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瑤從昏迷中醒過來,想起了做完的修煉,沉默下來。


    她起床照常做了早課,才來到師尊的房間吃飯,玲瓏兒兩人也在。飯桌上,玲瓏兒無比沉默,引得其他三人頻頻望去,以為她有什麽煩心事。


    一頓飯便在眾人的沉默中結束,待玉瑤幾人出客棧,才發現那黑衣人在門口等他們,玉瑤頭疼至極。


    她上前直接說道:“你若真的想要報答我,將來有了靈石便幫城中無家可歸的孩子搭建房屋。而且,你已經給我造成了困擾,若真心想做什麽,我隻希望你離我遠一點。”


    話語冷漠且不留情麵。


    那男子臉漲紅,囁嚅了兩句,讓玉瑤走過,低著頭不說話。


    玉瑤一向奉行快刀斬亂麻,她不希望有人跟著她,無論是別有所圖,還是一片善意,她都不需要。


    她直接和師尊並肩朝前方走去,沒有理會黑衣男子,而是與師尊一邊商量修為的事,一邊往城外走去。


    他們走出城門,便坐上了玉瑤的飛行靈器,直接朝中心飛去,那裏是她的故鄉,大衍皇朝。


    片刻後,淩安風低聲說道:“有人跟來了。”


    玉瑤幾人連忙走出房間,往外看去,直接倒抽一口氣,這黑漆漆的一片人群,全部懸在空中,顯然一直跟著她他們。


    她對玲瓏兒幾人說道:“坐穩了。”話落便在飛行靈器的控製台瘋狂注入靈力,一下子便把那些人甩在了身後。


    “我們必須要下飛行靈器,這樣飛在空中,目標太大,敵人極易看清楚。”玉瑤看幾人點頭,便將飛行靈器控製落入下方的森林裏麵。


    收好靈器,她手握念劍,眼神四處警惕,幾人慢慢向前走去。


    突然,西方傳來了腳步聲,幾人連忙戒備地看過去,隻見是那日男子於堤。


    對方看到他們幾人,竟自大地沒有招人來,而是直接衝向玉瑤,元神脫殼,瞬間衝向玉瑤的神識。


    他臉上的獰笑還未消失,便看到一個怪獸長大嘴巴,正等著他羊入虎口。


    他還未發起攻擊,對方已經一口吞下,他徹底沒了生機。


    玉瑤的元神才出來,拍了拍怪獸的肩膀,讚賞地說道:“噬夢獸,你這次表現很好。”


    原來,這隻怪獸便是那日三人在湖泊遇到的噬夢獸,因為一直在沉睡中,所以玉瑤都忘了它的存在。他剛剛才蘇醒,便自告奮勇地說,它去攻擊敵方的元神,哪裏曉得對方竟送上門,可把一人一獸高興慘了。


    玲瓏兒和九州寒正準備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接過看敵人竟在他們麵前閉眼,沒有任何動作,疑惑了一會,生怕有詐。


    可是等了半晌,對方也沒有任何動作,九州寒當機立斷,抽出重劍,一劍揮去,對方身首分離,鮮血飆到三尺高。


    玉瑤睜開眼睛,便看到這一幕,有些無語,她連忙說道:“這人是那老者的兒子,說明地位不低,將他的衣服拔下來,肯定有大作用。戒指便你們兩人分吧,我不要。”


    扒衣服時,玉瑤和玲瓏兒兩人迴避了,等到九州寒收拾好了,她們才轉過頭來,那人已經化為一對白灰,風一吹便沒了痕跡。


    這樣一個入神高階的修士,便以這種憋屈的死法死去,說不出的荒謬。


    幾人繼續往前走去,比之前更加謹慎,不怕其他人,隻是怕對方修為最高的於清,他們遇上就隻有死的份。


    果然,他們幾人看到前方站的人,心猛地沉下去,臉色極其難看。


    “我來對付他,你們去對付其他人吧。”淩安風知道這人的修為差不多已經是入神圓滿,甚至可能更高,所以沒想讓玉瑤三人去對付。


    玉瑤聽了這話,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擔憂起來:師尊的舊疾會不會發作?師尊給她的安心是無與倫比的,有他在,自己便能放開手腳戰鬥。


    但她也沒時間多想,因為他們三人周圍圍著不下二十人,入神境十人,高階三人,中階五人,低階二人。還有十人化神境,竟全部是高階,顯然對方是鐵了心要取她的命。


    淩安風直接攔住於清,他的動作飄逸瀟灑,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兩人直接騰空,在空中戰鬥起來,將地麵留給其他人。


    玉瑤連忙將玲瓏兒拉到自己身後,人群太多,,她的修為太低,根本沒有戰鬥的能力。


    誰知,玲瓏兒竟然直接掙脫她的手腕,站出來,跟那些人對峙,絲毫不畏懼,她臉上第一次出現類似認真的神情,對玉瑤緩緩說道:“玉瑤,你說得對,我不可能永遠躲在你們身後,所以,我也必須戰鬥,為你們分擔壓力。”


    說完,便拿起自己的霜月望奔向那十個化神高階的修士,她還是有自知之明,不去找入神境的。


    玉瑤見對方堅持,便不再阻攔,也參與戰鬥,她對上的是五個入神高階和中階的修士。她不想多加糾纏,出招便是自己最強的攻擊,青蓮九天訣,十幾朵蓮花慢慢在身邊向外旋轉而去,每一朵的攻擊比之前要更加兇猛。


    下一刻,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炸出了十幾朵蘑菇雲,那些修士也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害。


    他們竟沒想到一個入神中階的女子這般兇猛,也不再留手,幾人圍著玉瑤轉圈,嘴裏默念著什麽,一張網便憑空出現在玉瑤頭頂。


    她直接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卻不料這網仿佛有靈智,竟隨著她的身體而動。玉瑤直接拿起念劍,向上狠狠一揮,卻不料這張網沒有任何破損。她甚至能看到念劍的靈力揮去的時候,像是劃一道空氣,沒有半分動靜。


    她仔細看了幾人一眼,才明白這是幾人用元神織的一張網,根本不懼靈力的攻擊。


    她閉上眼睛,元神出竅,元神小人手裏同樣握著一把念劍,隻不過是神識組成的,然後一劍向上揮去,果然,網動了動,但仍是堅固無比。


    隻要知道什麽能起作用,玉瑤便不擔心,她又使勁揮出念劍,那張網破了一個洞,下一刻又好了。


    那張網緩緩落下,向玉瑤的元神而去,顯然想要將她的元神禁錮住。


    她也不再留手,收起念劍,雙手緩緩舞動,一道道神識注入空中,當網落在她頭頂時,陣法剛成,便直接向上方的網攻擊而去。


    那張網堅持了片刻鍾,便消失無蹤影,那五人也直接手上摔在地上,口中狂吐鮮血,神色暗淡無光,臉色蒼白無比,沒有再戰之力。


    玉瑤元神迴歸體內,在幾人周圍布置了一道陣法,斷靈陣,在陣法裏,無法溝通天地的靈力,傷勢自然恢複的很慢。


    她看到九州寒白衣上出現了點點血色,上前挑飛一個修士,一掌直接將對方打入了斷靈陣。


    九州寒嘴角滲出了鮮血,眼神卻無比堅定,說道:“你去幫助玲瓏,我自己能對付他們。”


    她也不再堅持,轉身向玲瓏兒飛去,看到玲瓏兒的殘樣,她心都揪了起來。


    隻見玲瓏兒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全是滲出的血色,臉上都被劃了幾道口子,肉皮娃外翻,看起來十分可怕。


    玉瑤見到一女子專挑玲瓏兒的臉龐攻去,眼睛一眯,殺意止不住地外露,她正要出手,卻聽到玲瓏兒喝道:“你不要幫我!我自己能行,我不想當一個累贅!”


    語氣無比認真,神色十分堅定,顯然是認真的。


    玉瑤咬牙,她止住殺意,看著那不斷偷襲的女子,還是握拳朝九州寒那裏飛去。


    隻要將這邊解決了,玲瓏兒便沒有理由攔著她。


    玉瑤將怒意全部撒在了九州寒身邊四人,將幾人直接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然後直接一掌掌將四人拍進了陣法裏麵。


    玉瑤向九州寒使眼色,兩人便速度極快地攻向玲瓏兒前方幾人,玉瑤向玲瓏兒身後偷襲的女子攻擊,直接一掌,對方便沒了半條命,癱在地上。


    玉瑤緩緩走上前去,淡淡說道:“你喜歡割人的臉,那我便讓你嚐嚐臉蛋被毀的滋味。”說完,便照著玲瓏兒臉上的劍痕,劃了幾條口子,然後從玉鐲裏拿出一個玉瓶。


    她看著對方恐懼的眼神,說完晚了,手一揚,玉瓶裏的藥粉便全部落在女子臉上。


    瞬間,這片天地便響起了一道尖喊聲,將人的耳朵快要刺破。


    玉瑤淡淡一笑,她看九州寒將幾人全部拍進陣法裏,才對著上方的於清喊道:“你還不停手,你的子孫不要了嗎?”


    於清從未覺得一個人如此難纏,對方也不攻擊,隻是將他的攻擊複製出來,然後攻擊他,讓他心裏無比鬱悶。


    他正想辦法時,下麵便傳來一人的聲音,他聽了這話,向下看去,直接氣得背過氣去。


    他動用了二十人,全是族裏的精銳,此刻全部被對方關在陣法裏麵,每一個身上都有傷。


    他向後退去,往下撲去,卻被淩安風擋住了去路,隻得遠遠地看著。


    “你想怎麽樣?”於清咬牙說道。


    玉瑤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應該問,你想怎麽樣?我要你發天地誓言,若是再找我們幾人的麻煩,修為從此不再前進半分。”


    於清看了看玉瑤身邊的淩安風,知道就算他不應,也無法奈何對方,隻得按照對方說的做。


    天地誓言從發起,便會生效,玉瑤也不怕對方使詐,所以很是大方地揮手,將人放了。


    玉瑤幾人看著一群人灰溜溜地離開,才收迴目光,她淡淡地說道:“出來吧,你還要躲多久?”


    玲瓏兒和九州寒皆是愣了一下,看著玉瑤,不知道她在講誰。


    片刻後,他們就有了答案,竟是那黑衣男子,他跟到這裏來了。


    玉瑤元神出竅的瞬間,便感受到有人在偷窺,隻是對方沒有惡意,便任其觀察。


    黑衣男子出來,他紅著臉,低頭解釋道:“抱歉,上官姑娘,我也不想跟著你們,但我父親讓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期限是半年。我剛剛也想出來幫忙,但怕他們報複家父,便隻在暗中幫助玲瓏兒姑娘。”


    玲瓏兒皺著眉想了想,問道:“剛剛那一劍偏了,是你幫的我?”


    她見對方點頭,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我剛剛一直奇怪,那一劍我根本躲不了,若被刺中,必定沒了性命。多謝你救了我。”


    玉瑤聽了玲瓏兒的話,對黑衣男子臉色才緩和幾分,她也向對方道了聲謝。


    她也不管對方,讓他也坐上飛行靈器,她才有時間給玲瓏兒和九州寒治療傷勢。


    待她治好兩人傷後,讓兩人先睡一覺,她才敲響師尊的房門,得了應答後,才緩緩走進房間。


    她一進房間,便立刻感受到不對勁,連忙向榻走去,卻被人一把抱在懷裏,她聞到熟悉的味道才沒有一把推開對方。


    玉瑤抬頭看去,一眼便轉不開眼,師尊的眼裏不再是冷漠,而是盛滿柔情,還有其他她看不懂的神情。


    她低聲問道:“師尊,你怎麽了?舊疾發作了嗎?”


    她聽到了對方低聲應了一下,心裏十分擔憂,想騰出手來,卻被對方抱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


    她的耳朵剛好靠在對方的胸膛,她能聽到對方有些亂的心跳聲,頭頂也能感受溫暖的氣息,一陣陣鋪灑在她的頭頂。


    她感覺這樣不對,連忙說道:“師尊,要不玉瑤扶著你去床邊休息。”


    話落,對方便鬆開了手臂,將手放在她的眼前,示意她扶著。


    玉瑤抽了抽嘴角,第一次覺得師尊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順勢扶著他躺下。


    她想出門,卻被對方拉住了手,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玉瑤感覺有些奇異的感覺彌漫心間,說不清道不明。


    坐在床邊,細細打量師尊的眉眼,真是上天的傑作,讓人望一眼便會傾心不已。難怪那些女子前赴後繼,為他生,為他死。


    玉瑤想了想,甩開腦海古怪的想法,卻還是忍不住想起對方,最後還是壓住心裏的想法,靜心修煉功法。


    次日清晨,玉瑤睜眼,看到頭頂的床紗,有一瞬間感覺到迷茫,才緩緩響起昨晚的場景,意識迴籠。


    她撐起身子,房間隻有她一個人,若不是鼻尖縈繞的冷香,她還以為是自己的一場夢。


    可,她不是在床邊修煉嗎?難道她煉著煉著竟然睡著了,讓師尊知道,恐怕又是一陣教訓。


    玉瑤決定這個事就當沒發生過。


    等她走出房間,看到黑衣男子守在門口,一陣無語,對方也太認真了吧。


    她想了想,見對方看著她,含笑問道:“請問,你叫什麽名字?”便問邊走向玲瓏兒,招唿他也坐下用早膳。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才慢慢坐下,恭敬地迴答:“我叫襲固。”


    玉瑤聽了,便向他介紹幾人,待介紹完了,才低頭用膳。


    幾人用膳後,便來到飛行靈器的外麵,能看到周圍漂浮的白雲,和下麵茂密的森林以及黑點似的城池。


    玲瓏兒問道:“玉瑤,我們還有幾日才到啊?”她原本覺得飛行靈器十分好玩,現在也覺得有幾分難捱。


    “五日,這五日我們便隻能在飛行靈器上度過了。”玉瑤笑吟吟地迴答。


    “啊!還要五日,這飛行靈器上沒有食物,我的嘴都快淡出鳥味了。”玲瓏兒哀嚎一聲,說出的話不雅極了。


    玉瑤笑著搖了搖頭,拍著對方的肩膀安慰說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沒事,你就當是鍛煉嘛。”


    “你若是收起嘴角的壞笑,或許我會相信你。”玲瓏兒一巴掌拍掉玉瑤的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她便知道玉瑤就是一個損友,哎。


    玉瑤挑了挑眉,不再說什麽,而是看著外麵的天空,感受久違的寧靜。


    可惜,這寧靜沒多久便被玲瓏兒嘰嘰喳喳的聲音破壞了,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望著玲瓏兒,看她又出什麽幺蛾子。


    玲瓏兒向玉瑤招了招手,大聲喊道:“玉瑤,你快來看啊,這有好東西。”


    玉瑤走過去,見幾人坐在桌邊,眼睛定定地盯著桌上的東西,也跟著望去,一眼便定在原地。


    她一把拿起桌上的東西,細細端詳,最後麵色凝重地望著玲瓏兒,指著手裏的東西問道:“你從哪得來的?”語氣無比嚴肅。


    玲瓏兒見對方如此嚴肅,也跟著嚴肅起來,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是那人戒指裏麵的。”


    她向玉瑤使眼色,玉瑤一下子便懂了,因為有一個外人在,她也不便多問什麽,神色如常地將東西放在玉鐲裏。


    裘固見玉瑤將東西收進玉鐲,玲瓏兒等人也沒有多說,顯然極為信任,他笑了笑。


    等到晚上,玉瑤悄悄來到玲瓏兒的房間,直接躺進榻裏。


    玲瓏兒也沒有驚奇,她們白日是互相打了手勢的,知道對方晚上會來。


    “你怎麽發現這個東西的?”玉瑤壓低聲音,在玲瓏兒耳邊問道。


    玲瓏兒也低聲說道:“阿寒沒要戒指,將戒指給了我,我想著反正沒事,就打開了戒指。我進戒指,第一眼就看到了這顆蛋,覺得奇怪,便拿出來讓你們看看。我也聰明吧,沒有說出是那個男子的戒指,對了玉瑤,這是什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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