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以為玉瑤很快就要血濺當場,沒想到她竟堅持了這麽久,紛紛側目而視。


    玉瑤右手放下念劍,抬起左手,雙手在空中不停的舞動,人們就隻看得到一道道白影,而後就是一陣刺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雙眼。


    下一刻,眾人的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那麽大,眼光更是呆滯。


    隻見白色光芒過後,台上就出現一道陣法將所有比試者都籠罩在裏麵,白色光芒在比試台邊緣流轉,卻能讓人看到陣法裏麵的場景。


    陣法裏麵的人更是驚疑不定,眼神在玉瑤的身上能射出一個窟窿來,更是氣惱的是對方在幾十雙眼睛下沒有絲毫的怯意。


    那些人的反應也不慢,在弄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後,所有人的攻擊全部轉向了玉瑤,各種靈器本命,顏色不一而是,令人的眼光都受到了衝擊,飛快向玉瑤而去。


    然而令他們崩潰的是攻擊全部在半途反擊自身,因為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不少人直接被自己的攻擊反噬,隻有極少數的人反應快,躲過了自己的攻擊。


    場上一片寂靜,隻有重重的抽氣聲,下一刻,人群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


    玉瑤撐著身子,見麵前幾人又攻擊而來,根本閉眼不予理會,指尖的靈力像是一股清泉,在空中不停地流轉。


    那些人的靈力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全部散在空中,人直愣愣地栽倒在地上,也有人直接一下暈了過去,場麵就一個亂字可言。


    隻有玉瑤一個人站在人群中,臉色有些慘白,一向殷紅的唇也褪去原本的顏色,眼眸輕垂,看不清眸底的情緒。


    那些倒在地上人想要站起來,身上卻仿佛背著一座巨山,撐著兩隻手也沒爬起來,隻是額頭鼓起的青筋顯示了他們的掙紮。


    然而他們眼睛緊緊盯著站在他們麵前的女子,筆直的脊背,雙手仿佛在操縱靈力一般,然後他們感受到身上的重量越來越大,不一會汗水已經從鬢角留下,在世上落下一滴滴汗水,很快就染成一灘泥色的印記。


    觀台上的人全部站起身來,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台上站著的玉瑤,那一刻的她仿佛掌握了陣法上人命運的主宰,讓人忍不住臣服。


    一個是時辰後,比試就在玉瑤將其他人全部轟下擂台中結束,這結局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


    他們設想了許多人能奪得第一名,卻沒想到是一位根本沒見過的女子,而且直接將其他人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全掃下台。


    玉瑤站在台上,眼瞼朝下,嘴角維揚,整個人仿佛遊離於人群之外。


    陳絕打破了寂靜,懷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站起來,寬大的雙手向下壓了壓,然後看著唯一一個站在台上的玉瑤,點頭說道:“你便是第一名,上來領你的獎勵吧。”


    語氣十分簡短,就像是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沒有絲毫起伏。


    玉瑤壓下喉嚨湧上的血腥味,一步一步極其穩定地走上去,然後伸出雙手接過對方手裏的第一名獎品,微微鞠躬,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對方叫住了腳步。


    “姑娘,吾女陳溪便交給你了,多謝。”身後傳來雲淡風輕的話語,一點都不想是在交托女兒,反而更像是靈寵。


    玉瑤轉過身去,看著看了一眼陳絕,又越過他的肩膀望了一眼他身後的陳溪,收迴目光淡淡說道:“陳家主,一年時間未免太長,最多三個月,再說你女兒沒有任何修為,這有些為難人。”


    她的語氣也很淡然,甚至沒有任何激動和為難,其他人都驚呆了。在極樂城,除開那些隱世不出的老妖怪,陳家主的地位可以排在前三,一些家主都必須以禮相待,這女子卻如此淡定,沒有一絲諂媚和怯弱。


    眾人不禁對玉瑤的身份有些好奇,難道是一些大家族弟子出來的嗎?


    陳絕也是這般想的,先是一愣,後目光一閃,微微向玉瑤脅迫道:“這是比試的條件,剛才跟大家說過的,此時你違反規定,未免將這比賽當兒戲!”最後幾個字帶著一絲殺意,眼睛微眯看著玉瑤。


    玉瑤收起嘴角的微笑,額頭爆出青筋,身子微晃,後又穩定住身形,毫不退讓:“隻三個月,多一天都不可以,若是不同意,那麽我便不要這第一名。當然,陳家主在極樂城的地位不低,為人更是正直,帶人十分和善,想必不會為難於一名小輩,你說是吧?”


    她說完,抬頭挑眉看著對方,嘴角露出一絲似嘲非嘲的弧度。


    周圍人聽到玉瑤的話,均是後退兩步,眼睛裏麵露出一絲絲佩服,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陳絕為人就像其名,做事決絕,不留任何情麵,這人就在眾人麵前不給他一分麵子,也不知會怎麽處理這膽大妄為的女子。


    眾人的眼睛一直粘在陳絕身上,看到他的表情鐵青,嘴角的更是向下撇,顯然已經怒到了極致,紛紛忍俊不禁,抿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這女子真是伶牙俐齒,卻不了解陳絕,他對自己小女的重視程度遠遠比超過了自己的麵子。


    果然,陳絕雖氣但還是冷聲迴答:“你以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鄙人當做軟柿子嗎?”


    靜,如同失去了五識的寂靜,眾人放緩了唿吸,隻睜大雙眼看著二人。


    此時,一道黃鶯般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原來是陳絕身後的陳溪,隻見她上前兩步,立在二人麵前,淡淡說道:“三月就三月吧,我同意。”


    陳絕見此,身體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柔聲說道:“那就三個月吧,請一定要保重身體。”


    陳溪微微點頭,應了一聲,便立在玉瑤身旁不再說話。


    玉瑤眼珠不懂聲色在兩人身上來迴轉動,內心閃過一絲古怪,腦海閃過一絲疑惑,正要抓住那一絲靈感,便被身邊的女子打斷了思緒,之後再也想不出感剛剛的想法。


    “多謝姑娘,三個月我自會離開,不會多加騷擾。”


    玉瑤點頭,然後直接走到師尊身旁,仰頭拉出獎勵搖了搖,臉上笑得十分明媚。


    淩安風也沒說什麽,仿佛這很正常,點了頭便往人群外走去。


    兩人沒有理會身後的女子,而是邊走便聊天,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玉瑤在講,淩安風偶爾迴應兩句,但二人之間的氣氛卻十分融洽,自為一個世界,無形中將其他人排除在外。


    那陳溪咬了咬牙,溫聲說道:“兩位可否慢一些,小女子有些跟不上。”


    聽了這話,前麵二人同時轉頭看來,玉瑤摸了摸鼻尖,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沒有修為。”


    她說完就真的慢下了腳步,不時觀察身後女子,見她隻是額頭微微出了一些汗,其餘沒什麽問題,心底才微微鬆一口氣。


    她不想無緣無故多一人拖累她修煉的進程,三個月已經是她的最大限度,本來在這裏來了之後,感覺自己的修為實在墊底,心裏有些不舒服。若再保護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她的修為可能更加追不上來。


    青雲大陸任何城池都有傳送陣法,隻是耗費的靈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隻有世家弟子或者靈石比較多的人才做的起。


    一般的修士會選擇空中靈器或者靈獸,雖然比陣法耗時要多,但勝在便宜。


    玉瑤根本沒有靈石這方麵的困擾,直接拿出靈石交到陣法處,還未等裏麵那人收起靈石,便看到斜裏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臂,拿出一隻靈袋交給那人。


    那本準備收起玉瑤靈石的人,見到這靈袋,臉色瞬間變得諂媚,根本不理會玉瑤的靈石,轉而收起陳溪的靈袋,忙說道:“請問陳小姐要去哪裏?”


    玉瑤沒想到就一個靈袋就能讓這人知道身側人的身份,先是一愣,後笑了笑,並沒有跟對方堅持,收迴了自己的靈石。


    陳溪迴頭看著兩人,玉瑤卻感覺對方目光最多停留在她身邊的師尊身上,眉頭輕蹵,直接擋在對方的目光前方,讓她不能再將一雙眼睛看著師尊。


    玉瑤沒等她迴答,立刻說道:“去天空之城。”


    說完場上四人就有兩人十分吃驚,先店主老板,然後是陳溪。


    陳溪顯然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們去天空之城為了?”


    “修煉的。”


    話題就在這結束了,陳溪知道對方不定再迴答,便也識趣地不再詢問。


    三人走進陣法,一道白光差點閃瞎幾人的眼睛,過了許久,才從陣法的眩暈中解脫出來。


    玉瑤看著眼前的場景,也無法保持鎮定,然後手指微微一動,一股股靈力直接全部湧進了玉瑤的身體。


    他們從陣法中睜開雙眼,然後走出陣法,玉瑤第一次見到如此美不勝收的場景,眼睛不同地迷,大大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底的震撼。


    這裏夏日的東陽不僅不曬人,反而像一個毛茸茸的黃白鴨蛋,令人看了一眼就轉不動眼睛。陽光下是萬物生長的態勢,參天聳立的巨樹,望來飛翔的白鴿。


    他們剛剛戰的地方仿佛是一處石台,周圍立著不少人,有幾個衣服樣式差不多,應該是一方勢力的弟子。


    天空之城在青雲大陸的最中心之處,狀若一處孤島,隻不過這座島無窮大。天空之城分為東南西北,分別名為天東,天西,天南,天北,四處地區常有摩擦,各自弟子小動作不斷。


    靈宗在天東,弑神派在天西,鳳族在天北,雲族在天南,然而最終間卻佇立著四大勢力均不敢招惹的存在,先知塔。


    先知塔存在的時間太長,即使那些老妖怪也不能說清它何時存在,隻知道它一直都佇立在四方勢力最中心,淩駕於整個大陸之上。


    曾經四族不服先知塔的存在,於是紛紛討伐,但這些勢力的家主卻直接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從此便沒人敢輕視。


    玉瑤正在思考,猛不然地被人拉住了手臂,連忙條件反應地使勁抓住對方的手腕向後扭去。她迴神才看到竟然是一旁沒有說話的陳溪,眉頭微蹵,放開了對方的手腕,麵帶詢問。


    陳溪顯然知道玉瑤在問什麽,連忙解釋道:“剛剛有人想要拉我的手,我有些害怕。”說著還想玉瑤身側靠去,眼睛裏蒙出了一絲水汽。


    玉瑤翻了一個極大的白眼,本以為對方膽子大,沒料到竟是一株菟絲花,心裏更是歎了一口氣。


    她無奈地說道:“你注意一下,不要離我和師尊太遠,不然護不住你。”玉瑤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認真對她說。


    陳溪微微點頭,小臉煞白地跟著二人,時不時還會撞到玉瑤的後背,然後就是一連串的道歉,惹得玉瑤恨不得屏蔽耳識。


    玉瑤能感受到身邊許多人若有若無的打量,甚至還有人吹動口哨,調戲玉瑤和身後亦步亦趨得陳溪。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師尊一陣風的沒影兒,人消失在他跟前。


    過了一會,師尊已經從另一個地方走來,每一步才在落葉上,響起了一陣陣脆脆的腳步聲,連帶的是落葉稀碎的聲音。


    玉瑤偏頭看過去,師尊身後就是剛剛說出汙言穢語的男子,現在正躺在地上捂著肚子,也不知道師尊下手怎麽樣。


    師尊還未走近,她便聽到身後一道聲音柔柔地說道:“你師尊這樣不太好吧!別人又沒動手,隻是說了兩句,也不必下如此重手。”


    玉瑤聽了她這樣說,心底升起了一股無名火,連聲嗆道:“喲,你這時候倒知道菩薩心腸,當時你為啥不救救我呢?”她很少說得如此尖酸刻薄。


    淩安風走到玉瑤跟前,和她繼續往外走去,偏頭問道:“玉瑤,你剛剛在說什麽?”


    她有些說不出口,隻得岔開話題,好奇地問道:“師尊,我們接下來要去幹什麽?”


    淩安風果然被帶偏,沒有思考便迴道:“這三日休息,休息好了,我們就要去競爭青雲榜了。”


    心情又莫名好了一些,餘光看到身後的人,玉瑤的臉上又充滿了抗拒和無奈,隻得撇了撇嘴角,壓下心底想要罵人的衝動。


    淩安風一見玉瑤的表情,便清楚她在想什麽,忍不住笑了一下,卻得到了對方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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