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溫在他那有些簡陋的手術室中,將一些手術器械和藥品裝進一個大急救箱中。而在手術室外,還站著兩個男人。


    方才敲門的就是他們兩個。而當敏溫把門打開,借著門口那盞壁燈的光亮,他一眼就認出那個高個子的男人。那個男人不就是今年春季的那個夜晚,受了槍傷來自己這個診所中治療的男人嗎。就是因為那個難忘的夜晚,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才發誓,天黑之後概不接診。可是……


    就在敏溫愣神的時候,這兩個男人閃身進了診所,並隨手將大門重新關好。然後,那個高個子的男人笑著對敏溫說道:“您好敏溫醫生,還記得我嗎?”


    “啊?那個……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求你們……”


    高個子男人擺了擺手,“敏溫醫生您不要害怕,我們知道您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所以我們並不想傷害您。那麽今天過來找您,是因為我們的一位客人受傷了,而且他又不方便來這裏,所以想麻煩您帶上手術器械和藥品跟我們走一趟,去給我們的這位客人治傷。”


    “哦,是這樣啊!”敏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稍微定了定心神之後問道:“那麽你們方便告訴我一下,病人是哪裏受傷了嗎?我也好決定帶些什麽手術器械和藥品呀。”


    “當然可以。”高個子男人點了點頭說道:“有一根手指骨折了,然後身上還有一些挫傷。”


    “好的,我知道了。我現在需要去準備一些手術器械和藥品,麻煩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


    敏溫一邊往急救箱裏裝著手術器械和藥品,心裏一邊嘀咕著,“這幾位爺又是跟誰玩命去了?是緬甸的警察還是中國的邊防武警?上次是這個大高個兒被槍給打傷了,這次又有個人被打骨折了。下次呢,會怎麽樣?但願沒有下次了,就算是有,也不要來找我了。佛祖保佑,但願我這次能夠平安歸來。”


    敏溫剛提著那個大急救箱從手術室裏走出來,那個高個子的男人就趕緊上前接了過去。“敏溫醫生,這個我來幫您拿吧。”


    “好的,謝謝。”


    而另外那個男人,責架住了敏溫的一條胳膊,跟著那個高個子男人向診所外麵走去。在診所外麵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敏溫在將診所的大門鎖好之後,就被架到了這輛汽車裏。


    汽車在出了鎮子之後,跟敏溫一同坐在汽車後排座椅上的,那個高個子男人,將一個黑色的頭套套在了敏溫的頭上。被套上了頭套的敏溫,也不知道汽車到底是往哪個方向開。隻是覺得,汽車比剛才顛簸的厲害多了。而從汽車外麵,時不時的會傳來幾聲夜間出沒的動物的怪叫聲。敏溫由於緊張,手心裏已經滲出了許多的汗水。


    他將雙手在自己的褲子上抹了一下之後,心裏暗自嘀咕。“他們這是要將我帶到哪兒去啊?聽外麵的聲音,似乎這裏的野生動物較多。而野生動物較多的地方,肯定人就較少。難道……是他們的老窩?天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還能夠活著迴來嗎?”


    忽然,敏溫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汽車是在一個地方兜圈子。於是他開口向坐在自己旁邊的高個子男人問了一句:“請問,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啊?”


    “怎麽,莫非敏溫醫生在車裏坐得有些不耐煩了嗎?”


    “不,不是。隻是我有一些暈車,所以不太舒服。”


    “哦,那請您再堅持一下吧,很快就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這個時候,汽車似乎不再兜圈子了,但也不知向著什麽地方開去。過了一會兒之後,汽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而且敏溫隔著頭套,甚至還聽到了腳步聲。“看來到地方了,這興許就是他們的老窩了吧。”


    當汽車停下之後,敏溫就聽前麵那個開車的男人,和自己旁邊的這個高個子男人,先後打開車門走下了汽車。但敏溫卻沒敢動,更沒敢摘下自己的頭套。


    高個子男人下了汽車之後,徑直向著旁邊的一間屋子裏走去。進了屋之後,對竹椅上坐著的一個男人說道:“江哥,人我已經請來了。”


    “嗯,辛苦你了蘇倫。”岩江站起身,給蘇倫遞過來一杯茶,接著問道:“怎麽樣,這個人可靠嗎?”


    “可靠,絕對可靠。江哥你還記得,上次我被中國邊防武警給打傷了腿嗎?”


    “記得,那不就是今年春季的事情嘛。”


    “對呀,當時給我治傷的就是他。他這個人很聰明,隻要稍微提點一下,他就知道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像給我治療過槍傷這件事情,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從他嘴裏吐露出半個字。真的,我手下的眼線跟我說過,不然的話我早就將他滅口了。”


    “嗯,好。”岩江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把他帶過去吧。”


    蘇倫應了一聲之後,將空茶杯放到茶幾上麵,就從屋子裏走了出去。來到汽車旁邊,將靠近敏溫的那扇車門打開,抓住他的胳膊說道:“敏溫醫生,咱們到地方了。來我扶您下車,然後帶您到病人的房間裏去。”就這樣,蘇倫一隻手提著那個大急救箱,另一隻手拽著敏溫,來到了關著周洋的那間屋子前。敲了敲門之後,那個負責看守周洋的男子趕忙將門給他們打開,蘇倫便拽著敏溫走進了臥室中。


    此時周洋正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床上。連蘇倫他們走進臥室中,周洋也沒有睜開眼睛看看。似乎對於外界的任何事物,都已經不再關心了。


    蘇倫摘下了敏溫的頭套,“敏溫醫生,這就是我們的客人,也是您此時需要醫治的病人。”


    敏溫在自己的眼睛完全適應了屋子裏明亮的燈光之後,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他的臉有些蒼白,臉頰上還有一塊兒傷痕,似乎是被鞭子或者是藤條之類的東西抽打形成的。不過他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亡命之徒,因為他的臉上似乎帶著一股書生氣,到像是個老師。


    周洋的身上蓋著一條藍色的毯子,而且一直蓋到了脖子。當敏溫將那條毯子掀開之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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