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黑石陡峭,沙土漫天,雜草荒涼,所處可見森森白骨,似是人骨又似獸骨。

    唐念念走在沙土上,卻不見一點痕跡。身法上,她的確修煉的非常不錯。這時,她腳步一頓,然後踹下去。

    “砰——”從她腳下的沙土裏飛出一道黃色影子,狠狠的摔出三丈開外。

    在她身後戰蒼戩同樣遇到危險,雖然比唐念念慢了一步,讓一隻猶如枯骨的手抓住了腳腕,但是也僅此而已,戰槍寒光獵獵,直刺入沙土之中,隻聽破開血肉的聲音傳入耳中,那手還沒有鬆開一分一毫。

    “咯咯咯,抓住了!啊——!”聲音剛說一般就被痛苦的嘶吼截止。

    戰蒼戩冷眼後退一步,在他腳腕上是那隻被斬下來的手,尖銳的指甲刺破他的鞋襪,刺入他的血肉,緊緊得連骨節都凸起,可見這人有多用力。

    一人從他退開的沙土裏竄出,明明斷了一臂卻沒有一點的在意,咧著嘴巴朝戰蒼戩尖銳的笑:“抓到了,是不是覺得身體在慢慢的變冷?咯咯咯,你沒有感覺錯,慢慢的,你就會失去所有的感覺,全身強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戰蒼戩冷眉相視,身上隻在一瞬感覺一絲冰寒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感覺,與這古怪之人說的話完全不一樣。

    無需與這人解釋,戰蒼戩已經持槍向這人殺來。

    “啊啊啊!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沒事!不可能,不可能!”斷臂男人不可思議的大叫,可是手上動作也一點不慢,躲開戰蒼戩一槍後單手隻抓他的心髒。

    戰蒼戩剛一避開,還沒有等他再出手,那人頸項已經破開,不見一滴鮮血,轟然倒地。本能轉頭向唐念念的方向看去,隻見她周圍已經躺著四具一樣的屍體,顯然他身前這個也是她剛剛所為。

    這些人實力大多都在玄品以上,可是在她的手中根本躲不過一招。從第一次見她出手其實就有所察覺,隻是不到二十年紀的天品高手,這天下能有幾個?

    “主子。”戰蒼戩默默迴到她的身邊。

    他感覺到她與蛇窟之行時有些不同,見過那個名為雪津的人時,她說會很快迴去,這番親自動手解決所有人的行為也顯露出她欲要速迴的心思。

    唐念念靈識分散周圍,發現數人向這邊趕來也沒有任何表示。隨手一個瓷瓶一個瓷瓶的遞給他,戰蒼戩也從接到第一個的疑惑到後麵的吃驚再到莫名麻木,就看著被自己一手拿不下,隻能放入衣襟內袋的十二

    個裝藥瓶子,聲音有些幹啞的問:“主子?”

    唐念念淡道:“這是辟穀丹,這是養元丹,趕路殺敵時用盡全力,用完了就吃。”

    戰蒼戩已經不想去疑惑她到底將這麽多藥裝在哪裏這個問題了,隻是誰能告訴他,在外人眼中不可多得的丹藥,此時就這樣被人一副毫無在意的樣子丟給自己十幾瓶。

    該說……

    煉藥師果然如傳言的一般,是這個大陸最富有的人麽。

    唐念念又道:“吃完了再說。”

    “……是。”戰蒼戩默默點頭。

    “嘶嘶~”蛇怪在一邊抗議,以示自己的存在。

    唐念念不理它。

    “嘶嘶嘶嘶!”蛇怪眼裏的血光更甚。偏心!太偏心了!怎麽說都給了那弱小的家夥,怎麽可以不給本蛇王!哼!本蛇王才不是稀罕那些丹藥呢!

    蛇怪在唐念念那裏討不到好,就將氣都強加到戰蒼戩的身上,越看他越不爽。尾巴一甩就抽向他,見他敏銳的躲過,繼續跟不言不語的跟在唐念念的身後,抬起蛇頭就不屑的看他一眼。嗤!一副狗腿子樣子,就知道裝模作樣的爭寵,沒氣魄,沒節操,哼!本蛇王才不是在嫉妒呢!

    戰蒼戩餘光淡淡的掃過蛇怪的樣子,已經對它人性化的眼神神態選擇無視。

    這一路,唐念念兩人一蛇走的波瀾壯闊又詭異平靜,為何這樣說呢?隻因為他們短短道路所到之處,各種瘋狂的事情都現在眼前,而隻要見到他們的人都會群湧而上,從一開始隻是碰見才追殺,到似是有目的性的埋伏偷襲。

    然,所有追殺他們,或者埋伏偷襲的瘋子,都被兩人一蛇毫不留情擊殺,戰況越激烈,事後就顯得越平靜。

    戰蒼戩身上的黑衣更加的暗沉,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他眉宇顯而易見的冷銳的殺氣,卻不會讓人覺得陰煞,反而有股越戰越勇的霸道。

    這才半日的時間,他已經殺了不下百人,見識了各種瘋狂手段,而他自己也算是瘋狂了一迴。

    每每戰鬥,為了不給唐念念拖後腿,或者拖延時間,便聽從她話語的並不保留,隻求速戰速決。餓了累了吃辟穀丹,元力不足了吃養元丹,著實過了一把他曾經都沒有過的奢侈又瘋狂的日子。

    “主子,這瘋人穀似有意對付你。”一戰之後的行走,戰蒼戩對身前的唐念念提醒,目光默默的在她身上流轉一圈,心中不禁有一絲挫敗無奈。

    隻見這半日的殺敵,唐念念身上的紋繡白底衣裳除了腰上那一點她自己的紅梅,再也沒有沾染一點的其他顏色,便是連塵土也沒有,依舊潔白如新。在看她的神態,殺了那麽多的人,依舊不見一點的殺氣,連眸子也依舊清涼明淬,除非親眼所見,隻怕誰也不會相信這不半日來她殺的人比他還多上數倍。

    “哦。”唐念念點頭,雙眉彎彎。

    戰蒼戩看出她不但沒有一點的擔心,甚至還為此高興?

    “主子,不擔心?”能被瘋人穀盯上,若不是瘋人穀的穀主所為,就是更上層的司陵家授意所為,兩者關係都差不多。

    唐念念眨眼,“這樣好。”

    “好?”戰蒼戩不明她的意思。

    唐念念點頭,自顧自道:“要得到瘋令就要做瘋子裏的瘋子,自己來很好,不用找。”

    戰蒼戩緊抿的嘴角鬆下來化作一縷不明顯的笑意。她這副樣子實在讓人喜歡,說什麽要成為瘋子裏的瘋子,偏偏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的可怕,更像個計劃著得到糖果的孩子,隻需一眼就將她心裏的想法渴望看得清清楚楚。

    “主子的意思?”隻是戰蒼戩還是沒能弄清楚,她所為的成為瘋子中的瘋子,與敵人自己來有什麽相幹。莫非是殺的人多就是瘋子中的瘋子不成?

    唐念念抬起眼睫,道:“毀了瘋人穀對瘋人穀來說是最瘋狂的吧?”

    戰蒼戩:“……”

    她這副的像是在說一件多麽平常的事情的口氣神色到底是怎麽迴事?要不是聽清楚她說的內容,單單聽她的口氣,看著她這張毫無掩藏的神色,甚至讓他覺得她隻是在說:‘這塊糕點是這些糕點裏最好吃的吧’。

    唐念念記得司陵孤鴻對她說過他通過瘋人穀,就是差點毀掉了瘋人穀,讓瘋人穀的穀主不得不親自來恭送他離開。她本來還以為要自己去尋殺,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自己來找她,這樣反而節省了她的時間。

    “嘶嘶嘶嘶!”蛇怪滿臉讚同慫恿的點頭。

    對!太對了!就該這樣做!本蛇王的蛇窟毀了,終於還該到這瘋人穀了,本蛇王這心裏也好受不少!

    唐念念現在前往的方向,卻是瘋人穀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天材地寶所在的地方。

    天邊晚霞隨著日落而生,瘋人穀內各種鬼哭狼嚎在寂靜中忽高忽輕,當唐念念等人在行路殺敵中度過時。另一邊的司陵家卻依舊如同往日,誰也沒有發覺,

    一抹黑影從四練出口一路來到了北方的無名莊子。

    雪津從無人的前院經過,像是一抹沒有生命的影子,一直到竹林亭榭找到司陵孤鴻。

    這時司陵孤鴻正雕琢著一塊玉石,玉石已經成型,卻是一個食盒的模樣。

    一旁朱妙瀧靜靜站著,目光在司陵孤鴻和他手裏的玉石盒來迴,眼神裏帶著點無奈又無語,還有感歎、挫敗,實在複雜多變。

    其實也難怪她這副樣子,司陵孤鴻手裏的食盒所用的玉石卻不一般,極好的靈玉,這靈玉的功效佩戴在人的身上可以養身護顏,長壽不老,做成匣子或者盒子等裝載物,放在裏麵的東西都能長久不變,保持原有的模樣與功效。

    一般人得到靈玉都是打造成佩飾,或是用來裝載東西的盒子,更多的則是用來裝天品丹藥的藥瓶。

    在眾人看來,也隻有靈玉能配上天品丹藥,何況也隻有靈玉瓶才能完整一點不泄的保存天品丹藥的藥力和藥香。

    可是,眼前司陵孤鴻卻將這整整一塊命人尋來的靈玉打造成食盒,哪怕也是用來裝東西的裝載盒子,可是這是食盒啊,食盒!

    不用想,她都能猜到司陵孤鴻這樣做的原因。

    哪怕司陵家族寶物眾多,他們在雪鳶山莊暴殄天物也不少,但是總算是一些有用的。如娶妻所用的花轎,用紅蓮金精做的又如何?要知道那是給莊主娶妻用的,自然得好,得有排場,有麵子。如出門所用的白獠車,四頭白獠獸拉車,整塊白雯冰玉雕砌而成的車身又如何?同樣的道理,誰叫那是莊主的專座?

    腦中一點點的列舉著,朱妙瀧反而越想越平靜下來。隻怕正如她所想的一樣,在莊主的眼中,這靈玉的價值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給主母用的吧。

    “主人。”雪津那特殊的聲音幽幽傳來。

    朱妙瀧心髒一抽,轉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雪津,心道一聲:這人還是這麽神出鬼沒,如同鬼魅。

    雪津如同影子,除了司陵孤鴻誰的反應對他來說都沒有關係。他道:“屬下已再次找到主母,因被主母發現行蹤,未免主母再次甩掉屬下,便向主母道明了身份。”

    “念念如何?”司陵孤鴻問道。

    雪津道:“主母闖過蛇窟,正入了瘋人穀,身隨一人一蛇。”

    司陵孤鴻:“一人一蛇?”

    雪津:“人為男人,假名晉伐,真名尚不知。蛇為雄蛇,蛇窟內蛇

    怪所化。兩者皆為主母下位自處。”

    朱妙瀧聞言,心底抽搐。男人?雄蛇?這是在故意提醒莊主什麽嗎?

    司陵孤鴻眼眸輕垂,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靈玉適合潤滑的觸感,誰也看不出來此時的他在想些什麽,安靜得空寂,又莫名的讓人心神被吸引,揪得又疼又癢。

    雪津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主母流血了。”

    司陵孤鴻抬眸,眼瞳醞釀黑霧。

    不需等他發問,雪津飄忽不定的嗓音似快了那麽一點,又好似沒有,道:“右側腰上輕微流血,已愈合。”

    司陵孤鴻問:“誰做的?”

    雪津:“血跡顏色新鮮,是蛇穀內所傷。”頓了下,添了一句:“蛇窟內已無一蛇。”

    司陵孤鴻氣息頓了下,這樣他就沒有辦法用幫她出氣的借口去看她一眼了。想著她身邊跟著一個男人與雄蛇,司陵孤鴻眼中的黑霧氤氳,像是有什麽隱匿潛伏其中,一旦破出便是毀天滅地的猙獰。

    朱妙瀧暗自心驚,她一直知道司陵孤鴻偏執的占有欲,尤其是對唐念念的獨占欲更是超過了所有,但是一直唐念念在他的身邊還感覺不到什麽,此時此刻卻讓她發覺,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估算:莊主對主母的感情和執念,越來越恐怖了。

    朱妙瀧不禁有些擔憂。雖說莊主這樣的獨占欲隻因為是太過在乎,可是一般女子隻怕也會被嚇著或者恐懼,隻求主母不會如此,若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想到這裏,朱妙瀧不禁有些埋怨的瞪向雪津。他稟報什麽不好,非要如此清楚明了的稟報這些,不是讓莊主難受麽?

    雪津好似完全沒有看到她的瞪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道:“主母有話讓屬下帶給莊主。”

    司陵孤鴻抬頭一怔,眸子黑霧散去化作一地霜花月華的柔色,“念念說什麽?”

    雪津:“主母說,想孤鴻,想吃孤鴻做的膳食。我會很快迴來。”

    他這是原話通傳,唐念念的話語被他這漂浮的嗓音說出,卻有一番讓人說不出的別捏。

    然而,饒是如此,已經足以讓司陵孤鴻喜上眉梢,嘴角溺出溫柔歡愉笑意,好似這話就是從唐念念口中聽到。

    “好。”司陵孤鴻低低應下來,手指停在靈玉食盒上,笑道:“我給念念做膳。”

    朱妙瀧搖頭。主母,您可千萬不可離開莊主啊,要不然……

    雪津的身影早就已經消失去了哪裏。

    ◆

    司陵家族四練雖然危機四伏,如同煉獄。但是作用功效卻一點不差,所有能從這裏出去的人,個個都有常人難有的本事。蛇窟需要敏銳謹慎,瘋人穀則需要極致瘋狂的冷靜,重在練心。

    四練的形成不止需要的是人,更多的則是四練天然形成的環境。蛇窟的萬蛇洞穴,若不是有血色小蛇的存在,還有四麵的毒草和各類毒蛇,蛇窟就如同虛構,不在意為懼。

    瘋人穀同樣有著它的特殊所在,因為這份天然形成的特殊,才足以支撐瘋人穀的練心效用。

    唐念念並不是臨時起意將四練弄的不得安寧,實際上從在千晚殿上決定前往四練就已經有了打算。

    這裏的一切傷害過孤鴻,孤鴻又記不得哪些人,那麽毀了就差不多了,何況她正打算將這裏的珍寶都收入自己的囊中。

    唐念念想的簡單,做的也簡單,沒有一點隱藏的意思。

    清晨日光剛剛灑向天地,荊棘樹林內,一道道人影不斷的飛奔,在前麵的卻是兩人一蛇,後麵十幾位拿著各類兵器的男女,罵罵咧咧的聲音從他們口中傳出,顯然是一場對多追少的戲碼。

    隻是被追的兩人一蛇,除了那黑衣男子的衣裳破爛,黑發淩亂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外。藍白長裙的女子衣裳整潔,秀發不亂,半分找不到被追殺的焦急混亂。再看那條紫黑色長蛇,扭動滑行的姿勢,怎麽看怎麽悠哉,不時迴頭看一眼身後,那眼神可是給足了人性化的鄙夷,驕傲的緊。

    至於人多追殺的那十幾人,難有幾個衣裳幹淨整潔的,蓬頭濁麵,神色不管是兇神惡煞者還是詭異嘶笑者,都不難看出他們有著相同的一點——精神不佳,神容疲憊,眼含憋屈。

    “他奶奶的!他們的元力用不完的嗎?不用吃喝的嗎?到底有多少丹藥!?”一個模樣年輕猶如書生的男子此時卻大罵出聲,腳下的速度也比較初始慢了許多。

    眾人:“……”

    此時此刻,就算不是瘋子的都要被這兩人一蛇給逼瘋。追了這麽久,都不見前麵的人速度慢下來。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衣男子終於有慢下來的征兆,還未還得及高興,就見他拿出瓷瓶倒出丹藥放進嘴巴,又平靜的恢複了。

    聽著後麵的咒罵聲,戰蒼戩饒是已經習慣還是忍不住看了唐念念一眼,心中暗歎。若是今時今日的立場轉換,他追殺的敵人是如此的話,隻怕他也會憋屈不已。

    荊棘森林內是獸類的天地,這麽多人在其中穿梭自然引來野獸,這是一些開了靈智的獸類更加敏銳,發現人多不敵時並不會胡亂的衝出,其他野獸則被瘋人穀的瘋氣侵染,哪裏管得了其他,嗅到人氣就衝了出來。

    唐念念輕鬆避開野獸的襲擊,靈識將後麵的人疲憊的狀態都看入眼中,轉頭輕輕抬顎看了戰蒼戩一眼。

    戰蒼戩明了停下步子,轉身麵對背後的追兵,手持戰槍,渾身戰氣如虹,激烈逼人。

    戰家功法,以越戰越勇聞名,越級殺敵不是難事,求追戰之死地而後生,不可懼死,不可畏生!這段時日百般殺敵,有唐念念的丹藥支撐,不斷和這些高手對戰,雖然兇險,但是對戰蒼戩來說好處卻多不勝數。

    久久不動的境界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戰蒼戩知道自己不用多久就能突破地士,成地師元者。

    唐念念沒有理會身後開始的激戰,依舊荊棘森林深處而去。

    蛇怪緊跟在她的身後,迴頭望了一眼浴血奮戰的戰蒼戩,咧嘴蛇口,“嘶嘶”幾聲,像極了得意的笑聲。

    看吧,像這種狗腿子就算再得寵也是被使喚的,哪像本蛇王,那是不離禦駕,真正的尊貴。

    玉髓山,以生玉養育聞名,在瘋人穀荊棘森林中就有一座,雖然瘋人穀中皆是瘋子,貪婪成性,但是這玉髓山也不是什麽人都敢創,膽敢挖玉收入自用,隻因這司陵家所有,被司陵家中派人掌管著,這人自然與瘋人穀的穀主相關。

    妖修對於天地靈物本就有著比人更敏銳的感覺,距離尚遠的時候,蛇怪還沒有感覺。但是隨著越來越靠近,它也發現的這山頭彌漫的靈氣,漆黑的舍瞳尖豎,閃爍著血光。

    “嘶嘶嘶嘶~”蛇怪吐舌,眼盯著唐念念,發現她目光同樣落在那山頭。頓時明白這哪裏是偶然,分明就是專門為此而來。

    這個主人似乎很會尋寶啊,到底是一開始就知道,還是有特殊的能力?

    蛇怪眼底的血光閃爍不定,想到什麽咧牙切齒。它可記得它的所有物就是被她給理所當然的搶走,最後還賠上了自己。

    嗖嗖嗖嗖——

    破空突如其來,十道飛箭向著唐念念射來。

    唐念念揮袖,十道飛箭便一頓反向射出的方向而去,在她精妙的控製下速度更快了一籌。

    “嗬嗬……”沙啞而雌雄莫辨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聽的人莫名發昏,那

    不知所在的人樂嗬嗬的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禁地,是迷路了……還是自投羅網?”

    唐念念目光投向山頭一處陰影方向,搖頭否決,答道:“來取玉。”

    被她目光看著的陰影那頭,某個帶著暗紅陰邪麵具的人氣息頓了下,麵具後的眸子望向唐念念,隻覺得她那雙眼睛也正好不偏不倚的看著自己。

    竟然……這樣簡單被發現了?

    某帶著暗紅麵具的人擺手,那雌雄莫辨的聲音再次迴蕩在周圍:“這玉可不是你想取就能取,不過你若願意留下來陪我,想要多少玉我都給你如何~?”

    尾音的蕩漾,讓人莫名心頭發癢,忍不住想要答應他的要求。

    隻是唐念念神色沒有半點變化,轉頭對蛇怪道:“變大。”

    蛇怪二話不說直接變大,三尺舌頭,五丈蛇身,原本還讓人覺得光滑可鑒的蛇鱗此時看來卻似黑紫色的精鐵片,粼粼寒光,那蛇口的兩枚尖牙讓人不寒而栗,那雙尖豎起來的蛇瞳這時轉過來看著出現在四周的人馬,吐著蛇信子,好似隨便準備撲出去飽餐一頓。

    不過實際上,血色小蛇是不吃人肉的,而身為它的分身蛇怪也同樣不吃。

    “嘶嘶嘶嘶~”蛇怪興奮的吐著信子,看向唐念念,隨時準備她一聲令下就開始大鬥一番。

    唐念念手指山頭,道:“撞山。”

    “嘶!?”蛇怪瞪大眼睛。什麽?她竟然讓本蛇王撞山?做那麽不體麵的事情!?

    唐念念見它不動,眼睛微微眯了眯,冷淡下來。

    “嘶嘶!”

    蛇怪巨大的身軀一顫,隨即滑動,瞪著眼睛就朝著山頭撞上去,那樣子就好像那座山和它有深仇大恨一般。蛇怪體內血色小蛇閉眼。本蛇王什麽都看見,那撞山的不是本蛇王,絕對不是!

    “轟隆隆——”

    這蛇怪也不傻子,叫它撞山也沒有真的完全用的腦袋去撞,而是動用全身,尤其是蛇尾,每每甩向石山上就是一塊塊的龜裂落石而下。

    “嗬嗬嗬,真是大膽……”暗紅麵具的人輕笑聲飄忽,笑聲久久迴蕩到最輕時,一聲冷哼:“太大膽可不好!”

    這一聲,像是前奏,四麵八方的人馬全衝向唐念念。

    十二人持有相同的武器,身著同樣的衣裳,儼然是訓練有素,配合尤其默契,如同一人。

    唐念念靈識早就將他們覆蓋

    ,十二人組成的是困殺陣卻不是絕殺陣,每每攻擊都會避開她的致命處。

    指尖的銀絲隨著控製靈活如生,碰觸在十二人的兵器上發出絲絲的聲響,將十二人的兵器都劃出道道裂痕,顯然十二人的兵器也非凡物。

    唐念念在武技上不如人,身法卻靈活之極,並不與十二人硬碰硬,卻是連一絲衣角都沒有讓十二人碰觸到。

    某帶著暗紅麵具的人站在陰影下靜靜看著,麵具後的一雙眸子卻越來越濃黑。

    美。

    美得讓人目眩神迷。

    唐念念躲避時似是有預感一樣,總是能在對方從某個方向攻擊向她之前就已經躲開,藍繡白底的衣裙隨著她的動作宛若無重的雲霧,藍若清透無瑕的天,白如縹緲無塵的雲,她身姿似極了在藍天白雲下的驚鴻遊龍,惹人心神動蕩,目光難離。

    驚鴻仙?水琉璃?

    江湖傳聞多數誇大,可是今時今日所見這一幕,他卻信了。不愧是被稱為驚鴻仙子的人,這副身姿絕妙,又有多少人真正見過?

    那人卻日日見著,不但見了,還從不離身,直至占為己有。

    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一直以來心中的微妙到底是什麽,那是嫉妒,嫉妒她屬於那人,對那人的不同。

    他這一愣神的功夫,那戰局卻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人被割破了喉嚨,整個困殺陣也隨之破解,其他十一人這時行動也變得遲緩,從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咕嚕聲。

    某人驚異的看去,怎麽沒有想到這十二人不但沒有困住她,反而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落入這般田地。雖然已經知道唐念念是煉藥師,但是正因為知道所以早有準備,怎麽會還會是這樣的結果?

    唐念念身形飄出數丈,不理會那已中毒的十一人,轉頭看向從陰影處走出來的暗紅麵具人。

    “啪啪啪!”雙掌輕拍,他笑道:“好本事,好本事,這十二人可都是地士,通曉十二方陣,合起來可比地王高手,竟然就被你這樣簡單給破了,你修為會是什麽呢?地君?地帝?地聖?還是……天品呢?”

    “天品。”唐念念道。

    從她決定幫司陵孤鴻,和他站在一起後,就沒有打算隱瞞實力,這番作為也有威懾他人的意思。當然,天品是天品,是天品幾級她卻沒有說,她的實力本就不是可以拿級數來比較的。

    “……”這麽簡單就得到答案,某人覺得自己剛剛的試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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