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戰鼓再響,呐喊齊鳴,雙馬交錯,又是一陣驚天巨響震射而出!

    兩人再次械撞,不分勝負!

    但這次胡烈勒過馬頭,和司馬遙的戰馬並駕齊驅;如此高明的馬技,證明了他的確是一個久戰沙場的大將。揮舞著鐵矛,胡烈向著司馬遙連掃連刺,腳下戰馬不停,腿上馬步不歇,槍械連綿不斷,真可謂是氣吞三軍,勇不可當!

    但司馬遙也不會試弱!她身下馬蹄飛揚,身形穩穩浮動,手上長槍如靈豹飛躍,和胡烈並馬狂奔,亦守亦攻,絲毫不占下風!

    當!當當!砰!!!

    雙馬並頭跑出近半裏遠,兩人槍來矛去,又是數十招的對戰,竟然還是勝負難分。胡烈殺得興起,叫了一聲:“好!”挺矛一刺,兩馬分開,重新打開了衝陣,第三迴合又將開戰!

    “殺!殺!殺!”軍士也被這校場對戰感染,戰鼓更響,千人齊呐,聲勢震天。

    而一邊的程沫卻看不下去了。

    他身為雲州統製,分管本州三**馬,軍士數萬,但真正會武功的隻有百人,手下得力將領更是隻有廖廖數人;而這個胡烈,就是他手下的一員愛將。武功高手,能夠大而化境,不光自己武功高強,也能融會貫通,指揮軍士如自己的拳腳兵械,布陣殺敵。

    強身容易,心境難至,這也是武功高手少之又少的原因。會武功的人,也必定是軍中良將。

    正因為少,才可謂是千兵易養,一將難求!

    想到這裏,徐統製慢慢舉起了令旗,突然一聲大喝,打斷了戰陣上正要擂鼓的軍士!

    “鳴金收兵!”

    徐統製乃軍中大員,自是惜才如命,怕胡烈戰死,也怕司馬遙戰死。剛才這一戰,已經讓這位少將軍起了愛才之心。能為軍中選一良才,就算自己立下軍令,他也在所不惜。國之大將,在這種情形下,便展露了上將英名。

    “嗯?竟然鳴金?”胡烈正在殺陣,聽見金鼓齊鳴,不覺愣了一下,隨後悻悻的拉住了馬頭。司馬遙觀過軍陣,當然也知道這是收兵的信號,也慢慢停住了馬,拖槍而立。“我靠,剛剛找到了點狀態,還沒過癮呢……”

    二人互相瞪了一眼,既不服氣,又互相有幾分欽佩,下馬後走到大帳前看著徐統製。徐統製雖然決心愛才,但又軍令如山,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堂堂封疆大吏,難道真要向這小丫頭磕頭賠罪?這個麵子他實在丟不起,日後帶兵,也肯定有失威望。

    但如果稍試修整讓她和胡烈再戰?無論誰死,他都舍不得;況且如果司馬遙真勝了,大軍陣前如此折損了一個上將,他也於心不忍;可司馬遙如果敗了,也要在大軍前磕頭賠罪,如此折辱良才和朝庭結下嫌隙,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但就在這時,徐統製卻看見司馬遙跪在了他的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說道:“徐將軍,我知道我父親的所作所為讓您和天下人不齒,在此先向您磕頭賠罪了。”

    “我……司馬小姐……”

    不僅是徐統製,連程沫父子和站在一邊的胡烈也是大驚失色!

    整個軍營之內,頓時肅穆。

    司馬遙抬起頭,卻繼續說道:“但我保證,我爹絕對不是甘心情願侍奉奸臣的小人!希望徐將軍能夠相信我的話,日後的事情,肯定會有分曉!”

    “司馬小姐,快起來!”徐統製連忙上前一步,扶起了司馬遙,心裏一陣愧疚;程沫父子想著司馬淵忍辱負重進宮除奸,又聽了司馬遙的這番話,都不禁熱淚盈眶。

    然而這些心機城府的高官卻都沒有看見司馬遙嘴角的笑意,反倒是戰在旁邊的勇夫胡烈發現了一絲破綻。

    “小遙,以後我對和就和你程伯父一樣了!”

    “嗯,謝謝徐大哥!”司馬遙狡黠地笑了笑,這時胡烈湊過來低聲說道:“司馬小姐,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和你較量一次!”

    “嗬嗬,好說!”

    夜裏,三千軍士沒有迴營,徐統製帶著他們就在野外紮營,埋鍋燒飯,擺酒向程沫父子和司馬遙賠罪。司馬遙下了校場,又變成了一副傻不拉嘰的模樣,和程允華胡烈坐在一邊吃烤肉,嘴裏還哼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曲。

    “烤個雞翅膀,我最愛吃……”

    “嗯,你拿我的長矛烤雞翅膀!”這是胡烈的驚叫。

    “對呀,我是吃齋的……”

    司馬遙沒想到胡烈居然也這麽配合,心裏一陣大爽!拿了一個梨插在了上麵,旁邊的程允華和胡烈都露出了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但胡烈愣了一下,隨後被這個總喜歡搞怪的小丫頭又逗樂了:“真的磕頭了啊,你還拉得下臉!”

    “怕什麽,又不少塊肉。”司馬遙樂嗬嗬的吞著烤肉,吃得臉上一片油;程允華連忙遞上了草紙,不想司馬遙把手指放在嘴裏吮了吮,然後又擦在了衣服上。

    “她讓我想起了一位高人。”胡烈笑了笑,悄悄的對程允華道。程允華把毛巾放在了一邊,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誰啊?”

    “丐幫幫主的那位千金,好像也是這麽吃飯的。”

    程允華再次露出了那種表情,迴頭看了司馬遙一眼,連忙甩了甩頭;司馬遙的臉在火光中印得紅通通的,程允華再次抬頭的時候,不由得呆住了。

    ******

    ******

    大雍國都上京,宮城之內,百官入朝。

    二十歲的雍辯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但似乎缺少著帝王的霸氣;文武百官跪在金殿之下,一言不發,大殿之上極靜難忍。雍辯皇帝微微皺眉,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貼身太監總管,露出了幾許憤怒的神色。

    僅僅四年多,司馬淵就從一個最低等的職事太監被洪敬堯扶持成為了**的太監總管,這讓雍辯皇帝難以繼續忍受。自從懂事起,十五年來這位年少的天子沒有半點皇帝的尊嚴,甚至連一個普通的百姓都比不上。

    作為一個年輕人,他當然有自己的理想,但洪敬堯也無時不刻的在提防著這個日益長大的皇帝。這個司馬淵,顯然就是洪敬堯派來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的細作。

    想到這裏,雍辯皇帝的手死死的抓住了龍袍的一角,無奈咬著牙關。就在這時,司馬淵大聲說道:“洪相國上朝,百官迎!”

    文武官員的臉色都流露出了憤怒,然而還是順從的向著大殿門口拜了下去。少時,一位須發蒼白,身材高大的男子出現在了大殿門口,他瞪眼環視了周圍一圈,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這位就是把持朝政十五年的大雍宰相洪敬堯。

    大殿之內,包括皇帝都恭迎著他的到來。

    洪敬堯上殿並沒有帶侍從,他的身後隻跟著一位生材修長而挺拔的年青男子。這位男子麵如冠玉,立發於地,好似一個十**歲的少年一般風度翩翩,又好像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將一般殺氣騰騰。他就是洪敬堯的義子洪天賜,大雍朝中最年輕的武聖!

    洪敬堯位高權重,洪天賜萬勇難敵,父子二人珠聯璧合,人盡敵國。

    “參見洪相國!”文武百官連忙叩下了頭,戰戰兢兢的迎接著洪敬堯。

    雍辯皇帝定了定神,強擠出一絲笑容:“相國!”

    “嗯!”洪敬堯將手背到了身後,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的踱上了大殿。他每向前走一步,兩側的官員便隨之將頭點在了地上。洪天賜閃著一雙如狼一般的眼睛跟在他身後,讓跪拜在地上的官員不敢有絲毫不恭。洪敬堯高傲的昂起了頭,走到了龍椅的旁邊,拱了拱手道:“皇上,老臣有禮了!”

    “相國請坐。”雍辯皇帝籲了口氣,隨後和藹地向著大殿上的眾臣說道:“諸位愛卿,都請平身吧。”

    “謝皇上,謝相國。”百官們慢慢的爬了起來,靜靜的側立在大殿的兩邊。洪敬堯在大殿的右邊坐了下來,洪天賜抄手站在了他的身後,既不向皇上行禮,也沒有理會眾人。雍辯皇帝心有不忿,卻不敢說什麽。畢竟洪敬堯還讓給他三分麵子,要是萬一撕破了臉,那位武聖可能會做出血濺金殿的事情來。

    萬勇無敵,武中尊聖!雍辯皇帝幾乎不敢看站在洪敬堯身後的那個人,隻得把目光移向了另一邊。坐在一位武聖的身邊,即便是天子都倍感壓力,更何況他還是洪敬堯的義子。

    “皇上,您看老臣的這位義子如何?”洪敬堯笑了笑,打破了大殿的沉靜。

    “洪相國年高德昭,替朕理國;洪將軍更是一表人才,萬勇無敵。朕有洪相國父子在朝,實感欣慰。”雍辯皇帝看了他們一眼,雖然滿心不悅,但還是說了幾句違心的話來。

    “哈哈哈哈,皇上誇獎了。”洪敬堯得意的笑了起來,洪天賜冷酷的臉上也露出了幾許笑意。並不是因為受了抬舉,而是能夠讓皇帝如此順從,實在是讓他們感到滿足!“皇上,犬子為國立功無數,可惜出身蠻州不能入仕。不如請皇上賜他金冠一頂,不知皇上天恩如何?”

    “這個……”雍辯皇帝微微變了變臉色。原來大雍朝以禮治國,官服極為嚴整。外簾官吏戴銅冠,內簾官吏戴銀冠,隻有皇親國戚才能戴金冠,皇帝則戴九龍冠。洪敬堯自任宰相以來,更是私造了隻有親王才能佩戴的玉冠,這已是極大不敬,而現在他居然又要為洪天賜易冠,這實在是讓雍辯皇帝不能接受!

    “相國此言差矣。國之禮法,豈同兒戲?”壯著膽子,雍辯皇帝拒絕了洪敬堯的奏本。

    “嗯?”洪敬堯父子因來自來蠻州,雖然手握重權,卻依然讓中土士大夫們鄙視,因此極力想提高威望。“皇上,當年九常侍霍亂,是誰助先皇清君側,立國威?是老臣!五年前雲州丐幫白巾造反,是誰起兵殺退了賊兵?還是老臣!”

    “相國……”雍辯皇帝聽他口氣越來越不善,禁不住手腳都發起抖來。“相國息怒,有事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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