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木利長一時無言,不知該做什麽樣的迴答,成田家上下對於上杉憲政是很失望的,他們不想跟著這樣無能的主君。


    大穀朝宏一看正木利長不說話,便冷哼道:“成田家想要成為獨立國人,是不是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正木利長臉色一紅,梗著脖子道:“若隻是上杉大人一人領兵四千來打我忍城,本家不才,也可保忍城不破。”


    上杉憲義摩挲著扇子,微微敲打眼前的桌案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長尾但馬守憲長大人是在下的嶽父。


    以你方策略來看是要固守忍城了,那我就在你部秋收之際出兵,逼你們入城,然後割取忍城領內所有的糧食,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領民還會不會忠心的跟隨你們成田家!”


    正木利長臉色大變,這可是釜底抽薪之計,他還是不死心道:“難道上杉大人不顧自己領內的秋收了?”


    上杉憲義微微一笑:“這就不用你擔心了,我領內有數百戰犯奴隸,他們可以彌補空缺的壯丁。”


    正木利長低頭行禮道:“上杉大人,成田家並不想與大人為敵,也不想與關東大殿為敵,畢竟成田家可是世代為關東大殿的被官。


    隻是關東大殿實在是讓成田家失望,想必在座的各位也看得出,關東大殿能力不足,麵對窮兇極惡的北條氏康,成田家也隻想明哲保身罷了,還請上杉大人明鑒!”


    上杉憲義揮手道:“這不是你們坐視殿下被北條侵攻的道理,成田家必須在明麵上臣服於關東殿下,不僅如此還得按時繳納年貢,此事沒得商量!


    不過,關於對北條氏康的軍事行動,我會請求嶽父大人在關東殿下麵前爭取我為武州方麵的總大將。”


    正木利長疑惑道:“那我等便直接歸屬於上杉大人與力不就好了嗎,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上杉憲義看向本莊勝繁和大井貞定,說道:“武藏名門扇穀上杉如今算是絕嗣了,就在八十年前,扇穀上杉重臣持資公被主家殺害。


    持資公死前曾說:當方滅亡。持資公之死,大家還不清楚嗎?雖然持資公沒有謀反之心,但是因為讒言而死。


    我如今若是接受你們為我與力,屆時北條氏康派人在主公耳邊說上幾句讒言,我性命危矣!”


    大井貞定點頭道:“上杉大人說的有道理,不如這樣,我等對外以關東大殿為主,內地裏,當以上杉大人為主。”


    本莊勝繁連連點頭道:“可以,大井大人說的不錯。”


    上杉憲義搖頭道:“諸位大可不必,該交給關東大殿的年貢不可少,隻要是諸位出兵的行動,我會讓嶽父大人將諸位臨時編為我的與力便可,如何?”


    大井貞定低頭行禮道:“未曾想上杉大人對關東大殿赤膽忠心,在下佩服,那便如上杉大人所說,不過,三田家以後以上杉大人馬首是瞻!”


    本莊勝繁跟著行禮道:“藤田家也是如此。”


    隻有正木利長躊躇了一會道:“請上杉大人諒解,在下得迴去和主公商議。”


    上杉憲義微笑道:“好,此事,你可以迴去商量,但是時間不要太長,我還需要整頓好武州其餘國人,如此明年可以配合裏見家一起夾攻河越城。”


    “哈!”三人應了一聲,隨後就離開了。


    正木利長心情沉重,拒絕了本莊和大井兩人的邀約,當天就迴去忍城了,而本莊和大井則跑去不正經酒屋喝酒聊天去了。


    ……


    平井城本丸禦館大殿廣間內,山內家一眾家臣排列坐下,走廊外麵和庭院裏坐著馬迴眾。


    上杉憲政一臉正色道:“諸位,憲義在前幾日奪取了武州琦玉郡的岩付領,這也讓正在北總的伊勢氏康撤兵迴轉防禦,此舉大快人心!”


    廣間內,一眾大臣仰頭大笑,河越一戰的鬱結之氣似乎淡了不少。


    “不愧是主公的看中的少年英傑,果然厲害!”


    “是啊是啊,侍從大人拿下岩付,那武州的國人誰還敢投靠伊勢兇徒?”


    “不錯,等侍從大人穩定武州局勢,我軍重整旗鼓,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伊勢!”


    上杉憲政也是極其高興,心中感慨自己慧眼識人,他便問道:“既然憲義立下大功,就應該賞賜,諸位以為該如何褒獎?”


    長尾憲長率先說道:“主公,獎賞就按照以往的規格來就行。”


    有了家宰憲長發話,其他人自然不會多言。


    上杉憲政一看沒人提出異議,就說道:“那就讓憲義做鬆山城的城主吧,並賞賞賜封地五百貫文,在上州的封地轉封到鬆山,難波田氏剩下的族人就去憲義麾下當差。”


    堂下眾人也都是會心一笑,大家都清楚,上杉憲政這是要殘食扇穀上杉的領地,等吃的差不多了,再找個人繼承扇穀上杉家名,留下一點點領地給這個人,扇穀上杉也就成了山內上杉之臣了。


    他們也是摩拳擦掌,準備從中為自己謀取一些利益。


    白井的長尾憲景說道:“主公,侍從殿拿下了岩付城,怎麽還交給太田資正當城主,此事就該主公來決斷。”


    總社的長尾景總也插話道:“是啊,這樣可不好啊,以後怕是難以管製了。”


    長野彥九郎一看白井·總社兩長尾要和足利長尾打擂台,他立馬就動心思了,畢竟他這裏還收了北條的錢。


    長野彥九郎出言道:“主公,侍從殿此舉確實有僭越之舉啊,而且臣還在城下町聽到了一些言論…”


    長尾憲長拍腿大怒道:“一些市井之言,難以登大堂,廄橋殿要分清場合!”


    長尾憲景笑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這些言論可不僅僅隻有市井之中流傳。”


    上杉憲政也來了興趣,便問道:“什麽言論,左衛門尉說來聽聽。”


    長尾憲長攥緊拳頭,嘴巴繃緊,牙齒緊咬,怒視長尾憲景。


    長尾憲景對著憲政行禮道:“主公,如今有很多人說侍從殿是主公的婿養子,以後會繼承主公的事業成為關東管領。”


    此言一出,上杉憲政滿臉的笑容瞬間凝固,一時間麵無表情,這讓長尾憲長大感不妙,家中怕是要動蕩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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