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玉瑤仔細觀察人彘,發現他們年齡跨度大,傷痕新舊程度不同。他們神情麻木,對外界沒有絲毫反應。


    時間到,六人一起到院子,立在玉瑤的麵前,望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雙方僵持,場麵安靜。


    “想好了嗎?混沌陰陽珠在哪?”五長老忍不住,最先出聲,急切地問。


    “是,我曾擁過那珠子,不過後來被人搶走了。”玉瑤似乎十分後悔,神色後悔至極。


    “被誰搶走了?”擇武聽到,忙不迭上前問道。


    玉瑤隻是望著他,表情諷刺,說的話卻令眾人大吃一驚,“哦?大伯父竟不知?我以為大姐告訴你了,看來人都是自私的啊。”


    五位長老齊刷刷地望著擇武,眼神有些懷疑,手上的動作蓄勢待發。


    擇武愣了一下,看到長老們的表情,連忙反應過來,解釋道,“你們別被她騙了,她在挑撥離間。”


    長老們迴過神來,眼中的懷疑稍減,卻也沒有開口,隻是定定地看著玉瑤。


    “那日你們也知曉,我把她得罪這麽狠,大姐可不是大度之人,為何後來沒找我麻煩?你們覺得呢?”玉瑤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六人。


    幾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一個眼神,然後身體微動,隱隱把家主圍在中間。


    擇武看到五人的動作,氣得差點吐血,心裏十分不滿,卻不敢表現出來。


    他連忙上前,大聲怒道,“好你個擇玉,心思如此深沉,三言兩語將我們玩弄於鼓掌間,明明是擇珠離開之後,你才表現異常,還想糊弄我們。”


    眾長老也反應過來,擇玉的異常是後麵才有的,而擇珠早已去了青雲大陸,立馬怒目以視瞪著玉瑤。


    “那日我迴院子,晚上驚覺床前有人,一看是大姐,正準備大喊,對方卻用劍指著我的脖子,我為了活命,不得已才告訴對方自己有混沌陰陽珠,我堅持讓她用高級丹藥換,換了東西,我們再沒見麵。”玉瑤像是後怕地拍拍自己胸口。


    她臉上帶著恨意,繼續胡謅道,“誰料她的丹藥實在歹毒,吞下去讓人痛不欲生,隻有受傷才能緩解體內痛苦,藥效也是驚奇,受傷讓我的實力更加強悍,傷口痊愈。而且你們沒察覺那天擇珠的氣息更加強橫,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嗎?”


    玉瑤說完,便高深地看著眾人,不再開口,讓眾人自己去想。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一個人所有行為會被過分解讀。


    長老甚至家主皆陷入了沉思,他們將玉瑤的話和觀察相比較,越想越覺得可能。長老們看著家主,麵帶不善,空氣中隱隱有幾分緊張。


    “哎呀,這多簡單,你們直接讓擇珠迴來跟我對質,若是她迴來,那就是我撒謊。但若是她推三阻四,說什麽走不開,在閉關,規則束縛啊,這就說明她在心虛,根本不敢迴來。”玉瑤從容地說道,甚至主動提出對質,這席話讓眾人更加相信她。


    玉瑤暗念青雲大陸有這麽好來迴嗎?也不想想,如果真這麽容易,那些人何不直接每年送人下來。


    “那你先留在這裏,不要企圖逃跑,不然,嗬嗬。”大長老對著玉瑤直接威脅道。


    “走吧,家主,這段時間就容我和其他長老暫代家主之職。”大長老轉頭對著擇武直接不客氣道。


    擇武氣得差點破口大罵,把大長老恨死了。但聽了擇玉的話,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女兒私藏了,隻好被眾人圍著離開。


    玉瑤終於放鬆下來,坐在罐子裏,閉著眼睛,認真思考接下來的路。


    一種可能性,擇珠迴來,拆除自己的謊言,自己會被嚴刑拷打。


    另一種可能性,擇珠沒迴來,自己可信度變高,但也證明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然見過這些人彘,所以下場是人彘。


    玉瑤捏捏額角,感覺兩條路都是死路,但第二種可能性有另一個結局,他們等不到擇珠,沒有百分百把握,又不想放棄混沌珠的消息,自己的小命能留下來。


    玉瑤可以肯定擇玉沒自己好運,她唯唯諾諾,膽小,隻會一個勁解釋,但那些人根本不信,結果自然無法善終。


    從現在開始,自己有五年時間,還能活五年,但怎麽個活法,玉瑤也不能預測。


    她閉上眼睛,潛心修煉九霄煉神法第二層。


    千裏留行,知微著著,一花一界,花落留涅,花開無斜。


    玉瑤將神識離開體內,細微觀察事物,從中找到關聯。她的心神沉浸下來,對外界毫無感應,但神識知道,天氣冷暖,落葉聲音,更能感覺小草傳來的震動,說明有人來了,神識連忙歸體,睜開眼,就見五人大步踏來,家主不在。


    “擇玉,你說的話,我們姑且相信,但你服用的那種丹藥,我們查了古籍,確有這種丹藥,是一種邪惡的丹藥,所以為了幫你洗去藥效,隻能暫時委屈你了。”大長老的眼神沒有半點歉意,隻有冷漠。


    “請問怎麽洗去藥效?”玉瑤很配合地問。


    “二爺,出來吧。”大長老朝院子裏那間木屋喊道,這間木屋從玉瑤進來,便沒有開過,以為裏麵沒人。


    木門嘎吱一聲,從內緩緩打開,一位滿頭銀發的中年男子從裏走來,他的臉和發色奇異非常,臉上是中年人才有的皮膚,臉部輪廓和擇武相似,隻是更加普通,頭發卻是銀白色,著麻木衫,上麵還有丹藥的殘渣。


    他慢慢走過來,臉上從麻木到興奮。站在玉瑤身前,他的手指已經興奮得蜷縮,眼神瘋狂而癡迷,像看愛人一樣盯著她。


    “大長老,這是為何?”玉瑤見他那惡心的眼神,轉頭不去看他,隻得問大長老。


    “他是擇文,你的二伯父,擇心的父親,”大長老頓了頓,狀似好心地提醒玉瑤,“他是煉丹的天才和瘋子,他可以割你肉煉丹,也會喂你絕世丹藥。所以,這次讓他來替你抽血剔筋,洗去你身上的藥效。不過你放心,不會砍去你四肢,也不會把你變成人彘,更不會讓你死,畢竟我們還沒有得到混沌珠。”


    大長老轉頭朝擇文看去,命令地說,“你聽到我們的要求了吧,別做多餘的事。”說完,五位長老就轉身離開,隻留玉瑤和一個瘋子在原地,旁邊還有百人彘。


    擇文應該就是擇天最後一個人彘,看這樣的瘋子,玉瑤實在無法想擇玉遭受了怎樣的折磨,馬上要輪到自己,抽血剔筋,玉瑤很難想象接下來的場景。


    她以為這瘋子會馬上抽她的血,然而,他卻迴到了木屋,不一會就聞到丹藥的清香。


    過了一會,他手上捏著一枚赤紅的丹藥,疾步朝玉瑤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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