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彭飛和金山坐在急救室外走廊的長椅上,翻看著那位傷者的衣服口袋。


    “怎麽沒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呀。”彭飛皺著眉頭說道,“會不會都在車上的,他的挎包裏麵裝著呢。咱們當時應該把包撈上來就好了,隻想著我們自己的東西了,卻忘了他的。”


    “行了吧你。”金山白了彭飛一眼,“還撈他的東西,能把他的人撈上來就不錯了,我都快憋死在水裏了。”


    彭飛把衣服疊了疊,放在一旁。“算了,那就交給警察吧,反正他們有辦法可以聯係上那倒黴蛋的家人。”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打算,那還不趕緊去跟他們醫院借個電話報警,我在這裏守著。”


    “好。”彭飛起身直奔護士站。


    金山在彭飛離開後,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平躺在椅子上想閉上眼睛眯一會兒。可他的兩個眼皮剛剛親熱在一起,一位醫生就從急救室裏走了出來,對金山問道:“是你把那位落水的病人送過來的嗎?”


    金山忙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啊,對呀,是我送過來的。怎麽樣,他沒什麽事吧?”


    醫生沒有迴答他的話,反而對他問道:“你跟病人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都沒有,這不是碰上了嗎,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你找到病人家屬的聯係方式了嗎?”


    金山聳了聳肩,“衣服兜全翻遍了,一無所獲。”


    醫生聽罷,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那可就有點麻煩了,找誰來簽字呢。”


    彭飛打完電話從護士站出來,就見一位醫生正跟金山說著些什麽,而金山手裏還拿著一張紙,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怎麽了?”彭飛走到近前問道。這時金山將手裏的那張紙遞給彭飛,原來那是一張病危書。“是腦子被撞壞了,還是溺水,怎麽會傷的這麽重呢?”


    “這位醫生剛才跟我說了,病人不是什麽腦震蕩,也不是溺水,是因為中毒了才會這樣的。”


    “什麽,中毒?”聽了金山的話,彭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忙對醫生問道:“他中的是什麽毒?為什麽我們跟他乘坐同一輛車,同時掉進水裏卻沒有事呢?”


    醫生解釋道:“病人可能在上車之前就中毒了,隻是還沒有發作而已。至於病人中的是什麽毒,還要等化驗結果出來後才能知道。不過病人現在已經不行了,所以你們看……這病危書……”


    金山看向彭飛的眼神中明顯透露著不樂意,於是彭飛對醫生說道:“那我來簽字吧。”


    醫生拿著彭飛簽好字的病危書,剛進去沒多久就又出來了,而且這次還不止他一個人。他們從急救室裏推出來一張床,上麵躺著一個用白床單蓋滿全身的人。當來到彭飛和金山近前停了下來,之前那位醫生直起腰,對他們兩個人搖了搖頭。彭飛掀起臉部的白單子,隻見病人麵色如常,並不像是武俠電影中演的那樣麵色發青嘴唇發紫的恐怖模樣。


    不過彭飛倒也並沒有往心裏去,畢竟這世上的毒藥有很多種,也許這個倒黴蛋中的毒本就不會對麵色有什麽影響。但彼時還同乘一輛車,還聊著家常,此時卻陰陽相隔了,還是讓彭飛心裏生出幾分悲傷,感歎這世事無常。


    目送著這倒黴蛋被推進了太平間,金山對彭飛說道:“這迴算是徹底完事了,咱們也該走了吧?”


    “等等,警察說還要跟我們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呢。”


    “我們又不知道他是怎麽中的毒,了解什麽呀?”


    “我剛才去護士站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不知道他中毒了嗎,所以跟警察說的是出了車禍。因此,警察要過來跟我們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哦,那我先眯一會兒,等警察來了再說。”說罷,金山躺倒在走廊的長椅上。


    彭飛也覺得有些乏了,便在金山旁邊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就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從拐角處走出一名護士,後麵還跟著兩名警察。“病人就是他們兩個送過來的。”護士指著彭飛和金山二人,對警察說道。


    兩名警察跟護士道過謝後,徑直來到彭飛他們的長椅前。


    “醒醒,快點起來。”彭飛在金山身上推了推。


    金山坐起來後,其中一名警察很客氣的對他們說道:“你們兩個既是車禍的幸存者,又是證人,所以麻煩你們現在跟我們迴去做一下筆錄吧。”


    負責給彭飛做筆錄的是一名老公安,所以關於細節方麵的事問了不少,因此花費的時間較長一些。等彭飛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金山已經在樓道裏等著了。


    彭飛隔窗看了看天色,此時正屬於黎明前的那段黑暗。


    “我們現在趕緊迴基地吧。”金山對彭飛說道。


    “別急。反正我們已經遲到了,即便不被淘汰,也免不了挨罰。所以隻有吃飽了,喝足了,睡好了,才能夠抗的過去啊。”


    “有道理,那我們趕緊走吧。”


    二人來到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門前,金山撇了撇嘴,一副十分嫌棄的樣子。


    “有張床睡覺就行了,別挑了。”彭飛將金山強拉了進去。


    雖然這家旅店小是小了點,但房間裏麵還算幹淨,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什麽異味兒。二人脫掉外衣,躺在床上便唿唿大睡,這一覺便睡到了日上三竿。起來後,二人吃飽喝足了才動身前往基地。


    在基地裏,鬼雄有些煩躁的在辦公室裏踱著步,嘴裏還不停的念道:“這兩個兔崽子怎麽都下午了還沒迴來呢,連電話也不打一個,難道是又掉水裏了?掉就掉吧,難道還能爬不上來了嗎,這麽長時間不會白訓練了吧……”


    正念叨著,忽然門外曹尚飛喊了一聲報告。進來之後,對鬼雄說道:“那兩個小子迴來了。”


    鬼雄冷哼一聲,“哼,還知道迴來呀。讓他們兩個給我過來,我聽聽他們怎麽給我說,是又出車禍了,還是又掉河裏了。”


    “是。”


    曹尚飛轉身出去沒多會兒,就把彭飛和金山二人帶了過來。鬼雄麵沉似水,衝曹尚飛揮了揮手,曹尚飛乖乖的退了出去,並把門輕輕地帶上。但他可沒有離開,而是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隻聽鬼雄對彭飛二人問道:“你們怎麽這麽晚才迴來,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等著被淘汰吧。”


    這事也沒有什麽好編的,照實說就行。所以彭飛不急不慌的答道:“報告教官,我們救的那位落水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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