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連忙跟在他的身後,邊走邊好奇地問,“師尊,以後是和你一起吃飯嗎?我需不需要交銀兩?”


    淩安風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愣了半晌,迴過神來,撇了她一眼,神色淡然道,“不用你交銀子,偌大的國師府,多養你一個,不礙事。”


    “如此,便謝過師尊。”玉瑤發現國師為人看起來冷漠,實則比較溫柔。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如風閣,玉瑤看到他院子裏擺放了十個大小不一的石頭,最小的直徑有她胳膊那麽長,上麵嵌著黑色把手,最大的有國師整個人那麽長。


    “那個,師尊,沒想到你的愛好挺別致,弟子先迴房休息去了。”說完轉身準備往外跑,感覺脖子有點勒的慌,迴頭看,一張大大的俊臉,臉上沒有多餘表情,隻是冷漠,他的手正拉著自己的後領。玉瑤認命般轉身,看著師尊,臉上滿是拒絕。


    淩安風鬆開手,指腹還有剛剛觸碰到的細膩,背在身後,手指搓了搓,麵無表情地說,“這是以後你修煉的石頭,最小的直徑有三尺,五十錙重。最大的有一丈,兩百錙重。明早就先舉最小的那塊,給你五日時間,五日過後,沒有舉起,那麽不要吃早膳。”


    什麽溫柔,什麽體貼,我的師尊是魔鬼。玉瑤對以後的生活真是充滿了期待呢!


    “進入修仙一道,就是與天爭壽,與人爭修煉資源,切不可存有鬆懈心理,這是大忌。”許是看見她年歲小,性子不定,還是給她敲打了番。


    “是,玉瑤明白,師尊請放心。”玉瑤躬身拱手道。


    淩安風見她態度恭敬,進退有度,點點頭,繼續說,“你以後到如風閣來,和我一起用膳。從明日起,不要穿這些繁瑣累贅的衣裙,換簡便寬鬆的常服。”


    “是,師尊,玉瑤先行告退。”她看到師尊點頭,便轉身朝院子外走去,邊走邊觀察院子裏的景致,有一叢青竹,竹節分明,手腕粗細,偶爾一陣清風,竹葉窸窸窣窣。青竹下放著一張木桌,對放著兩個石凳,桌上一盤未下完的棋,棋子的局勢看不清。


    收迴目光,她踏出如風閣,朝著傾風閣走去,遠遠地看見侍女小寧守在院子裏。


    “小姐,奴婢已經將你的行李放在中間的寢房,右邊是您的書房,左邊挨著會客間,您還有什麽吩咐?”小寧上前屈膝行禮,神色淡淡,不卑不亢。


    她身穿一身黑色的對連襟,白色的侍女裙,頭上梳著對耳髻,深黑色的眼眸沒有情感,冰冷至極。


    玉瑤點點頭,走進院子中央,細細打量,瓦牆挨著如風閣,一簇簇玉蘭花開得正盛,零星兩枝丫爬到了隔壁,空氣中淡淡地花香。右側栽著一片花田,橢圓厚實的綠葉托著一朵白色的花,走近細看,三層花瓣,每層五瓣,中間伸出白色的花莖,頂端綴著黃色花蕊,清香淡雅的花香,這種花不曾見過。


    玉瑤低著頭欣賞著眼前的花兒,迴頭隨意地問,“小寧,這是什麽花?”


    小寧看向她身後的花圃,淡淡地迴答:“這是丹木花,可泡茶,微苦,少時,迴齒留香。”


    “行,我先迴房,你在門外守著吧。”玉瑤雖然詫異她冰冷的態度,但想到每人的性格不同,便也沒說什麽。


    關好房門,環視了一圈,最東邊的角落有一石床,上麵光滑無比,她伸手摸,感覺有絲絲冰涼,心下驚喜,脫下鞋。盤坐在上去,心神很快就靜了下來。


    沉下心來,眼睛輕闔,準備繼續參透九霄煉神法。空不為空,芥子存之,心神抱一,心念起,物自升。


    一個時辰過去了,她慢慢地摸到了一絲感悟,正準備細細揣摩,便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再次去想,終不得感悟,心中微怒,麵上半毫不顯。


    打開門,麵帶微笑地看著小寧,眼神卻十分危險,“什麽事?”小寧不愧是侍奉在冰山師尊左右的侍女,心思敏感,臉上終於不再是鎮定自若,帶著些許害怕地迴話,“國師大人請您去用晚膳。”


    玉瑤輕點頷首,朝著如風閣走去,心中卻在思考自己很可怕嗎?使得小寧連尊稱都用上了。


    “師尊,你這裏的飯菜好香啊!徒兒可以吃三大碗。”玉瑤還未進房,便聞到一陣菜香,不自覺得食指大動,卻沒看到身後小寧欲言又止的表情。


    “坐下吃吧,晚上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努力做功課。”淩安風鎮定自若地夾起一道紅酥雞放在她的碗裏。


    “多謝師尊,真好,,,,”上官玉瑤可以發誓,這是她吃過最難吃的紅酥雞,味道十分怪異,包在嘴裏,吐也不是,吞更不想。


    “你現在正在長身體,來嚐嚐這個豬蹄燉蘑菇。”


    玉瑤連忙合著白米飯將口中的紅酥雞囫圇吞下,心想應該是意外,接過師尊挑的蘑菇放入口中,眼淚就這麽毫無征兆地流下來。


    “你怎麽了?”淩安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淡淡地,說出的話卻很溫柔。


    “沒什麽。”隻是辣椒放的也太多了吧,玉瑤連忙挑一塊豬蹄放入他的碗中,勸說道:


    “師尊,這豬蹄好吃,你嚐嚐。”她看著淩安風將豬蹄放入嘴裏,然後麵無表情地吞下。


    一頓晚膳以玉瑤消滅三碗為結局,期間,各種撒潑打滾,全沒作用。淩安風以一句你還小,明日要很辛苦地修煉,堵住她所有退路。上官玉瑤在心中不止一次憤憤地怒吼,師尊是魔鬼。


    迴到自己的寢房,已經是戌時,窗外的樹葉在房裏琉璃燈盞的照射下,像奇形怪狀的怪物。迴來的途中,小寧告訴自己真實原因。


    國師府的廚子是管家五年前救下來的啞巴,舌頭被人生生割掉,管家憐其孤家寡人,正好府內缺一個廚子,就讓其頂上,這一頂,害的眾人人五年來沒吃過一頓正常的飯菜。曾有人冒死請國師換廚子,他淡淡一句為什麽,嚇得下人們不再置喙。


    後來眾人看到國師麵不改色地吃下那些飯菜,心中又是一番驚嚇,曾有下人懷疑廚子給國師做的味道不一樣,吃了一口國師剩下的菜,臉色連忙一變,吐了出來。從此後,眾人對國師的味覺不再抱希望,下人們得空會悄悄出去吃一頓。


    玉瑤眼珠轉了轉,連忙喊小寧進來,讓她伏耳過去,湊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小寧聽完她說的,詫異地揚起了眉梢,眼睛裏微微帶著欣喜,玉瑤看到她這副表情,瞧瞧這也是一個被荼毒的孩子。


    小寧躬身下去後,玉瑤便運轉體內的混沌力,推動混沌珠在筋脈裏旋轉,不一會,熟悉的疼痛布滿全身,豆大的汗珠滾落在石床上,絲絲黑色的雜質滲出體內。


    修煉過後,就著小寧準備的洗澡水洗去雜質,又換了一桶,身體才算清爽過來,感覺身體更加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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