答:“哦?是嗎?”


    玉瑤咧嘴笑道:“是的。”


    話音剛落,她雙肩被他用勁抓住,整個人毫無防備,一個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等那柔軟離開後,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一巴掌想要甩過去,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手腕,又聽對方說,“這下你也一樣了。”


    她氣得雙頰緋紅,聽到對方的話,更是忍不住一腳踹過去,卻被他向後躲了過去。


    他鬆手,故作無辜地說:“都怪你,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做。”


    玉瑤磨了磨牙齒,才克製衝上去撕碎對方的衝動,轉身大步離開,一邊擦嘴,一邊暗道就當被野獸咬了一口。


    而她身後的裔眼神卻沉下來,他剛剛隻是試探對方,看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最後卻發現對方既不喜歡他,也沒有厭惡到要殺死他的程度,相當於一個陌生人的存在。


    他跟上去,沒再次挑釁或者說什麽,而是沉默地走到自己那一邊。


    第二夜,兩人相安無事地睡下。


    “快跑,快跑!快跑!”一陣陣刺耳的聲音刺破的寂靜的清晨,接著就是眾人疑惑詢問的聲音,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後!後!快去叫後!”笙的聲音傳來。


    玉瑤已經醒了,她沒有立刻出去,而是顧不上男女大防,穿戴好獸皮,便掀開中間的簾子,正準備叫醒裔,卻看到對方已經起來,腦袋還豎著幾根立起的呆毛,兩人正四目相對。


    她立刻說道:“快走,有事情發生!”


    話音剛落,笙就跑進來,上氣不喘下氣地快速說:“後,我們快跑,怪獸來了!”說完就拉著玉瑤往外麵衝去。


    玉瑤迴頭看到呆呆站立著的裔,下意識握著他的手腕,將他扯出了房間,等跟在笙身後跑出房間,才發現了她口中的怪物是何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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